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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 父親們的選擇 文 / 八月秋雨

    「娘子,剛剛有個男人進了咱們院子了!」周萋畫垂首前進,眼看著就要到了靜院,卻聽身旁的冬雪忽然喊道。

    冬雪踮起腳左右看看,喃喃自語道:「好像是那個柳神醫呢?他怎麼來了?」

    今日侯府大宴賓客,但凡洛城裡有點身份,又不差銀子的,都會想著湊一下熱鬧,柳神醫定然是藉著這個熱鬧間隙混進來的。

    因為是大喜的日子,周萋畫許了靜院的侍婢們出去看熱鬧,此時院裡也就只有這幾天身體不舒服的麗娘,周萋畫招呼冬雪暫時不要靠近,一側身,躲在了一處濃郁茂盛的樹後。

    果不然不到一刻鐘,柳神醫就從靜院裡出來了,他左右看看周圍沒有人,就大步朝前院奔去。

    直到看不到柳神醫的身影,周萋畫這才跟冬雪進了院子。

    院子裡,麗娘正在焦急地來回走動著,她手裡攥著一個烏青色的帕子,見周萋畫跟冬雪進來,慌忙把帕子往袖袋裡塞,「娘子,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萋畫沒有回答麗娘的問題,上下打量麗娘一番,軟聲問道:「那帕子是柳神醫送來的?」

    「唔……」麗娘微愣,也知道瞞不過周萋畫,索性直接承認,「嗯,他送來一支鐲子,說是他家祖傳下來的,讓我轉交給娘子,希望娘子能代他給春果!」麗娘說著就把剛剛塞進袖袋的帕子拿出來,打開後,果然見一支通體透亮,色澤濃陽俏正的玉鐲。

    冬雪瞥一眼那玉鐲。眼睛忽然冒光,卻依然抱打不平地嚷嚷道:「他怎麼不自己找春果,一點誠心都沒有!」

    「說是怕春果不接受!」麗娘抬頭,「娘子,你看……」

    周萋畫盯著那玉鐲。平平開口,「冬雪,這事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啊,我才不要拿那個柳神醫的東西呢!」冬雪連聲拒絕,手卻毫不猶豫地從麗娘手裡拿過玉鐲,她其實很喜歡這支玉鐲。

    看冬雪這言行不一的樣子。周萋畫嫣然一笑,抬步就要朝正廳走去,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春果急急地聲音傳來。「娘子,娘子不好了!」

    冬雪慌忙把包著玉鐲的帕子,塞進袖袋,不容周萋畫說話,就朝春果嚷嚷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娘子!不好了,侯爺他……」春果大口地喘著粗氣。

    「父親?出什麼事了?」周萋畫追問。

    「剛剛聽人說,江城發生暴動。侯爺已經安排余義士開始做準備,拜完天地就要去江城?」

    拜完天地就離開?沒有洞房?

    周萋畫當下的反應是這是父親為避免母親傷心採取的非常手段,只是……這樣對那陳成璧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況且。這可是皇帝的賜婚,如此這般,算違抗聖旨麼?

    「這消息確切嗎?」周萋畫微蹙眉頭,「母親知道嗎?」

    「夫人應該馬上就知道了,我回來時,見余義士朝青雲院趕去呢!」春果面色焦急。

    周萋畫思忖一下。「麗娘,你在看著院子。春果、冬雪,你們隨我去母親那!」

    周萋畫與春果冬雪等人再次趕到青雲院時。婚禮已經結束,陳成璧被扶回了新房,周午煜去前廳給各位賓客敬酒,青雲院院口處,下人們正在忙著收拾東西。

    周萋畫繞過雜物,由春果扶著朝陳成玉的正房走去,還沒上走廊,就見余崖從走廊盡頭匆匆趕來,看其神色匆忙,周萋畫慌忙錯身跟他讓路。

    余崖卻停在了周萋畫面前,抱拳作揖,「四娘子,您來了!」

    周萋畫回禮,「余義士!不知余義士來找母親,可是為了父親馬上要離開的事!」周萋畫開門見山道。

    「是!」余崖一聽周萋畫這麼問,也沒有隱瞞,「雖然是公務,但今天的日子比較狠特殊,我覺得,這事得讓夫人知道,特來通稟!」

    「余義士費心了!」周萋畫微微點頭,淺淺說話,便將身子退後一下。

    余崖再次施禮,便抬步前進,剛走了沒兩步,卻又停下來,從袖袋裡掏出一東西,「四娘子,這個……」

    周萋畫抬眸一看,竟是一塊清洗乾淨的帕子,疑惑道:「這個是……」

    「是那日春果娘子給陳高擦嘴角的帕子!」余崖回答道,便轉身把帕子往春果面前一遞。

    余崖模樣粗狂,但動作乾脆利落,整個人器宇軒昂,春果臉瞬間通紅,往周萋畫身後一躲,喃喃出聲,「不要了!這帕子被人用過,不要了!」

    周萋畫見春果害羞,又見余崖伸手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示意冬雪接下帕子,而後追問道。

