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在意嗎 文 / 雪山小小鹿
月思卿看到他們躲之不及的態度,不禁愕然,什麼和什麼嘛!這些人,真是……不過,以為她沒有辦法是嗎?
她一揮手,橙色光芒大綻,嘴裡喝道:「小青!」
青龍應聲出現,只不過身長縮小了很多,生滿鱗片的身體微微弓起,威嚴的龍首微俯,開口說道:「主人,上來吧!儼」
月思卿微微一笑,她是不會自己飛行,但也不會找個飛行坐騎嗎?
沖臉色微愕的夜玄一陣朗聲大笑,她身手矯健地躍上龍背,小小的身影坐得筆直,雙手抓住青龍頭上的雙角,意氣風發地叫道:「走!」
青龍仰首,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吟,「轟」的一聲,騰空而起,直衝雲霄,縮小的身軀不再隱藏,猛然延伸至幾十丈,龐大的身軀將整個天空都遮擋住了,天色一下變得昏暗,雲霧間,清晰可見一條巨大的神龍張牙五爪,雷閃電鳴,好不壯觀!
整個托比城都被驚動了,所有人從家裡跑出來,驚叫聲不絕於耳。
「龍,那是龍!」
「天啊,真龍出世了!稔」
「那是上古神龍,大家快膜拜吧!」
嘩啦啦的聲音中,滿城的人都跪了下來,朝青龍磕頭以求平安。
而龍背上的月思卿根本沒有那種想要膜拜的感覺,她有的,就是想要罵人。
緊緊抓著青龍頭上的鹿角,月思卿趴伏在它後背上,叫道:「夠了,夠了,顯擺夠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摔死!」
她不是皇冷和皇暗那樣的強者,能夠用靈力化成雙翼飛翔,身處如此高空,不會飛行,摔下去就是死。
青龍哈哈哈地爽朗大笑起來,夾雜著雷霆之聲傳來:「主人,以前你可是最喜歡這樣!」
月思卿咬牙切齒道:「以後等我會飛了,我也會很喜歡的!」
到時候,看她怎麼折騰青龍吧!嗯……來場空中青龍表演秀,真心不錯啊!
青龍在大笑聲中,收斂龍身,朝著下方的城市一頭紮下,速度極快,化作一道炫目的青光消失在天空中。
青龍的離開,再次引起一片轟動。
而月思卿,從龍背上下來時,雙腿軟綿綿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怕多生事端,先收了青龍,而後召出白虎,有氣無力地說道:「馱我去城主府吧。」
雖然青龍很拉風很招搖,但絕對不是現在的她坐得起的。
白虎王一臉得意,嘿,神獸又怎樣?還是它得主人寵。
到城主府時,月思卿提前收了白虎王,步行進府門,迎面便看到站在操練場邊看府衛們訓練的夜玄。
見她進來,夜玄朝她走過來,微勾薄唇:「現在才到?上古神龍的速度怎麼比我這個傷者還慢呢!」
提到這事,月思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夜玄使什麼妖蛾子,她至於騎青龍回來嗎?不騎青龍回來,她至於弄得現在頭暈眼花,胃酸胃脹嗎!
歸根結底,都是這人的錯!
「哼,我騎著青龍將托比城逛了一圈,你也管?」她抱起胸,掩飾著身體的不適,回擊他的諷刺。
這時,兩名從旁邊經過的城主府府衛不禁訝異地多看了兩人一眼,尤其是月思卿。
這個學生,竟然對導師如此無禮嗎?
他們又悄悄望著夜玄,夜玄的臉上不僅沒有怒意,反倒浮著笑意。
兩名府衛搖搖頭,走了開去。
見旁邊沒人了,夜玄才淺淺笑道:「那麼高,也不怕摔下來?」
「小青怎麼會將我摔下來呢?」月思卿翻他一個白眼。
夜玄望著她的小臉,面色微微凝重,說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跟我回去休息。」
「臉色不太好?」月思卿摸摸自己的小臉,不服氣道,「我身體很棒呢!瞧——」
說著,她跳起來蹦躂給他看。
只不過,悲劇的是,蹦起來落下時,雙腿一軟,眼前一花,有些站立不穩。
一隻手及時扶住她,夜玄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歎道:「死鴨子嘴硬,逞什麼強呢!」
「你才是死鴨子!」月思卿想也沒想地瞪住他。
夜玄的臉色立即就黑了下去,眸中劃過一絲危險之感。
月思卿果斷轉移話題,無力地倚在他臂彎裡,摸著額頭叫道:「我頭好暈,眼好花,渾身都沒力氣……」
「要不要自己走回去?」夜玄眸光涼涼地問她。
月思卿心裡咒罵他,這個無情的男人!
