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Cindy,我沒時間聽你撫今追昔 文 / 舞樂
賀鈞遠怔了一下,她在他面前總還算是矜持的,做得最過的也不就是在遊艇上那次。事後她稱自己喝了點威士忌,賀鈞遠也確實從她聞到威士忌的味道,也就理解為她是「借酒行兇」了。但這一次……
賀鈞遠沒有立刻掰開她的雙手,他立著不動,像是毫無所動。
方沁臉頰貼在他後背襯衫上,依戀的蹭著,箍著他腰的雙手十指緊扣不肯放鬆一點點。
「別告訴我你今天也喝了威士忌。」
如此僵持了大約有半分鐘,賀鈞遠到底還是說話了。
他嗓音冷淡,言語嘲諷。方沁的臉頰一瞬間就紅了,而比她的臉頰先紅的,是她的眼眶。她不肯放手,反而因為他的這句話,把身體也往上貼了點去。
她嗓音裡像塞住了一團棉花,說話聲音悶得像是透不出氣來:「你一定要對我這樣?我只是想要陪著你,我知道你難過。jason,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在瑞士的時候,每到九月十五你就會一個人跑到頂樓去喝酒,那一天是你父母離婚,阿姨搬出別墅的日子。每一次,我都會偷了我爸珍藏的好酒去陪你,我們一坐一天,你喝酒,我就陪著你。這麼多年,我已經想通了,商場上沒有對錯的,是我爸投資失誤,方家的破產跟你沒有關係,我不再怪你,你也不要再怪我好不好?因為我的任性衝動,我已經付出代價了。」
賀鈞遠背對著她,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只知道她擁抱的這個人,身體連一點點回應都不肯給她。這讓方沁不敢放手,不敢放手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良久,久到她以為賀鈞遠就要用這樣折磨死人的沉默逼得她不得不鬆手,不得不退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時,他說話了。
他的聲音似一把上好的大提琴揍出的音符,每一個發音都讓她癡迷,讓她依戀。可他說出來的話卻總是讓她心痛、傷心、想要恨他。
他說:「dy,我沒時間聽你撫今追昔。」
說著,他修長勁瘦的手指將她纏握在一塊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方沁的手指都給折斷了。
十指連心,那錐心刺骨的感覺,讓方沁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她快步走到他跟前不讓他走:「我不是想要藉機求你再跟我有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別對我這麼冷淡。我們以前那麼要好過,你說過,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第一個出來幫我的人。為什麼現在你卻連跟我說會話都不耐煩,迫不及待的要走呢?」
賀鈞遠皺了眉頭:「我要是不想見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
他的目光裡自有一種叫人不寒而慄的東西。方沁心中計算著,點到即止,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情緒不太好。我只是看到葉真真就那麼公開你們的關係,還有那些照片……我……我替你不值。」
「如果這一次的事是她一手主導,我只會高興。什麼事業?什麼名聲?她要離開娛樂圈,我難道還養不起她?所以,不必替我不值。」
方沁握緊了掛在肩上的包,用盡所有的力氣,她憋著一口氣,好像就在這一刻失去了呼吸。生與死的轉換,也在這一刻飛速的轉換。
她心心唸唸將近二十年的男人,當著她的面,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言語之間全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包容袒護。就算是她與他關係正好的時候,她也只能感受到淺淡微薄的好,不同於他人,他會允許她靠近的好。就這麼一點點少得可憐的好眼色,方沁讓自己懸在那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那麼多年。她手指尖冰冷,像是結了冰霜。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葉真真。」
賀鈞遠沒回答,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方沁站在空蕩蕩冷冰冰的辦公室內,忽然覺得四肢發寒。她盯著自動關上的門板,眼睛裡結出一層冰來,冷得能將觸及的人凍得五臟俱裂。
她給了他機會的,她給了他機會的……
賀鈞遠從電梯下來,遠遠看到一個人在停車場,他停靠的車位那裡來回盤旋。他拿出口袋裡的車鑰匙,摁瞭解鎖。車子上發出一聲響,把站在車旁的人嚇了一跳,她猛得肩膀顫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
賀鈞遠走過去,冷面冷臉的。
許寰寰忙的跟上前,見他上了駕駛室,她站在一旁,彎腰從他搖下的車窗看向賀鈞遠:「賀大哥我……」
「先上車。」
許寰寰「哎」了一聲,拉開車門坐上去。
「我沒有你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給你的秘書,她說你今天不在公司,可是我還是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你的車。」
賀鈞遠已踩下油門,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耀威外面也有不少的記者,自從上一回他從機場回來遭遇「圍攻」之後,賀鈞遠讓人在停車場左側開了一條隱秘通道,可以直通外面的行車道,他們此刻走的正是這一條道路。
「下次想找我,直接打我手機。」
賀鈞遠從車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了許寰寰面前,許寰寰有些詫異。他的私人手機號碼一向保密,她姐姐雖然知道,可是她姐姐許佩那個人典型的老古董,答應人家要保密的事情,誰都休想撬開她的嘴巴。所以許寰寰今天才慘兮兮的跑到地下停車場碰運氣。這會賀鈞遠卻主動發了名片給她,許寰寰有點奇怪。
「賀大哥你不是不喜歡被太多人打攪的麼?」
賀鈞遠分神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問真真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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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是啊!」許寰寰隨口回答,不禁吃驚,「我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葉真真來找你的?啊!難道你和葉真真……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
賀鈞遠哼笑了一聲,加快油門,在綠燈還有兩秒的時候衝了過去:「哪樣?」
「沒有沒有。」許寰寰拿名片抵著嘴唇,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慌忙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裡?是去看葉真真麼?她是因為我的演唱會才受傷的,我一結束就想找她的經紀人問情況,沒想到她經紀人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賀鈞遠看了她一眼。混跡娛樂圈三年,許寰寰比同齡的藝人要單純很多。她蹙眉的樣子還有點孩子氣,並非怎樣憂愁的事情,卻偏要想得很嚴重。賀鈞遠別開眼睛,他在她身上能看到一點初見時葉真真的模樣,能保住許寰寰的這一點單純,他很高興。
「出了點事。她的經紀人現在很忙。我帶你過去看她。」陣木縱血。
許寰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把名片放到了包裡,拿出手機來開始擺弄。遊戲音樂聲很快響了起來,賀鈞遠打轉向的時候不經意瞄了一眼,是一款很幼稚的小遊戲,她玩得擠眉弄眼,非常入迷。
到別墅的時候,許寰寰剛好死了第四次。她大歎一聲,抬頭一看,賀鈞遠已經下車。他繞過來替她開車門,許寰寰頓覺受寵若驚,忙點頭哈腰的道謝,手忙腳亂去搶車門把手。不想卻大條的握住了賀鈞遠的手。
那不同感覺的皮膚一觸及掌心,許寰寰一下子就呆掉了,張嘴瞪眼的望著眼前的賀鈞遠。
二樓陽台上待風雨停了出來探望的葉真真恰好看見這一幕,她二話不說,把手上握著取暖的半杯水照準底下一盆闊葉植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