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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文 / 凌封寒

    胤礽瞥了胤禔一眼:你這回倒是遇上個好父親,捨不得你吃一丁點兒虧。()

    胤禔蹭到水臻身邊,回了一個「你好無聊」的眼神:你那父親不也是把你捧在手心護著?

    胤礽抿抿唇,也覺著自己貌似挑釁的行為確實無聊,兩人這輩子都是父親的寶貝,倒是誰也不用羨慕誰了。再抬眼看向抬手攬著胤禔肩膀的水臻,胤礽眼神略略溫和了許多,既然是他大哥的父親,那就也當成自己的長輩尊敬著好了。

    「父親說等璉兒開蒙了再賜字。」胤礽調整好心情,雖是婉言謝絕水臻的好意,說話語氣倒也是不那麼嗆人了。他可是記得他的父親從自己出生之後就開始翻看不知被丟棄了多久的書本,給他唸書的時候偶爾也會咂摸咂摸幾個字,也看樣子是想親自為他取字呢,而他也是一直期待著的。

    水臻微有意外的看了眼胤礽,很是驚訝他的拒絕,卻也明顯的察覺到他態度的變化,看了眼胤禔,笑了下,自己這次倒是借了兒子的面子呢。然轉念一想,水臻不由得暗嘲自己的自負,依著這孩子的驕傲,確實不會接受這等彷彿附庸於北靜王府的提議。罷了,也是自己小瞧了這孩子呢。

    北靜王妃一直沒說話,只是哄著乍然失去胤礽胤禔注意有些不高興的水清,聽到這邊三人都不再說話,便出聲打破沉默:「聽陳嬤嬤說璉兒早上只用了點兒粥,正好小廚房裡還溫著冰糖雪梨,王爺要不要也用一盅?」

    水臻知他今日行事著實算漏許多,看看胤礽,再看看胤禔,忽的就覺著自己確實老了,不過,想想自己兒子也不比這賈家的小人精差,心情又好了許多,便順了王妃的話笑道:「好。」

    瞧著水清對胤礽的黏糊勁兒,胤禔壓下心中酸意,仔細的瞧了會兒水清的像是,終於確定這小子是許久沒見外人,貪著新鮮呢,才將提著的那一口氣放下了,轉眼去尋自己那盅糖水,正撞見水臻揶揄的眼神,面上微微一紅,接過湯盅,很是恨不得將頭埋在碗裡。

    水臻瞧著胤禔同胤礽爭弟弟的模樣,很是覺著好笑,卻又欣慰。

    水清年紀尚小,玩鬧一陣就困了,眾人哄著水清睡了,水臻就讓胤禔領著胤礽去客房休息。

    胤禔應著,卻是領著胤礽去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看著王妃換衣裳的水臻聽了侍從的話,搖頭輕笑,揮退侍從,伸手攬過王妃,含笑在她耳邊說道:「王妃,這次倒是本王說中了哦。」

    王妃抬手理過鬢髮,眸光流轉,嗔道:「王爺總算是稱心一回,恭喜王爺。」

    水臻一噎,瞬時想起昨日同王妃說過他的謀劃,如今,這可是……好生尷尬,不過,水臻最難堪的時候都是王妃陪著他熬過的,這等小事又算得上什麼,輕歎一聲,水臻的聲音很是哀怨:「月竹,我是不是老了?」

    北靜王妃周月竹偏頭看著面上笑容得意的水臻,『噗嗤』一笑:「王爺是得意溶兒眼光好呢。」

    水臻抱怨的將周月竹按在懷裡,抱怨道:「怎麼就不讓著我些?」

    胤礽一眼就瞧出這典雅意幽的院子是胤禔的,進了屋轉過屏風再見書案榻上散亂的詩詞書冊,實在忍不住抿唇而笑。

    胤禔知他是笑自己上輩子賭氣專攻兵書,只瞪他一眼,也不做解,由著侍從伺候兩人淨面寬衣。

    瞧著胤礽自然的爬上床,胤禔有一瞬間的踟躕,隨後笑著自己竟還惦記著胤礽上輩子那些事兒,也爬上了床。

    侍從放下帳幔,退到屏風處候著。

    胤禔和胤礽自然本無睡意,躺在床上對視許久,好吧,兩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這倒還是第一次獨處,雖然覺著有不少要說的,一時間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兒開頭。

    胤禔伸手摟住胤礽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明天我那師傅就回來了,我派車去接你。」

    胤礽有點兒不習慣胤禔和他貼得這麼近,眨了下眼,他被胤禔的態度弄得心裡頭不踏實,還有點兒惱怒,垂了眼,再抬眼對上胤禔的瞳子,張口欲言。

    胤禔趕緊身後摀住胤礽的口,一手按了他的肩膀制住他的動作,開口道:「璉兒,睡會吧,等會兒我給你看師傅的詩詞。」

    胤礽皺起眉頭,眼神不自覺的冷了,身子更是蓄力掙扎。

    胤禔到底比胤礽大一歲,將胤礽摟在懷裡,一隻手順著他的脊背輕撫,唇貼在他耳側,輕聲道:「別折騰了,你就見不得我對你好麼?那時候電光石火之間的事兒,要真是有那麼些算計,你最多只扯下我一片兒衣裳!」

    胤礽掙扎的勁力一頓,慢慢洩了勁兒,他,他才沒——他不過是想著這人可以被他算計,卻是容不得讓別人欺負!

