正文 第142章 窗外窗裡,一個我一個你 文 / 浮生六夢
「白白不要啊…」慕容衡嘴上說不出來,心裡卻明白的緊,白白這是生氣了,氣自己騙她。
可是,當著皇帝的面兒他又不能解釋,只能是乾著急啊!
「白白…」
夏沫卻是沒有理會他,橫了心要治一治這廝,竟然挖個坑給自己跳,簡直就是…
說守株待兔的那兔子傻,她夏沫比那兔子還傻,兔子撞樹上了,她撞兔子身上了!
「請皇上成全!」
慕容仲離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這女子,倒真是個奇女子,隨即輕歎一聲,「好吧…」
身為皇帝他最大,自然是想怎樣就怎樣的,答應了夏沫的要求後,便起身率先離開,皇帝心情很好,連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時輕盈許多。
屋子裡的長輩只剩下夏向魁,他不無失望的搖頭看著這個女兒,又看一眼被沈青擋在慕容衡身後的慕容瑄,連連歎息,「霜白,你這是怎麼了?真的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麼?」島農他技。
夏沫微微一笑,「霜白的事,不勞父親費心,父親還是多關心關心二姐姐和大姐姐的婚事吧…」
「你…」一提起大女兒,夏向魁立刻噤了聲,再說不出話來,夏紅芒倒是個有手段的,把慕容瑄牢牢抓在了手裡,可是那大女兒,分明就是自作孽,如今這身子都已非完璧,可要如何讓她嫁入高門?
「你好自為知吧!」夏向魁白了夏沫一眼,揮袖離去。
夏向魁一走,慕容瑄便立刻迎了上來,「霜白,你這樣的自暴自棄,為何不想想我的感受?」
夏沫淡淡的挑了挑眉,目光自他身上掃過,「哦,民女實在不知道二殿下什麼感受,當初先移情別戀的人可是殿下,如今想回頭,霜白卻不願意在原地等您了…」
「這世道本就如此,沒有一個人會一直在原地等待,霜白只不過是比別人離開的快一了些而已…」
提起前塵往事,到底是自己先負了她,可慕容瑄又嚥不下這口氣,忿忿在站在那裡,冷冷盯著夏沫的臉,恨不得在她臉上盯出一個洞來,「夏霜白,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去找父皇替你求情,現在還來得及!」
夏沫仰起脖子,迎頭趕上他的視線,「霜白不悔!」
四個字落地有聲,歡快的蹦跳著去了,卻震得人耳膜發疼,慕容瑄深深的凝著她的臉,這樣的霜白是他從不曾見過的。
「好,很好…」這幾個字是咬著牙齒擠出來的,「夏霜白,我等著你後悔的那一天!」
夏沫懶得同他做這些無謂的爭執,也懶得同他再說話,同火星人說話就是難,你明明說的是人話,他卻一句也聽不懂!
突然見白荷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二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慕容瑄這才稍稍斂了一些戾氣,皺著眉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白荷喘了一口氣,才道:「回殿下,是我家小姐她…她病了,心口疼,請您過去瞧瞧…」
「病了不找大夫,卻來找我,我又不是大夫!」慕容瑄拋出這麼一句話來,卻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的。
夏沫疑惑的盯著這個男人,夏紅芒啊夏紅芒,原來你也看走了眼!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說話太沖了,慕容瑄平復了一下,對著白荷道:「知道了,我這就來,照顧好你家小姐…」
「是。」白荷應著,立刻轉身去了,眼角卻閃過一抹冷笑。
白荷一走,慕容瑄也跟著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身看了一眼夏沫,「霜白,你別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他要的,不過是你身上的東西而已!」
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夏沫卻是心一驚,這夏霜白身上有什麼是值得別人覬覦的呢?
當初沒錢的時候,她可是把什麼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瞧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如今慕容瑄卻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夏沫更多的把慕容瑄這句話歸結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沒在正花廳停留太多,便回霜苑去了。
慕容衡則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一語不發,像是大型忠犬似的走著,生怕惹她生氣。
夏沫知道他和沈青跟著,可就是氣他騙自己,因此故意走的很快,慕容衡很快便被她甩在了身後。
這廝,竟然騙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輕饒了他。
當然,夏沫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她覺得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不上是騙,因為在認識自己之前,慕容衡就已經在裝傻了,另外,身處深宮,那是怎樣的勾心鬥角她也明白,慕容衡這麼做必然有他的苦衷。
可是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說她嬌情也好,小肚雞腸也罷,她當他是小孩子,許多事都沒避諱,記得有一次她衣裳都沒避著他,那個時候,豈不是都叫他瞧了去?
