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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 周午煜發飆 文 / 八月秋雨

    「這個,某就不知了!」秦簡面具下那寒冷的眸子泛著一絲邪魅,他嘲諷的嘖一下嘴巴,「嘖,也難怪你想著風風光光地回侯府,原來項頂侯內院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

    雖然周萋畫對項頂侯府沒什麼熱情,但畢竟自己也是侯府嫡長女,被秦簡這麼說在臉上,還真不舒服,「乾淨不乾淨,也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隨便說三道四的!」

    「是,是,是……你們項頂侯的事,某的確不方便多言!」聽周萋畫語氣不悅,秦簡連連退讓,他眼眸一掃,看到了周萋畫睡鋪旁自己的那支匣子,想起些什麼,拉一拉衣袖,繼續說道:「看週四娘你倒也對侯府的事很好奇,那既然這樣,某現在就去完成你回侯府的事,也好讓你早日回府跟你那未來夫君團圓……」

    秦簡這話在周萋畫聽來格外的刺耳,但又記起這匣子跟玉珮的主人,不假思索地回擊,「那兒日後的幸福,就交由秦義士成全了!」她盈盈一施禮,身體埋下,竟透著一股真誠。

    這話一出,秦簡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他忽而分辨不出這話是周萋畫發自內心的真言,還是只是為了敦促他早點完成讓她風光回侯府的戲言。

    但無論哪種,秦簡聽得心裡都苦苦的。

    他不再說話,拉起衣袖,微彎身子,便朝門簾處走去,他伸手挑開門簾,卻沒有立刻邁步出去,而是定在原地,回眸說道:「勞煩娘子為某煎藥。某日落後會來飲用。作為回報。娘子在未回府的這些日子,秦某會確保娘子的安全!」

    呔,又是個兩不相欠的建議!

    雖然這種交易讓周萋畫有些許不舒服,卻也不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法子,還有什麼比秦簡出現,更能讓她心安的呢。

    「好!」周萋畫乾脆答應。

    聲起聲落間,秦簡邁步出了帳篷,似在眨眼間。便如一陣清風似飄走。

    如此來去無蹤,他的那個心上人,也定然是個辛苦的人兒……

    周萋畫一陣感歎,她調整一下呼吸,用力拿著那抱著藥的包袱,便也出了帳篷,到了另一個放著雜物的帳篷裡。

    剛挑開門簾,一股燥熱夾雜著煙熏味迎面而來。

    帳篷內,麗娘已經換好了衣服,正跟春果在那雜物裡翻找著可以又快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見周萋畫挑開門簾,春果喊了一聲。「娘子,別進來,這裡面悶熱得很?」

    周萋畫應了一聲,便將門簾夾在了帳篷上端的竹竿上,「春果,你先做飯,麗娘,你隨兒來一下!」

    麗娘跟春果對視一眼,一時搞不清,周萋畫還有什麼事會吩咐自己去做,她將手裡已經找到的芹菜,往春果手裡一塞,而後便彎著身子出了帳篷,「娘子,有何吩咐?」

    周萋畫看看帳篷裡正好奇看著麗娘的春果,拉一拉衣袖,轉身便帶著麗娘回了自己帳篷,一進帳篷,周萋畫便讓麗娘拉上門簾,「麗娘,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兒啊?」

    「沒,沒有……」話音剛落,麗娘便忙不迭地回答。

    「果真沒有嗎?」

    「娘子恕罪!」麗娘這說著就要下跪,卻被周萋畫一把給扶住了,對上周萋畫那肯定的眸光,麗娘身子一哆嗦,心一橫,索性開了口,反正早晚還是會被知道的,「回娘子,老奴的確有事瞞著娘子,那刨了柳神醫妻子墳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侯府的人!」

    麗娘低著頭,眼睛上翻,試探地看著周萋畫,就見周萋畫臉上沒驚愕,便知,周萋畫確實已經知道了。

    周萋畫微微點頭,示意麗娘繼續說話。

    「老奴雖然跟著娘子,但畢竟還是侯府的人,況且這些年,柳神醫對咱們可是有恩,老奴心裡過意不去,這才……」麗娘吸一吸鼻子,這眼圈自然又紅了起來。

    聽麗娘一吸鼻子,周萋畫便猜著她要哭,立刻把身子一轉,背對著麗娘,「這事,阿耶知道嗎?」

    「老奴見那為首的是侯府的海大,便想著肯定是老夫人下的命令,侯爺一直忙於公務,定然是不會知道的!」麗娘說出自己的推測。

    方老夫人?周萋畫腦中出現那個慈眉善目卻極其怕死的老太太,眉頭一簇,追問道:「老夫人跟柳神醫有什麼過節嗎?」

    「沒有,絕對沒有!」周萋畫話音剛落,這麗娘就快速給出了答案。

    面對疑問,如此乾脆,這從推理角度來說,就是欲蓋彌彰之舉,要麼麗娘早就知道周萋畫還會問這個問題,提前在腦中做了過濾,要麼就是確實有,麗娘本能的故意說錯誤答案。

    但無論是哪種,都說明麗娘對這件事還有所保留。

    依著周萋畫對麗娘的瞭解,現在她不主動說出來,就算自己追問,她也是不會說的,周萋畫決定暫時不要追問了。

    她一伸手,便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了麗娘,「這裡面是藥,每天酉時末熬治,翌日早上復渣一次!」

