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生訓練（8）大獲全勝 文 / 雪山小小鹿
「你在幹什麼？」夜玄的臉色極為難看。
聽到他的質問聲，月思卿身形微微一僵，立刻順著靠背坐了下去，扭頭笑道：「夜導師，我只是覺得這沙發好軟，躺著真舒服。」
她說的也是實話，剛被他扔過來時，她的身體完全就凹陷進去了，感覺就像睡在棉花內，極是舒服。
她一面說，一面輕輕甩動著雙腿，極是自在悠閒。
看到她臉上的快樂笑意，夜玄的臉色也柔和了幾分，走過來將一雙乾淨的拖鞋放下，說道：「既然舒服，那就多躺一會兒。開」
說完他便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到軟臥對面的太師椅旁，重新坐下，翻看剛才沒有看完的書。
月思卿嘴角輕抽，這就放過她啦？唔，還讓她在這上面多賴一下，這人，是真有潔癖還是假有潔癖啊郎！
望著他專注讀書的模樣，月思卿的心也漸漸寧靜下來，抓起一旁的方枕抱在懷裡，問道：「夜導師，剛才那女孩子是誰啊？」
夜玄眼皮子也沒抬一下，仍舊看著書，但嘴裡卻作出了回答：「中年級的學生。」
「你的學生嗎？」果然被她猜中了呢，不過，新生訓練七天中，學院裡的初二年級和中高級班都沒有開學。
「不是。我只是她的授課導師。」夜玄淡淡糾正道。
月思卿理解似地點了點頭，嘴角卻浮出一縷不懷好意的笑：「我看剛才那位學姐好像很想做夜導師的學生呢，不知她資質如何，收為學生也不錯啊。」
說到這裡，夜玄終於將眼光從書本上移了出來，看向月思卿，說道：「她資質不錯，但我不想收女學生。」
不想收女學生……又一個奇葩的理由。
夜玄又輕輕說道：「你的資質也很好。」
「夜導師，您不會是想收我做學生吧？」月思卿心中一動，脫口問道。
夜玄沒有回答她，眉宇間卻浮現著若有若無的思索。
月思卿的心漏跳了半拍，難不成，夜玄真看上她這根苗子呢？
半晌，夜玄微微一笑道：「想哪去了呢？你不是已經認了月出雲做老師了嗎？」
「可出雲老師是靈師啊，我是戰師呢，夜導師，你剛才扔我那一手相當漂亮啊，您一定是戰師。你看我再拜一個老師怎麼樣？」月思卿有些期待地問道。
她確實需要一個戰師老師，如果夜玄是戰師，那再適合不過了。
「收學生的事以後再說吧。」夜玄卻沒有如她所願，簡單的一句話就將這事給帶了過去，低下頭，繼續看書。
室內恢復了一片寂靜。
良久，夜玄都沒聽到月思卿再說話，不禁很納悶，便抬頭看去，頓時一愣。
月思卿正倚著玉蘭色灑青色碎花的軟臥靠背，抱著枕頭睡著了，小腦袋歪在引枕上，發出均勻的呼吸。
夜玄無奈地勾了勾唇，復又低頭看書，只是這一頁的文字他怎麼也看不進去，不時抬抬眼覷覷熟睡的月思卿。終於，他將書本合起來，輕輕放在小几上，起身走到軟臥邊，從靠背後頭取出一床輕薄的天蠶絲錦被，略微抖開，給她蓋上。
看著月思卿陷入沉睡的容顏，他那深遂冷厲的眼眸悄悄染上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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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新生訓練在時光飛逝中轉眼便過去了。
第八天，就是學院檢驗這七天訓練效果的時候。
清晨時分，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線魚肚白，漸漸的，太陽升起來了，將無數縷陽光灑向學院的角角落落。沉寂了一夜的皇家學院也熱鬧了起來。
月思卿、呂濤、夏遠和風超在食堂用過膳後，便朝學院東部的競技場走去。
競技場是皇家學院一個重要的場所，所有的學生到了這裡都不分貴賤，可以挑戰任何人，只要雙方都同意了這場挑戰，那麼除了不能殺死對方外，打成重傷重殘都不用負任何責任。當然，這裡也是學院舉行重大活動的地方。
競技場呈圓形，中央下陷，呈一片巨大寬闊的地面，四面設有能容納數千人的梯形座位，正中間設置了幾排主席台。
