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開羅 文 / 舞樂
這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保鏢接到秦宇凡的電話,跟司機說了地點。車子再度徐徐開動起來。後座的葉真真一點反應也沒有,整個人像是被鎮住了一般。
她腦中顛來倒去只有秦宇凡的那一句話,他說,他們並不在加拿大,她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葉真真想不明白,賀鈞遠他們怎麼就會不在加拿大了?明明前天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加拿大的啊……
不,他從沒有說過會在加拿大逗留多久,是她以為而已。她以為劉銘曄受了傷,賀鈞遠會理所當然的留在那裡。可是她卻忘記了。劉銘曄受了傷,賀鈞遠把許佩也接了過去。賀鈞遠的意思很明顯,是要借這個機會給他們兩個人共處的時間,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還會待在加拿大?是她被他誤導了,是她蠢!
葉真真驀然醒悟過來,心中又急又氣。急的是。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究竟怎麼樣,氣的是,他說好不騙她的。卻一次又一次用這樣擦邊球的方法來對付她。偏偏她還總是中計!
她任由那兩個保鏢替她去酒店收拾了東西,替她買了機票,又替她處理其他的事項。葉真真從掛斷電話開始,一句話也沒有,像是個木偶人一樣,任由人擺佈。
到要過關的時候,她走過去,對那兩個保鏢說:「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東西,有點餓。能不能去替我買一盒餅乾過來?」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對她這樣的要求顯然是帶了戒心。葉真真指了指手裡的機票:「我不會跑的,你們放心。」
她的護照沒有拿在手上,剛才他們兩個替她去買機票的時候,順手拿了她的護照,此刻護照還在他們其中一人的西裝口袋裡。
葉真真只說了一遍,也不多說,就那麼看著他們。離登機時間確實還早。可要說找個地方吃點什麼,那時間又是不夠的。的確也只能去買點什麼墊墊饑了。兩個人黑衣人就走了一個,去買葉真真指定牌子的餅乾。
葉真真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身旁的人開了一瓶水,正在喝,葉真真眼梢瞥見,她玩手機的指尖一頓,忽然將手機往口袋裡收。身旁那人大約是沒有注意,葉真真的手肘就這麼一碰,撞到他握水瓶的那隻手臂。還剩下的一個保鏢恰好彎腰要將葉真真的包提到一旁,水瓶裡的水登時灑到他身上,沿著西服的邊角往下掉,連葉真真的呢子大衣上也沾到了水漬。
闖禍的人趕緊站起來道歉,回身從口袋裡翻找著紙巾,要給他們兩人擦。葉真真擺手:「不要緊的,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就好了。」呆廳扔亡。
又對剩下的一個保鏢說:「你也去整理整理,外套是不好穿了,去看看裡面有沒有濕。」
那水潑得實在有水平,恰好將保鏢的外套袖子和領口前的一大片都打濕了,的確是不好穿了。那保鏢就將外套脫了放在長椅上,拿了闖禍者遞來的紙巾,到洗手間去了。葉真真也和他一起過去,卻在他進了男士洗手間的時候,從女士這一方的門後走了出來。
她腳步飛快,跑到座位旁邊,翻找到他口袋裡她的護照,又拿了行李,到櫃檯那裡改了最快飛中東的飛機。
說來也是巧,恰好還有一班飛機在半個小時後起飛。她拿了機票,直奔關口。等到那保鏢從洗手間出來,她人早已不見蹤影。就是找,偌大的機場,也不是好找的。待他醒悟過來,葉真真已經在飛往中東的飛機上了。
她也的確是魯莽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飛哪裡,去哪裡找他,只是衝動的看到一架飛中東的飛機,然後就買了機票,上了飛機。
現在,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雲,她心裡也開始忐忑起來。不,比起忐忑來,更多的是茫然。她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頭,不知道是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似乎走哪一條路都是錯的,可似乎走哪一條也都能到終點。不過中間的風景絕對是不同的。
然而,她並不在乎那終點,她在乎的是旅途中間的風景,她怕就怕在,會錯過旅途中間想要看到的風景。
失重的感覺驟起的一剎那,她很害怕,因為不知道她去的地方會離他遠還是近,所害怕。她想要那一刻有他在身邊陪著,可惜,很難做到。
在上飛機之前,她編織了一天短信,上面寫著:賀鈞遠,這一次,換我來找你。
葉真真是真的累了,她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到終點的時候人還有點昏昏沉沉的。她隨著乘客迷迷糊糊的往外走,走到機場外面才發覺自己到了埃及。這並非那個他們口中的中東小國,而是埃及。
她當時急著擺脫那兩個保鏢,也沒有仔細看降落的地點,沒有想到會是在埃及。心中有說不出的失落感。她到底還是錯過了風景。
和美國比起來,這裡的溫度顯然要高很多,葉真真才下飛機不久,就扛不住脫了外套。這個時間點是埃及旅遊旺季,路上人來人往,連車都不好打。葉真真好不容易坐上一輛出租車,還在中途因為司機臨時變價的緣故,而被拋在路上。所幸當時邊上有一家還算可以的酒店,葉真真也就拎著行李入住了。
酒店是四星級的,像她這樣臨時跑過來,沒有任何準備的旅客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葉真真洗了澡出來,感覺渾身都散了架似的。她打開手機,一連串的電話號碼,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她翻看著最上面的幾通電話,趕緊撥了過去。
賀鈞遠的聲音響起來:「你在哪裡?」
葉真真不答反問:「你在哪裡?」
賀鈞遠大約是生氣的,嗓音特別嚴厲,他說:「葉真真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她當然記得,她答應他會在
瑞士等他回去,不會讓他擔心,不會讓他因為她而心神不定。可那是在前提他說他在加拿大的情況下。既然他連去了什麼地方都欺騙她了,那什麼她還要信守承諾?葉真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耍小性子的,但是她真的忍不住。她說:「我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你什麼,如果你記得,你可以提醒我。」
說得電話那端只聽到賀鈞遠粗粗的喘氣聲。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把你的地址告訴我。」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葉真真聽到他的聲音時已是熱淚盈眶了。他不知道,她一路過來,心裡有多麼多麼的忐忑害怕,秦宇凡那句話,簡直嚇死她了。
她不在他身邊,簡直草木皆兵,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忍不住胡思亂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要精神衰弱了。她吸了吸鼻子:「你現在方便麼?」
賀鈞遠的聲音裡都聽不出情緒了,冷得都像是結冰了似的。他說:「地址。」
葉真真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這才躺倒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氣,把此刻自己的方位和酒店的地址都告訴了他。然後,賀鈞遠掛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丟到了一旁,全部神經都放鬆下來,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有清水養著的睡蓮,氣味清幽,很容易就讓人心情放鬆下來。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