    胤禔察覺到胤礽送了脊樑,這才鬆了掩在他口上的手,挨著他的頭蹭蹭,輕聲道:「好了,睡吧。」果然,胤礽這小子就是的順毛摸~

    胤禔和胤礽這一覺倒是都睡得很好,胤禔睜開眼,偏頭看看身邊蜷成一團的胤礽,眨眨眼,這小子睡著的時候也挺可愛的嘛~

    不一會兒,胤礽眼睫動了動,睜開眼,瞬間迷濛之後,上挑了眉眼看著胤禔。

    胤禔對他笑了笑,坐起身,果然閉上眼瞧著是馴服的貓兒,睜了眼就是豹子。

    胤礽和胤禔沒說什麼私房話,彼此之間那道無形的隔閡戒備卻是淡化了不少。

    胤禔果然拿了那位方先生的文章給胤礽看,胤礽看過也不得不讚一句好,面上卻還得做無知羞澀模樣:「璉兒看不太懂,不過方先生的字確實好看。」

    胤禔會心一笑,指了旁側一疊兒厚厚的紙張,言語頗為自傲:「我現在正跟著先生習字,璉兒現在開始描紅了沒有?」你也一起?

    胤礽長長吐了口氣,懨懨道:「還沒,還有些拿不住筆。」瞥了眼那疊兒紙,丟了個眼神給胤禔。

    得了胤禔頷首,胤礽伸手翻看著胤禔寫的大字兒,暗自歎服胤禔的刻苦,雖然還有些字體框架看得出上輩子的影子,若是不仔細比對倒也瞧不出端倪。放下手上的紙,胤礽抬眼看胤禔,語氣甚為真誠:「你的字也好看。」

    胤禔笑彎了眉眼:「璉兒現在也可以挑挑看喜歡哪種字體。」謝謝弟弟的誇獎了。

    胤礽忍住瞪人的**,這個混蛋啊,知不知道什麼是謙虛!還想要裝謙謙君子模樣,真是自討苦吃!

    胤禔也不理胤礽眼中的鄙薄,好心情的拉了他的手爬上榻,讓侍從將自己屋裡的字帖都搬過來。

    胤礽歎口氣,知道這人是打定主意這輩子要做個好兄長了,也不想節外生枝的折騰,左右上輩子爭了半輩子爭得是什麼都弄不清了,索性這輩子試一試兄友弟恭吧。

    兩人說著誰喜歡那種字體,石晷上的影子悄悄溜過了一格。

    水臻和周月竹聽說兩人相處情形,相視一笑,將吵鬧著要哥哥的水清抱來哄,待陳太醫為三人請過脈,便著人引他去了胤禔的靜齋。

    陳太醫見著胤礽時微微閃神,只覺著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胤礽卻是記得這位陳太醫,待陳太醫同胤禔見過禮,便上前一步,折腰行禮。

    陳太醫見這面熟小公子對他行如斯大禮,忙側身避開,遲疑道:「這位小公子……」

    胤礽直起身,笑道:「賈璉謝過陳太醫的救命之恩,父親說過若沒有陳太醫,賈璉這身子怕是會落下隱疾。」

    陳太醫一聽胤礽自陳名字,便想起了當年之事,心思一轉,聯繫著前幾日聽聞這屋裡的小世子『受驚』一事,回想著剛進屋時瞥見的兩個孩子相處模樣,便明白了自己為北靜王府看診的差事是怎麼來的,暗歎一句無心插柳柳成蔭,道過本分之言,便細細問詢胤礽如今飲食作息以及用藥。

    胤礽乖巧的一一回答,讓旁邊瞧著的胤禔眉毛一陣亂抖,想著上輩子的胤礽要是也是這般乖巧,胤禔實在耐不住笑意,豎起書本偷笑一會兒,才正了神情讓陳太醫為自己看診。不過,看了眼明顯自己要比胤礽長一倍的方子,胤禔苦了臉,可憐兮兮的看著陳太醫:「這藥,要用多久?」

    陳太醫挑了挑眉,笑道:「世子先用著這藥,待下次老朽登門,再酌情增減。」

    胤礽瞧著胤禔的模樣,想起自己上輩子受的苦楚,便笑道:「太醫剛才為璉兒擇了藥膳單子,也幫世子挑一挑吧。」

    聽到胤礽幫自己說話,胤禔有些意外,雖然之前得意過兩人身份地位的顛倒,親耳聽見胤礽喚他世子卻覺著有些彆扭,伸手捏捏胤礽的臉頰,笑道:「璉兒還是隨著清兒喚我哥哥吧,聽著舒坦。」

    陳太醫眉頭動了動,只做不聞,垂眸看著眼前的藥膳單子。

    賈赦回到府中,就被聞訊趕來的賈政截去了賈母的院子,路上聽到賈政微有醋意的說起胤礽被接去了北靜王府,心狠狠一揪,自家裡都是一團亂帳呢,更何況王府那地方!若是璉兒再被捲進什麼事兒裡可讓他怎麼活啊!賈赦心中正難受著,又聽出賈政言語中的酸意,冷冷的橫了賈政一眼,成功讓他熄了聲。

    賈赦心裡正亂著,給賈母請了安,心不在焉的依著賈母的話坐了,心裡頭掛念著胤礽會不會被怠慢了,正鬱悶自己因為辦差沒能在府中守著兒子,就聽賈母說道:「……珠兒是璉兒兄長,在外也能提點著璉兒些。」

    賈赦這才回過神,回想了下賈母之前的話,心中冷笑一聲:不過是想讓賈珠也往北靜王府走一走,倒是說得冠冕堂皇!賈赦壓了下心中不虞,道:「母親,王府規矩大,我們自然只能依著人家的規矩來。現下時節正好,母親倒是可以帶著珠兒元春各府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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