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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情人節特輯 . 下 文 / 汪小星

    夜幕高舉,高台建磊的繡球大會開始不斷向場地內聚累人群。幾名互相追逐著的孩童歡笑著跑過,手中緊緊的握著前幾日城衛分發的關於大會的紙張。幾名年紀尚輕的官員坐在席位之上,冷眼盯著正朝會場內不斷走來的百姓,唇齒間儘是不屑的譏笑……

    大會兩旁的街道上都掛滿了燈籠,清透的紅色紙張後透出了幾分朦朧的光彩,兩旁的酒館,茶樓全都擠滿了人,尤其幾家便於觀察大會情況的店舖,更是人滿為患起來。

    一家擺著飾物等等的小攤前圍滿了人,嬉笑間一隻纖細的手附上其中一件華麗的珠釵之上……

    「錦,這個怎麼樣?」沈嘉琪將珠釵輕輕插進自己的髮髻間,微笑著問著一旁的韓祁宇。由於這裡人太多,為了不暴露身份,韓祁宇要求沈嘉琪稱呼自己為錦。

    沈嘉琪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誰知韓祁宇卻一把將珠釵摘下,放回在攤上的時候順手拿起一張面具,扣在了沈嘉琪的臉上。

    「快點將面具戴上!我們不是來玩的。」

    沈嘉琪扶著臉上的面具,透過上面的眼睛看著正隨便拿起一個面具戴在臉上的韓祁宇,輕輕吐了吐舌頭。

    「你戴就可以了吧,我又不是錦衣衛,又不怕被認出來。」嘴上是這麼說,但沈嘉琪還是乖乖的將面具戴好,還不忘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韓祁宇沒有理會她,轉身望向遠處繡球大會的場地,身上剛剛才換下的衣服在晚風中輕輕搖擺著。

    沈嘉琪在身後靜靜的看著他,然後低下頭,轉過了身「好了,任務開始。」她說著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去搜這邊,看到番邦的人就用煙花發射信號。」

    她說著抬腳就要走去,卻突然被韓祁宇的喊聲叫在了原地。沈嘉琪轉回身,視線移向他。

    「怎麼了?」

    韓祁宇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慢慢轉身,戴在臉上的面具定格在了一個冷峻的表情。

    「小心點。」

    頭頂的月光悄然游移,身旁的燈籠散發著朦朧的微光,匆匆掠過身邊的行人一下子逝去了所有聲音。臉上的面具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面具之下的微笑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沈嘉琪微笑著,調皮的揮起右手,在眉間的高度用力一甩「遵命!」

    右手重新擺回到身旁時,沈嘉琪想起了剛剛和韓祁宇逃走時的對話……

    「你不怕我會逃走嗎?」沈嘉琪盯著飛身在自己前面的韓祁宇,問道。

    「你若想逃,早在剛剛我和御林軍都督對戰之時你就會逃了。」

    沈嘉琪過了好長時間才意識到自己唇角上淡淡的微笑,是啊,竟不知不覺間浪費了怎麼大好的逃跑機會,真是愚蠢……

    舉辦繡球大會的街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再加上今夜還聚集了這麼多的人群,要想在其中找到隱藏的番邦叛民,也確是實屬不易。

    沈嘉琪在街道之上閒逛著,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不斷在繁密的人群間穿梭著。可眼看快走到了繡球大會的主場地,還是沒有一點發現,這讓她不禁有些洩氣,難道那些人全都躲在了韓祁宇搜查的範圍內嗎。

    這麼想著的她繼續向前走去,緩步穿梭於人群中。

    「你這樣太明顯了,注意隱藏……」身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音色,沈嘉琪一怔,猛的轉回頭去。

    視線定住,沈嘉琪看到了遠處一架攤位上,坐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男子清秀的面貌被頭頂昏暗的燈光蓋住,但還是依稀可以看出那人俊朗的輪廓。

    開始沈嘉琪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但定住了視線,沈嘉琪才發現自己想多了。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盯著男子攤前的小男孩,只見他聽著那男子的話,一臉佩服的樣子。

    「哦~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取替我大哥,接手家族的位置。」

    男子微微一笑,這時沈嘉琪才發現他的外貌實在是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稜角分明的五官好似雕刻出來的一般,俊美異常。

