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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9章 以死,祭奠愛情!(必看) 文 / 南之朱雀

    白竹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事發突然,她還根本沒有任何準備。首先,衛君昊那番話已經震驚了他,現在夜淵又突然冒了出來,甚至揚言自己是他的女人。我去,老娘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我怎麼不知道?

    男人的手冰冷刺骨,然而白竹卻感受一股勢不可擋的炙熱,以霸道而強勢的姿態湧進自己的心田。夜淵握著她的手,溫柔淺笑,甚至還不怕死的撩人般撓了撓白竹的手心。

    白竹先是一愣,隨即一驚,最後一怒!我勒個去,這男人居然在跟我**!

    他是活膩了麼?

    白竹越想越鬱悶,自從認識夜淵以來,已經和他**了好幾次。你說**就**吧,也沒有什麼!關鍵是,不是自己去調戲人家,而且被人家給調戲了啊!

    白竹心裡極端不平衡,正琢磨著是不是找個時間把場子找回來,好歹也要調戲他一次啊!不然,老娘臉面何存?如何在兩性之間立足?

    夜淵看著她一張臉變了好幾個神色,真真是越來越喜歡!也不打擾她的沉思,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而這時,龍澤已經走了過來,一副跟夜淵有深仇大恨的模樣。

    在白竹前來尋找衛君昊的時候,夜淵也知情,醋意橫生的他沒有跟白竹一同前來。開玩笑,難道自己還要去迎接情敵嗎?

    不過卻一直觀察著白竹的情況,當看到那個女人竟然想借刀殺人時,夜淵再也忍不住,急忙趕了過來。雖然,白竹不可能在這種女人手上吃虧。但是在夜淵看來,她能應付是一回事,自己想要無條件的護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夜淵不可能失掉男人的風範去教訓一個女人,但是又不能不為白竹出氣。所以當下就命令龍澤出手,迫於王令,最終,龍澤苦逼了……

    此時,白竹已經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握住自己的大手,悠悠的開口:「我的手,你還要摸多久?」

    勾唇魅笑,夜淵的聲音泛著嘶啞的磁性,靠在白竹耳邊,吐氣如蘭,輕輕低語:「白皙絲滑如玉,永遠都摸不夠!」說話之間,在白竹看不見的角度,夜淵幽深的看向一臉陰沉的衛君昊。嘴角依然掛著那抹邪魅的淺笑,不曾言語,然而卻道盡所有。

    衛君昊見狀,冷笑一聲,臉色反而好轉。如此急於表現,只因不曾擁有的惶恐。夜淵的舉動讓衛君昊反而釋然,白竹的心還不他那裡,自己也有機會。想到這裡,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泛起自在必得的光彩。

    郝帥感慨的搖了搖頭,心下不禁腹誹:哎,幾萬年前的愛恨糾纏,或許又要開始了吧!這一次的結局,又會是如何呢?

    夜淵的悶騷白竹早有體會,奈何每一次還是會被逗得臉紅心跳。到底是個沒經人事的姑娘,碰到這種事只會氣急敗壞,當下就怒吼夜淵:「你是禁慾了幾千年啊,這麼想女人,這麼慾火焚身?不淫蕩你會死,是不是?」

    夜淵當場就給吼住了,愣愣的看著白竹,一時間竟然沒有了言語。

    郝帥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姐一到關鍵時刻,還是這麼直接,勁爆!

    夜淵被震住的反應,讓白竹覺得大大出了口氣,心中免不得有些小得意。不過眼下卻不能再次耽誤太多的時間,他們到地府是為了尋找曼珠,現如今只留下秦辰和青龍在忘川河邊。

    夜淵在地府數千年,威望積壓,因為他的關係,白竹等人下地府後,並未受到阻攔,直接來到忘川河。但是竟然沒有發現曼珠,忘川河太長,太深。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不斷的尋找,都沒有任何收穫。

