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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7 拜見祖母 文 / 八月秋雨

    她怎麼會知道「聖手娘子」的事?看來,真的要好好留意一下這丫頭了,壓下心底的疑惑,周萋畫很自然的看向董庸。

    卻看那董庸,在冬雪說出這四個字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下,這般反應,不是驚訝,不是疑惑,而是默許跟欣慰,就好似這四個字印證了他心裡某些想法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喜悅。

    原來他也對這四個字不陌生啊,周萋畫默默心想。

    她揮手示意冬雪不得無禮,而後朝董庸淺笑一下,就站直身子看著衙役們在這寢房裡忙忙碌碌,確定沒什麼需要自己的事情後,跟董庸、黃玉郎告辭後,便退了出來。

    出了艾香塢,沿著小徑直走,過了稻香院的門,繞過花園就能看到靜院,雖然已經未時,但這太陽還是火辣,毫不吝嗇地照耀著大地,周萋畫跟冬雪沿著樹蔭,快步地趕路。

    眼看著就要到靜院門口了,忽而傳來一聲叫喊聲,「娘子,請留步!」

    是春霞的聲音。

    春霞奔到周萋畫面前,盈盈施禮,「娘子,老夫人這就要出佛堂了!」

    「多謝!」周萋畫停下步子,應了春霞一聲,便轉身朝老夫人佛堂裡趕。

    春霞還得給老夫人出佛堂做準備,沒有多說什麼,撂下這話,就又小跑地離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周萋畫的視線了。

    周萋畫見狀,也不由地加快了步子。

    等她到達三江院時,老夫人還沒出來。有小婢子為她上了茶。周萋畫便跟冬雪後在正廳裡等候。

    周萋畫一撇眼。看冬雪情緒比剛剛低沉了幾分,輕抿一口茶,潤潤嘴唇,開口試探性地詢問,「冬雪,你很喜歡推理斷案?」

    聽周萋畫詢問,冬雪「嗯」了一聲,還沒等周萋畫繼續追問。她自己倒是繼續說起來了,「從小就想著能推理斷案,也正因為這個,這才來侯府裡,為得就是有朝一日見到娘子,今兒可算是開了眼界!」

    看冬雪如此直爽,周萋畫決定問一些與「聖手娘子」有關的事,「你剛剛稱呼我是『聖手娘子』,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的?」

    若自己沒做那個夢,估計周萋畫連自己都不知道她還有「聖手娘子」這個稱呼。更何況冬雪還是一個剛入侯府不到兩月的侍婢了?

    「這還用聽說不聽說啊,國公府裡誰不知道娘子您八歲就被今上賜了號啊!這又算不得什麼秘密!」冬雪從方凳後繞出。站在周萋畫面前大咧咧地回答,她直視著周萋畫,眼神裡對周萋畫為什麼會提問這個問題的不解。

    原來是從國公府裡聽說的!

    周萋畫的腦子裡,還是有原主對國公府的印象的,除了外祖母嫻長公主外,還記得國公府的幾位娘子,其中周萋畫跟二娘子陳映芸跟原主關係不錯,就算後來項頂侯遷到了洛城,也一直有書信來往,甚至周萋畫搬去了田莊,陳氏還隔三差五送來書信。

    除了陳映芸,周萋畫還記得這陳氏有兩個妹妹,陳成璧、陳成瑗,陳成璧年長陳成瑗五歲,陳成瑗早已出閣嫁人,陳成璧卻依舊待字閨中,掐指算來,這陳成璧應該已經二十七八了。

    這個年紀在現代都已經被劃到了剩女裡,更何況是在溏朝,因此對周萋畫這個姨媽記得格外清楚。

    周萋畫方向茶盞,追問道:「你以前在國公府,侍奉哪位?」

    「兒是侍奉在大娘子身邊的!」冬雪回答。

    國公府大娘子陳映雪,長房長女,金貴的嫡長女,其母孔氏,出自為溏朝第一聖賢大族,知書達理,溫軟而,可這陳映雪偏偏恃寵若嬌,飛揚跋扈,周萋畫在國公府做客時,沒少受到她的責難。

    「是映雪表姐啊!」周萋畫道。

    「是!是映雪表姐!」冬雪簡短回答。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短短的六個字,卻讓周萋畫感覺怪怪地。

    好像哪裡不對,卻又一時說不出什麼來,便又假裝隨口詢問,「那你在她身邊,是侍奉她用食呢,還是梳化呢?」

    「都不是!兒是負責陪她說話的!」冬雪眉毛一挑,利落出聲。

    陪說啊,這可是個有意思的事,周萋畫追問道:「怎麼個陪說話啊?」

    「陪說還不見到啊,就是沒事說說話,沒事……」冬雪剛要解釋著陪說,廳堂的側臉卻被人挑開了,隨後便傳來春霞通報的聲音,「老夫人禮佛結束了!」

    冬雪立刻規規矩矩地立在周萋畫身後,周萋畫也站起身來,看向門簾位置。

    不一會兒,老夫人便在春露跟衛琳緗的攙扶下,從那側簾裡走了出來,她梳了利落的髮髻,插著一個赤金五彩蝴蝶壓發在,衣服也換成了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對襟長裾,不知道是因為禮佛呢,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戴了條金邊緞面鑲玉的扶額。

