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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你上當了 文 / 浮生六夢

    夏沫抬了抬眼皮,淡淡看她一眼,「據我所知,賤人的姐姐好像也是賤人吧…」

    「你…」夏紅芒被她堵得話一頓,「夏霜白,老爺可是交待過了,我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你得多照顧著我點兒,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要不怎麼說賤人就是矯情呢!

    她早說知道這夏紅芒一定會在路上好好折磨自己,可她沒有辦法啊!誰叫這可惡的封建社會害人!

    「你有手有腳,又沒缺胳膊少腿,有什麼需要往外面喊一聲就是了,這麼大驚小怪的,也不怕老爺討厭你。」

    夏紅芒咬了咬牙齒,之前這夏霜白可是嘴巴笨得緊那,平時都是只有她說話,那夏霜白紅著眼睛哭的份兒,也不知這人吃錯了什麼藥,伶牙俐齒的緊,她竟然占不得半分上風。

    越想心裡越氣,堂堂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女性,竟然被一個古代的蠢材氣得跳腳,若是傳回去讓人聽了,還不知道怎麼嘲笑自己呢!

    「哼!你別當我不知道,昨兒是你勾引瑄出府的,我看大約是瑄嫌你這身子髒,沒要你,你惱羞成怒,這才拿石頭砸了他的頭吧!」

    「夏霜白,我可告訴你,當著我的面兒,把你那些狐媚子的手段給我收起來,小心我現在就撕爛了你!」

    夏沫聽了只覺得好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呢!

    什麼叫她勾引慕容瑄?她差點被慕容瑄那個混蛋強暴好不好?!

    現在這世道,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她還真佩服慕容瑄,不過,通過這件事之後,她已然更加瞧清楚了慕容瑄,原以為他是個皇子,好歹有「好聚好散」這份心胸的,誰知道,那人的心思這般的壞。

    昨日不光是想強/暴自己,恐怕還要激動慕容衡吧?

    否則,他大可以把杜鵑也帶走,又何必留下杜鵑去報信?

    不過,夏沫沒有動氣,只是靜靜的張開眼睛看了一眼夏紅芒,「你家慕容瑄要是能禁得起誘惑你又怕什麼?怕他經不起誘惑,你就把人看好了,別讓他瞧見我不就行了…」

    「自己沒本事,還去怪別人,怪不得比不過陳芙蓉呢!」

    不就是比冤枉人挖苦人麼?她夏沫也會,而且說出來絕對比夏紅芒技高一籌,非得把她鼻子氣歪了不可。

    「你…你…」夏紅芒真真兒氣得不輕,揚起手朝著夏沫的臉就打了過來,「賤人,你跟那陳芙蓉一樣下賤!怪不得爹一直不喜歡你,果然是個不討喜的東西!」

    她的手還沒落下來,夏沫已然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手腕,張嘴就往夏紅芒的手背上咬過去,「賤人,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咬爛你的手,慕容瑄的手就是你的下場!」

    提起慕容瑄的手,夏紅芒還記憶猶新,他手背上的那個口子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猛禽咬得,竟然深可見骨,白森森的骨頭從肉裡透出來,嚇人的緊,晚上睡覺見了那傷口不做惡夢才怪。

    一聽她提起這茬兒,夏紅芒立刻不作聲了,忿忿的把手從夏沫手中抽回來,「不說就不說,那麼凶做什麼!」

    夏沫才懶得理會她,這古代的馬車真特麼討厭,雖然考慮到夏紅芒身上的傷還是特意墊厚了被褥,可這路卻實在是顛簸的緊,坑坑窪窪的,哪裡是給車走的路?顛得她一陣陣的犯噁心,都快要吐出來了,偏生的,那夏紅芒還非要挑釁她,讓她安生一會都不行麼!

    因為不舒服,極力忍著那股子噁心感,所以夏沫還是閉上了眼睛。

    夏紅芒冷冷的看著她,心裡頭可是大不痛快,一想到慕容瑄竟然背著自己去找她,心裡又氣又惱又恨,又酸又難過,只恨不得把他的腿綁起來才好!

    可惜,她綁不了慕容瑄的腿,也管不了他的心思,既然這男人不專一,她也沒必要專一,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不妨就找個解風情的人玩玩兒。

    一掀馬車簾子,恰好瞧見慕容琰正騎著馬走在旁邊,那人今日一襲高貴端莊的艷紫色,束著鑲金玉寶石的同色腰帶,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起,別一枝羊指玉的扣環,手中一把折扇輕搖,端得是風月無邊。

    光是這股子渾然天成的儒氣息,便是那慕容瑄再修煉十年,也比不上他,眉眼清淺,相貌堂堂,倒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中龍鳳呢。

    夏紅芒盯著他看了一陣子,越看越覺得歡喜,越看越覺得這人比慕容瑄靠譜,聽說他也不過才二十歲,可府中只有兩個侍妾,且還是皇帝賞下來的,像這樣潔身自好的男子,在這東臨國簡直就是國寶大熊貓啊!

    他日,她若是跟了慕容琰,只要他不娶別的女人,她還不遲早是琰王妃?

    怎麼都比這般委曲的跟著慕容瑄好吧?