    直到白竹收到一張來自陽間的黃符,上面寫著衛君昊下到地府之事。黃符上寫著白竹的生辰八字,逕直飛到她的手中。

    細細一想,便知道這黃符由誰傳來。知道他們進入地府的只有傻b與黎昕,傻b知道她的生辰八字,而黎昕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奇門遁甲中人。燒黃符到地府,並不需要太高的法力,只要生辰八字對,一般都能收到。

    得知衛君昊孤身前往,白竹當時真是又驚又怒。簡單交代幾句,就趕到冥界大門,尋找衛君昊。

    現在人已經找到,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到忘川河邊,繼續尋找曼珠。

    「好了,事不宜遲,辦重要事要緊。」白竹說著又沒好氣的瞪了衛君昊一眼,「真是瘋了,地府也是你能來的嗎?之後再跟你算賬。」

    一行人正欲向著黃泉路走去,就在這時,刺眼的白光大盛,照亮了整個陰間。白竹黛眉一蹙,急忙向著白光的來源處望去。

    白光竟然是從不遠處的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

    武冉緩緩起身,一把抹掉嘴角的鮮血,拖著踉蹌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著白竹走來。

    眼神怨毒無比,殺意盡顯。若非這個女人,衛君昊也不會想要對付自己,甚至還被踢得重傷在身。在奇門遁甲之中,自己的家族堪稱第一。作為武氏一族的小姐,任何奇門遁甲中人看見自己無不是一臉的尊敬與討好。但是現在,自己的所有驕傲與自尊被狠狠的踩在腳下,自己就像一個挑梁小丑,而那個賤人則像尊貴的女王,受盡擁護。這一切一切的屈辱,都是拜她所賜。

    不殺了她,武冉難消心頭之恨!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種很可怕的元素,它能讓人變得猙獰,瘋狂……

    武冉手握崑崙鏡,那耀眼的白光從鏡面中射放出來,泛著驚人的能量。武冉笑得陰毒,臉頰被湊得紅腫,嘴角還掛著血液,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般醜陋。

    那白光籠罩這個地府的上空,漸漸的,慢慢縮小,最終形成了一個能罩住人般大小的光圈形態。

    此時,武冉已經走到白竹一行人面前,桀桀的怪笑出聲,「今天,我要你消失,永遠的消失!」

    隨著這句話,那白光所形成的光圈竟然緊緊的籠罩在白竹一人身上,困在其中的白竹神色沉著,不見半點慌亂。她向著一步,那光圈也跟著向前一步,退後一步,光圈也跟著退後,如影隨形,無法擺脫。

    見白竹被困,夜淵驚得心頭狂跳,不假思索的想要衝進那白色的光圈之內。在他傾身欲入的時候,幾乎同一時間,衛君昊也迅速奔了過來。

    沒有任何準備與蓄勢,簡單,直接,粗暴的衝近光圈之中。

    然而,兩人剛剛才靠近之際,光圈突然散發出強烈的能量之光,直接將夜淵及衛君昊震退出去。

    在郝帥看來,衛君昊被震退實屬情理之中,畢竟現在的他不過一個凡人。但是王可是一統妖界的帝,雖然能量大大減弱,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被震開呢?

    郝帥看向武冉手中的鏡子,倏地驚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郝帥終於接受了眼前的事實,興奮難掩,指向那鏡子,對著夜淵驚呼道:「天啦,王,你看,是崑崙鏡啊!」

    當白竹被光圈困住的時候,心繫她安慰的夜淵根本來不及顧忌其他。所以並未發現武冉手中的崑崙鏡,聽郝帥這麼一說,他才看了過來。當那熟悉的鏡子步入眼簾時,縱然冷靜如他也不禁訝異萬分。

    在極具神秘色彩的上古時期,有著最強大的玄術,神獸,神器……

    神器中以十種兵器為最,便是東皇鐘,軒轅劍,盤古斧,煉妖壺,昊天塔,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崑崙鏡,女媧石。每一種神器的用途不一,但是均具有極為強大的法力!

