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5章 二十五 文 / 凌封寒
胤礽想了想,再見著胤禔,便吞吞吐吐的問了胤禔雍正二年之後的事兒。
胤禔怔了怔,掐了胤礽臉一把,瞧著他憋屈的模樣笑了會兒,在胤礽炸毛之前開口道出他聽說的同胤祉相關的所有事兒。
胤礽恨的磨牙,再想胤禔竟是又熬了十年,只覺得心中不是滋味,握住胤禔的手,卻不知自己現時能說什麼,轉開念頭,將他想了幾夜的話說了出來:「大哥,他們應該也會來。」
胤禔拍拍咬牙切此的胤礽的手,悠然道:「無妨,反正皇宮裡頭供著的佛像不是假的,此處異世,他們該是沒那麼便宜再投做皇子,且我也看過了那幾位皇子,定然沒有咱們故人。而除了那處,但凡他們投在何等人家,依著你我兄弟三人的本事還料理不了他們?」
胤礽想了想,覺著自己確實想偏了,他和胤禔不再內鬥,再有胤祉的溫和手段輔助,他們還怕誰?終於放下心的胤礽露出笑臉兒,甜絲絲的話毫無違和的拍在胤禔身上,哄得胤禔暈乎乎的,還帶揪住了最後一絲理智,捂上了胤礽的嘴,抓過孫子兵法給他解說起來。
弟子們不爭氣,方森傑本就憋屈的慌,且想著朝廷年後又要出兵征戰,心裡頭不痛快的緊,正好山東方家來信要他回去為族中老者賀花甲壽辰,便收拾了兩本書立時要回鄉去也,言明待得京中安靜下來方才會回轉。
水臻急忙忙在兩日內為方森傑的安排好了貼身護衛,又尋了相熟的同路兵士相托,待送了方森傑出城,轉回王府,倒頭睡了個昏天暗地。再醒來時,水臻靠在軟枕上,舒舒服服的喝了兩口茶,順口問了句:「清兒呢?」
周月竹微微一笑:「清兒在靜齋和溶兒璉兒玩兒呢。」
水臻眼前一黑,他記起來那笑得狐狸樣的周沐言在登車時丟下的重托:替他管教兩個弟子,在他回來之前講完蒙學等書!
周月竹忙接過水臻手上茶盞,就見水臻眼中幾乎泛出淚光來,可憐的模樣讓她想起被侍婢抱去洗澡的貓兒……輕笑出聲,周月竹想了想,柔聲安慰道:「王爺,講學一事,府上也養了不少清客,他們總也是該做事的。您費些時辰裡盯著溶兒和璉兒描紅就好。」
水臻想了想,終於舒了口氣,抬手扶了扶周月竹鬢邊鬆鬆插著的髮簪,笑道:「月竹實在聰慧,果然是家有賢妻夫禍少。」
周月竹嗔了水臻一眼,她不過是道出水臻的心思,不過,「王爺,哪有人將教導兒子讀書視作禍事的?」
水臻忙安撫了為兒子抱不平的妻子,心下暗道:璉兒那小子不敬尊長,和自己更是不對盤,還勾著溶兒胳膊肘往外拐,實在是個魔星,今後幾月都要日日見他,可不是禍事?
不過,水臻顯然不知胤礽瞧著他不順眼的原因太多,已無法言說明白,而對著那些掩不去諂媚的王府清客,胤礽卻是只做尋常,安安靜靜的聽講,一眾安下心來且不知曉水臻心情的清客在水臻面前將兩人好一番誇讚,讓水臻又是喜歡又是悶惱。
眼瞅著快到八月十五,胤礽愈發不安,在府中只得憋著,唯一可傾述的就剩下胤禔了,當著水臻的面兒同胤禔咬耳朵,絮絮叨叨的都是再有個弟弟該是什麼樣的,他們會不會合眼緣……
胤禔無奈的應著,雖然覺著胤礽實在擔憂太過,不過想想當初自己的反應,也就耐了性子應著他的話。
終於水臻受不了兩個小孩子一直在嘀咕著胤礽再添了弟弟如何如何,冷聲道:「溶兒,璉兒,你們兩個就不想要妹妹?」
胤禔一愣,對啊,若是個女娃兒,便是誰佔了也都無謂,他們就當著瞧了出兒戲也罷,且一個小小庶女能折騰出個什麼,再者,他們那幫弟弟若是生做了女兒身,那誰將來娶了他們可是有趣得很吶~
胤礽也被水臻的話砸了個怔愣,只是秉承時刻不讓水臻得意的想法,做出懵懂模樣去看胤禔:「溶哥哥要有妹妹了?」
胤禔瞬間覺得胤祉其實應該怨恨他們這兩個做哥哥的,敢情這做和事佬的就是被人欺負的!