    「很簡單。」男子伸手指了指攤位上的一頁紙張,那上面寫著一個字「你看你的字,字體很大,寫法有力,說明你這個人個性十分的張揚,野心很大。還有我讓你隨便題一個字,你寫了個爭,爭奪的爭。說明在你內心深處一定有想要搶奪的東西,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男子話鋒一轉,輕佻起眉毛「我見過你,你是楊府的小公子,對吧。」

    男子的一席話落地,面前的小男生已是信服的五體投地了,立馬心甘情願的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銀票,然後又向那人討教了一些諸如如何在家族中上位的信息。然後得到了男子題寫的一席話後,便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沈嘉琪看著他們唇角掛著淺笑,剛想轉身離開之時,那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遠處的那位小姐,我看你站在那裡看了好長時間了,是否也對觀字之法頗感興趣啊。」

    沈嘉琪停下腳步,轉回了頭,發現那名男子正在注視著她。

    「如果小姐果真有興趣的話,不妨也來題字一試,我也許也能幫其指點一二。在下是觀字相士,名為凌聖錫……」

    沈嘉琪轉過身子,視線和名為凌聖錫的男子相交在一起,片刻之後,沈嘉琪面具之下的面容揚起一抹微笑,輕步走上前去。

    「觀字之法……當真那麼神奇?」

    凌聖錫揚起頭,右手隨意的一揮「不妨一試。」

    沈嘉琪靜靜的看著他「那好。」

    空白的紙張被平鋪在桌子上,沈嘉琪伸手拿起桌上的毛筆,玉腕輕搖,一個龍飛鳳舞的死字出現在了上面……

    「從這個字中,能看出我是個怎樣的人?」

    凌聖錫默不作聲的盯著上面的死字,微微皺眉「小姐可否摘下面具讓我看一下。」

    沈嘉琪挑眉,剛想拒絕之時視線突然一震,頓住呼吸猛然抬起頭。遠處的人群中,幾名穿著番邦服裝的男人突然出現了。沈嘉琪一驚,剛想拿出藏於衣袖之內的煙花棒點燃發射信號之時,遠處嘈雜的人聲中突然傳出一聲清晰的煙花沖天的聲響,仰起頭,一顆碩大的紫色煙火在夜空中炸開。

    這是!沈嘉琪瞪大了眼睛,難道在那邊也有番邦的人?!

    她重新轉回頭,卻發現剛剛隱於人群中的番邦叛民已經不見了。

    該死!他們要行動了!沈嘉琪來不及多想,轉身開始向煙花的方向跑去。

    「小姐請等一下!」身後的凌聖錫突然站起來,衝著沈嘉琪的背影大喊著。

    奔跑的腳步突然停住,沈嘉琪轉回頭,看見了凌聖錫臉上略顯憂慮的表情「這位小姐請恕我直言,在這個字中,我看到了死相……恐怕小姐,等下會有危險。」……

    韓祁宇屹立在人群之中,手中的煙花棒已經空掉,空隙裡面的黑色灰燼正逐漸被冰冷的空氣吞噬。

    面前就是即將快要開始的繡球大會,不斷交替的人影中,剛剛那幾名番邦叛民已經不見了蹤影。隱約中韓祁宇好像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沈嘉琪的呼喊,轉過頭,果然看到沈嘉琪正朝這邊跑來。

    「終於找到你了。」沈嘉琪氣喘吁吁的停下,伸手抓住了韓祁宇的衣角「我剛剛……在檯子的那邊,也看到了番邦的人。」

    「嗯。」韓祁宇點點頭「看來他們已經混進了人群中,不過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放棄大炮那麼容易掠奪的方法,轉而親自爭搶。」

    「他們是不放過一絲大意的想法。」沈嘉琪深吸了口氣,直起身子「繡球怕火……」

    「是啊。」韓祁宇輕聲說道,深邃的視線落向面前已經準備就緒的強繡球大會「由此可見,裡面的東西對他們有多麼重要。」……

    剛剛閒逛的人都已經轉向繡球大會的方向了,凌聖錫收起冷清的攤子,想要回去。剛剛收好東西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光禿禿的地面上一枚銀質的指環顯得十分醒目,指環反射著月亮的光芒,靜靜的躺在那裡。凌聖錫彎下身子,伸手拾起。

    他靜靜的看著手心中的指環,上面的光芒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閃爍著微光,想必是剛剛那位小姐的吧,走的那麼急,一定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凌聖錫想著,緩緩移開目光,抬起了頭,怔怔的望著前方……

    剛剛明明都已經警告她那是凶相,她卻還絲毫不在意,臉上揚起的微笑竟那般自然,還說了句什麼?