    東皇鐘,軒轅劍,神農鼎,煉妖壺,昊天塔,女媧石,這五種神器為神族所有。伏羲琴為魔族所有,崆峒印一直在妖界之中。

    而盤古斧,崑崙鏡則在人界第一家族中的白氏,斬天劍正是用盤古斧煉化而成。

    短暫的興奮之後,郝帥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崑崙鏡為白氏一族所有,他很清楚崑崙鏡的用途。

    白竹所煉製的時光法杖與崑崙鏡有異曲同工之妙,然而卻不如崑崙鏡的法力強大。時光法杖雖然也能穿越時空,到達任何地方,但是卻不具備掌控時間之力。

    崑崙鏡能夠讓操控時間,讓時間停止,或者變快,變慢……根據自己的需要任意操縱,不僅如此,崑崙鏡還有通曉天機的能力。

    現在這個女人用崑崙鏡罩住主人,並且揚言讓她消失,肯定會將主人弄去別的時空與地點。這樣一來,他們將再也沒有辦法尋找到她。

    十大神器個個具有通天之能,一旦開啟,根本無法阻止。眼下郝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走到光圈外,「姐,這是上古十大神器中的崑崙鏡,與斬天劍同為白氏一族的寶物。但是上古一戰,白氏隕滅之後,各方紛紛開始搶奪家族至寶。幾萬年已過,沒想到崑崙鏡居然落到這個女人手中。崑崙鏡具有穿越時空,掌控時間,通宵天機的能量,現在這女人肯定是要將你弄去其他的時空。」

    說著,郝帥又急切的看著夜淵,「王,眼下該怎麼辦?時間不多了啊!」

    夜淵寒眸如星,宛如利劍般泛著銳氣逼人的光,一個瞬移,直接來到武冉面前。當他靠近的時候,還未出手,凡人肉身的武冉直接給他四周的妖力震飛出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雖然夜淵心裡恨不得立刻殺了武冉,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救下白竹。他急忙撿起地上的崑崙鏡,打算終止崑崙鏡的開啟,但是此時崑崙鏡的能量已經達到最強,一道幽深的漩渦漸漸出現在白竹面前。

    「遭了,來不及了,時光隧道已經打開了!」郝帥捂著嘴,驚呼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夜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身體為盾擋住了時光隧道之門。

    白竹見狀,猛然一驚,一直不見慌亂的她死勁兒的拍打著困住自己的光圈,一遍又一遍的喊出聲:「走開啊,傻瓜,你會被拖入時光隧道的!快點……走開啊!」

    見夜淵不為所動,白竹心中焦急萬分,聲音裡都帶著幾絲哭腔,「求求你,夜淵……你快走,快!」

    被拖入時光隧道中,運氣好點,可能會到異界。運氣差的,可能永遠都在時光的亂流中徘徊,孤單且無助的等待著死亡!沒有所謂的輪迴,死亡降臨之後,靈魂也會跟著隕滅在時光亂流中。

    眼見時光隧道距離白竹越來越近,只要靠近時,白竹會被吸入時光隧道。不僅如此,就連擋在隧道門外的夜淵也被會帶入進去。

    衛君昊身形一移,腳下的步子輕抬,殘影一閃而過,已靠近時光隧道,與夜淵一起擋住那時光隧道的移動。眼下情況危急,所有人沒有發現衛君昊的異常。一道絢麗的白光倏然亮起,郝帥化身身形巨大的白虎,渾厚的虎拳重重的捶在崑崙鏡上。或許崑崙鏡破碎時,由它而開啟的時光隧道就會消失不見。

    雖然,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打破崑崙鏡。果然,當郝帥那一拳落在崑崙鏡上時,直接被鏡中所射放出來的白光震飛出去。噗嗤一聲,一口鮮血猛然吐出。

    看到這一幕,白竹的心宛若墜入寒冰地獄,只覺得心中一片陰冷,那種無能無力的挫敗感勢不可擋的席捲著自己的靈魂,幾乎快要將靈魂撕為碎片。

    這是白竹第二次開始憎恨自己不夠強大!已經不僅一次讓同伴們為她捨生忘死,而自己卻無能無力,她不甘!

