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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家族爭霸賽(7) 文 / 雪山小小鹿

    望著一臉清冷的月思卿,再看看奄奄一息的仰朔,男主持人石化良久,終於吐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場比賽,月思卿贏!」

    月思卿贏了,她以橙靈五級的實力贏了黃靈中級的仰朔!

    從這場比賽後,仰家齊名的二天才之一的仰朔徹底失去了家族爭霸賽的資格妲。

    最優秀的後輩在初賽中就被淘汰,這是仰家,甚至另外四大家族這麼多年來從沒遇到過的事。

    可想而知,這是多麼大的打擊!

    對於其他家族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仰世縱帶著兒子直接衝將下來,滿面怒容。

    「走!」月無霸精神煜煜,立刻招了自己的一干子弟兵也下了競技場。

    雙方人馬再次在競技場中央會合窀。

    只是這次,他們的神情與昨天相比,似是調了個序。

    仰世縱抱起孫兒一臉心疼。

    仰朔躺在他懷裡,喑瘖啞啞地說不出話,不停地捏著自己的喉嚨。

    「大哥,你怎麼了?」仰陽感到心中一沉,想到什麼,立刻盯向月思卿,失聲道,「你下毒!我大哥被你毒啞了!」

    仰世縱老手一顫,不敢相信地望向月思卿。

    跟來的仰家幾人皆是面色大震。

    怎麼可能?就算是中毒,怎麼可能是仰朔!

    月思卿衝著飛過來的男主持人揚起一抹無辜的笑,說道:「有沒有下毒,交給主辦方檢查便是。不過我還是奉勸各位幾句,認輸不可恥,別玩什麼花招想要來陷害我。」

    她這話,氣得仰朔兩眼一翻,剛才沒暈,這會兒被氣暈了。

    玩花招?到底是誰在玩花招?

    月無霸卻樂了,拉住月思卿道:「思卿,你也受傷了。你父親惦念得緊,我帶你上去看。」

    他說著,後背展開一雙透明的藍色翅膀。

    藍靈強者的身份毋庸置疑。

    他活了這麼多年,自然精明著,知道此刻不宜問月思卿太多,只拿出月躍來,她必不會拒絕。

    也確實如此,月思卿也深知今天參加比賽,最擔心的莫過於月躍了。

    昨天晚上去看他的傷勢時被他拉著手說了半天,這會兒最先要去撫慰的就是他了。

    不過,上去的話就不用有勞月無霸了。

    她淡淡一笑,轉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男人。

    身姿修長,步伐穩健,面上覆著的鐵製面具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屬光芒,只不過,她看著卻極其親切。

