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1，終夜 文 / 飄l柔
這一戰依舊是血腥的，每個人都拼盡了力氣，暫時的團結是為了自己能夠活著出去，殺陣也只有團結一致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這殺陣是蘇凡貢獻出來的，作為十大家族的蘇家，這套殺陣自然是非同凡響的，加上無數的靈石催發出的靈氣，使得殺陣更加兇猛，威力驚人。
這一夜的魔獸也同樣相當癲狂，通紅的雙眼中流露出可怕的凶威，九階魔獸多如土狗，十階魔獸穿插其中。
殺陣終究還是散亂了，大多都是金丹期修為的弟子無法將這個殺陣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前排的弟子接連倒下，被魔獸踩成肉醬，更多的是進入了魔獸口中，成為魔獸腹中的食物。
兩個夜晚就在這嘶吼聲、慘叫聲中悄然過去，對秘境外面的人來說，這兩天過得很慢，變化快的是石碑上姓名的消失與每個姓名後面的積分上漲速度。
對於秘境裡面的弟子而言，這兩個夜晚過去得很快，只有不斷的殺殺殺！精疲力竭就吞下丹藥繼續殺，鮮血模糊雙眼也繼續殺，身邊弟子不斷倒下還是繼續殺。就像是一個個殺戮的傀儡，心中只有森寒的殺意。
以致於在最後一個夜晚來臨之前的白天，坐在暗紅的黃沙上休息的每個人身上都圍繞著殺氣，他們殺掉的魔獸太多了，更有一層淡淡的血氣籠罩週身，與剛進秘境那時區別很大，就像變了一個人般。
這個下午，外門廣場上的人多得像置身於熱鬧的集市，摩肩接踵，議論的聲音嘈雜得快將外門掀翻了天。
石碑上的名字零星般散落，今日清晨來臨時，上面就只剩下的兩百三十四個弟子的姓名。
進去時共有三千九百六十七名記名弟子，到如今卻只剩下了兩百餘人，這是滄溟教史上唯一的一次秘境試煉中死去最多弟子的試煉。而且，還剩最後一個夜晚。誰也不知道明日秘境開啟時，從秘境裡走出來的弟子能有多少個。
大家關心的不是這些記名弟子的性命，而是兩股勢力之間的第一次碰撞究竟會犧牲多少人，而在這個事情過後，宗門何如處理。
站在大長老這邊的人則擔心的是：這不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拿誰開刀？
接下來還會有多少風雲詭譎、宗門動盪？
誰會取得最終的地位權勢，誰才是站在滄溟教最頂峰的人？
這是一個開始，也是各個弟子乃至各個弟子背後的家族做選擇的時候了。
……
「你想好了？」
蘇凡坐在地上搖著扇子，嘴裡問著秦子兮，目光卻落在遠處枯樹底下正在打坐的韓落身上。她前兩天都會發些丹藥給其他弟子。今日卻一直沒有動作。
「無需思考。我踏進滄溟教的那一刻，便已經明確了心思，我背繫的是我秦家所有人的期望。我奇怪的是你，你們蘇家身為帝天大陸底蘊最深厚的十大家族之一。根本無需捲入這場宗門內部之爭。」秦子兮望著心不在焉的蘇凡說道。
「我？」蘇凡回頭，但目光卻有些飄遠，「我是來找尋失去的東西的。」
模糊的記憶漸漸湧現，像是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有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還有一張模糊的臉。
他能確定夢中看到的景象與帝天大陸上十多年的生活經歷所見不同，灰色的，霧濛濛的，直到最後一張模糊的臉出現。有些清亮的女孩聲音不斷在腦海中縈繞，之後的人生色彩就變得完全不同。
「失去的東西？是什麼？」秦子兮疑惑的聲音打斷蘇凡的回憶。
「不知道，或許真的只是這幾個月的夢吧。」蘇凡臉上又掛起了溫和的笑容，似乎潛意識裡，有個人喜歡他這樣笑。
秦子兮狐疑的看了蘇凡幾眼。想起他說過他最近幾個月記憶裡多出了很多東西，卻絲毫沒有頭緒，安慰道：「人間輪迴，或許是前世的記憶吧，有因有果，該弄清總會弄清。」
秦子兮拍了拍蘇凡的肩膀，有些開玩笑的語氣，「我看你最近很喜歡盯著韓落看，莫非你記憶裡面的那張面孔就是她吧！」
蘇凡掀開了他的手，「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我前世的記憶，以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模樣以及看人的眼光，那個女子的面孔最起碼也得傾國傾城吧，韓落雖然長得還行，但離傾國傾城還很遠……」
「那你為何對她那麼感興趣？」
「這個……」蘇凡露出冥思苦想的糾結神色，「我想是她比較神秘，人不都是神秘吸引人嗎？」