水臻瞇著眼盯著胤礽,總覺著手癢癢,正想發作,眼角瞟見楊磊立在門口欲言又止。
楊磊見水臻已看到了他,便微微躬身,道:「王爺,宮裡來人來請您進宮。」
水臻臉色不變,只是眉頭皺了幾分,吩咐胤禔再寫五張,胤礽再寫七張,起身離開。
轎子裡,水臻面色暗沉,水郅若是要自己進宮只需隨便派了人來就可以,這劉景可是張寧的小徒弟,看著那劉景小指上彷彿不經意的染上的朱紅,水臻只覺著胃痙攣一陣,閉上眼,已知曉今日的差事為何。
待水臻走了,胤礽便有些懨懨,真切的思考起若荷盈誕下的是女孩兒該如何是好,賈母最近雖然並無太大動作,卻也因著大房對家生子的清查不滿得很,只因沒拿到他們的短處而沒發作罷了。
周月竹聽了侍從回報,想了想,便招了曾在賈府照看胤礽的陳嬤嬤來問話。
水臻聽著水郅再沒吩咐,便行禮退下,
張寧在側為他引路,瞧著左右空曠,方才對水臻道:「王爺,方先生現下已入山東地界兒,您請安心。」
水臻面上笑容淡淡,微頷首,道:「有勞了。」
張寧歎了口氣,不在揣測水臻的神色,只低聲道:「王爺,太子很喜歡小世子,左右方先生現在不在京中,您便讓小世子得空進宮來同堂兄親近親近吧。」
水臻針一樣的眼神刺在張寧面上,片刻之後,微微閉了閉眼,輕聲道:「勞煩了。」
回到府上,水臻遣了楊磊去給胤礽放了幾日的假,抱著胤禔一夜未眠。
胤礽本是滿心歡喜的回了府來,聽得這消息,又皺起眉頭,低頭看看他現在這短小的身段兒,輕歎一聲,只得默默祈願。
胤祉握著他的手輕搖,張口道:二哥放心,大哥能處理得來。
胤礽捏捏胤祉的鼻子,笑道:「我明白。」
這消息卻讓王夫人很是歡喜,想著前些日子北靜王府的坐席先生回鄉,今日胤礽就被攆了回來,捏著帕子笑得舒心,並不說話,只是拿眼瞧著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心領神會,躬身退下。
聽到府中傳說的璉哥兒頑劣氣走了先生,又讓北靜王府攆出來的傳言,賈母笑著搖搖頭,並不過問,不得用的枝杈還是早早削去得好!