    當下理了理衣裳,又去撫了撫頭髮,覺得可以了,才又掀起簾子,朝著慕容琰笑,「原來是四少爺呀…」

    慕容琰自然是認識這位姑娘的,雖然還沒過門,卻是自己名義上的嫂子,當下抱了抱拳,微微頷首:「二小姐…」

    這位四殿下生得風流俊美,待人又和善,對誰都是笑臉相迎,他這一笑,便讓人覺得分外親切,夏紅芒見他衝著自己笑,一顆少女的心無端得竟跳得快了起來。

    這第一句話說出了口,第二句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扭捏半天,只得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二小姐還是坐進馬車裡吧,這天兒雖然是暖和了,風卻還是冷的,你身上的傷還未好,也是要多當心些身子的。」慕容琰一向待人溫和

    和有理,進退有度,雖說是認識,可畢竟男女有別,總不能讓人說嫂子的閒話才好,所以,立刻就規勸夏紅芒放下簾子。

    今日這事,無論是換了誰,他都必是這般告誡的,可這人是夏紅芒,她原就想勾搭慕容琰,現下見他待自己這般溫和,下意識的便覺著他對自己有情意,一顆心撲通通直跳,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慕容琰,只恨不得現在就飛出去親他一口才好。

    「不打緊的,我瞧著這外頭的日頭挺毒的,要不…你也進馬車裡來坐坐吧…」

    對面那夏霜白就像只死豬一樣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死了沒,她要是睡死了才好呢,正好倒是成全了她和慕容琰。

    「這…」慕容琰有些猶豫,「怕是不妥吧…」

    夏紅芒一手掀著簾子,另一隻手則是伸出窗外,便要去拉他,「有什麼不妥的?再說了,車上還有霜白妹妹呢…」

    夏沫雖然閉著眼睛,這耳朵卻還是靈光的,一聽夏紅芒這話,頓時張開了眼睛,順著簾子把頭也伸了出去,「四少爺說的對,男女有別,這馬車空間又小,只怕會委曲了您呀…」

    夏紅芒氣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兒去!

    她好不容易搭訕成功,眼看著那慕容琰就要坐到車裡來了,誰知道被這個死丫頭給破壞了,當即「呼」的一聲放下簾子,再不理窗外人了。

    「夏霜白,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男女有別?」

    「什麼叫這車上空間小?」

    「這麼大地方,別說是再加一個人,就是再加三個人也不成問題,你沒瞧見四少爺滿頭是汗嗎?」

    夏沫不急不徐的把簾子放好,她原是盤膝坐著的,時間久了,腿有些麻,便伸出腿來活動活動,「四少爺是有汗,可是二少爺和六少爺就沒有麼?老爺就沒有麼?你只叫四少爺上來,怕是不安好心吧?」

    夏紅芒被她戳中心事,氣得半死,可又只得隱忍不發,「我分明是一片好意,只是還沒來得及叫其他人罷了,你若是覺得我不安好心,不坐這馬車裡便是,免得我等會兒弄死你!」

    「弄死我?」夏沫笑得花枝亂顫,「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啊!」

    她本就清麗脫俗,如今換了普通人家小姐的打扮,更是美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相較之下,這夏紅芒褪去了衣裳和首飾的華美,倒實在不怎麼出眾,看起來更像是夏沫的丫環,夏紅芒在氣勢上就先矮了一大截下去,所以這一路之上,她對夏沫一直頗有微辭。

    好在夏沫也懶得同她計較,當著皇帝的面兒,總不能老是跟夏紅芒吵架,讓皇帝下不來台吧?所以,她一直很安靜。

    只不過見那夏紅芒著實過分的時候,出來頂撞她兩句罷了。

    不過這一句話夏沫倒是真真兒插在了夏紅芒的胸口上,之前就一直想著弄死夏霜白,那個時候就是怕她清醒過來,怕她的臉好起來,現如今可好,不僅這臉好了,就連這腦子和嘴巴都比以前好使,前兩日,夏凌雲想在皇帝跟前掀了她的不是,弄死她來著,誰知道結果竟然是夏凌雲進了牢獄,半年以後才能出來。

    想想之前種種,都怪自己太輕敵,如今,可不能貿然再行動了,若是偷雞不成,反被夏霜白抓住把柄,那可不是好玩兒的,就現在夏霜白那張嘴,逮住就一口咬死,想翻身都翻不過來。

    這一句戳在夏紅芒心尖尖上,痛得她只能冷笑,「夏霜白,咱們就走著瞧!」

    還想說什麼,馬車突然停住了,接著便是沈經年的聲音,「二位小姐,咱們已經到了織秀鎮,請二位下車…」

    顛簸了這一路,夏沫累得不輕,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忙不迭的就要下車呼吸新鮮空氣。

    「等等…」

    夏紅芒卻是叫住了她,慢吞吞的一點點往車門前挪,「我這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你得多照顧著我點兒,扶我下車吧…」

    她這句話說的聲音格外大,不僅是夏沫,就連沈經年和旁邊的慕容琰都聽見了。

    慕容仲離和慕容瑄、慕容衡也朝著這邊望過來。

    夏沫原是想拒絕的,可細細一想,本就是舉手之勞,那麼多雙眼睛瞧著,若不是肯幫她,必是要落人話柄的。

    再者,又怕皇帝覺得自己連姐姐都不肯照顧,不顧姐妹之情,便還是伸出了手來扶她。

    「二姐當心…」

    夏紅芒卻極是得意的笑了笑,捏住夏沫的手,用力往自己跟前一帶,朝她擠了擠眼睛,一通怪笑,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夏霜白,你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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