月思卿四人到達時，立刻被安排進了競技場內部。
他們四人再加上在慢班中精挑細選出的十六名精英，二十人隊伍將代表慢班參加今天的比賽。
走進那偌大的競技場，一股莊嚴開闊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競技場北面，從左到右，海藍色校服、天青色校服、暗黃色校服區域劃分得極為鮮明。月思卿和呂濤四人則直接走向暗黃色校服的隊伍。
「老大，就差你們啦！」嚴亮笑嘻嘻地迎上來叫道。
在呂濤的影響下，慢班學生對月思卿的稱謂也變了。
「嗯。」月思卿微微一笑，沖其他圍上來的十六名慢班學生說道，「等會兒準備時間時，要做什麼事還記得嗎？」
「那當然！」提到他們共同的秘密，一群慢班學生哈哈大笑。
旁邊的快班學生和普通班學生都忍不住朝他們翻白眼。
月思卿朝他們看去，目光自然地與一名穿著海藍色校服的少年對上了。
吳克靜靜地站在快班隊伍之首，看向月思卿的眼光充滿了挑釁。
慢班的學生訓練再重，七天，能改變什麼？何況他們快班也沒有偷懶。
月思卿淡淡一笑，並沒理會他，轉開眼神，抬頭看去。
主席台上，肯尼迪院長、長老會的三名長老和二十幾名導師已經入座了。學院長老會的三名長老分別是高中初三個班的主任，包括葛斯特主任。而主席台附近的座位上則被沒有參加今天比賽的初級班學生們佔領了。
她的眼光很快就找到了暗黃色校服團體，他們也拚命地朝這邊招手。
月思卿笑著踏前一步，忽然間，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右拳，稚嫩好聽的聲音喊道：「勇往直前！」
「慢班第一！」早已默契的慢班學生立刻大吼出聲，「勇往直前，慢班第一！」
一剎那間，整齊嘹亮的口號聲響徹在整個競技場上下。八十多名學生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吼聲，震遍天地，激得慢班的參賽隊員熱血沸騰，跟著高聲大吼。
在快班學生和普通班學生無比難看的臉色中，主席台上的導師們一個個也不禁動容，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也不得不被這種熱烈的氣氛所感染。
「太恐怖了，這群小傢伙！」
「這一屆慢班的小傢伙們可真是有趣。」葛斯特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肯尼迪院長笑著撫了撫白鬚。
坐在第一排院長身旁的夜玄則一瞬不瞬地看著下方那一抹黃色身影，嘴角勾著柔和的笑意。
「來，同學們，一字排開！」三名陌生面容的導師從外頭走了進來，一揮手，命令道。
公平起見，裁判都是從中級班和高級班抽出來的導師。
六十名學生，立刻在導師的安排下並肩站好，形成一條長長的橫隊。而這次隊伍的順序卻變了，從左到右分別是快班、慢班、普通班。
也就是說，慢班隊伍站在最左邊和最右邊的學生，要和快班、普通班相鄰。
月思卿柳眉微蹙，沖呂濤使了個眼色，呂濤立刻會意，快步走向隊伍最右邊，緊挨著普通班的一名學生站立。而月思卿自己，則走到了隊伍第一個的位置。剛剛站定，她就發現身旁的快班學生已經換了一個。
現在的這個快班學生個子很高，長得很是魁梧。
見月思卿看來，他還沖月思卿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月思卿心底更加留意了幾分，之所以這麼站，就是怕等會兒跑步的過程中有人給他們使絆子。
三名裁判給每個學生都發了一個靈力計時器，戴在脖子上，起跑時開始計時，等到跑回終點時，會自動顯示所用時間。
「同學們，從這裡跑到對面紅線處，再回到這裡，計時器會自動計時，大家都準備好了嗎？」一名中年男導師，這次的主裁判朗聲問道。
「等等！」月思卿舉手示意。
「這位同學還有什麼事？」主裁判立刻要上前詢問。
「稍等一下就好。」月思卿衝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扭頭看向自己的慢班隊員，說道，「來，一、二、三，解！」
