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2西門吹雪 文 / 月櫻雪
此刻正是晌午,一輛白馬拉著的馬車卻穩穩的向著那條街走了過去。
在大街的盡頭有一座大房子,門面極大,門上掛著牌子上面正寫著『煙雨樓』。
此樓有三層,一樓為大堂,二樓是雅間,三樓卻是無人去過。
當然這樓奇妙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煙雨樓的後面正是京城最有名的煙花巷,開得也多是青樓楚館。所以煙雨樓此間正門是個酒樓,而後面卻連著青樓,那青樓也叫『煙雨樓』。當然不是巧合,兩家店一個老闆,兩個管事罷了。
正在跑堂的小二看到馬車立刻招呼了一聲,立刻就有兩個侍衛一樣的人迎了上去,帶頭的則是一個看起來有幾分文雅的中年男子。
馬車挺穩,中年男子就出聲問道:「來的可是西門莊主?」
馬車邊的一個侍女出聲說道:「自是我家莊主,一切可備好了?」
中年男子淡笑著說道:「自然備好了,煙雨樓從來不會砸了招牌。」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襲白衣的男人握著劍走了出來,冷冷的開口:「帶路。」
中年男子道:「西門莊主這邊請。」
西門莊主自然就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他沒有跟著眼前帶路的男子,卻抬頭掃了一眼二樓半掛著簾子的窗口。
跟在身側的侍女輕聲喚道:「莊主?」
西門吹雪才踏出了腳步。
「呼……真像一把劍,看著就覺得怕得很,難道練劍的人都是如此?」晚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了吐舌頭,「公子,你說,他看到晴兒了麼?」
「莫要胡鬧,刀劍不長眼。」凌純鈞的聲音帶著些許寵溺,指尖卻在書上婆娑了一下。
「難道你就不好奇?」晚晴嬌嗔了一聲,看著凌純鈞手中的書,到是笑了,「還真當你不好奇,結果……公子這一頁可是看了一炷香了!」
凌純鈞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我也學劍,自然也會好奇的。」
「那公子幹嘛不親自去會會他?」晚晴不解。
「有些東西,本以為自己知道,然而真正見過之後卻只有失望而已。」
「這個晴兒倒是聽過,就是書上說的,相見不如懷念,對不對?」
凌純鈞的眉毛忍不住抽了一下:「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晚晴吐了吐舌頭:「是魏公子給我看的,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凌純鈞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角,魏宗狄在西域呆了三年,回來之後雖然面上挺會裝,但是骨子裡卻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一副流氓痞子的性子,整天就喜歡調戲他身邊的人。
看著凌純鈞對自己有些無奈,晚晴偷偷給背了黑鍋的魏宗狄些許同情,趕忙轉移話題說道:「公子,不如……晴兒去替了某個姑娘,去見識見識那位莊主吧~」
「胡鬧!」凌純鈞將手上的書敲在了晚晴的額頭上,「人早已安排好了,輕易換人你以為別人當真察覺不出來?更何況……你與他人本就有別,他懂醫,你當他會看不出來?」
晚晴因為凌純鈞未出口的內容羞紅了臉:「好嘛,公子你這算是調笑人家,這不是還有公子的名頭,不如公子自己親眼去見,然後帶上晴兒吧!」
凌純鈞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去與孟叔說,讓秦桑夫人安排,就道凝香對西門莊主仰慕已久,聽聞莊主來此希望獻曲一首。」
「晴兒這就去,嘻嘻,聽到公子名諱諒他也不會拒絕,公子可是京城第一琴師!」笑著,晚晴立刻奔出了門。
不過跑出門興奮的晚晴,回來卻是一副哭喪的面孔:「怎麼有這麼傲的人,他竟然……!」
凌純鈞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也不過只是一提讓晚晴歇了心思罷了,所以這會兒聽到晚晴的話沒半點反應,只是將手中的書頁翻了一頁。
「公子!」晚晴跺了一下腳。
凌純鈞無奈的問道:「他說什麼?」
「他說要齋戒,讓公子在外面給他彈!這倒是新鮮,那些姐姐們能進去公子反倒是不能進,這是哪門子齋戒!」晚晴氣鼓鼓的說著,還指著後院的方向。
後面的腳步聲傳來,凌純鈞剛要出口的話沒有說,倒是轉了方向:「孟叔,有什麼事麼?」