    那種強烈想要從軟弱的深淵中爬出來的感覺,洶湧澎湃,如一道沖天而起的浪潮,以雷霆破軍之勢直上雲霄之巔。

    目光如刀似劍,冷冷的看著那靜靜躺在地上,卻讓人無法忽視的崑崙鏡。

    白竹抽出伏魔棒,果斷的拉開衣襟,露出些許白皙如玉般剔透的肌膚,倏然劃過。溫熱且鮮紅的液體緩緩流出,帶著異常醉人的馨香,瀰漫在上空。纖手染上血液,潤紅了伏魔棒。

    沒有任何花把勢,簡單,直接,揚起伏魔棒,直接對著不遠處的崑崙鏡。

    那沾染上白竹心脈處血液的伏魔棒通體泛紅,四周湧起一團團恐怖且強悍的能量。慢慢的,能量醞釀越來越大,伏魔棒彷彿有了靈魂一般,直接掙脫出白竹的手,於光圈之內輕微抖動。像是一個睥睨天下的王,以無上崇高的姿態。

    砰地一聲,伏魔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向著光圈撞去,兩者相撞之間,激起一團團餘威迴盪。與此同時,伏魔棒紅光大盛,形成一道虛擬的光牆,護住裡面的白竹毫髮無損。

    當伏魔棒與光圈鬥法時,另一邊的崑崙鏡慢慢震動起來,漸漸的,從地面升起,最終停在半空之中。崑崙鏡一個挺身,鏡面對準光圈,那一團團耀眼且強大的白光源源不斷的湧進其中。

    隨著能量的波動越來越大,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所有地獄之鬼全都驚恐的摀住腦袋,痛苦的倒地翻滾。

    就在這時,一個旋風般的黑影突然而至。陰間之主閻王離承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只見夜淵及那人抵擋時光隧道,然而當發現白竹被困時,離承的心猛然一緊。

    「白竹……」離承驚呼一聲,身形如風,頃刻間已到光圈外,「你怎麼樣?」

    白竹微微驚訝,自己與離承不過兩面之緣,照理說連交情都談不上,但是白竹卻沒有錯過他眼眸中毫不掩飾的關切。雖然疑惑不解,但是白竹還是給了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我沒事!」

    離承抬頭,看上半空之中,雙眼微微瞇起,語氣帶著幾分訝異,「竟然是上古神器——崑崙鏡!」

    離承意味深長的看了衛君昊一眼,眼神輾轉,落在夜淵身上,聲音淡漠且清冷,「撐得住嗎?」

    夜淵邪魅一笑,「放心!」

    離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緩緩走向崑崙鏡。隨著他四周能量的湧動,白竹竟然震驚的看到,離承的身體一會正常,一會化作骷髏的模樣。

    本該有些驚恐的畫面,然而在這個優雅卻淡然的男人身上,竟然有中地獄般的美感與帥氣。

    離承靜靜的站在崑崙鏡的下方,除了最初的訝異之外,現已不見半點情緒波動。他那白皙的臉一會如人般正常,一會化作骷髏頭。

    頃刻間,離承一躍而起,化作一團團灰黑之氣,縱然在光圈之內的白竹都感覺到一股侵入靈魂的寒氣,這儼然是地府的陰氣。不過,白竹從未發現過如此令人膽寒的陰氣。

    想來也對,離承是整個陰間之主,世間除了他之外,誰有具有如此強大的陰氣呢?

    陰氣團團圍住崑崙鏡,那渾厚的灰黑,漸漸讓白光弱了幾分。

    白竹的心突然湧出無限感動,雖然她與離承並未深交,但是這個男人居然在以耗盡陰氣的代價來牽制崑崙鏡的威力。

    閻王滋陰而生,陰氣可是說是他的命脈,這一刻,白竹記住了離承以命相護的情意。

    而此時的白竹並不知,她與離承又豈會沒有深交呢?

