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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2 冬雪這丫頭 文 / 八月秋雨

    周萋畫趕到靜院時,玉娘已經給麗娘包紮好了,並扶她躺在了側廂的榻上,一見周萋畫趕來,玉娘連忙起身福禮,「老奴玉娘,見過四娘子!」

    上世,周萋畫林林總總聽了玉娘不少事,但直到今日,才第一次跟玉娘見面,她跟麗娘年齡相仿,但看上去卻比麗娘年輕許多,青絲挽在腦後,臉上沒有一絲皺紋,丹鳳眼,往上飛舞的劍眉,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潑辣的人。

    「玉娘請起!」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面,但有著上一世的記憶裡的印象,周萋畫對玉娘還是心存好感的,伸手便將玉娘扶起來,而後走到榻前。

    麗娘一看周萋畫來,便作勢要起來行禮,卻被周萋畫一下子給按下了,「不必行禮,身體要緊!」周萋畫抬眸看著麗娘,雖然包著繃帶,卻仍能看到點點血跡,周萋畫心疼地看著麗娘,「出什麼事了,怎麼會傷著!」

    「老奴也不知,這玉娘把娘子的衣服拿進寢房,老奴尋思著,把娘子喜歡看的書放到書案上,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被人從身後狠狠敲了一悶棍!」麗娘扶額,表情痛苦。

    「咱們今天才剛進府,就有人來找麻煩,日後這日子還了得!」春果氣憤難耐,插著胳膊一副要為麗娘出惡氣的模樣,「麗娘,你看清楚是誰了嗎?說出來,讓娘子好好懲罰一下!」

    春果問得也正是周萋畫想說得,她看著麗娘,微微點頭。麗娘原本看向周萋畫的臉。卻往旁邊一側。躲過了周萋畫的眼神,「他從身後敲得老奴,哪裡看得清長相,只是老奴在倒下時,看到一雙男子的腳!」

    一聽麗娘這麼說,又看看她額上的傷口,周萋畫心裡便能猜出幾分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再次跟麗娘淺聲聊了幾句,便站起身來,「估摸著老夫人也該醒了,兒也該現在去請安,春果,你留下了照看一下麗娘,這些呢……」

    周萋畫指著屋子裡包括冬雪在內的新侍婢,道:「這些是夫人賞得新侍婢,你照看麗娘之餘,指揮著她們把這院子今天收拾收拾!」

    春果還不知道陳氏賞了新侍婢的事。這丫頭沒啥心眼,腦中卻是一根筋。趁著她還不知道冬雪也成了自己的貼身侍婢之前,先在眾人面前抬一下她的地位,也免得她犯了小心眼。

    春果早就注意到,周萋畫來時身邊多了幾名侍婢,還以為是陳氏安排來壯聲勢的,聽這麼一說,她這才仔細打量起來,一眼就看到冬雪,從氣度到著裝,甚至那站得位置都跟其他人不一樣,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夫人又給四娘子添了新貼身侍婢啊。

    但想著,剛剛周萋畫是說讓自己指揮新侍婢,便知道這是周萋畫在替她在這一眾新人裡豎威,連連作揖,表示服從。

    聽春果順從,周萋畫也微微鬆了口氣,招呼冬雪,便一起出了靜院,沿著小徑朝老夫人的三江院走去,路過花園一處泉時,冬雪突然開了口,「娘子,時間還早,怕是老夫人還沒睡醒吧!」

    冬雪的音色是那種混在人堆裡根本聽不到的那種,但這普通的音色裡,卻帶著一股爽朗。

    周萋畫心想,正是因為老夫人還沒睡醒,在那候著,才顯得自己禮數周全嘛,她拉一拉衣袖,淺淺說道:「是嘛,那只好在那侯著了!」

    周萋畫倒不是故意不跟冬雪交心,只是覺得這爽朗之人容易心直口快,就好似,明明知道自己自己的身份,卻依然堅持用「兒」自稱,這般女子除了爽朗定然還有自己的驕傲。

    冬雪雖然現在是自己的侍婢,但畢竟不似春果跟在自己身邊許久,這才親切感跟忠誠度上,自然不能同人而語。

    周萋畫說得不溫不火,冬雪也便沒有繼續說話下去,她跟著周萋畫身後,很快就到了三江院。

    「咦,怎麼沒人呢!」冬雪大咧咧地一甩袖,也不管自己的身份,直接站在周萋畫面前,探著腦袋往三江院裡看。

    冬雪高大豐壯,個頭足足比周萋畫高了半個,又不似周萋畫般嬌弱,她這一戰,周萋畫直接看不到了院內的情況。

    周萋畫沒有吭聲,只是微微後退一下,心中不禁腹誹,這冬雪比春果還沒禮數,全然不似陳氏說的乖巧與伶俐,是陳氏故意隱瞞,還是這冬雪在太會演戲,需好好觀察一番。

    周萋畫這廂正想著,冬雪忽然有了大發現,猝然興奮起來,她大叫一聲:「呀,後院人好像很多,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讓兒去打探一番!」

