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自作自受 文 / 牙白

    路等之倒是不在意的樣子，語氣如常：「新聞系。」

    「新聞系啊……跟攝影關係挺密切的呢！」游梓萱力圖把談話維持下去，「我是英語系的。」

    「嗯。」路等之點了下頭。

    游梓萱感到哪裡不對勁。路等之對她，有點……客氣？路等之確實是不愛說話的個性，可是在柳莊，他們明明已經成為朋友，度過了彼此交心的夜晚，他還送她手鏈，短信也有去必回……

    她手裡捏著錢，不知所措地站著。

    「你還捐不捐？」徐萍萍催促道。

    「捐的。」

    「一千元。」徐萍萍從她手上抽出錢，點一遍，塞進捐款箱。

    游梓萱大腦嗡的一聲。

    緊接著就聽到路等之低沉的嗓音：「謝謝你對募捐活動的支持。」

    原本就有人在圍觀，這下聚集的人更多了，人群裡傳來議論聲：

    「這個姑娘真了不起。」

    「好像是新生，好有愛心好善良啊！」

    「長得也很漂亮，相由心生。」

    ……

    紅色的百元鈔和紅色的捐款箱分裂出無數個幻影，平鋪在她的眼前。震耳欲聾的掌聲此起彼伏。

    「我再逛逛校園。」游梓萱想逃離現場。

    「路等之你陪梓萱去吧！」何璨笑著請求。

    「我還有事。」路等之看著何璨說。何璨的笑容漸漸隱去，兩人神情嚴肅地望著對方。

    「我自己逛就行了。」游梓萱捏著書包帶，低頭就走。

    校園裡到處是高聲談笑、一驚一乍的新生，游梓萱卻提不起勁。她不管路線，憑直覺亂逛。

    她討厭徐萍萍的自說自話，但又怪自己自作自受，為了面子任由徐萍萍把錢收走。好在這筆錢也不是白白丟了，是做了好事，她沒有心疼太久。

    只是現在生活費成了問題，該怎麼辦？她想給爸爸打個電話要生活費，但那樣就等於向爸爸承認「我不行」，太丟臉了。初來乍到，找兼職的途徑一概不知，就算有打工的機會，也沒法立刻領到錢。

    路等之疏離的態度也令她心煩。難道說，在柳莊他為她做的，都是只是為了讓她留下來做翻譯，並不是真心關心她？活動結束，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跟她保持距離了？那他為什麼要回復她的短信，答應來接她呢？

    哦，他並沒有來接她，接她的人是何璨。

    真可惡，好像人人都想黏著他，而他得趕緊躲開似的。她才沒興趣跟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交朋友。她是誰呀，無敵可愛的美少女游梓萱，有的是喜歡她、圍著她轉的人，路等之算哪根蔥？那個破攝影社，她也不要參加了，免得路等之以為她多想見到他！

    生著一肚子氣，不知不覺，她又回到了三角地。

    攝影社的攤位撤掉了，剩下放倒的海報鐵架，兩個穿工裝的人正舉著剪刀要往海報上扎。

    「不要戳！」游梓萱跑過去奪走他們的剪刀，氣勢洶洶地說，「這樣會把海報弄壞的！」

    「你是攝影社的人吧？你們社長說了這張海報就掛一天的。有個店要用這個架子，得趕快拆了拿去。」

    「就算你們要架子，也不能把海報戳破！」游梓萱背著手把剪刀收在身後，不肯還給工作人員。

    「那你說怎麼弄？海報邊緣粘的這麼牢，要省事就只能戳開再剪。」

    「我來，你們先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