    有了離承的制衡,崑崙鏡的能量稍稍弱了些許。不過,到底是上古神器,就算如此,也不容易對付。

    白竹一躍而起,身如旋風,握住半空中的伏魔棒,將身體裡的玄術全部集中於伏魔棒上,直對崑崙鏡,霸氣且狂妄的厲喝一聲:「給我臣服!」

    臣服!臣服!臣服!臣服!臣服……整個陰間的上空都迴盪著白竹清冷的聲音。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巨響,一道絢麗的紅光宛如銳利的劍,猛然破開了強硬的光圈,逕直向著崑崙鏡射去。

    那紅光之劍盡數擊在鏡面上,慢慢的,壓下了崑崙鏡所射放出來的白光。就在這時,離承那道黑灰之氣直接退了出去。

    於半空之中,化作人形模樣。白竹攻擊的動作並未停止,不過卻留神觀察了離承一眼,那張精緻的臉透著一絲慘白與虛弱。想來,他肯定耗掉了不少陰氣。

    「謝謝!」白竹輕輕說著,然而這樣以命相護的情意豈是一句謝謝能還清的?

    離承神色淡淡,「是你用意念壓制了崑崙鏡,我並未幫上什麼忙。」

    離承心裡很清楚,他只能稍稍制衡了崑崙鏡的少許能量,並不能起勝敗的決定作用。若非白竹沒有強大內心與必勝的信念,就算有自己的幫忙,也不可能一面倒的壓制住上古神器。說到底,還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就算沒有自己,只要她信念堅定,心裡的意念超越自我,再加上她本身的能力與伏魔棒,也能控制崑崙鏡。

    白竹無趣的撇了撇嘴,這人還真是淡漠,比青龍更甚。若非離承剛剛捨命相救,白竹都懷疑自己之前看錯了他眸中的關切之色。明明在幫忙,偏偏還不原接受別人的謝意。

    直到後來,白竹才明白,原來離承就是這種人,然而誰也不能否定這樣淡漠的偽裝下,那顆赤誠之心。

    崑崙鏡的能量被壓制住,光圈破開,時光隧道也消失不見。白竹緩緩走到崑崙鏡前,縱然崑崙鏡趨於弱勢,仍在抵死反抗。鏡身輕微顫抖,蠢蠢欲動。

    白竹見它還有逆反之心,鬱悶的同時也挺欣賞這崑崙鏡。崑崙鏡是神器,雖然現在還未發現它修成人形,但是白竹竟然感受到它開始有了靈性。這就說明,它是有意識的,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它甚至能化為人形。

    既然它有靈性,白竹開始試著跟它溝通,聲音清冷,霸氣凜然,「臣服?或者死亡?」

    崑崙鏡輕輕一抖,像被驚嚇的嬰兒。夜淵見此,說道:「沒想到,它竟然開始有了靈性,想必是有人一直在滋養著它,不過它的靈性不全,充其量相當於凡人中幾月的嬰孩。」

    此時郝帥也化成人形,因為之前已化為真身,倒沒受什麼重傷,不過有些狼狽就是了,「姐,崑崙鏡本來就是我族之物,現在它已經有了靈性,假以時日修成人形,能量會更強大。」

    白竹猛地將伏魔棒插在崑崙鏡面前,地面狠狠一震。鏡子一驚,一動,顯然是給嚇著了。白竹狡黠一笑,壞壞的想著,既然它的意識相當於人間的嬰孩,那麼還怕不好欺負麼?

    「你不服,我就打你,我會很用力很用力的哦!」白竹冷冷一哼,真像一個大尾巴娘在嚇小嬰兒似的,齜牙咧嘴,「怕不怕?」

    崑崙鏡又是一抖,鏡子竟然自己挪動到白竹腳邊,靜靜的靠著,然後沒有了任何舉動。

    白竹見此,邪惡的笑了。這樣的姿態,不就是選擇臣服了麼?果然是嬰兒,真是不驚嚇!早知道的話,何必跟它硬碰硬呢,對於小嬰兒,她有的是坑蒙拐騙之招啊!