    冬雪一把拉下余崖手裡的帕子,好奇追問,「陳高一案,就是上次娘子破得那案子嗎?現在有結果了嗎?」

    余崖不認識冬雪,但也知道她是周萋畫跟前的侍婢,沒有駁她顏面,認真回答:「還沒,刑部的還沒批下來,不過因其縱火燒了田莊,情況特別惡劣,已經在幾日前就被押赴京城受審了!」

    「就是他燒了田莊啊!」冬雪把帕子往春果手裡一塞,笑嘻嘻說道:「還多虧了他,要不然你跟娘子也沒法回侯府!」

    此言一出,冬雪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說,他罪大惡極,罪大惡極!」

    余崖尷尬一笑,再次作揖,「既然沒有其他事,那余某

    就先離開了!」

    周萋畫點頭,在目送余崖離開後,收回眼神,卻見春果跟冬雪正在拉扯著那條剛剛歸還來的帕子,一個說不要,另一個卻偏偏要搶塞給她。

    春果哪是冬雪的對手,幾番拉扯下來,帕子就被冬雪搶先塞到了春果袖袋裡,「啊呀呀,這帕子殺人犯用過,我還怎麼用啊!」

    雖然帕子已經被洗乾淨,但畢竟沾染過陳高那個殺人犯的口水,想像春果都覺得噁心得很,對這重生回來的帕子自然抗拒。

    「不管,人家余義士專門送回來,你也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心意啊!」冬雪抓住春果的手,就是不讓她把帕子拿出來。

    「不管,不管,娘子,你看冬雪啊!」春果臉色漲紅,聲音顫抖著都快哭出來了。

    看春果真心委屈,周萋畫抬手示意冬雪住手,「既然春果這般委屈,那這帕子,冬雪你就處理了吧!」

    「哈哈,讓我處理,那我可得好好處理,我處理到春果枕邊如何?」冬雪繼續說笑。

    「娘子,你看冬雪她!」春果已經被弄得好惱怒,「你若把那帕子放到我枕邊,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好吧,好吧,我好好想想……」

    「這還差不多!」春果腦袋一抬,瞬間再次與冬雪鬧出一團。

    兩人鬧得熱鬧,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廊下收拾婚禮現場雜物的人群裡,有一雙眼睛,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冬雪與春果。

    見春果跟冬雪打鬧的聲音變大,周萋畫示意兩人停手,卻沒有多說話,便轉身朝陳成玉的寢房走去。

    「四娘子,夫人在裡面等你呢!」剛到寢房,舒蘭就從裡面挑開了簾子。

    周萋畫向舒蘭道謝,便讓春果跟冬雪一起在外面等著,自己則抬步進了陳成玉的寢房。

    比起外面的如火紅色,陳成玉的寢房就素氣很多,在這清淡裡,坐在梳妝台前,身著鳳凰紋比甲的陳成玉就分外扎眼,衣衫沒有變,原本插在髮髻上的壓發跟步搖卻已經拿下。

    意識到周萋畫站在身後,她轉過身來,卻不敢與女兒對視,只是莞爾一笑,「看樣子,畫兒你也知道你父親要外出公幹的事了?」

    「是,剛剛來時,在外面碰見了余義士!女兒已經知道了!」周萋畫坐到陳成玉身旁的矮凳上,「父親這般做,也是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啊!」

    陳成玉長長歎了口氣,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他這般做,我心裡怎會好過!成璧今日新婚,卻一個人孤受洞房,只道是你父親怕我難過離開,但外人會怎麼看我?」

    陳成玉感動於丈夫的貼心,眼裡卻不由自主地往下掉,「以前,你父親不收姨娘,府裡人就說我陳成玉善妒,眼裡容不下人,現如今,今上下旨,你成璧姨媽進了門,你父親竟然連洞房都不顧,選擇遠走!他說是怕我難過,但他這麼做,又為我招致了多少口舌!讓我明日如何面對你成璧姨媽啊!」

    「畫兒,你幫我去看看成璧姨媽好不好?」陳成玉突然開口道。

    「我?」周萋畫詫異,哪有新郎官不露面,而讓新郎官女兒露面的。

    陳成玉抓住周萋畫的手,「你喊上冬雪那丫頭,去看看成璧,探探她的心思,好不好?」

    一聽陳成玉還讓自己喊上冬雪,周萋畫心中驚歎,陳成玉真是糊塗啊,無論是從國公府還是侯府,陳成玉的身份都不用沒必要擔心陳成璧的狀況。

    但看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周萋畫也不忍心拒絕,「冬雪那丫頭,以前怎麼也跟她有過接觸,我就差她去看看吧!」

    「也好!」陳成玉的臉色終於和緩了一下。(未完待續)

    ps:終於在12點準時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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