她之前求夜玄帶她飛行時都被他拒絕了,這回,難道再去碰釘子?
恨恨地想著,月思卿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隨手理了理頭髮,說道:「不走回去,難道還要你抱……扶我回去?」
話到嘴邊,她改了個字。
夜玄的唇角微微一彎,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不想走回去,我可以給你叫輛城主府的小馬車。不過既然你要走回去,那就走吧。」
「……」月思卿有些無語。她怎麼從沒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如此惡劣!
想了想,她撇撇唇道:「夜導師,我走不動,你給我叫輛車吧。」
說著便老神自在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等著他給叫車。
見她這麼回答,夜玄的鳳眸中掠過愉悅的神情,低頭查看她的表情。
月思卿不看他,垂頭看著地面。
夜玄彎下腰,將臉湊過去,含笑問:「我扶你回去?」
月思卿一愣,掀起眼皮子看他,搖頭道:「不行,不夠舒服。」
不知是不是站久了,她感到胸口有些氣悶,胃也不太舒服,便抬起頭說道:「夜導師,我真的要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朝住的方向走去。
剛邁出兩步,腰上便多了一股勁道,身子一空,已經被夜玄抱了起來。
月思卿一驚,趕緊說道:「別,你的傷……」
「我沒事,倒是你需要休息。」夜玄打量著她的神情,聲音極是柔和。
「休息嗎?我沒事,習慣了。」月思卿苦笑,他現在知道關心她了?這種關心,需不需要都沒有關係。因為她早就習慣了。
而她,確實很累,不想再和他磨嘴皮子,閉上了雙眼。
夜玄身體微僵,看著她這模樣,有些怔愣,又有些心疼,抱緊了她,不顧其他人的神色,大步朝住處走去。到了住的院落,不見一個人,皇家學院的小隊們都還沒有回來。
夜玄直接將她抱到自己的住房前,一直閉著眼的月思卿突然睜開了眼,右手拉住門框,說道:「放我下來吧。」
「進去睡覺。」夜玄回答得很簡單,但語氣卻不容抗拒。
「我回去睡。」月思卿在門框上微微得力,雙腳觸到地面,便要掙下來。
夜玄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悅,單手一撈,將她整個地圈在懷裡,聲音也沉了幾分:「這個時候還使小性子?別胡鬧!」
說完,不顧月思卿的掙扎,將她抱進房,關上|門,朝裡屋走去。
「誰使小性子了?我只是想回去也不行嗎?」月思卿被他的霸道氣得不行,死死咬住唇。
「在哪都一樣,你不是胡鬧是什麼!」夜玄看也不看她,直接將她丟到臥房的床上,命令道,「睡覺!」
月思卿爬坐到柔軟的大床上,不甘心地瞪著他。
夜玄臉色不變,掃了眼床榻,遲疑了下,還是將薄被掀開到一邊,自己和衣躺到外側,一頭如瀑的長髮順著床沿披下去,那雙深遂的眼眸轉向月思卿,聲音有些無奈:「還不休息!」
月思卿微微啟唇,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沒想到,他竟然要跟自己一塊兒休息。
想了想,她彎腰爬到夜玄身邊躺下,斜眼瞟了眼夜玄。
男人一隻手枕在腦下,側身對外休息,只看到他優美的臉廓和耳上的金色大圓環,神秘而尊貴。
月思卿叫道:「夜導師——」
夜玄淡淡開口:「不是說了,沒人的時候叫我名字。」
「誰敢叫你名字?要是惹得你不高興了,哪天又將我丟下。」月思卿輕哼一聲。
夜玄聞言,微翻上身,看著睡在身邊的月思卿,嘴角勾起一絲笑道:「你不是回來了嗎?」
「……」算了,月思卿覺得無法跟他交流了,一個翻身,滾到牆角,對著牆壁睡下。聽著身後的寂靜,她忍不住恨恨道,「是回來了,幸好沒死在森林裡。」
「胡說什麼!」夜玄的聲音傳過來,有些冷。
「就算死在森林裡,又有幾個人傷心!反正,我從小就沒爹沒娘,還怕再被拋棄嗎?」月思卿說著,想到前世小時侯寄人籬下的生活,再想到這一生可憐的母親,心裡越發堵塞。
這番話後,室內一片悄然無聲。
月思卿抿了抿唇,動了下身體,想要換個姿勢,卻沒想到手肘和什麼東西撞到一起。
她一愣,一股熱息打向耳畔,夜玄磁性的男中音低低響起:「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聲音那麼近,月思卿一動不敢動,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向自己道歉。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他有什麼錯呢?