她發出一個令其他人都疑惑萬分的命令，讓人一頭霧水。
而接下來的一幕，驚呆了大部分人。
二十個慢班隊員同時彎腰，擄起褲管，取下了一塊塊鐵板扔到了身後。
「那是什麼東西？」葛斯特驚訝地問道，「慢班學生在搞什麼鬼？」
夜玄淡淡說道：「那只是幫助訓練的鐵板，現在不需要了。」
「鐵板……」葛斯特頓時無語。
月思卿在訓練第二天便選了一批潛力不錯的慢班學生，將一定重量的鐵板綁在他們腿上，日夜都不取下來。一開始，這些學生很不習慣，但一天兩天……六天，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腿部的沉重。而這時，鐵板離身，所有人都覺得身體突然一下就變輕了，雙腿也格外充滿了力量。此刻的原地站立都不習慣了，似乎只有跑起來才能找到雙腿的存在感。
他們驚喜交加之下，越發佩服起月思卿的用心來。
主裁判離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反應過來後一臉震驚，隔了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月思卿點了點頭。
「好，各就各位——」主裁判迅速回歸狀態，運起靈力，讓自己的聲音傳遍整個競技場，「開始！」
一聲令下，六十道身影如離弦的箭直射出去，頓時加油聲響遍整個競技場。
月思卿自己的腿上也綁了好幾天鐵板，此時身輕如燕，異常靈敏，爆發力極強。只不過，她沒衝出去多久，意外就發生了。
那名與她相鄰的快班男生因為腿長，在起步時佔了個優勢，在月思卿將要超他時一個斜身，沒有任何預兆地朝她的道上擠來，這陣勢，竟是要生生和她相撞。
她是慢班最強的學生，也是快班最大的對手，少一個她，那要拉掉多少分啊！所以這人不惜以犧牲自己的成績來破壞她，真狠！
月思卿心頭冰冷，此時的二人都在全速發力中，這一撞上，恐怕不止是考核成績倒數的結果，被撞的她只怕不是傷就是殘。
一切的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那些念頭也只是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已經瞬間放出了靈力，藉著靈力外推之勢，腳尖一點，右手重重按向那名男生的肩膀，整個身體順勢一百八十度旋轉，一個跟頭從半空翻了過去，落地時毫不停息，繼續奔跑。
剛才相撞的瞬間觀看的人都沒有注意，但月思卿這一個漂亮的空轉卻落入所有人的眼裡。
「哇塞！」無數學生的加油聲變成了驚呼，隨後便是不絕於耳的喝彩聲。
肯尼迪院長和導師們都紛紛站起了身，滿臉驚駭之色。
他們的靈力高，看得也更清楚，那個女孩子一瞬間完成的旋轉動作本身就高難度，竟然還是在飛速奔跑的情形下用出，太有本事了，這反應力、協調力簡直就堪稱完美啊！
月思卿的右手腕處火辣辣地生疼，但這不影響她腳下的速度，而那名想要撞她的快班男生可就沒那麼好的後果了。
他本身的爆發力沒有卸去，又被一股強大的靈力衝擊，更成了月思卿的人肉墊，頓時整個身體在「卡嚓」的筋骨錯位聲中直滾出去，臉色慘白地仰面躺倒，不省人事。
學生們喝彩之後又是倒抽冷氣，主裁判和另外兩名裁判立刻跑過來將他抬到一邊。
「放肆！」夜玄右手執著的茶盞豁然砸向主席台，那雙鳳眸湧上怒意，一絲淡淡的殺氣掠過他的眼底。
身後怒氣騰騰的劉培聞言一喜，趕緊叫道：「夢思卿是太放肆了，居然在比賽中傷人，破壞規矩，應該被取消資格！」
夜玄回過頭，厲聲道：「你沒長眼睛嗎？沒看到動手的地方是在誰的跑道？要是看不清楚，我不介意將你扔下去好好看看！」
他的雙眼洶湧著令人窒息的血色，那是如同從修羅地獄磨煉出的殺意，無形，卻又如同三尺寒刃般鋒利。
被他當眾訓斥，劉培的臉脹成了通紅。
肯尼迪院長沖夜玄笑成菊花綻開：「夜導師息怒，您說得沒錯，這個快班學生確實不該在比賽上動歪心思。」
看到肯尼迪院長這樣德高望重的藍靈強者都在夜玄跟前規規矩矩，劉培更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下去！」夜玄站起身便離開了。
