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164 文 / 賣萌小狐
眼睛環顧四周,最終停留在眼前那個不斷退縮的小女孩身上,眼中閃過一道柔情:「憐愛。」
說著,腳步上前一步。
「別過來,別過來,我說了,別過來,哥,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很聽話,我會做很多事,不要殺我,哥哥,你不是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嗎,哥哥,當年你不是還保護著我,不要殺我,求你,哥哥,不要殺我。」
憐愛哭喊著,嗓子很沙啞,顯然已經哭過。
眼底愈發的不忍起來,腳步上前一步。
「憐愛,別怕。」聲音柔柔,很輕。
「哥,你放過我,別過來,別過來,我好害怕,你不要殺我。」憐愛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晃動頭,頭髮散落在臉上,絲毫不顧。
昨天,他殺光了宮殿所有的人,喝光了所有的血,這才勉強凝聚出一條右胳膊出來,很不巧的是,有個侍女趁他不注意喊了救命,將憐愛引了過來,憐愛看到了他嗜血的樣子,他在憐愛心中的形象已經全然不在。
他不再是那個令她崇拜與喜歡的哥哥,他不再是那個可以保護她的哥哥,他不再是那個疼愛她給她所有寵愛的哥哥,所有的一切,在那一瞬間,已經全部消失,煙消雲散。
他十幾年的寵愛,在那一瞬間,頃刻坍塌。
其實,他真的想要一個妹妹,其實,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擁抱,在走進來房間的時候,他只不過想要一個擁抱,安慰他的擁抱,僅此而已。
眼前這個人,是他如今最重要的人,為了她,他做了十幾年的好哥哥,為了她,他編織了一個只屬於他的偉大故事,為了她,他恨不得將天下都給她。
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唯一一個可以令他相信的人,唯一一個人可以讓他毫無保留付出的人,唯一一個可以有家的感覺的人,即使當時挑中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聲的女子,但是後來,他真的把她當做了全部的世界。
可是如今,他發現,這個世界不在了,坍塌了,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他所有的情感,他所可以寄托的都消失。
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都沒有了。
「不要過來,哥哥,放過我,我會好好聽話,只要你不殺我。」憐愛依舊搖動著腦袋,神情瘋狂。
「憐愛乖,不要鬧了,哥哥不對殺你的。」用僅存的理智,輕輕說出。
「哥哥不要殺我,哥哥不要殺我,不要過來,憐愛會很聽話,會很聽哥哥的話,哥哥,不要殺我,不要過來。」憐愛依舊搖動著頭,哭喊著。
紅芒在眼底緩緩凝聚。
「憐愛。」
腳步再踏進一步。
「啊——不要過來,不要殺我,不要過來。不要殺我,不要過來。」憐愛神情更加瘋狂,雙手胡亂抓著自己身邊的東西扔過去。
突然,一本書正正砸中了他的臉,書本落下,點點鼻血落在地面。
他最愛的人,他僅存的光明傷害了他。
光明不在了。
那麼,他剩下的,還有什麼。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憐愛哭喊著,神經接近崩潰。
憐愛,已經瘋了。
「夠了,不要再喊了。」夜醉怒吼出聲,與此同時,腳上前一步,緊緊踩住了憐愛的喉嚨。
他的光明不在了,他唯一在乎的人不在乎他了,不要他了,那他還剩什麼,他還有什麼。
眼底的紅芒越來越多,腳下的力道越來越大。
憐愛驚恐的張大眼睛,喉嚨喊不出任何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連最愛的人都要對他如此,為什麼連個擁抱都不能給他,為什麼要趕他走,他是最愛她的啊,那他以前的一切是為了什麼,成為帝王就是為了什麼,都是為了她,為了她啊。
漸漸的,眼睛不再轉動,不再閃動,只是直愣愣的看著,身體也不再掙扎。
夜醉愣住了。
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
腳緩緩抬開,腳下的人依舊沒有動作。
「憐愛,憐愛,憐愛,我是哥哥,憐愛,我是哥哥。」腿重重跪在地上,腦袋趴進了,看著眼前這個熟悉不已的面孔,此時已經失去了氣息。
「憐愛,憐愛,醒醒啊,別睡了,哥哥來了,哥哥來看你了,別睡了,醒醒。」用腦袋瘋狂搖晃著憐愛的腦袋,但是結局依舊不會改變。
他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他親手毀了僅剩的光明,他親手毀了他剩下的所有。
他到底做了什麼。
「啊——」夜醉仰頭,憤怒的大吼。
「尉容君,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要殺了你——」撕裂空氣的絕望吼聲,無視一切的怒氣,咆哮著。
如今的他,真的什麼都沒了。