    月思卿朝他迎過去。

    夜玄加快腳步,幾步便到了她身邊。

    剛才看見月家諸多人將她圍住,他便沒有過來。

    「要緊麼?」他凝望著她的左肩,眸中浮上憂色。

    月思卿搖了搖頭。

    「先上去。」夜玄輕輕一攬她的腰,這才抬起眼,眼神不急不緩地掃視了下其他人。

    「武王殿下。」月無霸眼中掠過疑色,卻不好在仰世縱跟前問些什麼,只叫了一聲,便展開藍色翅膀朝高台上方飛去。

    月思卿靠在夜玄懷裡,低聲道:「先去父……親那。」

    「嗯。」夜玄應了一聲,攬緊她。

    想到剛才仰朔那一掌,他的眸光便瞇了起來,一股從所未有的痛心感在心頭浮現著,那一刻,他想斬掉那隻手。

    月家座席處,月家幾十名族人都滿眼期待地看著月思卿走近,眼中有好奇、興奮、激動和喜悅。

    月思卿容顏淡淡,對週遭射來的無數視線仿若無睹。

    她只是幾步行到月躍躺著的榻前。

    「卿兒!」月躍早已被兩名族人扶坐起來,他滿面欣慰地看著月思卿,眼光落在她肩上,聲音揉著疼意,「受傷了?」

    「醫師呢?」月無霸跟著過來,粗嘎的嗓子大聲叫道。

    昨天那名醫師老者趕緊拿著醫藥箱繞榻過來。

    月躍也在一旁極其關心地說:「那一掌不輕啊,醫師大人,不管如何,求您盡力,別留下後遺症!」

    月思卿心中感動,也想看看自己的肩頭到底有沒有事,低下臉去解紅色上衫的衣領。

    剛要解開第一粒玉扣,手腕教人拿住,男人修長的手指冰涼如水。

    夜玄淡淡勾唇道:「剛才看過了,沒什麼大事。她需要好好休息,月躍,這裡也不適合你養傷,你先回月府。」

    月思卿被他攔住,先是挑眉,而後猛然想到一件事,心一沉,那手便鬆開了。

    月躍這才注意到說話的人是夜玄,臉色明顯一僵。

    沒有時間去問為什麼武王會對月思卿如此照顧,他點了點頭。

    卿兒確實需要休息。

    夜玄的要求,月無霸等人自然也不會拒絕。

    夜玄這才鬆開月思卿的腕,似笑非笑地對月無霸道:「月族長,月家還有好幾人沒出場,你也別急。本殿下先帶月躍告辭了。」

    月無霸連聲點頭。

    這時,月躍忽然想起什麼,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夜玄,終是忍不住說道:「等會兒便是木子出場,武王要看嗎?」

    月思卿的眉頭輕輕一皺。

    她不知道月躍和夜玄間到底做了什麼賣女兒的交易,但她不怪月躍。

    怎麼看他也不像賣女求榮的主。

    夜玄覷了眼月思卿的臉色,沉聲說道:「不用。」

    月躍也沒再多說什麼。

    夜玄叫來兩名禁軍抬起月躍,這時,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傳來:「思卿,你受傷了嗎?」

    月思卿心神一震,回頭一看,便見月出雲腳步匆忙地從遠處走近,一副急匆匆的模樣。

    從昨晚起,她就聽說月出雲不知去哪了,並沒有回府。

    所以在這裡看到他,她既意外又驚喜。

    「老師!」她叫了一聲快步出席。

    月出雲耳根處透著不正常的潮紅,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月思卿,微微鬆口氣,說道:「剛看到你受傷了——」

    說到這,他突然打住話題,有些難堪。

    「老師,我沒大事,正要回去呢。」月思卿明白,剛才自己戰鬥時,老師也在某處看著。

    他並沒有丟下自己,還在關心著她的一舉一動,這麼說,老師原諒了她一直以來的欺騙了?

    鼻前忽地嗅到一絲氣味,月思卿心頭一震,那味道她不陌生,是……酒精。

    老師喝酒了麼?

    「是要回去好好歇著。」月出雲眼神有些不穩,確實有些酗酒的模樣。他說完這話,轉過身,腳步踉蹌地離開,竟是沒打算與月無霸等人見禮的模樣。

    月思卿心中有些難受。

    到底還是因為她的事叫老師變成這般。

    她正要追上去,夜玄一把扼住她的腕,沉聲在她耳畔說道:「你的傷別忘了,先回去!」

    輕歎一聲,也只得作罷。

    離開的人不多,只有夜玄、月思卿、月躍和兩名月家中年族人。

    他們倆看向月思卿的眼光充滿敬意,照顧起月躍來自是盡心盡力。

    將月躍送回月府,月思卿想多陪他一會兒,卻被夜玄拉了出來,叫上馬車。

    「你自己的傷就不管了麼!」夜玄沉著臉,有些不悅。

    「剛在月府,我說自己先包紮下,你又不許,現在又怪我。」月思卿嘟起嘴說道。

    夜玄拉了她的手,被她逗得一笑,彎腰在她唇上輕輕一觸。

    那鐵質面具貼在臉上的感覺是涼的,但她卻感到臉頰發燙。

    這人……

    他的大手抬起,輕輕解去她衣衫胸前的扣子,褪下半截,夏天本就穿的單衣,她的肩頭露了出來。

    月思卿低頭看去。

    深海珠絲軟甲晶瑩剔透,極為貼膚,從肩膀處覆下,像一件無袖衫,露出手臂上雪白的肌膚。

    此時,肩頭處的珠甲有些變形。夜玄伸手想替她除去軟甲,卻不知從何下手,微擰眉頭。

    月思卿將衣衫攏上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軟甲要全部褪了才行,只是有些痛,我回去再看。」

    夜玄低聲道:「既然痛,可不能輕視了。剛才在競技場知道我不讓你給他們看傷勢的原因嗎?」

    「知道。」月思卿彎唇一笑道,「先開始以為你有些小氣,後來想想,多半不會為了這事不管我的傷,應是珠絲軟甲的事。若是教他們看見,清思的身份便暴露了,又有無盡的麻煩。」

    夜玄眼中露出讚賞,嘴裡揶揄道:「我就是很小氣,不想別人看。」

    月思卿沒想到他這麼回答,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睫。

    馬車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到了皇家學院大門前,夜玄摘下面具,玄色衣衫也沒換,聊起簾子對守門的院衛軍吩咐了幾句。