    在老夫人坐在上位後,周萋畫跪在地上,真誠地磕了三個響頭,「孫女周萋畫,來給祖母請安,祝祖母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方老夫人攏攏髮絲,斜斜看了周萋畫一眼,「起來吧,聽說,你一早就在這候著了,不是說了從今兒起午安取消了嗎?」

    冬雪上前把周萋畫扶起,周萋畫淺語道:「孫女想著,自己在田莊這麼久,都未曾給祖母請過安,今天好不容易回府,哪怕只有一次,也了了孫女的一樁心願!」

    周萋畫說話間,就感覺一道利光從右手邊射來,卻是那衛琳緗不友好的目光,周萋畫

    抬頭直視,目光卻瞬間變得友善起來。

    在周萋畫與她對視時,衛琳緗附身沖方來夫人撒嬌道:「外祖母,四妹妹這份孝心。可真是值得緗兒好好學習!」

    方老夫人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聽到衛琳緗這嬌弱的聲音。忽然面如桃花起來,她輕拍著衛琳緗的手,「緗兒日日陪老身禮佛,以抵得過這請安啊!」

    「陪外祖母禮佛,是緗兒的福分!緗兒感恩還來不及呢!」衛琳緗深深福禮,與方老太太有說有笑、

    「還是緗兒懂老身啊!」方老夫人抬手扶起衛琳緗,一瞥眼看到周萋畫,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你的孝心,老身也收下了,既然回了府,一切就得按照府裡的規矩來!」

    她抬手看一眼周萋畫身後的侍婢,見不是春果,便猜出這是陳氏新安排的侍婢,眼睛瞇著看向冬雪,道:「回去告訴大夫人!從明兒起,就給四娘子安排學習禮數的事,早上二個時辰。下午二個時辰,隔五日到老身跟前給檢驗一次!至於你的請安嘛。早晚的也都免了!」

    雖然交代的事情有好幾件,但因這些話早在方老夫人心裡盤旋多時,以至於說的極其流暢,至於為什麼要免了周萋畫的安,倒不是老夫人體諒她學習禮儀的辛苦,純碎是為了眼不見為淨。

    冬雪朝方老夫人一福身,「是!」

    冬雪答應完後,老夫人就沒有再說話,她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從這到京城,有800里路,若是大郎不停腳,估計明天就能到了,也不知道是誰散佈出去的謠言,若是真進了今上的耳朵,項頂侯侯府勢必又要遭遇一場浩劫啊。

    想著想著,老夫人就不由自主地雙手合攏,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衛琳緗一看老夫人這般表現,便知道老夫人定然是又想到了不開心的事,立刻開口轉移話題,「外祖母,剛剛外面可是傳來了好幾陣喧嘩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喊個小廝進來問問啊!」

    衛琳緗聲音溫婉,柔柔和和的,聽了就讓人舒服,老夫人的心情舒緩一下,輕聲指責道,「你這丫頭,今兒禮佛指定是走神了,老身怎麼沒聽到喧嘩!」

    「外祖母禮佛入心,緗兒禮佛則是受佛光撫照,佛祖指引,讓兒能聽到外面,兒也沒法子!還望外祖母下次禮佛時,跟佛祖說一下,把緗兒的心收一收,外界的凡塵啊,就不要來打擾緗兒了!」衛琳緗笑顏如花,字字句句都說中老夫人心坎。

    就見老夫人故意板起臉,伸出手指輕輕指了一下衛琳緗的額頭,「你啊,就長了一張巧嘴,平時哄哄老身也就罷了,今兒還盡然開佛祖的玩笑,真是該打,該打!」

    「外祖母想怎樣,就怎樣,緗兒什麼都聽外祖母的!」衛琳緗拉著方老夫人的胳膊,不停地搖晃,撒著嬌。

    這番老少互動,看得周萋畫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若說親近,自己這嫡出的孫女要比衛琳緗近一層,只是為什麼撒嬌受寵的是衛琳緗,自己卻要受盡冷落與白眼呢。

    好在這春露倒也是個會看眼神的人,一看老夫人跟衛琳緗這邊熱火朝天,今兒剛回府的嫡娘子周萋畫這邊卻如寒雪,擔心這般反差會被傳到周午煜耳朵裡,連忙出聲道:「老夫人,表小姐聽得還真沒錯,您這禮佛的功夫,侯府裡還真發生了好幾件事,有大有小,有輕有重,不知您想聽哪一樁啊!」

    老夫人故意把周萋畫晾在一邊,被春露這麼一打斷,又聽府裡果真發生了事,這情緒上立刻激動起來,瞥一眼周萋畫,這掃把星,剛回府就鬧出亂子,不禁厲聲說道:「侯府門禁森嚴,發生事嚴重能嚴重到哪裡,說,就拿那最嚴重的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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