    麗娘接過包袱,上手這麼一摸,就摸出是藥,聯想到秦簡的出現,麗娘立刻猜出來,「是,老奴知道了!娘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出去了!」

    周萋畫點頭,「出去吧!」

    隨後她看似隨意卻另有目的的說道:「侯府刨墳是事不要讓春果知道!她若問起,就說兒進入吩咐你煎藥!」

    果然如周萋畫料想的那般,這一把春果跟刨墳聯繫在一起,麗娘一直垂著的頭就如受到驚嚇似的猛然抬了起來,眼睛瞪圓,就連那眼角的皺紋,也因受

    驚舒展開。

    麗娘看著周萋畫,見其不過是隨口一說,立刻放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應了一聲「是」便立刻退了出去。

    麗娘這複雜、連貫卻轉瞬即逝的一系列表情,毫無遺漏的被周萋畫輸入到了眼裡,柳神醫?河東柳氏?柳氏十七子?春果?老夫人?這裡面會有什麼關聯呢?

    卻說,周萋畫這邊因為柳神醫妻子被刨墳一事疑惑不解時,項頂侯侯府那邊也沒平靜,周午煜回洛城的路上,不偏不巧地遇到了海大管家,這一詢問不打緊,一下子就知道了剛剛刨墳的事。

    立刻火冒三丈,當即決定趁著暫住在府裡的董庸還未對此事有所察覺,立刻回府處理。

    根據周午煜瞭解的情況,田莊起火,已經讓朝中素來與他不合的人做好了隨時彈劾他的準備,多虧了定國公陳振海,也就是陳氏的兄長,自己的大舅子,賣了幾分情面,才暫時在皇帝面前壓了下來。

    現如今,自己母親刨了人家妻子的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傳到京城,置身火海是不能避免的。

    一回侯府,周午煜也顧不得換衣服,直接乘坐轎攆奔了三江院,不容侍女稟報,便直接進了廳堂,此時正值午後,方老夫人睡了個午覺剛剛起床,正讓搖著蒲團讓春露給撥葡萄吃。

    周午煜這橫衝直撞進來,春露便知出了大事,低眉順眼地便讓端著葡萄的小侍婢退下,自己也從矮榻上站起來,退到了老夫人身後站立。

    老夫人還有幾分乏,手支在矮桌上,不時地打著瞌睡,周午煜進來時,甩動竹簾那稀里嘩啦地聲音,嚇得老太太打了個激靈,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端正身體一看,自己面前竟然站著一身形魁梧的男子。

    眨眨眼睛看得仔細,竟然是自己兒子,就見兒子怒髮衝冠,牙根要緊,就是那面色也紅漲得嚇人,「大郎,你怎麼了?不要嚇母親啊!」

    一看周午煜這番模樣,老夫人就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她一手按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抬向春露,示意春露扶自己起來。

    「母親,你剛剛讓人去田莊西,刨了一處人家的墳是不是!」有有侍婢彎腰為周午煜搬來矮凳,卻被他一腳踢開。

    矮凳倒下的聲音,嚇了方老夫人一大跳,卻一聽是刨墳的事,緊繃的情緒立刻放鬆了下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不過是一賤婢的墳頭,刨了就刨了吧!」

    一見母親這般態度,周午煜一陣心寒,「母親說得倒是輕巧,不知這死後安息之所,在母親眼裡不過是一抔土嗎?」

    方老夫人一件放鬆了下來,她身體沉沉倚在了榻上,「這土不土的,也得分人,這些天府裡一直不太平,先是你媳婦病了,又是二房那幾個丫頭一番常態做了孽,現如今田莊又著了火,雖說這田莊不算咱們府裡的基業吧,但畢竟也是你媳婦的陪嫁,老身啊,就找人看了一下,說那田莊外二里地有一孤墳,正好與咱們侯府反衝,老身早上這找人一打聽,可不是真有那孤墳嘛!」

    「大郎啊,母親這心裡啊,也難受,那畢竟是人死後的安息之所啊,為了咱們侯府的安寧,老身這才下了狠心!」本是一天理難容的事,從方老夫人嘴裡著一出來,倒是多了幾分無奈和必然,聽得站在一旁的春露眼眶濕潤。

    但這些在周午煜聽來,全都是些無稽之談,周午煜怒視著母親,惡狠狠地說得:「母親說得好生無奈,母親你刨了人家的墳,就不怕侯府真的斷子絕孫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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