    院衛軍見是夜玄,態度極其尊重,立刻讓道,讓他們的馬車直接駛了進去。

    馬車直到夜玄小院的鐵門外才停下。

    夜玄跳下馬車,轉身卻將跟著出來的月思卿給抱了下來。

    「夜玄……」月思卿失聲低呼,這可還是在外頭。

    「沒人。」夜玄說了一聲,快步閃進了院裡。

    他打算將月思卿放在太師椅上,月思卿不依地搖頭,指著軟臥道:「我要坐那。」

    夜玄唇角弧度擴大,心想,真是個孩子。

    不過,他喜歡她這樣,更是樂於滿足她每一個要求。

    躺進一片鬆軟中,月思卿舒服地鬆了口氣,正要解衣襟,想起什麼沖夜玄揚眉:「你走開,不許偷看!」

    夜玄嘴角輕抽,黑著臉瞪她。

    偷看?他能偷看什麼?

    想說什麼,他還是忍住了,很好脾氣地走出客廳,避到了院子裡,不忘交代道:「等會兒叫我。」

    月思卿褪下珠絲軟甲,看到左肩處一片淤青,抬手時酸澀感愈發重了。

    她胡亂將外衫套上,叫夜玄進來。

    夜玄看到她肩上的青紫,伸手輕輕按了下。

    也不知他到底按著了哪裡,月思卿疼得齜牙咧嘴。

    夜玄抬眼觀察她的臉色,問:「疼?」

    「你試試!」月思卿沒好氣地回他。

    「疼就對了。」夜玄被她吼了,嘴角反倒勾起笑,將一旁剛就準備好的幾個小玉瓶拿過來,一一擰開,抹在淤痕處,用指肚輕輕暈開,他的動作輕且柔。

    清涼的感覺順著肌膚滲入,猶如抹了清涼油一般,月思卿感到週身毛孔微微張開。

    可很快,整個肩頭又痛又辣。

    饒是她向來沉穩,也忍不住臉色微變。

    加之給她上藥的是夜玄,依賴慣了,她更是沒去忍,低呼出聲。

    夜玄另一隻手立即將她攬進懷裡,說道:「一會兒就好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低而堅定,猶如含了魔力,瞬間撫平了月思卿炸起的筋脈。

    「嗯。」她低低應道。

    夜玄眼中掠過心疼之色,低頭在她額上一吻,說道:「真乖。」

    得了他一句讚賞,月思卿心裡甜滋滋的,另一隻手也抱緊他的腰肢,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那疼,似乎也消失了。

    夜玄輕吻著她,手上動作卻加快了,很快便將那幾瓶藥膏和藥粉上了一遍。

    「過會兒就好了,這藥藥性雖然猛了些,效果卻是極好的。」

    夜玄鬆開她的身體,雙手飛速抽出紗布,將她半個肩頭給包紮起來了。

    月思卿現在左肩裹成饅頭,那外衫也被撕開許多,肯定是不能穿了。

    最麻煩的還是現在整個左臂都不能動。

    「藥性果然猛。」她歎道。

    「嗯,我考慮你之前用過凝息丸,用這藥才適合,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夜玄解釋著,扶她坐好,起身向客廳中央走去。

    一面沏茶,一面吩咐黑衣人將飯菜送過來。

    月思卿無法動彈,便半躺著看夜玄。

    印象中,他的茶水從來都是自己沏的,沒有假借他人之手,哦不,這不包括她,雖然那杯茶最終給她毛手毛腳地給打潑了……

    夜玄倒了杯溫水遞來給她喝。

    那名叫小四的黑衣人也提了三個大食盒進來,跟進來的是皇暗。

    他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問:「主子,那些人都打發了,沒人會再過來。倒是呂家剛著人送了消息來,說明天晌午有呂龍參賽,問您過不過去。」