進來的正是剛才在樓下引西門吹雪入內的那個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少女,淡笑了一下:「公子恐怕已經知道了吧?」
凌純鈞點了點頭道:「何時需要過去?」
中年男子說道:「看公子的安排,若是不便西門莊主並不強求。」
凌純鈞卻是笑了:「孟叔說笑了,該是凝香強求西門莊主才對,今夜本就是凝香表演,就勞煩孟叔告知西門莊主吧,若是覺得凝香的琴技尚可,可否賞臉讓凝香為莊主撫琴?」
中年男子應下了,轉而問道:「不知今夜凝香公子演奏何曲?」
「是秦桑夫人問的吧?」凌純鈞有些揶揄的說道,「孟叔和夫人何時重歸舊好?」
「我和那婆娘……咳……」中年男子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對,立刻咳了一聲,「凝香公子說笑了。」
青年靜靜的看著放在不遠處的琴,想了一會兒說道:「不如……就彈一曲水調歌頭吧。」
中年男子咦了一聲,問道:「何意?」
凌純鈞但笑不語。
中年男子,些好奇的問道:「和西門莊主有關?」
凌純鈞還是什麼都沒說。
中年男子擠了擠眼,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就不能透露點?」
凌純鈞淡笑著回了一句:「你不懂。」
中年男子指了指自己,臉上很糾結:「我不懂?我不懂什麼?算了,凝香公子你們都是高人,我是俗人,我還是數錢去吧。」
晚晴笑了。
見中年男子離去,凌純鈞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在上面點了點,皺了皺眉頭,喃喃的說了一句:「已經十二天了……」
十二天是個什麼概念?認識西門吹雪的人都知道,西門吹雪若要殺人時,沒有人能逃得了,就算逃,也是逃不過十九天的。
凌純鈞手邊的紙上寫的正是一個人的消息——巴山劍客衣缽傳人,顧雲飛。前些日子正好傳出了顧雲飛為了強佔出門在外的友人的妻子而將友人留在家中的次子一劍刺死。而十二日之前,正是西門吹雪出門追殺的日子。
然而這次西門吹雪的行程改了,以往西門吹雪都是要先齋戒三日才前往追殺,而這次卻是追了十二日之後入住煙雨樓齋戒……
也許一開始西門吹雪就知道了這個顧雲飛的下落,凌純鈞用手指點著桌面,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不得不說西門吹雪這次的做法反倒是合了他的意。取了旁邊的筆,攤平了紙,凌純鈞還未動筆,晚晴立刻會意的上前研墨。
沾了沾筆,凌純鈞下筆極快,立刻將一封信寫好,吹乾放入了信封裡,將手上的戒指在封蠟上一按。
「晴兒,給陳鳩英,他知道該怎麼做。」凌純鈞的口氣帶著一分嚴肅。
「是。」晚晴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將信放入懷中,行了禮,然後立刻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西門吹雪殺該殺之人,然而殺人於市將會引來的麻煩又是什麼?西門吹雪不會在意,因為有麻煩的人一定不是他。沐浴齋戒,西門吹雪到是對於那個讓人來說的琴師有了興趣,之前確實聽過第一琴師的名頭,所以他才會選了煙雨樓作為自己入住的地點。
拒絕大概只是一個借口,西門吹雪自是不認為這種時候與人相識是個好時機。另一個便是他知道今日本就是第一琴師凝香演奏表演的日子。
只是西門吹雪在雅間隔著珠簾看到凝香身影的時候卻是愣了一下,青樓之中大多都是女子,便是琴師也是如此,而凝香之名又若女子,西門吹雪本只以為凝香當時一位氣質出眾的女子,然而氣質的確如想像中出眾,但是坐在琴師之位上的卻是一位文雅青年。
西門吹雪肯定,凝香並非本名,不過這與他無關,不過西門吹雪肯定此人卻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就如同他當初認識陸小鳳的時候一樣,儘管他曾經多次後悔誤交損友。
「不錯。」一曲終了,西門吹雪淡淡的說著,「此行還是算了,下次西門當親自拜訪,向凝香公子賠罪。」
一旁的侍女聽完靜靜退下。
凝香從來只彈一曲,一曲結束自然退場,所以很快他就知道了西門吹雪所說的話,知道西門吹雪此行前來作甚的凌純鈞自然不會多說,他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何來賠罪之說,本是凝香唐突,若莊主不嫌棄他日凝香設宴相迎。」
只是點頭之交,凌純鈞便算是於西門吹雪相識了。
晚晴是第二日中午才回來的,來到的還是昨日凌純鈞在的那間雅間,將回信交給了他。
凌純鈞取出信,一抖就將信紙攤在了掌中。
『諸事轉交門下,有人查探。家中有事,速回。』
凌純鈞忍不住揉了揉眉頭,六扇門和大理寺一直不對盤,也不知道這回又是哪個人搞出這個名頭來。
