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如果，不知當時事 文 / 牙白

    活動樓的大門關著。游梓萱圍著活動樓走了半圈，發現後門邊的一扇窗戶沒有關好，窗下墊著幾塊紅磚。游梓萱思忖道：以路等之的身高，直接翻進窗就可以了；這些磚頭是為誰準備的？

    她從兩米遠處助跑，腳尖在磚上借力，另一隻腳踩到窗框，敏捷地躍入窗內。落地的瞬間，地上騰起一層灰，游梓萱不敢咳嗽，捂著嘴小步跑上樓梯。

    不知是因為劇烈的身體活動，還是因為緊張，站在攝影活動室門前，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膛。

    她再次警覺地看了眼所處的環境。

    地板上除了她的腳印，還有兩個人的腳印。游梓萱蹲下來簡單甄別，立刻辨認出，一人為男性，一人為女性。她的心跳平靜下來，胸腔中發熱膨脹的空氣，似乎也立即冷卻收縮了。

    「回去吧。」

    心中有個聲音冷不丁地說。她握緊拳頭。

    「都到這裡了，至少進去看一看。」她想。

    手放到了鐵製門把手上，游梓萱感覺到了高於金屬低於體溫的溫度。看來裡面一定有人。游梓萱猶豫要不要敲門，但手在門把上稍一用力，門就輕飄飄地開了。

    不僅是活動室的門虛掩著，暗房的門也沒鎖。游梓萱的鑰匙沒派上用場。

    她把暗房的門推開一條和她身材等寬的縫，半俯身鑽進去，背靠著門，把門擠回原位。

    暗房裡沒開燈。

    「路等之，你在嗎？」她輕聲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

    角落裡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游梓萱抑制住邁步上前的衝動，正對著傳來動靜的方向，說：「你想見的人，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這就離開。」

    對方依然不說話。

    「你……不記得我的聲音了？」游梓萱眼睛有些酸澀，「我是梓萱。」

    角落裡的人向她走來。她凝神靜氣地等著。

    那個人走到房間中間，停下腳步，拉亮了燈。

    暗房被明亮的光線填充，游梓萱一下子適應不了亮光，伸手遮擋了下。

    「梓萱，真的是你。我還怕是別人冒充，不敢出來。」

    游梓萱放下手臂，睜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人。

    「你比以前還漂亮。」

    她不知所措地站著，任由對方淡淡微笑著誇獎她。

    「發什麼愣呀，不認識我了？我的變化是挺大的，燙了卷髮。要做媽媽了嘛，成熟一點好。」

    游梓萱的眼淚湧出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她身邊，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她：「邱雯姐……竟然是你……」

    「不要抱得這麼緊，寶寶會不舒服的。」

    「啊，對不起。」游梓萱鬆了手臂，改為握住她的手，眼神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你不是陪路等之去了泰國嗎？我還以為……」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結婚啦，跟我同個系統的公務員。」邱雯莞爾一笑，「長相和性格，都跟路等之相反。」

    游梓萱愕然，又一次語結。

    「你來找路等之？我也是。」邱雯坦承道，「前幾天有個自稱是國際刑警的人找我，給了我一組照片，問我能不能從這些照片裡，找到路等之的信息。還說，他現在是在逃嫌疑人，希望我配合抓捕。我猜來猜去，也只能猜到這兒。但我沒告訴刑警，自己先來找他，讓他快逃。」

    「這麼說，你還沒找到？」

    「他好像不在這裡。我已經等了一天一夜了。」

    「邱雯姐，你辛苦了。」

    「沒什麼的。只要他暫時沒事就好。」邱雯反握住游梓萱的手，「梓萱，他犯了什麼罪？很嚴重嗎？」

    「他沒有犯罪！」游梓萱大聲說，「我相信他！」

    游梓萱的聲音在密閉的房間裡如同驚雷。

    「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會和你一樣堅信他不會走錯路。可是……」邱雯牽她往工作桌走，「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