她苦笑道:「夜導師,你不必和我道歉,我只是心裡有些失落,和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為什麼會失落?」夜玄一手撐頭,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長髮,問。
他的問題,讓月思卿不知道怎麼回答。
夜玄薄唇微勾,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左手一撥,便將她身體翻轉過來,攬入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悶聲道:「以後不許提『死』字,我不許你死。」
月思卿的臉緊貼著他硬實的胸膛,呼吸有些急促,頓了片刻,有些模糊不清地喃道道:「是麼,你在意?」
夜玄探手入懷,抬起她的下巴,緊閉的房間內有些幽暗,但卻看得清那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
看著那雙眼睛,他輕飄飄地反問:「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月思卿不敢和他對視,強行扭開頭,手腳並用,爬到他胸膛前,像只八爪魚一樣埋在他懷裡。
夜玄的臉色一片柔軟,雙手將她摟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聲音也極為溫柔地在她耳邊道:「傻瓜,睡覺了。」
「唔……」月思卿有些不滿意他的回答,撒嬌似地在他懷裡蹭了蹭。
夜玄的眼光劃過濃濃的寵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緊緊錮著她道:「快睡,乖。」
月思卿哼哼唧唧了幾聲,最終敵不住睏意,窩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夜玄望著她熟睡的樣子,嘴角的笑意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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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家學院一行人拜別了托比城城主吳尊,大部隊開往北郊,在原先修落崖的地方紮起幾個帳篷,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並不馬上離開,而是留在這一帶歷練。
雖說神獸已出,他們都無緣接近,但是,神獸所居住的地方怎麼會不物美地靈呢?
除卻他們這批人,原先這裡所紮的帳篷內也有一小半人沒有離去,繼續留在這裡生火做飯,尋找其他寶藏。
安營之後便又是分隊,粗略計劃今天的歷練範圍。
只不過今天,夜玄也親自出馬,當然,他的嫡傳學生只有呂龍一人,並沒打算帶更多學生的夜玄只將月思卿和呂濤調了過來。
其他學生都以羨慕的眼光看著月思卿二人。
高級班的學生沒有不知道夜玄名頭的,更是都聽過他的課,對他的博聞見識自是體會得極深,可惜,他們都沒這個福氣讓夜玄導師多看一眼。
然而,正是這份福氣,有人卻不要。
呂濤望著夜玄身旁自己的大哥一眼,躊躇片刻,上前問道:「夜導師,我想換到其他隊,行嗎?」
不說別的學生大感意外,就是月思卿也微微一驚,但轉瞬就明白過來,看向呂龍。
高大的少年臉色沉靜,並無喜怒,也不喜多言,只是靜靜站在夜玄身邊,偶爾目光掃向呂濤時,眼光便暗沉幾分。
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月思卿自是先入為主,對呂龍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見呂濤說要離開,她心裡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便沖夜玄說道:「夜導師,我和呂濤一起吧。」
萬達的隊伍裡有謝美美這樣的人,豈知別的隊伍裡會不會出現其他不懷好意之人?讓呂濤一個人去陌生的隊伍,她不放心。
夜玄先是臉色淡淡,聽到月思卿也要離開時,臉色便沉了下來,目光幽冷地掃過二人,說道:「不允!」
「夜導師……」月思卿瞟見呂濤無比難看的眼神,不禁有些著急。
「準備一下,馬上出發。」夜玄沒有理她,說完這句,轉身就走了出去。
呂龍深深看了眼呂濤,目光轉向月思卿,沉聲道:「說了不允就是不允許,別再求了,我老師的性格你們也許不清楚,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月思卿聽了後只想冷笑。
你老師的性格我不清楚?抱歉,姑奶奶比你清楚得很!
