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23祭品 文 / 月櫻雪
凌純鈞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也許他夢中所夢到的才是這次這些兇案發生的根源。
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但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一陣暈眩。
「醒了？正好，說吧，你看到了什麼。」山崎琉生半躺在凌純鈞隔壁的床上，突然又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對旁邊站著的一個小警士說道，「把你們老大叫來。」
3分鐘後中年人就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凌純鈞床邊的凳子上翻出了本子和筆：「說吧。」
「兇手是一個穿著黑色破舊布鞋的人，應該是女人，可能偽裝成了老年人的樣子，這點我並不確定……」凌純鈞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你們可以調一下錄像看看有沒有類似的人，看鞋子不要對人，她可能偽裝成任何一種形象。」
中年人飛快的記著。
「……你說很可能是一個老女人？」山崎琉生的眼中一閃，又搖了搖頭，「不對……白粉婆的話並不會生剝人皮才對……」
「……白粉婆……你說的難道就是……」中年人旁邊的一個年輕一些的警士瞪大了眼睛。
凌純鈞似乎想了一會兒之後才確定的說道：「是她，不過作案並不是為了自己。」
「哦？」
凌純鈞將剛才夢到的事情慢慢的講了出來：「剛才看到的，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和這次的事情一定相關，但是我覺得還是有聯繫的。她要做的是為了一個女孩……」
一個女孩，一個很醜的女孩。
凌純鈞的夢中的確看到了這樣一個女孩子，她的臉上有大半張臉都被胎記覆蓋著，很醜，醜的如同在臉上畫著惡魔的面具那樣，然而凌純鈞卻也注意到了，其實除了胎記之外，其實女孩的五官很精緻，甚至稱得上漂亮，但是偏偏因為那些胎記讓任何人都不會再去留意她的其他地方長得如何。
整個的夢都是這個女孩，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因為難看的長相而被孤立，那是一種一般都只會發生在女孩子中間，男生完全無法理解的冷暴力，言語的侮辱讓女孩特別的自卑，但是她卻偏偏沒有任何其他負面的情緒，只是憧憬著，憧憬著所有美好的事務……
隨著一天天長大如同每個女孩曾經都遇到的那樣，她看到了一個很帥很帥的男孩，那個男孩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嘲笑她的醜陋，甚至還溫和的和她說話，幫她將那些被別人惡作劇撞掉的東西撿起來。
就如同小說中會發生的那樣，女孩喜歡上了男孩。
但是也和小說中並不相同，男孩並沒有將自己所看到的這個醜陋的女孩放在心裡，對他來說只是遇到的一個過客罷了。
女孩的自卑讓她只會躲在角落默默的看著男孩，男孩不知道，這麼一看就是五年……
如果這個故事只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那它也許只會是一個也許溫馨的校園故事，然而那個女孩卻是被一個妖怪養大的孩子。女孩的醜陋讓她早早的被人拋棄，卻被一個偽裝成了老人的白粉婆撿到了。
白粉婆原本只是為了有一個擋箭牌，因為這個年代妖怪要好好的活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是一個親人的妖怪，甚至對人類有著善意的妖怪卻要讓她的生活變得容易一些。
一日日的看著女孩長大，白粉婆也真正的變成了一個愛著孫兒的老人一樣，也許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又或許是回憶起了最初自己的孩子誰又知道呢。
女孩的苦戀讓白粉婆開始動了一些不同的心思，她想要給女孩改變容貌，白粉洗臉換下的臉皮並不能讓女孩使用，白粉婆想到了另一個從西面大路上的妖怪那邊聽來的方法，將一個人的皮活生生的剝下來之後換給另外一個人，那她們就會互換彼此的相貌了……
中年人聽到這裡臉色很差的看著凌純鈞：「你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能確定麼？」
凌純鈞看著他，搖了搖頭：「不能完全確定。」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山崎琉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用這個方法卻發現並不成功，不成功的方法同樣消耗了她大量的能力，所以她開始吞噬被抓來的女孩的靈魂補充自己，昨晚拉回來的女孩的靈魂當中一部分已經被融合起來了，所以你看到的應該是被牽扯來的白粉婆的記憶。」
「……」所以他不只是被鬼上身了還被妖怪上身了？！凌純鈞無語的看著山崎琉生，不管發生什麼一定都是這個傢伙的錯！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吩咐了手下開始去調查凌純鈞口中的那個女孩和那個男孩的消息。
凌純鈞轉頭看向了山崎琉生：「既然知道帶著白粉婆的記憶，那麼看來應該還發生了什麼？」
「嗯，是發生了什麼。」山崎琉生點著頭。
「……」凌純鈞挑眉看著他。
山崎琉生陰陰的學著凌純鈞當時的口氣：「她說：『下一個也許就是你』。」
「她是對你說的吧。」凌純鈞肯定的說道，「反正被上的是我的身，一定不可能是對我說的。」
山崎琉生嗤笑了一聲：「你的味道都知道了，下手一定比我更容易。」
「你的臉都看到了，要下手一定更方便。」凌純鈞也不客氣的直接頂了一句回去。