    說著冬雪便丟下周萋畫,直接邁步進院子,如蜻蜓點水,一躍而起,落腳時,已經到了抄手迴廊上,舉止瀟灑,身如飄逸。

    就在周萋畫覺得她還會繼續有所行動時,冬雪卻忽而定住了,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就見他尷尬停下,而後猛然轉身,「撲通」一聲就給周萋畫跪下了,「呀,奴婢知罪,貿然行動了!」

    在這冬雪下跪之時,周萋畫也已經聽到了側廂房裡高低起伏的喊叫聲,她平靜地看了一眼冬雪,輕語問道:「你以前不是國公府的侍婢吧!」

    「是!兒是!」周萋畫話音剛落,這冬雪就迫不及待地給出了正確答案,她瞪圓雙眼,扯著脖子,似乎周萋畫若還說她不是,她就跟周萋畫拚命。

    見冬雪這般激動,周萋畫安靜與之對視,而後輕語道:「是就是吧!」

    「兒……奴婢是……」冬雪本來情緒激動,卻被周萋畫這溫聲淺語,瞬間沒了脾氣,「奴婢知道錯了!」

    冬雪話音剛落,就聽「匡」得一聲,似乎是窗戶、門扉被人踹開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各種叫喊聲從側廂房口傳來。

    「別讓他進老夫人寢房!」

    「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

    侍女們、僕役們,各種叫喊聲混在了一起,聲音越來越近。

    周萋畫連忙抬手示意冬雪起來,「你先回來!」

    冬雪回頭看一眼那戰況不明的側廂房,低語應了一聲,便快速站到了周萋畫面前。

    冬雪回到周萋畫身後,剛站穩,就見一道黑影從側廂房裡竄了出來,看身形是個男子,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紗,看樣子他原本是打算沿著抄手迴廊朝院門而來。

    迎面見周萋畫立於門口,警覺地與周萋畫對視一眼,而後立刻改變行進路線,橫穿過中庭,直接越過院牆消失無影蹤。

    周萋畫在腦中快速過濾著剛剛那男子的眼神,不是陳高!不是秦簡!更不是那個要跟老夫人拚命的柳神醫!

    這是一個陌生的眼神!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周萋畫思考時,三江院的護院僕役已經木棍從後院追了過來,有那眼尖的看到了周萋畫,連忙出聲問道:「四娘子,那人有沒有傷到你,人呢?」

    沒等周萋畫出聲,冬雪倒是先說話了,「可嚇死四娘子了,你們怎麼做事的!」

    看冬雪要浪費時間,周萋畫抬手打斷了她,指指黑衣人剛剛翻過的牆,「他從那裡翻出去了!」

    「多謝四娘子!追!趕快追!」為首的一個僕役在向周萋畫道過謝後,便朝著傢伙,指引其他僕役追了出去。

    而這時老太太屋裡另一個一等侍婢春霞,挑開主廳的門簾露出頭來,見院子裡靜悄悄地,便從門簾後站了出來,她一出身,後面陸續又出來幾個低等婢子。

    就聽春霞沖這些婢子說道:「都回自己屋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聽春霞這麼一說,周萋畫心想,原來是招賊了,只是這大白天的招人會不會太招搖了!

    「呀,這不是四娘子嗎?這麼熱得天,您怎麼來了!」春霞吩咐完那些小婢子後,一抬頭就看到了周萋畫,順著抄手迴廊,快速走到了周萋畫面前,盈盈朝周萋畫福禮。

    「兒想著祖母也該醒了,便想著來請安!」周萋畫淺語道。

    一聽周萋畫這麼說,春霞嫣然一笑,眉毛一挑,「四娘子,您這就不知道了吧,這午安啊,老夫人取消了!今兒啊,老夫人中午都不休息,直接去佛頭唸經,直到用膳時才出來!」

    春霞是家生子,父親是收管侯府各處田莊食物,母親更是年氏得力助手,性子不如春露沉穩,卻一心惦記著春露的位置。

    那日周萋畫藉著琴、棋、書哭喪一事狠狠地挫敗年氏時,她也在場,一看今日周萋畫落單,就想著嘲笑一番,也好為母親在年氏面前掙個面子。

    她垂目一看,周萋畫因老夫人禮佛沒法見面而面色略露難色,於是陰陽怪氣地說道:「您啊,來早了……您若是真心拜見老夫人,要不,先去側廂房等著!」

    周萋畫一聽這話,眼眸浮起一絲詭笑,我這今兒剛進府,你就想著挖坑讓我跳,若不是知道你與年氏的關係,我被埋坑裡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既然知道了,我若不收拾你,我周萋畫豈不是白回府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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