    「凶相?那我也要去啊,誰讓我已經答應了別人呢,言而無信可不是我的作風啊……」

    他的目光盯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繡球大會,彷彿定住了一般的一動不動,晚風從他的身邊輕輕掠過,飄散向了遠處……

    突然,拿著指環的手心用力一握,凌聖錫將冰冷的指環捏在手心裡,大踏步朝繡球大會的方向走去……

    繡球大會已經聚滿了人,韓祁宇和沈嘉琪艱難的穿行在人群中,兩人一前一後向大會主台上走去。狹隘的面具阻隔了空氣,沈嘉琪看了眼在前面奮力開道的錦衣衛,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搭在了頭上。

    要說這繡球大會著實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本來很寬闊的場地,現在卻變得這般擁擠。不同於場上大臣們優雅落座的姿態,下方的百姓們簡直是肩膀挨著肩膀,全部擠在了一起。

    走在後面的沈嘉琪漸漸感到跟不上前面韓祁宇的步伐,慢慢落後了下來。她皺起眉頭,看著韓祁宇的背影漸漸被眼前湧動的人群淹沒,想要呼喊,耳邊卻儘是令人窒息的交談聲。突然腳下一空,沈嘉琪瘦弱的身體猛然向前傾去,周圍是烏壓壓的陌生人群,她下意識的想要尋找平衡,向前伸出手去……

    手心中突然多出的重量令人安心,沈嘉琪站住了腳步,揚起頭來。

    「小心點。」韓祁宇看著她,有力的雙手攙扶著沈嘉琪。

    沈嘉琪怔住,手心中是一種陌生的溫暖,那種溫度似乎融進了她細小的毛孔裡,順著血液,逆流著湧進了小小的心臟。

    似乎忘記了道謝,沈嘉琪站穩了身子,然後在韓祁宇手掌的帶引下,慢慢走向大會的舞台……

    本次主持大會的公公站了出來,手中拿著讓大家翹首以盼的主角,一顆用虹彩蓋住的繡球。台上的大臣們不情願的走下了台,台下的百姓們紛紛被吸引去了視線。遠處隱藏的人群中的番邦城民緊盯著繡球,露出了虎視眈眈的表情。韓祁宇目光冷漠,唇角微抿,慢慢放開了手心中那只柔軟的手。沈嘉琪抬頭的視線裡映出了韓祁宇的側臉,然後重新恢復上冷酷的表情,伸手滑下頭上的面具。

    爭奪……開始了。

    公主任可馨費了好大的勁才擠進了人群中,抬頭望向燈籠高掛的高台,任可馨微微一笑,視線裡閃爍出了皎潔的光芒。

    終於找到你了,繡球……

    呲~砰!

    高空中綻出一顆絢爛的煙花,突然迸裂出的光芒染亮了夜空,幽靜的水面上驚起一片瀲漓。安子辰抬起頭,看向遠處夜幕中的煙火。

    繡球大會開始了麼……他微微一笑,靜靜的握著手中的魚竿,重新將視線移回到寂靜的水面上……

    只見幾個身影縱身飛上高台,快速伸出的手徑直奪向被拋擲空中的繡球,台下的大臣及百姓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依舊向高台上慌亂的爬去。

    其中一名番邦城民飛身奪過繡球,可還沒等笑出來,一陣勁風突然迎面襲來。韓祁宇的踢腿重重的攻在他的胸前,巨大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台上,韓祁宇反手奪過繡球,緊緊抓在手中。

    其餘幾名番邦城民見狀都衝了上來,迅速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刀,向韓祁宇迎面砍來。

    見到在月光下閃耀著寒光的尖刀,台下的人群響起一片驚呼,紛紛轉回身向場外逃去。

    數把鋒利的刀刃迎面襲來,韓祁宇迅速側身躲過其中一把,接著反手抓住那人的衣領,用力一甩,那人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到了身後兩名同伴身上。然後就只聽幾聲慘叫,剩下的幾名番邦城民也被韓祁宇三拳兩腳放倒了……