從出生到現在,唯一擁有的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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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尉容君,我要殺了你。
莫晨國主城池凱旋而歸的他們受到了所有人的歡呼,凱旋勝利的消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起飛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消息不過剛剛散步出去,天堂國的陳管家首先前來道謝,並提議策劃一個草書,想要與莫晨國建立永久的友國關係,對於這點要求他們自然是答應,不過由於太過勞累,把陳管家安排在了客棧內,說是明天再起草方案。
城內張燈結綵,雖是夜晚,但每家每戶都亮著燈,一起慶祝這一有紀念意義的一個晚上,鞭炮聲聲,喜氣洋洋,如今天下可算是回歸一家,而天堂國的人也重返家園,開始建築自己的物質基礎。
尉容君令沙亮大擺筵席,宴席就擺在最好的好友來客棧,在老闆的盛情款待與堅決的態度下,這頓飯,他們吃霸王餐。
只是——「師父,為什麼感覺你怪怪的,有些不對勁?」皇甫晴摸了摸頭,腦袋上寫著大大的問號。
師父搖頭:「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我已經將夜醉的兩隻胳膊弄斷,但是心底還是沒有安全感,我有預感,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向我們靠攏過來,要度過這個危機,很難。」
早就端著一個盤子在桌上吃魚的小銀抬起腦袋,神色凝重下來。
皇甫晴的臉色也並不好看,師父很好有認真的樣子,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麼了嗎?
沙亮與眾將領更是連話都不敢說。
師父大顯神威的時候,他們可是在城樓下面用望遠鏡看的一清二楚,這樣神仙般的人物都說危機了,他們還能怎麼說,難道說一句,不可能,沒這回事,這不就顯得他們太低級了嗎。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夜醉已經弄憐愛的血凝聚出來了右胳膊,如今兩條胳膊都斷了,就算用剩下的血凝聚,凝聚出來的力量分散與兩條胳膊,那麼力量自然也是要減弱一半,自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師父勉強一笑,拿起桌上的筷子。
「如果夜醉並沒有用憐愛的血凝聚出來右胳膊呢?」一直沉默的尉容君突然出聲。
就是這一道聲音令師父的身體為之一振,手中的筷子抖落下來。
眾人呆住。
「師父——」皇甫晴有些擔憂叫過一聲。
師父嘴唇抿緊幾分:「其實,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從戰鬥結束,一直想到現在,我現在只能期待這個問題只是我的多慮。」
「師父——」皇甫晴右手抓住了師父的胳膊,才發覺師父的胳膊一陣冰冷。
「其實我一直有句話沒有說出來。」師父緩緩閉上了眼睛,身體靠向椅背。
沒有人說話,呼吸聲在空氣中清晰可聞,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我發現,雖然夜醉凝聚出了右胳膊,但是他的右胳膊明顯不太好用,靈活度等等都與身體不太協調,這不排除他沒有習慣的可能,我之前也在用這個理由在安慰自己,但是,隨著戰鬥的進行,我發現,夜醉的右胳膊,除了不協調之外,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右胳膊與左胳膊的力量要弱,他有用左右手攻擊,我可以感覺出來強弱,我又用了另外一個理由說服我自己,他的吸血功可能不太熟練,不能完美的與身體契合,到了戰鬥結束,我發現,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這些理由根本就無法說服我,能說服我的理由只有一個。」
師父緩緩接道:「夜醉沒有用憐愛的血凝聚右胳膊,而是用了別人的血,所以才會大大減弱了功力。」
所有人身體同時震顫一下。
「師父,那你的意思是——」她有些不敢想像下去。
師父緩緩吐出一口氣:「為了方便你們理解,我這樣說吧,曾經,我的主人,他的胳膊斷掉,也是用的吸血功,不過吸的是該死之人的血,而他所吸的血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處女血,吸血之後,師父的胳膊不但完美的長了出來,連帶身體也是出了一身臭泥,整個人宛若脫胎換骨一般,全身的功力都有增加,特別是長出來的胳膊,尤為厲害,也許是因為所吸之人本身就很厲害的原因,但也不能否定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聲的處女血的功效之大,這就是我一直堅信那個可能性的原因,而我也懂了夜醉狂妄自大的理由,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拿出一絲一毫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