秦子兮懶得和他討論女人，他撇開這個話題說道，「現在據我觀察，大概站在掌門這邊的弟子已經差不多摸清了，至於其他弟子……」他目光一寒，「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蘇凡點頭，「我無所謂，你只需告訴我那些弟子是誰，哪些需要我動手的，我絕不會手軟。」
兩人神識傳音聊著，隨後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姚林與鄭峰兩人是中立派的，背後都沒有大的家族勢力，也根本無需在意。」蘇凡說道。
「但兩人實力不錯，天賦相當高，能夠排名在眾多弟子之前的他們，能夠爭取自然最好。」
「那最後就只剩下韓落了，看得出她對張家弟子十分仇視，但究竟是不是私人原因如此，還是對所有大長老那方的人都如此就不得而知了。」秦子兮說道。
「她肯定是掌門這方的，我可以肯定。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從這幾日她的表現來看，這個答案是無疑的。而且你沒發現她今日都沒有再把丹藥送出去嗎？儘管她說丹藥已經用完，但我更相信是她不願意再給了。這個女子心思很可怕，一路都在算計他人，不過這個性格我喜歡，對於敵人就該這樣！」
蘇凡又將目光落在遠處的韓落身上，看上去平靜而柔和，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鋒芒。
「小心算計到你身上。」秦子兮開玩笑的說道，話雖這樣說，但他心思縝密，觀察細緻，發現韓落從來沒有將算計用到他們幾人的頭上，可見她這個人還是可以深交的。
……
辰落微微皺眉，她感覺有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雖然沒有惡意，但這個感覺她很不喜歡。
心中清楚這樣看她的也只有蘇凡與秦子兮他們，就沒有睜開眼睛，她還在思考著對策，最後一夜了，該怎麼做才能讓輿論的矛頭不指向外祖父，該怎麼做才能讓外祖父徹底給大長老那邊一個下馬威。
其實這些事情根本不用她去思考，外祖父掌握大權那麼多年，如何不知計量得失。她也算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站在外祖父的角度來看，其實只要他暫時不出關，外界談論的只會是作為代理掌教的大長老。就算那些死去弟子的家族心有不滿，就絕對不會去找大長老對峙什麼的，還會讓這些家族對掌門產生忌憚。
但辰落擔心的是大長老會採取什麼措施，會將所有的輿論力量轉向掌門嗎？
徐叔龍叔曾經多次提起大長老這個老狐狸，所以知道大長老是睿智的，是手段滔天的，現在她在秘境中，也根本不知道大長老那邊會採取什麼措施。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讓秘境裡面這些家族勢力往大長老那邊靠的弟子們再也出不去，這樣才能讓宗裡的人們看看，究竟誰也是宗門的最高者，你們想要站隊就得先考慮清楚了！
心中儘管知道秦子兮與蘇凡也在掌門這邊的，但她從來沒有要過去與他們商討的想法，靠誰也比不上靠自己。
更何況蘇凡那個人給她的感覺怪怪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打的什麼主意。
張鈞面無表情的坐在一處，心中思緒萬千，他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這些弟子裡面有不少掌門的人，而他臨海張家早已擺明了立場站在大長老這邊，幾日前他就知道自己面臨著危險，此刻他正思量著如何逃生。
獸群來的那一刻十分混亂，正是他悄悄逃走的好時機，只要明日天亮秘境開啟，那他就不用擔心會有人暗算了。
至於張科……張鈞朝一旁的張科望了一眼，心中已經打算將他捨棄。這幾日張科天天與韓落對吵，很多弟子都對他們表現出不滿，既然如此，那麼只有靠張科將大家的目光轉移了。
「韓落的仇，我出去再幫你報。」張鈞心中對張科說道。
張科看堂哥在看他，隨即想起了韓落那個賤蹄子今日對她的冷嘲熱諷，想讓堂哥為他出頭，他說道，「堂哥，韓落她一直對我們張家不懷好意，今日看我的眼神相當凶狠，她肯定又在想怎麼賤主意了，堂哥你今夜一定要殺了她！」
張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開始打坐恢復精力，為今夜的逃跑做打算。
張科喜滋滋的幻想著韓落死去的痛苦模樣，那一定相當開心，絲毫不知道他已經被自己最親近的堂哥當成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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