    呂龍的比賽在明天。

    夜玄微忖,說道:「明天思卿的手臂要好得多了,他抽的簽在何時你關注下,我踩點過去。」

    「好。」皇暗點頭,關心地問月思卿,「夢姑娘,您的肩不痛了吧?這些藥都是極靈的,休息幾天後便能全愈了。」

    月思卿衝他一笑,說道:「現在好得多了,謝謝皇暗前輩的關心。」

    皇暗趕緊搖手,這聲謝他還是當不起。

    「主子,可以用膳了,需要屬下幫忙嗎?」

    小四恭敬地走過來詢問,眼光微微在月思卿肩上掠過。

    月思卿這樣顯然不方便用膳。

    夜玄淡淡道:「不用了,你們出去吧。」

    他說著,彎下腰從右側將月思卿給抱了起來。

    月思卿的注意力正在皇暗和小四身上,猛然身體懸空,她本能地伸出右臂勾住夜玄的脖頸。

    夜玄托著她朝方桌旁走去。

    這樣的姿勢極其親密,又極其自然,看得皇暗和小四目瞪口呆,竟然忘記退出去。

    夜玄將月思卿放在檀木椅上,這才回身道:「出去吧,你們也去吃飯。」

    皇暗一個激靈才反應過來,連忙賠著笑道:」是是,你們慢用。」

    他拉著尚還有些石化的小四趕緊退出了客廳。

    月思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那臉羞得什麼似的。

    夜玄卻面不改色,拿過盛好飯的小碗,先夾了幾樣菜,一抽長椅,坐到月思卿身邊。

    月思卿瞪大了眼。

    怎麼著,看這架勢,這人難道想要餵她?

    果然……夜玄先揀了一塊瘦肉遞向她唇邊,凝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張嘴。」

    月思卿抿了抿唇道:「我自己來其實可以的。你將碗放在桌上,我用右手。」

    「那樣要低頭,會傷到肩骨。」夜玄一句話解釋得極其清楚。

    月思卿一愣之後,心中感動,便順從地點頭,聲音帶上一絲俏皮:「那好,你餵我吧。」

    她說著張開檀口。

    夜玄小心翼翼地舀著飯菜,一口口送進她嘴裡。

    月思卿一面吃飯一面問:「剛才皇暗說哪些人被打發走了?」

    「想來看你的人。」夜玄聲音沒有什麼太大起伏,「但你需要靜養。」

    月思卿估摸著是呂濤、月木子等人,當然是各有目的了。

    她沒再多問,上午耗費了靈力,餓得有些慌了,將一碗飯吃得乾乾淨淨。

    夜玄眼底露出笑意,對她這樣能吃倒很滿意,又給她盛了半碗。

    吃完飯,月思卿又喝了半碗蘑菇豬肝湯,肚子才有填飽之意。

    「你的飯菜涼了,去熱下吧。」月思卿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不餓。」夜玄輕輕一笑,問道,「吃飽了?」

    「飽了。」月思卿右手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意態慵懶地瞇起眸,輕輕打了個呵欠,臉頰的紅暈還未全然退去,清麗的五官透出幾分嫵色。

    夜玄眸光微狹,忍不住低聲道:「活脫脫就是一隻懶貓,吃了睡,睡了吃!」

    被他這樣形容,月思卿感覺有些兒無地自容了。

    「我懶麼?」她的聲音有些可憐巴巴。

    「懶。」夜玄的臉已然近在眼前,隨即,唇已被他覆住。

    「我喜歡。」他的聲音有些含糊。

    唇上冰涼和火熱兩重天的溫度讓月思卿腦中頓時有些空白,只是呢喃道:「剛吃過飯……」

    「不嫌棄。」他低低說道,那吻變得纏綿起來。

    月思卿也沉醉在他的火熱中……

    半晌後,夜玄才放過她,眸光瀲灩,啟唇道:「我送你上去睡。」

    「我看你吃完飯。」月思卿搖搖頭。

    「我不餓。」夜玄再次說道。

    「怎麼可能?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月思卿不相信。

    夜玄被她說樂了,一餐不吃?一年不吃也行。可不知為何,他不想違逆她的心意,便微微笑道:「那好。」

    他拒絕了去熱飯菜,理由很簡單:熱第二遍的飯菜就變味了。

    於是他就著溫了的飯菜吃了小半碗,才優雅地抽出絲帕拭淨唇角,彎腰將月思卿抱起,大步朝樓上走去。

    夜玄怕她睡不好,將主臥的窗簾全拉了下來,房間變得昏暗了幾分。

    月思卿仰面躺在床上,餘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夜玄走過來。

    「你在這睡,我看看書。」他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在她身側坐下。

    「你不睡麼?」月思卿望著他的眼睛。

    「看累了就睡。」

    「那好吧。」月思卿將左手遞出,立刻被他溫熱的大掌握住。

    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夜玄輕輕翻動著書頁,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半晌後,聽到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他才將書合上,低頭凝望著那張熟睡的美麗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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