    白竹拿起崑崙鏡,鏡身平淡無奇,四周刻著古老的圖文,帶著幾分神秘的氣息。白竹溫柔的抱著鏡子,「小傢伙,你現在是我的咯,不准調皮,不然我會揍你的!」

    話音一落,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崑崙鏡又是給嚇得一抖。

    郝帥見此,不滿的嘟囔,「姐,你怎麼欺負小孩子啊?」語畢,臉色一變,笑得賊兮兮的,「不過,我喜歡。」

    說著,又凶狠狠的瞪著崑崙鏡,「聽好了,這位漂亮的姐姐是老大,我是老二,你要是以後敢不聽話,我就把你給拍碎,我是很厲害的。」

    夜淵不以為然輕哼一聲,「我記得,好像某人之前拍它的時候,直接給震飛出去了吧!」

    郝帥一聽,一臉迷茫之色,「誰啊?怎麼這麼沒用?」

    白竹一向以揭穿別人得醜事為樂趣,眼下極為配合夜淵,推了推郝帥,笑著說:「說你啦,某人,得失憶症了?」

    郝帥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呵,怎麼可能?我郝帥何許人也?會給震飛?」說完,又鬱悶的看著戲耍他的白竹和夜淵,「你們看錯了吧?那人肯定不會是帥帥。」

    噗嗤!白竹忍俊不禁,直接笑出聲來。就在這時,兩道熟悉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來,白竹定睛一看,正是青龍和秦辰。

    「你們怎麼來了?」青龍河秦辰一直在忘川河尋找曼珠,難道是有曼珠的消息了嗎?想到這裡,白竹急切的問:「是找到曼珠了嗎?」

    秦辰笑得有些苦澀,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我們見這邊動靜很大,想到你來這裡接人,擔心你出事,就趕了過來。」青龍回道。

    白竹一聽,臉色一沉,「能有什麼事?曼珠下落不明,你們還跑過來?青龍,是不是你要來的?」

    青龍搖頭,歎了口氣,看著秦辰,「是他要來的。他說,朋友有難,他不得不來。若是曼珠真不在了,他會隨她而去。但是你如果有什麼事,他永世都不能原諒自己。」

    青龍的話讓白竹心裡一酸,所有的怒火全部消失不見,她動容的看著秦辰。嗓子有點堵,聲音哽咽,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來。

    所有人都明白,曼珠於秦辰而言意味著什麼,那是一個男人生命中甘之如飴承受之重!但是現在,當自己有可能會面臨危險時,就是這樣一個不善言談的男人,在尋找愛人之際也未拋棄朋友。

    他以愛情,以失去生命之重為代價,來詮釋出讓人無線動容的友情。然,保全友情之後,他卻選擇用生命來詮釋愛情!

    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做到了真正的至情至性!

    情與義之間,他不曾離棄任何人!

    曼珠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她是幸福的!白竹覺得自己有秦辰這個朋友,畢生之幸!

    「走,回忘川河!」白竹咬著牙,聲音低沉不已,只有她知道此刻心裡有多麼的澎湃激昂。

    所有人均是沉默不語,直接跟上白竹的腳步。當經過昏迷的武冉時,白竹停了下來,眉頭一蹙,「郝帥,你說崑崙鏡本來就是家族之物嗎?」

    「是的,姐。家族隕滅之後,各方開始爭奪族中的寶物,崑崙鏡和斬天劍就是那個時候流落出去的。」

    白竹冷冷一笑,輕蔑的看著地上的武冉,「以這個女人的實力,崑崙鏡肯定不是她所有,她能打開陰陽通道應該也是憑著崑崙鏡。雖然如此,不過應該跟她有莫大的關係。將這兩人弄回陽間,我要放長線,釣大魚。」