    「錦!這裡!」身後響起沈嘉琪的喊聲,韓祁宇轉過身,看到沈嘉琪在遠處用力的揮舞著手臂「把繡球拋過來!」

    韓祁宇一甩手,用力將繡球扔出去。緊盯著高高躍空的繡球,沈嘉琪奮力一躍,接住了不斷翻滾著的繡球。

    停在原地的番邦人見狀,全部揮舞著長刀,向沈嘉琪衝來。

    幾道帶著殺氣的刀風撲來,沈嘉琪緊張的後退了幾步,其中一人揮動著手中的長刀橫向劈過她的頭顱。沈嘉琪彎下腰閃過的瞬間,後腿高高抬起踢中了那人的額頭,後者踉蹌的退了兩步,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彈在了台上。

    「錦,接著!」韓祁宇循聲望去,就見一顆繡球正快速飛來。韓祁宇一抬手突然接住,剩下的幾名衝向沈嘉琪的番邦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然後轉身向韓祁宇撲去。

    那顆繡球就這麼被他們扔來扔去,那群番邦人也在中間來回跑著,被戲耍的頭昏腦漲……

    韓祁宇抓著繡球,手裡拿著從番邦人那裡搶來的長刀,刀尖劃破空氣直直指向向他衝來的番邦人。一陣進攻的吼聲中,幾把閃著寒光的刀刃就迎面劈了過來。韓祁宇手中長刀一橫,接住了數把尖刀施加的壓力,粗壯的手臂漸漸青筋突起,韓祁宇吸了口氣,猛然用力,彈開了逼壓在面前的長刀,接著甩手一劈一道長長的血花就在那些番邦人的胸前綻開了。

    面前的身影一個個重重倒在台上,韓祁宇一甩手,將手中的繡球拋向一旁的沈嘉琪……

    沈嘉琪接住繡球,還沒來得急拋出去,番邦人的長刀就已經來到了身前。只聽一陣勁猛的刀風襲來,沈嘉琪早已來不及躲閃,混亂中,震驚的視線在面具之下似乎瞅見了韓祁宇飛奔過來的身影「小心!」

    舞台之下一個快步跑來的身影也愣住了,凌聖錫緊緊的握著那枚指環,震驚的盯著台上的沈嘉琪……

    急速落下的刀鋒劈開了沈嘉琪臉上的面具,堅硬的面具材質被刀尖啪的一聲一分為二,隨著手中的繡球一同掉在了地上。但堅硬的面具顯然阻隔了一點刀鋒的力度,在劈開了面具之後就沒有再向下移動。一瞬間對死亡的恐懼似乎支配了全身,沈嘉琪怔怔的愣在原地,雙腿竟動彈不得。

    直到一聲戰慄的大喊傳來,沈嘉琪才回過神來。

    「快跑!!!」

    耳邊突然傳來韓祁宇大聲的喊叫,沈嘉琪怔住的視線一閃,這才發現那把長刀已經被重新高高揮起,毫不猶豫的迎面砍了下來。

    她瞪大眼睛,快速低頭躲過,急速下落的刀尖碰到了她身後的長髮,只見一陣寒光閃過,幾縷髮絲被削下來,散落在了地上。

    看到沈嘉琪躲了過去,韓祁宇鬆了口氣,可隨即身體就繃了起來。身後一道寒光突然接近,他瞪大眼睛猛的轉回頭,還未來得及揮刀擋下,手臂就被一道火辣辣的痛感舔過。韓祁宇眉心一皺,身體猛地向後躍去,躲開了攻擊,定住了腳步低頭一看,一條長達三四寸的血淋淋的刀口赫然出現了。

    沈嘉琪看著前方的韓祁宇驚呼一聲,剛想跑去支援,卻被身前的長刀擋住「你們死定了!」……

    凌聖錫怔怔的站在原地,震驚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張從面具之下暴露出的面孔,緊握的指環在手中散發出寒冷的溫度,讓他的全身微微戰慄了起來,那張臉……竟然是那張臉!