劉培見狀，遲疑了一下，也咬著牙跟了上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漸漸轉到了參賽中的選手身上。
競技場很大，他們又是快跑，體力的差異很快就體現出來了。
部分學生還沒到達南邊，另外一部分則開始往回跑了，讓所有人無法接受的是，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居然都是穿暗黃校服的慢班學生，尤其是第一和第二名，竟然將快班跑第一的吳克甩開不少距離。再觀前三十名，居然有一半都穿著暗黃校服。
「這不是真的吧！」快班和普通班的學生臉色無比難看。
「怎麼可能，他們是不是調包了，怎麼跑這麼快！」
「夢思卿快到了！」有人叫了起來。
在一片加油聲中，月思卿第一個衝到了終點，胸前的靈力計時器發出「嗒」的一聲響，不過她沒空去看上面的數字，而是關注著後面的比賽。
呂濤第二個衝到，風超第三個，然後才是吳克、夏遠……
吳克氣喘吁吁地看向月思卿，迎來的是她淡然的目光。他心底如被重物狠狠擊中一般，說不出的難堪和震動。這丫頭，實力當真那麼強？
比賽結束後，三名裁判開始登記時間，很快就統計出了結果。
那名主裁判滿臉驚訝地走到賽場中央，運起靈力，讓聲音滲透至每個人的耳中：「尊敬的院長，導師，同學們，現在我公佈本次新生訓練的考核結果。個人第一名，慢班隊夢思卿！個人第二名，慢班隊呂濤，個人第三名，慢班隊風超。團體第一名，慢班隊！」
「嘩！哇！」
全場嘩然。
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前頭的獎項竟然被慢班囊括，太恐怖了！
而慢班的學生們則一個個喜極而泣，又蹦又跳，那種經過努力換取來的成功果實是那麼香甜。拉拉隊們不禁又大聲喊起了口號：「勇往直前，慢班第一！」
慢班第一……肯尼迪院長和身邊的導師們憂喜參半地對視著，這一屆的慢班，當真要逆天嗎？
接著，主裁判又報出了團體第二名普通班隊和第三名快班隊的結果，這才宣佈退場。
月思卿和隊員們早已筋疲力盡，而現在回去又太擠了，他們索性就在競技場內休息。而快班隊員則全部圍到受傷學生身邊，一臉憤怒。
如果不是夢思卿，他們怎麼會淪為倒數第一！
七八個快班隊員立刻朝慢班隊走來，大聲質問道：「夢思卿，你竟然對陳合出手，陳合到現在都不能動！你不守規矩，這個第一根本不屬於你們！」
月思卿淡淡看向他們，冷笑一聲，說道：「我守不守規矩，自然有裁判來判定。為什麼不判我犯規？那是因為，是你們那什麼陳合撞我在先，怎麼不去問問他為什麼要撞我？拿了倒數第一，面子上過不去了，就能顛倒黑白了嗎？」
她說話本就善於打擊別人的痛腳。
幾句話說得快班隊員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仍舊不承認是己方的錯，慢班隊員一擁而上地和他們爭辯。
月思卿則靠在牆上，閉上雙眼揉著還火辣生疼的右手腕。是非功過，豈是一些不知情的人靠嘴說出來的？
這時，一道涼涼的聲音傳了進來：「都說夠了嗎？」
眾人一驚之下趕緊住嘴，讓開道路。
夜玄著暗紅長袍緩步走進。
月思卿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他那雙含著擔憂的眸子。
「沒事吧？」夜玄問道。
「沒事，如果不是有幾分本事，今天躺在那裡的就是我了。」月思卿自嘲一笑，卻將右手腕藏進了衣袖，那裡早已紅腫一片。
「嗯。」夜玄見她沒有受傷，心終於放了下來，轉身看向快班隊員，厲聲道，「學院裡會處理這件事的，剛才的事情經過你們很清楚啊，口口聲聲說是夢思卿先撞人，當時在全力奔跑的你們，居然看得比主席台上的院長導師們還要清楚？是誰長了這第三隻眼睛呢，站出來！」
他一席話，頓時說得快班學生們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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