「公子,有什麼消息了麼?」晚晴看著凌純鈞的神色有些凝重趕忙問道。
「將這裡收拾一下,六扇門要來查了。」凌純鈞將看完的紙條連同信封一起丟入了晚晴早就準備好的火盆裡,同時拿起了桌面上放著的那些籤條書冊開始往火盆裡丟。
「啊!又燒!那可是辛辛苦苦……」晚晴一臉可惜的看著那些收集起來記錄各種信息的書冊被火焰吞沒,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臉上糾結成了一塊。
「都有副本,不燒……難道你想讓公子的身份被拆穿?」凌純鈞似笑非笑的看著晚晴。
晚晴哼了一聲:「那群野狗。」
凌純鈞笑著搖了搖頭,因為總是被江湖人稱作是鷹犬走狗的,晚晴就將每個部門都給分了品種,她覺得大理寺就應該是黑背,不過凌純鈞就是德牧;邊疆的戰士們是阿拉斯加,不過魏宗狄就是哈士奇。
也許是因為六扇門老是找他們的晦氣,原本好像晚晴還給他們了一個比較威猛的犬種,結果最後就變成了土狗、雜毛……
看著凌純鈞就將那幾本他還沒看的就要往下丟,晚晴趕忙就將那些護在了懷裡:「這些沒看完的呢!可以帶走的!」
凌純鈞的眼皮都沒抬,直接從晚晴的懷裡把書冊抽了出來丟進火盆,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燒!」
晚晴這下是什麼話也沒有了,一邊嘟囔著野狗什麼的,一邊幫著凌純鈞把書冊記錄什麼的全都丟進火盆裡,一下子丟得快了,火苗被壓了一下接著竄的老高。
凌純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慢來,當心燒著木料。」
晚晴吐了吐舌頭:「是是是,燒著了樓晴兒可賠不起。」
看了窗外已經停著的轎子,凌純鈞轉頭道:「燒完,去收拾東西。」說完先一步跨出了雅間,還沒走多少路,中年男子就帶著油頭肥耳一身華服的胖子迎了上來。
中年男子立刻招呼著:「正好,凝香公子,洛總管又來了,這次也是想請你去府上。」
凌純鈞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副乖順的樣子:「洛總管稍等,凝香這就去收拾東西。」
胖子憨憨的笑道:「不著急,不著急,凝香公子慢慢來,老夫人說了,若你不嫌棄以後不如住在府上,老夫人可將公子當做半子啊,您什麼時候應了老夫人?」
凌純鈞笑了笑:「於禮不合……」
胖子也不多勸。
見他走遠,中年男子才對胖子說道:「你每次都問一遍,明知道會被拒絕,凝香公子只是不想高攀。」
「這不是老夫人的意思麼,胖子我也只是問著,興許哪天公子就答應了,老夫人那邊胖子也好有點獎賞不是!」胖子笑著,其實他們都算是凌純鈞的屬下,這些話自然是說給另外人聽的。
凌純鈞和晚晴將東西都收拾好,剛下樓就見到了六扇門的金九齡帶著人前來。
凌純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怕六扇門這次的行動影響到了自己之後的計劃,陰晦的對著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
中年男人會意的走了過去和金九齡攀談了一會兒。
金九齡看到了凌純鈞正在往外走立刻就問道:「凝香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音說道:「魏府的老婦人又請凝香公子過去。」
金九齡哦了一聲,點了點頭,看到自己的屬下已經大致的轉了一圈,就做了一個手勢帶著人離開了。
晚晴上了車就對著門口做了個鬼臉:「哼,真討厭,裝腔作勢。」
凌純鈞只是淡淡的說著:「走吧。」
車伕駕車慢慢的就向魏府走去。
「早知道他根本不仔細查,幹嘛要把那些東西都燒掉,太可惜了……」
「小心些,總是好的,雖然大多的情況已經都在陛下掌控之中,但是難保不會有人狗急跳牆。」凌純鈞解釋著。
晚晴雖然還是很不滿,不過也沒有再抱怨。
作者有話要說:稍稍介紹一下這個世界阿凌的身份~
_(:3∠)_~大概後面會提到,不過為了不會弄不明白名字,這裡先說了。
原主名姬湘月,字凝香(舅舅取的),是先帝和顧雲(後改名姬湘雲)的私生子。
師從舅舅——多情公子,顧沉。
藉著先帝給予的青樓勢力建立起了現在的煙雨樓,繼承琴姬姬湘雲的名頭,以凝香的身份在外行動。
塔爾的身份就是皇帝啦,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反正沒人會叫【泥垢了!
於是有個大後台,凌純鈞可以不要大意的掀起腥風血雨吧!
和他們兩人一起長大的魏宗狄,字常殊,掛文職,其實是個武官【喂!
_(:3∠)_……咦……作者菌還想說什麼來著……最近好像越來越蠢的想不起來事情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