    滾落到地上的紅色繡球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醒目,公主任可馨從角落裡探出頭來,飛快踱步到了繡球的旁邊,將其撿起……

    「你幹什麼!」一聲怒吼突然在遠處響起,任可馨一驚,僵硬的轉回頭去。

    只見一名番邦人站在台上,舉著手中的長刀,飛身下台就衝著任可馨衝了過來「放下繡球!」

    任可馨驚叫一聲,抱緊繡球拔腿就跑,身後那名番邦人緊隨其後,也追了上去……

    聽見聲響,攔在沈嘉祁面前的番邦人轉過頭,握緊了手中的刀柄,也隨著追去,無暇顧及沈嘉琪他們了。

    沈嘉琪抬起頭,這時放倒身前障礙的韓祁宇也跑了過來,停在她面前「剛才搶走繡球的……是我大漢的公主。」

    「公主!」沈嘉琪瞪大了眼睛「她不會武功吧,你要去追嗎,可是傷……」沈嘉琪低下頭,擔心的看著韓祁宇手臂上長長的傷口。

    「沒有大礙……」

    「殺人兇手!」一聲怒吼突然在身後響起,沈嘉琪一驚,猛的轉回頭去。

    身後,凌聖錫站在那裡,高舉著閃耀著冷冽光芒的長刀,逼視著沈嘉琪「我終於找到你了。」

    沈嘉琪轉回了身,不解的盯著他「相士?你怎麼……」

    話音還未落,凌聖錫就大喊著衝了上來。他本不是練武之人,不說手中握刀的姿勢錯了,就連衝過來時都沒有一絲迫人的殺氣。沈嘉琪後退一步,身旁的韓祁宇突然揮起手中的長刀,刀背向前用力頂向衝過來的身體。凌聖錫被巨大的力度撞到在地,他痛的緊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時,就見韓祁宇舉起長刀,猛的向他肩膀上的衣服刺去。

    鋒利的刀尖深深鑲進堅硬的木板裡,凌聖錫支起手臂,徒勞無功的掙扎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牢牢固定在了地板上,動彈不得。

    沈嘉琪上前一步,冷漠的目光盯著他「為什麼要殺我。」

    凌聖錫仰起頭,眼眸深處的憎恨快要爆發了出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殺父?」沈嘉琪蹙起眉頭「我都不認識你,何來殺父之仇。」

    凌聖錫盯著她,狠狠的咬著牙齒,道出了深壓心底多年的繼恨「家父習文多年,但苦於家境貧寒,沒錢打點科考上的諸多事宜,所以那些視錢如命的縣令一直沒有讓家父進入考場,直到有一年……」凌聖錫突然收緊了拳頭,柔弱的手臂上立刻青筋暴起「家父總算是湊夠了進京的盤纏,不料卻被賊人偷去,而那個賊人……」

    他舉起手,唰的一下指向沈嘉琪「就是你!」

    沈嘉琪一怔,暗自回想了一下。以前還作為培養殺手的她有段時間,確實是以偷竊為生的,某個書生?她以前也好像確實是偷過,全因對方手無縛雞之力,手到擒來。

    「那這和你父親的死有什麼關係。」沈嘉琪大喊著,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那時還未成為殺手,手上沒沾過一滴血,更不可能會有什麼人命了。

    「誰說沒有關係!」凌聖錫喊道「盤纏被偷後家父不得不返鄉歸來,回來後,由於此次變故,家父一直鬱鬱寡歡,最後終在兩年後的一個夜晚……」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揚起頭,憎恨的目光盯著沈嘉琪「你敢說,家父的性命不是你害的麼。」

    一席控訴完畢,沈嘉琪低著頭,早已是快要被氣到七竅生煙,看著倒在地上的凌聖錫,豎起了眉毛「你扯的未免也太遠了吧!我只是偷了他的錢包,為什麼會被扣上一個殺人兇手的罪名啊!」

    「那家父也是被你間接害死的!」

    「你!我踹死你!」沈嘉琪擼著袖子就要衝上去,卻被一旁的韓祁宇攔了下來。

    「好了,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我們先走。」說著就拽著她要離開這裡,沈嘉琪轉頭看了眼凌聖錫,儘管心中不服,但還是跟著韓祁宇一同離開了。

    「等等!你們別跑!」凌聖錫大喊著,用力扯動著被長刀定在地上的衣服,可依舊是紋絲不動。眼看著沈嘉琪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凌聖錫咬起牙齒,重重的錘了一下身下的檯面……

