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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請留步 文 / 浮生六夢

    梁氏一聽說「出事了」,還以為是軍國大事,急忙跪地。「皇上有政務在身,民婦不便打擾,先行告退。」

    皇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有和梁氏單獨相處的機會,卻被人惡生生打斷,一臉不悅,冰冷的眼神掃過沈經年的臉,那意思很明顯:你最好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來找朕!

    沈經年跟在皇帝身邊多年,自然瞧得出皇上的怒氣,忙道:「三夫人不必離開。算不上是什麼軍政大事,您無迴避。」

    梁氏本就害怕與皇帝單獨相處,先前想走不過是隨意找個借口而已,聽他這麼正兒八經的解釋,反而不方便離開了,只得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靜靜的品著茶。

    梁氏沒走。皇帝心頭高興,自然也不會同沈經年計較,「你起來說吧。」貞向冬弟。

    「謝皇上。」沈經年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若是梁氏走了,依著皇上的性子,肯定會給自己派個苦差的,如今梁氏未走,這苦是不用吃了,當下也舒了一口氣,「啟稟皇上,二殿下來了…」

    慕容仲離只覺得奇怪,「他來就來。何以如此驚慌?」

    沈經年頓了頓,才道:「回皇上話,二殿下他是…躺著來的…」

    皇上這才發覺事情不對,急忙站起身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經年說話大喘氣,弄得皇上一驚一乍,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見皇上臉色不好。沈經年雖然很是難以啟齒,卻還是說了,「回皇上,二殿下他外出狩獵,不知怎地遇上刺客,受了傷,那傷口上有毒,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如今殿下已然陷入昏迷,人世不省,皇后娘娘特意命人來請皇上回宮…」

    「臣覺得皇上的身體尚未痊癒,便私自做主,將二殿下抬到這夏府來了,想讓洛大夫替他診治…」

    沈經年不愧是成了精的妖精,這一席話說的,既顧全了皇帝的面子,又給了皇帝留在夏府的理由,不可謂不妙,做為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他自然知道皇上對梁氏的心思,這位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到了女人跟前,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總想著和梁氏單獨相處,只可惜,如今的梁氏似乎對皇上毫不關心,任皇上找了多少借口,她只托病不出,今兒好不容易遇上了,他豈能破壞皇上和梁氏的相處?

    先前聽來人報告的時候,他就自己私下做了決定,叫人把洛伏苓請過來,速速去給二殿下瞧病,而他自己則是向皇帝來稟告。

    這一番話說下來,皇上的臉色由白轉青,如今又由青轉白,「既然是這樣,那你還不讓洛伏苓替他瞧!」

    「是是是,臣這就去辦!」沈經年一向辦事利落,今日這事辦的讓皇上著實有些不悅,生怕皇上發怒,急忙下去了。

    扯著大嗓門吩咐一了大圈後,沈經年又折了回來,「皇上,臣尚有一事未稟明陛下,心中萬分不安…」

    慕容仲離見他回來,知道今日想再與梁氏深談已是不可能的了,便起身往外走,「朕想去瞧瞧瑄兒,你跟著吧…」

    「是。」沈經年急忙小心的跟在皇帝身後,壓低了聲音俯在皇帝耳邊道:「皇上,皇后娘娘也來了…」

    慕容仲離臉上一瞬間閃過驚愕、厭惡、吃驚等好幾種情緒,很快卻又恢復如常,「她怎麼來了?」

    沈經年意有所指,眼神往梁氏的方向瞟了瞟,扶著皇帝邁過了門檻,才小聲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她是微服來的,只怕是…為了您才走這一趟的…」

    皇上當然明白沈經年指的是什麼,他身為一國之君,在這夏府一住就是一個多月,雖然奏折都是送到夏府來批的,沒有耽擱過政事,可這後宮裡的頭的嬪妃們卻是望眼欲穿,哪個不是眼巴巴的沾著雨露,盼著皇帝回宮?!

    皇后身為六宮之主,急切切的尋出來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句擔心皇上荒廢朝政便夠了,何需才找其他理由?