邢夫人也聽到了傳言,只是早些時候聽胤礽說了北靜王府將賜下一位嬤嬤,因此並不在意,只是晚些時候告訴了賈赦。
賈赦恨得磨牙,卻也知道此時只能忍了,聽得邢夫人說已經敲打了侍從,定然不會讓這些話在大房這邊兒傳開,便先記在了心裡,轉而琢磨著如何推去了幾位公侯後人最近頻繁相邀出獵之事。
八月十四晚上,用過晚膳,荷盈房間就鬧騰起來。
邢夫人這次倒是準備的不錯,在荷盈房間隔壁收拾了房間,讓胤礽和賈赦在屋裡等著。
這一夜過得漫長,荷盈幾度昏厥,天光微亮時誕下一個女孩兒,看了眼孩子,連句話都沒留下,閉上眼就再沒睜開。
賈赦極為惱火,邢夫人也氣得不輕,立時請大夫辯說明白。
視線中間的仁和堂的坐堂大夫面上並無難色,只道:「這婦人隱有心疾,幼時又疏於調養,這些年思慮過重,產子實在凶險,除非青睞神仙行回春之術,我等凡子能護著夫人誕下嬰孩已是萬幸。」
另幾位大夫也點頭稱是,卻是讓姍姍來遲的賈母和王夫人沒了發作由頭。
胤礽看過哭聲細聲細氣的妹妹,聽了大夫這話,便走到賈赦和邢夫人中間,輕聲道:「父親,母親,讓大夫先給妹妹瞧瞧,也讓奶娘現下就避諱著些。」
邢夫人忙請了幾位大夫為府上新添的嬌客看診。
賈赦拿著幾位大夫寫的方子和忌諱,細細琢磨了,想了想覺著還是過些日子請了陳太醫來看看方才能放心。
看著那邊兒抱過孩子,口上很是憐惜的賈母,還有王夫人一旁句句話暗指邢夫人失職,胤礽眉頭一擰,又笑起來,扯了扯賈赦的衣襟,道:「父親,妹妹出生的時辰真好,天光初現呢。」
賈赦這兩年陪著胤礽說話,陪著兒子坑人的次數多了,父子兩人很是心意相通,腦筋一轉,在賈母和王夫人再開口之前,便道:「如此,大丫頭便喚作瑩曦吧。」父子兩人相視一笑,賈赦想著自己終於兒女雙全了,胤礽則是念著幸好這個妹妹是個正常的。
賈母臉色不太好,卻是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兒就駁了賈赦的面子,不過只是個丫頭的名字而已,不氣,不氣!就聽那邊胤礽又開了口。
「父親,前次我去北靜王府的時候,王妃和我說她身邊那位陳嬤嬤要出來養老了,要是我添了妹妹,就送了那嬤嬤來教養妹妹。」
一旁邢夫人笑道:「璉哥兒可真疼妹妹,老爺,我也想疼瑩曦,便讓我養著瑩曦可好?」
賈赦點點頭,笑道:「你是嫡母,養著瑩曦是應當的。」
王夫人只覺面上無光,心下暗恨,原本北靜王府同榮國府交好,是兩府的來往,偏偏上次賈璉這小子替小世子摔過一回,就入了貴人的眼,不光是做了世子陪讀,兩府來往更是不知怎麼的就成了大房和北靜王府的交好了。她的元春現在正是該學習規矩的年紀呢。
胤礽瞧著賈赦和邢夫人的模樣,知道兩人早有謀算,也覺心中輕鬆許多,瞧見賈母面色不善,眸眼一轉,歪頭對邢夫人道:「母親,大妹妹的奶娘呢?可不能餓著大妹妹。」
賈赦摸摸胤礽的頭,揚聲道:「大姑娘生的時辰好,賞一弔錢。」
邢夫人會意微笑,姿態強硬的從王夫人手上抱過瑩曦,道:「大姑娘還小,我抱了她進屋去,奶娘也來。」
見幾位大夫已然離開,賈母也不再作假,面色黑沉的瞧著賈赦,眼神頗為不善。
賈赦平靜回視,拍拍胤礽的頭,輕聲道:「保成也回屋去,早上天亮,若是病了,怕是又不知道那黑了心的人會傳說了什麼了!」
胤礽仰頭看看賈赦辯不出喜怒的面色,很是心疼,冷冷掃了眼王夫人,唇邊仍掛著淡笑,躬身行禮道:「兒子明白。」
賈赦毫不遮掩的指責和逼人的氣勢讓王夫人忍不住瑟縮在賈母的身後。
賈母驚訝的看著賈赦,彷彿不認識一般,她忽然發現她這個一直在她面前唯唯諾諾的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長成能獨當一面的男子了,原來不僅是自己老了,她的兒子們也長大了,覺著自己有本事挑戰自己的權威了!賈母唇邊浮上冷笑:可是,任你成長得再能耐,你也不能違了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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