    周圍早已沒有了公主任可馨的身影,沈嘉琪和韓祁宇停下追逐的步伐,剛剛被番邦人砍中的傷口已經隨著動作愈加開裂,更多的鮮血冒了出來。韓祁宇無力的坐在了木樁上,抬手拿下臉上的面具,隱藏在下面的蒼白皮膚突然暴露了出來。

    沈嘉琪蹲在他身前,用力扯下群邊,將布條浸在剛在小溪裡打來的泉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韓祁宇手臂上傷口的血跡。

    她低著頭,仔細的輕輕擦拭著,只要是韓祁宇手臂的肌肉稍有一點緊繃,沈嘉琪就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生怕弄疼他一點點。

    血跡清好了,本應馬上將傷口包紮好時沈嘉琪卻犯了愁。傷口暴露了太長時間,若是感染了的話就糟了。她低頭沉默的看了一會,然後突然低下頭,將伸出的舌尖輕輕靠近了韓祁宇手臂上的傷口……

    「你幹什麼!」韓祁宇的面頰上飛快爬上一抹紅暈,快速抽回了手臂。

    沈嘉琪抬起頭,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他「你不知道唾液是很好的消毒良藥嗎,動物都是這麼舔舐傷口的。」

    韓祁宇低下頭,將臉上的紅暈快速隱藏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然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小壺白酒,遞到沈嘉琪面前「用這個吧。」

    沈嘉琪看著突然從他懷中出現的酒壺,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你竟然隨身帶著?」

    「別廢話。」韓祁宇瞪了她一眼「總比讓你舔傷口好。」

    沈嘉琪笑了一下,伸手接過。浸上白酒的布條被她輕輕的按在傷口上,即使動作已經輕到不能再輕,但韓祁宇手臂的肌肉還是整個繃了起來。

    沈嘉琪抬頭看了眼沒發出任何聲音的韓祁宇,輕聲說著「忍一下,很快就好了。」韓祁宇看著她,沉默的點點頭……

    月亮的光芒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輕紗,變得朦朧起來,月光透過上方繁密的枝葉間傾灑進來,在漆黑的地面上投射出一塊塊斑駁的光影。

    沈嘉琪蹲在地上,將手中的布條一圈圈纏在傷口上,還不忘將其弄得整齊舒適一點……

    「韓祁宇……」頭頂突然響起淡淡的聲音,沈嘉琪抬起頭,視線和面前深邃的目光相交在一起「我的名字。」

    微風在他們身邊輕輕掠過,遠處傳來清晰的樹葉浮動的莎莎聲。沈嘉琪傻傻的盯著面前的韓祁宇,靈動的眼眸被他唇角淡淡的微笑牢牢抓住,移動不得。

    慢慢的,沈嘉琪嘴角輕佻,露出了一個輕輕的笑容「沈嘉琪,我的名字。」

    韓祁宇微微一下,輕輕俯下身子「將名字告訴我,不怕我抓你了嗎。」

    「那你呢。」沈嘉琪挑眉「讓我包紮傷口,不怕我在上面撒巨毒?」

    月光散發出柔美的色彩,將他們的身影籠罩其中。韓祁宇慢慢伸出另外的手,指尖輕輕附上沈嘉琪的脖頸,手指的皮膚觸到了下面肌體的僵硬,他俯下身,嘴唇輕輕附上她微微顫抖的雙唇……

    沈嘉琪緊閉著眼睛,捏在韓祁宇衣角上的手緩緩收緊,呼吸間儘是他身上的味道,每下舌尖相碰的觸感都好似一股股電流穿過,震動著心臟……

    身旁的月光漸漸消散,朦朧的光芒隱進了樹梢間,輕輕的呼吸聲悄然迴盪其中,遠處隱隱傳來螢火蟲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間,悄然流逝……

    慘淡的月光在頭頂悄然游移,漆黑的水面上驚起一片瀲漓,一圈圈翻騰的水花向著四周不斷擴散。兩名番邦人駐守在岸邊,慌張的看著躁動的水面。

    「怎……怎麼辦,她掉進去了,繡球還在她手上啊。」

    其中一人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緊張的問著。對方看著逐漸平復的河水,靜靜的說著。