啪的一聲醫院房間的門又打開了，少鴻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此刻站在門口呵呵的笑著：「喲，為老不尊愛裝嫩的傢伙這回也吃了悶虧吧？」
「……」山崎琉生的眼睛頓時就瞇了起來瞪了過去，「為老不尊的是誰？」
少鴻大師走到凌純鈞的床邊給他把了把脈，然後轉頭看向了山崎琉生：「你說要借我徒弟，最好會靈媒，你可沒說你是想要糟蹋我徒弟。」
「糟蹋他？」山崎琉生的眼中閃過一絲流光，「這點就承受不起的話你也讓他早點絕了心思的好，什麼法術都學不了的傢伙還是別佔了吧。」
「哎……」少鴻大師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他的事很複雜。」
「關我屁事！」山崎琉生嘖了一聲。
少鴻大師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轉頭對凌純鈞說：「以後見了他要叫師叔。」
「……誰要他叫啦！別忘你臉上貼金！你什麼意思啊！誰是你師弟了！」
「都八十多歲的人了，怎麼計較幹什麼！」
「廢話！我入門比你早！要叫也是師伯！」
「你比我小幾歲，叫師叔也沒什麼吧？」
「……」凌純鈞默默的扭開頭去，明明兩個都是半斤八兩的傢伙。
「對了，事情解決了麼？」少鴻大師這才想起來問正事。
「還沒。」凌純鈞立刻查了嘴，免得那邊倆老頭再次鬧起來，「不過應該很快能確定身份了吧……」
「……」少鴻大師看著凌純鈞半響，無語的問道，「你以為妖怪和人一樣會等著你來抓，還會聽警察的話乖乖被捕？」
凌純鈞被噎了一下，是因為中年大叔和山崎琉生表現的太理所當然了好嘛！他這是被誤導的！絕對是被誤導的！
刷的一下房間門就被打開了，中年人匆匆走了進來，身後的人關上了門之後，臉色非常不好的看著少鴻大師：「你是……？」
「這是我師父。」凌純鈞立刻解釋了一句。
中年人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但是立刻就說到：「剛才讓人去查了一下，然後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男孩的女友失蹤了，警方正在立刻趕往女孩的住處調查，不過……」
中年人的話沒有說完，在場的人都明白，顯然那個妖怪也絕對不可能會留在那邊等他們來的，況且她現在的手上正有她需要的人……
「她會來的，她需要的靈力不夠，必須再找另一個祭品才可以完成她要做的事情。」山崎琉生淡淡的說著，將一個本子取了出來丟給了中年人，「立刻派人去確認這些人的情況！」
「說不定她已經找好了祭品對象。」凌純鈞突然出了聲，看向了山崎琉生。
山崎琉生此刻也看向了他，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同時皺起了眉毛，一股陰冷的感覺已經在他們的周圍了……
「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山崎琉生的臉色有些微妙，他活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妖怪當做了獵物。
凌純鈞則是木著一張臉，他對於事態的發展早就有了不好的感覺，反正系統絕壁會在這種時刻不坑他一下不爽，就好像曾經那個鵺的魂魄最終一定會找到他頭上來一樣。
「好歹妖怪還是有形體的。」少鴻大師先說了一句，然後打發了中年人先去聯繫其他人看看情況，畢竟他們這些普通人留下來也不一定能派上用處，還不如讓他們調查一下其他可能的受害人，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預感到底會不會是真的。
「……話說白粉婆的年歲多久了……除了剝人皮之外……還會是很麼？」房間裡只剩下三人了，凌純鈞糾結的問了一聲。
「白粉婆會的並不是剝人皮，而是製作胭脂。」少鴻大師糾正著，「不過她製作出來的胭脂雖然能讓女孩一時間美艷動人，但是不久之後就會發現用過那些胭脂的女孩的臉皮會自動的掉落下來。」
「……那誰能發現的了一盒胭脂啊……」
少鴻大師看著凌純鈞：「現在的胭脂和過去的又不一樣，行了，又不會讓你用，你問那麼多幹嘛。」
「……這年頭又不是只有妹子會化妝……」凌純鈞嘀咕了一句。
茲茲兩聲，走廊上的燈突然滅了一盞，緊接著第二盞……從樓梯口開始，醫院走廊的等按著順序向著凌純鈞他們所在的病房一盞一盞的滅了過去，如同有規則的腳步一樣。
凌純鈞本能的警惕了起來。
一股陰風透過門縫就這麼直直向著他們的房間吹了進來。
「……我去……這不只是妖氣了吧！明明是鬼氣！」凌純鈞咂舌的看著一股股透著牆壁直接鑽進來的灰色氣息，「這傢伙竟然將那些女孩子的靈魂都強行……」
「噓……」山崎琉生一把摀住了凌純鈞的嘴巴，他的臉色也並不好看，到現在為止死亡的少女能有十多人了，除了昨天晚上被他們送走的一個之外，如果全部都在這裡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硬仗了！
想想看十多個慘死怨氣十足的少女，那是多可怕的一個場景啊……
才這麼想著，凌純鈞就聽到了自己耳邊飄入了女孩子哭嚎的聲音，從輕到響，此刻已經讓他聽不到任何的其他聲音了。
啪嗒——
一個腳步聲停在了他們房間門前，幾乎同時間哭嚎聲戛然而止。
他們病房的門就這麼突然的吱呀呀用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打開了……
凌純鈞盯著開啟的病房門，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不可控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枯槁的老人，然而在這個老人的身上現在密密麻麻的長著無數的人臉，每一張臉上都帶著哭泣哀嚎的表情，甚至好幾張臉上都掛著血紅的淚珠。
「我不要死……」
「救救我……」
「不！不要……」
慘嚎的聲音帶著一股強烈的陰風就在門完全打開的瞬間向著房中的人席捲而來，那股巨大的壓力讓在房中的三個人突然間都失去了行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