    郝帥一聽,登時明白過來,「好辦法!姐,崑崙鏡畢竟是被搶走的,難保擁有它的人不是我們的仇敵?哼,我倒想看看,這背後之人是誰?」

    「這事以後再說,在他們兩人身上施跟蹤咒,然後弄回陽間。」

    說完,白竹不作停留,急忙向著忘川河趕去。

    依然是那一片血黃之色,河水靜靜流淌,然而沒有人能忽視河中那折磨欲死的洶湧。四週一片鬼哭狼嚎之聲,無數投入忘川河裡的鬼魂死命掙扎咆哮,想要掙脫出這片懾人的血黃。

    那因為折磨而發出的淒厲慘叫,猙獰面容,無不讓人頭皮發麻,背脊泛冷。

    「我後悔了,我要喝孟婆湯,求求你們,讓我出來吧!」

    「我不願意投胎轉世了,哪怕永生永世做遊魂野鬼也好,只要讓我不再受苦!」

    「啊……殺了我吧……痛,好痛啊!」

    人死之際,輪迴之前,都需要喝下忘卻前世今生的孟婆湯,孑然一身從新輪迴轉世。若是前世你的執念太強,不願忘卻過往,也可以不喝孟婆湯。不過,代價卻是甘願投入忘川河中,整整受盡折磨千年。

    若是那時,你的靈魂還未折磨得魂飛魄散,那麼你可以帶著前世的記憶繼續輪迴。

    然而,從古自今,從未有鬼魂跳入忘川河中,還能堅持千年未曾魂飛魄散的。

    有些成功人士,死了之後捨不得前世的功成名就,不願意喝下孟婆湯,想要輪迴後,能夠運用前世的智慧再現輝煌。有些人前世有著深仇大恨,為了能報仇,同樣選擇不願忘卻前塵。有些人因為錢,因為勢,因為仇,因為怨……

    然而,有一種人卻是因為愛!

    他們捨不得前世的愛人,所以選擇保留前世的記憶,只為輪迴之後,等待來生於茫茫人海之中,尋覓那個摯愛。這種人是最可悲的。

    因為,你選擇不忘卻的代價是跳入忘川河中受盡折磨千年,你或許會看見你最愛的人一次次的從奈何橋走過,但是他卻看不見你。你會孤單的看著他喝下一碗又一碗孟婆湯,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轉世。

    而喝下孟婆湯的他會有新的生活,新的感情,新的愛人。難道受盡這一千年的折磨,只為看著他一次次走過,一次次輪迴嗎?

    就算勉強熬過千年,靈魂還能完整投胎,可是當你艱辛的尋找到前世的愛人時,那時的他已經不再記得你。

    這種千年的執念,換來的是心灰意冷,愛人疏離!又有誰願意呢?

    白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的心才會越來越沉重。本該輪迴的曼珠竟然在忘川河中,難道這個女人就是選擇了這樣一種傻傻的方式來愛秦辰嗎?

    可是,現如今,這個用情至深的女人,可還在?是否已經魂飛魄散,隕落忘川?

    白竹不經意的看了看秦辰,她不敢想像,若是曼珠真的離去,這個男人又該如何獨活?

    舉目望去,忘川河邊那土壤一片頹廢,已然沒有了曼珠沙華妖艷綻放!

    他們是曼珠沙華的靈魂,如今靈魂不全,那朵多情的花也漸漸枯萎。

    白竹想要再次看見那朵美麗的花,那朵曼珠沙華。

    就在這時,孟婆緩緩走進,輕歎一口氣,「老身在此施湯多年,見過無數癡男怨女,每一個都愛得撕心裂肺。但是真正有勇氣跳入忘川河中,受盡千年折磨,只為尋找前世愛人的,我只見過一人。」

    孟婆的話讓白竹等人猛然一驚,急切的問:「那您還記得那人是誰嗎?長什麼樣?」

    孟婆深深吸氣,雙眼微微泛紅,「我永遠都記得,一千年前的那一天,當時有好多個人吵著不願意喝下孟婆湯。除了那人之外,至於全是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老身的職責是負責施湯,從不勉強任何一個人。但是當我說完不喝孟婆湯的代價時,那些口口聲聲說愛得天崩地裂的七尺男人們頃刻沒有了言語,一個個全都溫順的喝下了老身的湯。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但是,那一天我卻被那人生生震住。」

    孟婆蒼老的眼裡淚花閃耀,聲音帶著濃濃的哽咽,她擦了擦眼淚,「就在老身本以為所有人都會乖乖喝下孟婆湯時,我聽到了噗通一聲。聞聲望去,在那群七尺男兒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投入了忘川河中啊!」