    「這裡水這麼深,她不可能還活著的,明天一早我們再回來,下水撈繡球。」

    「這樣行……行嗎?」

    「沒有其他辦法了,不這樣做,難不成你還想現在就下水。」那人聽著他的話,趕緊搖了搖頭。

    兩人達成共識後便起身離開了,只留下身後慢慢歸於平靜的河水,河岸邊上,一隻精美的女鞋靜靜的倒在那裡……

    遠處繡球大會的騷動似乎平息了不少,周圍傳來微風吹動樹葉的莎莎聲,水面反射出月光清冷的色彩,浮動著粼粼的光芒。安子辰微微抬起頭,目光投向樹林那邊繡球大會的場地……

    突然,手中的長桿抖動了一下,纖長的魚竿慢慢彎曲成了一種奇怪的弧度。安子辰突然抽回視線,屏住呼吸。

    難道……有魚上鉤了?!

    魚竿的弧度變得越發的突出,巨大的拉扯力讓安子辰的手臂青筋暴起,他從地上站起來,開始用盡全力收回魚線。

    好大的一條魚啊!他咬緊牙齒,木屐的鞋底陷進了鬆軟的泥土裡。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的他猛的用力,魚竿的頂頭高高一甩,堅韌的魚線終於衝出了水面……

    舉著已經快被壓斷的魚竿,安子辰愣在了原地,借助夜色中淡淡的月光他看清了,這哪裡是條魚,這分明是……一個人啊!

    終於脫離了窒息的水底,任可馨華麗的裙衫被狼狽的掛在魚鉤上,冷冰冰的河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滴在她微微戰慄的肩膀上。她揚起晶瑩的睫毛,盯著站在岸上的安子辰。對方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驚嚇的狀態,瞪大的眼睛定在了她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那已經彎曲的有些變形的魚竿正以一種怪異的狀態將他們連接在一起,被任可馨緊緊抓在手中的繡球露出了水面,上面的流線順著粼粼的水面輕輕的,漂浮著……

    故事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繡球最後還是被任可馨公主搶到了,幾天後,她和漁民家的兒子安子辰的婚事震驚了舉國上下。不過更令人的吃驚的,還是那繡球裡富饒的財寶。原來裡面真的藏了一張藏寶圖,得知這一消息後不少人懊悔不已,覺得當時就算拼了命也應該搶下繡球的。最後繡球裡的錢財全部被駙馬安子辰用作了建設賑災,撫恤將領等等,這也讓他在百姓的心中奠定的紮實的信服基礎。若干年後,安子辰也打敗了漢帝眾多的皇子,登上了大漢皇帝的寶座,這也成為了眾人流傳的一段佳話……

    至於韓祁宇和沈嘉琪,兩人從繡球大會之後就消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是偶爾會有流言傳出,說曾經在某處竹林之內尋得兩人的蹤跡,兩人已是一副尋常布衣的模樣,生活的十分愜意……

    自陶雲門襲擊事件之後,皇城內的第一舞姬藍蕊心就有些心神不寧,終日盯著窗外發呆,心中暗暗念想著當日救下的錦衣衛身影。最後藍蕊心終於辭別了皇室舞姬的身份,背上行囊,踏上了追尋韓祁宇的道路……

    凌聖錫自從輸給了韓祁宇之後,就決定在家潛心學習劍術,終有一日一定要找沈嘉琪一報殺父之仇。而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終於可以將手中的毛筆練成了一件殺人利器,只可惜,此時的他已是九十歲高齡了……

    所有的人都找到了他們的結局,所有的人都已經……等等!我好像還忘了些什麼?

    金碧輝煌的皇城內,侍衛森嚴的高牆深處,某座略顯破舊的小屋裡,一架散發著腐木味道的衣櫃裡面……

    一個疲憊的身影蜷縮在裡面,周圍厚厚的蜘蛛網都已經快要將其淹沒了,可身處其中的男人就那麼坐在裡面,好似已經保持了這個姿勢幾個世紀了一般……

    天祐無力的靠在衣櫃上,沉沉的歎了口氣。

    「沈嘉琪前輩怎麼……還不來接我呢?」……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不喜歡,請多包涵,若有雷同……純屬扯淡!!!

    希望大家都有個幸福快樂的情人節!

    汪小星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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