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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6、風波(下) 文 / 水墨蘭

    柳紅頓覺心跳如鼓,當下毫不遲疑地伸出光裸的雙手緊緊攬住沈珂的腰身。沈珂得了她的鼓勵,更是將身子往下一沉,吻上她的臉。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出現在門口。

    柳紅聽見異動,早已拿眼掃過,見房門處只有一個小丫頭,心念急轉間,就佯作沒有發現,仍就摟緊沈珂的腰身不放,還主動湊上唇去讓沈珂親吻。

    當小丫頭看到眼前的情形,只驚得目瞪口呆,失神之下,隨即拔腿就跑。

    而沈珂卻渾然不知這短短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仍將頭埋在柳紅胸前,雙手上下遊走。柳紅情知時間緊急,更是急不可耐地抓住沈珂的手往自己敏感的地帶去撫摸,希望趕在蘇玉妍過來之前釀成事實。沈珂此時已陷入渾沌,哪還分得清什麼,只覺下腹有烈焰燃燒,堅挺得再也無法忍耐,遂將柳紅按在椅上,就跨坐在她身上。

    柳紅心裡暗喜,連忙張開雙腿,極力應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一聲嬌斥,「沈珂!」

    柳紅聞聲抬頭,頓覺心裡一涼,當下作勢掙扎了幾下,張口叫道,「少夫人,快救救奴婢!」

    沈珂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叫他,感覺很是耳熟,有些像蘇玉妍的聲音,他忽想到壓在身上的就是蘇玉妍,外頭怎麼還有傳來她的聲音?他這麼一忖,就覺心痛欲裂,遂也抬起頭來往門外看去,這一看之下,就見一個酷似蘇玉妍的女人站在門首,昏暗的燈光裡看不清她的面目,他心裡微動。旋即垂眸看向身下的女人。浴房裡的光線更暗,身下的女人一動不動,不用看,他也明白了,這不是蘇玉妍。可為什麼他會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又覺得身上飢渴難耐?不及細想,蘇玉妍已經邁步進來,冷冷地看著他,沉聲說道,「你喝多了!」

    沈珂渾渾噩噩地應聲站起,恍惚想起自己是喝多了酒。可此時此刻,就算他再冷靜自持,也決難想到是柳紅在他的醒酒湯是下了藥。看到心愛的人就在眼前,自是更難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當下顧不得許多,一把將蘇玉妍拉進懷裡,啞聲說道。「妍兒……」

    聽沈珂說出這話,蘇玉妍才覺出異樣。剛才小丫頭飛跑著去找雙珠說明原委,雙珠委婉地說給她聽時,她只道是沈珂多喝了兩杯被柳紅的美色所迷惑,一怒之下也顧不得什麼便急忙過來,當然。倉促間她也沒忘了清場,讓雙珠和秋蕙守在浴房門外,只自己一個人進來。她只看了一眼。就覺怒火蹭蹭地直往腦門上衝,轉念想到一般王侯之家如沈珂這般的年紀的子弟大半都是妻妾成群的,唯有沈珂成婚幾年仍只有她一人,也算是個奇葩了,她也該給他留幾分情面才是。這麼一忖。她才控制住自己沒有上去把沈珂從柳紅身上扯下來。現在聽見沈珂聲音沙啞,與平日裡截然不同。再仔細一看,他那雙平素裡炯炯有神的眸子竟然佈滿血絲,更令她生疑的是,他望著她的那雙眼裡,分明溢滿了毫不掩飾的**!

    這樣的沈珂,不是她所熟悉的沈珂!蘇玉妍心裡猛地一跳,隨即用力推開沈珂,逕直走到尚躺在浴椅上的柳紅身邊,「啪」地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打在她臉上。

    剎時,柳紅白嫩的臉上就出現了五個指印。她一手捂著臉頰,一手拉著已經被撕成兩半的無法遮擋身體的褻衣,眼裡撲簌簌地滾下淚來,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說道,「少夫人,是爺他……」

    蘇玉妍初時從雙珠嘴裡聽到柳紅主動親吻沈珂的話時,就為自己的疏忽感到後悔,進門後看到這一幕,更是怒火中燒,又哪裡會不知道柳紅早就伺機以待?不等柳紅說完,她又是一個耳光搧在她的臉上,「我帶你到沈家來,並不是要你來勾引爺的,你不要臉不打緊,卻把我們蘇家的臉面給丟盡了!」

    見蘇玉妍如此盛怒,柳紅也不敢再為自己辯解,只得委委屈屈地雙手捂面,想著自己功虧一簣,不由得十分懊喪,想哭又不敢大聲哭出來,只能抽抽噎噎地抹眼淚。

    沈珂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蘇玉妍猛力一推,身子一個趔趄,腦袋就撞上了浴房的門框,只撞得「砰」地一響,他不禁悶哼一聲伸手摀住痛處,腦中一陣激盪,頓時清醒不少。未等他回過神來,就見蘇玉妍鐵青著臉走到他身邊,拽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他身上只著了褻衣,守在門口的雙珠與秋蕙忙不迭地閃開身去讓他夫妻二人匆匆走過。好在夜色已濃,又有雙珠和秋蕙刻意隱瞞了風聲,外面靜悄悄的並無人聲,倒也沒有人看見。