不過正是如此,她無奈地跺了跺腳。
呂龍望向月思卿,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只是那笑根本不達眼底,他說道:「夢思卿,老師對你似乎照顧點,也許你的天賦真不錯。我倒是很期待多個小師妹。」
期待你的頭!
月思卿一看他那孤傲的神情,心裡暗罵一句,表面卻笑盈盈地說道:「呂龍大哥,恐怕會讓你失望了,夜導師從來都不收女學生,也絕對不會收我做學生。」
「哦,這樣?那還真遺憾了。」呂龍淡淡一笑,沒再說下去。
但他的笑容,卻難以掩飾一股驕傲之情。
這股傲氣來得很正常。別人興許不知道老師有多厲害,但做為他的嫡傳弟子,呂龍無比清楚,連肯尼迪院長這樣的藍靈強者都是他的師哥,他的老師,該有多麼強大!沒能成為老師的弟子,對月思卿,呂龍的關注少了幾分。
看著他的背影出了帳篷,月思卿壓低聲音問呂濤:「你大哥眼睛是不是長歪了?」
呂濤撲哧一笑,臉色好看多了,打趣地問:「怎麼說?」
月思卿比劃著呂龍剛才說話的模樣,將下巴高高昂起,兩隻眼睛更是誇張地抬向天花頂,說道:「他剛不就這樣嘛,語氣更是滲人。」
一面比劃一面學著呂龍的語調:「夢思卿,也許你的天賦真不錯,不過不能拜我老師為師,你這一生就完了,真是遺憾!」
她剛說完,呂濤已經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提醒:「夜導師來了。」
月思卿趕緊低下僵硬的脖子,恢復正常,掃了掃眼前,正看到夜玄靜靜站在帳篷口,呂龍就在他身邊,臉色陰沉地看著她,眼中極為不悅。
月思卿一呆,弱弱地沖夜玄說道:「夜導師,我和呂濤開個玩笑呢,呵呵,呵呵。」
呂龍的眼光她可以直接忽視,不過,如果夜玄為此生氣,她就過意不去了。
夜玄嘴角一彎,想笑,但很快神情淡漠下來,說道:「走吧,別耽擱了!」
月思卿和呂濤對視一眼。
呂濤雖然沒說什麼,但和他極為熟悉的月思卿卻知道,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這會兒肯定說不成了,她只好對呂濤點點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
其他小隊已經出發了,夜玄領頭,帶著三人下了山丘,朝那天的叢林方向走去。
呂龍緊跟在他身邊,將月思卿和呂濤兩人撇在身後,對夜玄無比恭敬,問道:「老師,咱們此行是去找織花蠶王嗎?」
聽到「織花蠶王」的名字,月思卿發現身旁的呂濤注意力明顯被吸引過去,她也靜靜傾聽前頭兩人的談話。
夜玄淡淡說道:「織花蠶王品階雖然不高,但卻很精明,洞府更是藏得極深極小,未必好找,碰碰運氣吧。」
呂龍的聲音中立刻染上一絲討好:「相信老師一定能找到,真的找不到也沒關係,爺爺只是隨口提了提,織花蠶王雖然愛在西北地帶活動,但也不會那麼巧就被我們撞上。」
夜玄只是一笑,並未說話。
呂龍回過頭,眼光驕矜地看了眼呂濤,又在月思卿臉上掃過,才說道:「你們兩個可要跟緊點,這兒的靈獸級別可不低。」
月思卿有些失笑,她真的無法將呂龍這句當作關心。
這兒靈獸級別再高,能有她的青龍高嗎?想說什麼,她還是閉上了嘴。
(謝謝36486609的鮮花。今天的咖啡數量驚呆了鹿,不夠喝啊!話說要開學了,最近幾天好忙,過兩天又要給大家加更,所以偶只能日夜碼字,評論都到很晚才回,爭取今天早些回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