羞惱,氣憤,驚喜,不好意思,各樣的情緒糾結在一起,弄得夏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人。
慕容衡早就知道事情會越變越糟,當初白白問他是真傻還是假傻的時候,他原是想說實話的,哪知道剛要吐出實情來的時候,三夫人把白白給叫走了,現在可好,白白一定生氣了,當然,這一肚子氣總得叫她發出來才行,要是憋壞了她,他可是會心疼的。
霜白已然進了屋,她一進屋門把門掩了
起來,故意朝著家丁大聲吩咐道:「我有些累,要好好休息,你吩咐下去,誰也不准進這道門!」
慕容衡原是想跟著她一道進去的,一聽這話,頓時心涼了大半截,生怕惹得她更加生氣,當下也不敢貿然靠近,就在窗外的玉蘭樹底下站著,遠遠望著霜白的房間。
因為窗子是開著的,能看到她在裡面做些什麼,這樣遠遠看著,倒也好。
哪知道,霜白立刻就過來把窗子關了起來。
慕容衡什麼也瞧不見,又不敢進去打擾她,乾脆就坐在玉蘭樹下等。
誰叫自己做錯了事呢?
夏沫心裡有氣,卻也知道得顧著他的身份,若是讓人知道了他是裝瘋賣傻,第一條便是欺君之罪,總不能真叫人把他給弄死了吧?
心裡想著,又忍不住到窗邊偷偷瞧他。
還以為那傻子走了,誰知道他竟站在樹下,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的窗子這邊。
夏沫這麼一望,那人的視線也恰好望過去,雖然隔著一道木窗,但是兩個人的視線還是從窗戶縫裡對上了。
夏沫一驚,立刻後退幾步,坐回了窗上。
杜鵑瞧她這架勢,只當是她和慕容衡鬧矛盾了,打趣道:「喲,捨不得人家站在那裡呀?捨不得就出去看看那…」
「誰捨不得了?」夏沫被人戳中心事,粗著嗓子朝杜鵑喊。
杜鵑卻是吃吃的笑,「喲,被杜鵑說中心事就惱羞成怒啦?」
夏沫被人戳中心事,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當下一拉被子,蒙住臉,「我要睡覺!」朝著杜鵑喊完便就真的閉上眼睛了。
杜鵑哪裡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看來這次六殿下把小姐氣得不輕呢,叫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呢。
當真就伺侯夏沫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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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比慕容瑄先行一步,回到雲月居的時候,夏紅芒正躺在床上捂著胸口,聽見腳步聲,她立刻睜開了眼睛,瞧見是白荷一個人回來的,那眼神裡的光彩立刻就暗了下去,「怎麼就你一個人?」
夏紅芒說話中氣十足,哪裡像是生病之人?
「小姐,白荷確是跟二殿下說了,可是他說…」白荷眼神閃爍,話說到一半立刻又不說了。
「他說什麼?」夏紅芒立刻就板起了臉,眼底的肅殺之氣產、漸漸凝聚。
白荷被她捏得手腕疼,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夏紅芒立刻鬆開了她的手,「白荷,你只管說,我不會罰你的!」
「那…」白荷吞吞吐吐半天,終於還是說了,「奴婢去的時候,二殿下正拉著三小姐的手…」說到這裡,她惶恐的看了一眼夏紅芒,見她臉上表情淡淡的,才繼續又道:「奴婢沒聽見他們說什麼,但是,奴婢說二小姐病了的時候,殿下卻是一臉不耐煩,叫我自己先滾回來…」
夏紅芒聽了,頓時臉上溢滿怒容,「他真的這麼說?」
白荷點了點頭。
夏紅芒朝她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白荷眨著眼睛望了夏紅芒一眼,今兒這主子有點兒不對勁兒啊?怎麼沒有聽到三小姐就發脾氣?
不過,夏紅芒既然說了要她下去,她便沒有再呆在這裡的理由。
白荷一走,夏紅芒頓時就砸了自己跟前的藥碗,那黑乎乎的藥汁一起灑在地上,整個房間裡都是濃濃的藥味。
好你個慕容瑄,不拿本姑娘當回事是吧?
有你好看的!
還有那個夏霜白,討得了老爺子的歡心不說,竟然還能讓四位皇子同時上門提親,那慕容瑄更是對自己不聞不問,看來,有必要做些什麼了…
她正扶著桌子對著那一碗灑了的藥出神,卻聽得慕容瑄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家小姐呢?」
門口的小丫頭回道:「回殿下,小姐病了,在屋子裡躺著呢…」
「那你們為何不在裡頭伺侯著?」
「回殿下話,小姐喜歡清淨,不喜歡我們陪著…」
緊接著,便是門開關的聲音,夏紅芒一驚,立刻躺回床上,把被子蓋好,閉上了眼睛。
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身邊的被子動了動,光是聞那淡淡的蘭花香味兒也知道是誰來了。
夏紅芒張開了眼睛,兩隻眼睛通紅,「殿下,您這是不要紅兒了麼?」
慕容瑄卻是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傻瓜,你那麼能幹,全福樓的生意我還指著你打理呢,怎麼會不要你?」
夏紅芒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再抬起眼睛的時候,又是那副委曲的要滴出眼淚來的模樣,「那您怎麼還向霜白妹妹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