    「她……她……她只是一個女子啊!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生生壓下了那些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老身在地府多年,只見過兩個人愛得如此之深,如此勇敢,她便是其中一個!」說著,孟婆意味深長的看了白竹一眼,那眼神,看得白竹的心突然慌亂起來。

    「那個女人是這麼多年來,為了愛第一個跳入忘川河中的人!」

    白竹激動的抓住孟婆的手,「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孟婆重重歎氣,目光悲慼的看著那血黃色的忘川河,聲音併入如何澎湃,反而帶著濃郁的壓抑,「曼珠,她叫做曼珠!」

    話音一落,一道低沉的哽咽聲沉沉響起。秦辰痛苦的抱住腦袋,用力的抓扯著蒼白如雪的發。男人的眼淚比黃金還要珍貴,但是此刻,他忘形的,失態的,悲傷的,無望的,痛哭出聲。

    嘴裡一遍一遍的呢喃著:「曼珠,曼珠,曼珠……你真是傻瓜……」

    白竹仰起頭,努力的讓自己眼中的淚水不要落下,然而不過徒然。那淚水像是傾瀉澎湃的洪水,永無止境。

    在這一刻,白竹的心,很疼很疼。她知道,曼珠沙華帶動了她的感情。心裡湧起一陣陣熟悉的刺痛,這種痛,與她看見前世的自己在三生石上刻字時同出一轍。

    「孟婆,我們已經在這裡尋找了整整一天,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們?」郝帥抹了抹眼睛,不滿的瞪著孟婆。

    孟婆淡淡看了秦辰一眼,神色惋惜,不過卻不似為他,「我替曼珠不值。」

    「為什麼?」

    「因為……」孟婆指著秦辰,「曼珠為愛隻身投入忘川,然而,這個男人卻負了她!」

    秦辰聞言,苦澀一笑,「我沒有!我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怎麼負她?」

    白竹也不相信秦辰會負了曼珠,但是為什麼孟婆會這麼說呢?

    「曼珠選擇不忘記你,然而你呢,你投胎轉世,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忘了她。你可知,她這麼多年,有多苦?忘川河裡的鬼魂無不是被折磨得慘叫不止,但是曼珠呢?這麼多年啊,她從未喊過一聲疼啊!你知道嗎?」

    「三百年前,老身曾經問過她,後悔嗎?她笑笑,說不。兩百年前,我對她說,疼就喊出來吧!她也笑笑,說等沙華是她最幸福的事,她不疼!我永遠都記得曼珠投入忘川河中時,她臉上沒有惶恐,忐忑,不安。她在笑,一直都在笑……」

    話音一落,一直慈愛的孟婆言辭突然犀利起來,「而你呢,輪迴一世又一世,苦苦讓曼珠等待。你等著後悔吧,在不久前,曼珠已經死了,她魂飛魄散了!」

    白竹不可置信的摀住的嘴,心裡狠狠一疼,只為那個到魂飛魄散都未等到愛人的癡情女子——曼珠。這一刻,白竹終於痛哭出聲。

    秦辰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雙目通紅,宛若鮮血是沸騰。他瘋狂的捶打著自己,對著忘川河,不斷的咆哮著:「曼珠,這就是你讓我忘了你的原因嗎?你知道自己會離開我,所以才讓我忘了你,開始新的生活嗎?你到死都還在為我著想,我何德何能啊?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情況?為什麼?曼珠,你回答我啊!我怎麼可能忘了你……怎麼可能?」

    然而,不管他如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個等待千年的女子再也無法回應他一個淺淺的微笑。當意識到這一點時,秦辰反而漸漸安靜下來,仿若死亡般安靜。

    「曼珠,一千年了,你等到我了!我是沙華,我來陪你,曼珠沙華永遠不會分開!永遠……」

    說完,秦辰直接向著忘川河裡跳了下去。

    ------題外話------

    看到這裡,相信有些妹紙已經明白了文文的主線,由幾個大的故事構成,以主角的經歷貫穿全文,第一個故事便是曼珠沙華……

    六一兒童節了,不知道有沒有人祝朱雀雀節日快樂!記得冒泡喲,不然我這顆童心會碎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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