    只不過,這樣的理由卻是令慕容仲離不相信的,想來,這皇后送過來瞧病是假,藉機探望自己才是真的。

    當下對著沈經年道:「皇后若若問起朕的飲食起居,你要如何答?」

    沈經年是個明白人,不用皇上多說,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回皇上,臣終日跟著您,寸步不離,前陣子皇上偶染風疾,生了場小病,是洛大夫替皇上診治的,這風疾未痊癒,一時之間只能在夏府靜養著,暫時不能回宮。」

    沈經年這話答的滴水不漏,一個「寸步不離」便說明了皇帝與梁氏之間的清清白白,偶染風疾,又說明了沒有回宮的原因,還需靜養又說明要再在夏府待一段時間,真真是密不透風。

    「甚好!」皇帝聽到這樣的回答,心中微微舒暢,「回宮後到內務府挑幾件你喜歡的東西,算是朕賞你的…」

    「皇上,臣惶恐…」若是尋常人,得了這樣的賞賜,必是開開心心的接著,這沈經年卻是一臉驚慌的跪了下去,「臣伺候皇上本就是份內之事,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照顧陛下本就是臣的義務,臣豈能要皇上的賞賜?」

    慕容仲離邁出去的腳又退了回來,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沈經年,「朕說你要的,你就要的!這是聖旨!」

    「臣…謝主隆恩。」沈經年推辭再三,見推辭不過,便立刻改為道謝了。

    皇上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先他一步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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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夏府的後花園裡,夏向魁正陪著一位頭戴九尾鳳釵的女子款款而行,女子一身淺艷的黃色,雍容華貴的站在一株牡丹花前,輕輕的嗅著那

    牡丹花。

    「夏大人這府上果然是土肥花旺,這株牡丹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夏向魁連腰都不敢伸直,一直卑躬屈膝,陪著笑臉,「回皇后娘娘話,這牡丹是賤內閒暇無事,隨意養養的…」

    「這花入得了娘娘的眼也是它的福氣,您瞧,自娘娘的手拂過這花起,它又精神了許多,連這花瓣都張開了…」

    所謂馬屁便是這麼拍的,夏府何德何能?能讓皇上和皇后兩位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駕臨,實在是夏府天大的福氣,所以夏向魁這骨子裡的奴性便又冒了出來。

    皇后聽了夏向魁的話,不由得笑了,「夏大人這張嘴真是甜,本宮聽了真真兒是心花怒放呢…」

    說著,如蔥白一般的柔荑伸出來,打身旁的丫頭琴靜手裡拿過個福袋,「夏大人,這是本宮賞你的,這些日子本宮在你府上,就勞煩你多多關照了…」

    琴靜知道主子的意思,當下捧著那錢袋朝夏向魁去了,恭敬的把錢袋子遞到夏向魁跟前,「夏大人,這是娘娘賞你的。」

    夏向魁看著那錢袋,卻是有些猶豫的,一時之間,倒是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皇后突然就冷的語氣,「怎麼?夏大人這是瞧不起本宮麼?」皇后的語氣突然冷得讓人不寒而慄,這冰冷的語氣背後,似乎還有重怒。

    夏向魁嚇得急忙叩頭,「娘娘錯怪微臣了,娘娘高高在上,替娘娘辦事是微臣應當的,何敢讓娘娘破費?也請娘娘體諒微臣這一片苦心。」

    「呵呵…」

    皇后突然笑了,「夏大人多慮了,你替本宮辦事,打點府中一切都需要銀子,本宮好意體恤你,你可莫要辜負了本宮的一片心意啊…」

    早就有耳聞,皇帝留戀夏府遲遲不肯回宮的原因,是因為夏府中的一個妾室,雖然目前沒有十足的證據,可是和皇帝同床共枕數十年,她豈會不知道皇帝的心思?

    倘若真的是因為政事繁忙才留在夏府中耽誤,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早些年便聽說皇上微服出巡的時候,遇一女子,兩人珠胎暗結,後來恰逢太后病逝,皇帝不得不回宮,這才使得兩人分開。

    只不過,這些年來,她仔細觀察皇帝的心思,才發現,皇帝的心思壓根兒不在後宮佳麗們的身上,也曾多方派人尋找,只是,時隔多年,許多線索都斷了,哪裡還能找到人,這才做罷。

    夏向魁抖抖霍霍的接了銀子,少不得又是一陣叩謝,皇后倒也沒有不耐之意,仍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本宮聽說皇帝近日身體不適,可是真的?」

    這事兒夏向魁當然不會亂說,尤其是又牽扯到整個夏府的安危,所以,她模稜兩可的給了皇后一個答案,「回娘娘,皇上偶染風疾,如今已然大好,再休養幾天,便無礙了。」

    皇后聽了這話,暗暗記在心底,又同夏向魁說了些夏府中的事,倒也沒聽出什麼異常來。

    正說著話兒,便瞧見皇帝打遠處過來了,忙咳嗽了一聲,遠遠迎著皇帝過來的方向就跪了下去,「臣妾參加皇上…」

    夏向魁聽說皇帝來了,急忙也跟著跪下,一同迎接。

    帝后一月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夏向魁也是個識趣之人,自然而然的找個機會就脫身了,急切切的往後院兒過去。

    眼下皇帝和皇后都住在夏府,就算是他想殺了那李沐風和金氏,也只能再等一等。

    「老爺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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