    進得屋來,蘇玉妍便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這才轉身對著沈珂,冷臉說道,「你便看上了柳紅,也不該在那種地方……」

    話音未落,沈珂已紅著眼一把將她帶進懷裡,喘著粗氣說道,「妍兒,你聽我說……」因為方纔那一撞,他的理智已恢復了少許,此刻他體內的烈火依舊熊熊燃燒,這不禁讓他覺出有些不對,蘇玉妍的話更讓他感到自己著了別人的道,因此便想著給蘇玉妍解釋一下,沒想到蘇玉妍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他一拉,整個人都滾進他懷裡,膝蓋一軟還差點摔倒,他當即伸臂緊緊將她摟住,兩人的身體便親密接觸。沈珂的身上本就穿得單薄,碰到蘇玉妍香軟的身體,體內又嗖地一下竄起慾火,當下便俯身吻上她的臉。

    蘇玉妍又驚又怒,情急之下,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啪」地一掌打在沈珂臉上。

    沈珂吃痛,也是一驚,一驚之下,自然便鬆開手來。

    蘇玉妍失了束縛,當下退後兩步,沉聲說道,「沈珂,你怎麼了?!」臥房裡的燭光自比浴房裡要明亮得多,她已經從沈珂那泛紅的眼睛看出不對。

    這一掌打得沈珂眼冒金星,讓他的神智也清醒不少,看到眼前的愛妻怒氣沖沖,而自己只著了褻衣褲,還光著腳,頓時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問道,「妍兒,我這是怎麼了?」話一說完,忽想起剛才在浴房內的情形,臉上頓時騰起一片可疑的紅色,不等蘇玉妍回答,就自顧自地說道,「難道是有人給我吃了什麼藥?」

    他這一說,蘇玉妍頓時想起柳紅那妖媚的模樣來,滿腹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卻也不便再深責沈珂,只默然不語。

    要說呂媽媽做的醒酒湯,效果一直是不錯了,這會兒沈珂的酒意的確消散開去,因此他就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裡的異樣了。他素來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略一細想,就記起扶他進浴房的人好像是柳紅,聯合前情,便有了懷疑,但想著柳紅是蘇玉妍的陪嫁,又是她身邊的大丫頭,有些話,也不好說開,又想起方才自己在浴房內肯定有失禮的舉動,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遂也沒有再開口。

    兩人相對而立,久久沒有說話,只有燭火忽明忽暗地映在兩人的臉上,顯得格外沉悶。

    沈珂覺得鼻頭有些發癢,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昌寧的正月與隆冬的天氣並沒有多大的區別,沈珂方才從浴房被蘇玉妍一路拉著走到正房,饒是他從小練武的身體,也覺得十分寒冷,更何況還是光著腳在冰天雪地裡一路踩過來?故此還是受了寒。

    蘇玉妍原本緊繃著臉生沈珂的悶氣,此時聽見他打噴嚏,眼角的餘光再掃到他的赤腳上,這才想到自己剛才盛怒之下竟忘了讓他穿上外袍再出來,不由得心生悔意,便轉身走到床邊拿起他的棉鞋往他面前一丟,冷冷說道,「先穿好了再說話吧!」一邊說著,一邊又去衣櫃裡取了一件貂皮外袍扔給他。

    沈珂打完噴嚏,頭腦就完全清醒過來了。再看蘇玉妍生氣的模樣,只覺十分可愛,飛快地把外袍披好,又把腳籠進棉鞋裡,這才走上兩步,沉聲說道,「你真生氣了?」

    「你都那樣了,我還能不生氣?」蘇玉妍板著臉,別過頭去。

    「都怪我不好,多喝了幾杯貓尿,就認錯了人……」沈珂上前輕輕扳過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我真的是認錯了,請你相信我。」

    「便是認錯了人,也不該在那種地方……」蘇玉妍冷哼一聲。其實,自從沈珂參悟了許家的「秘籍」之後,他們的夫妻生活就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只有機緣適宜,心情適宜,地點適宜,她根本就不會在乎是否是在床上,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別的地方比床上更為愜意,浴房那種地方,也曾有他們歡娛的回憶,不過,若換了女主角,她就只覺得那裡骯髒了,儘管沈珂可能是受害者。

    「是,是我不對,是我太衝動了,我該死,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沈珂自知蘇玉妍為此感到憤怒,想到自己一世清名差點毀於一旦,也覺得有些慚愧,當下便涎著臉陪笑道,「還請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小人這一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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