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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三章 文 / 凌封寒

    有了皇帝那一道諭旨,京中勳貴人家那當家做主的自然免不得輾轉反側的思慮:都是從承爵爭鬥中趟過來的,何曾想到過棄爵入仕?不過這蟾宮折桂倒也誘人,誰家少年郎沒在黃粱一夢中金榜題名一回?可下場一試身手,亦不妨礙繼承家業,倒是皇恩浩蕩。

    按說該有異議的清流該有諫言,然諸位言官細細思量後,發覺這也算不得壞事,莫說承爵的少爺們能上進些,到底誰不想面上貼金,有了課業管束,街上胡鬧很該少了些,四書五經熏陶上幾年,再是不羈的浪子也該能懂些道理,這等利國利民之事有何不可?

    一時間國子監蔭生名額倒是讓人又起了新的爭鬥,賈珠這時候入了國子監,自是讓旁人提起榮國府又多了幾分談資。

    賈珠並非全然不知外人如何看待他們一房,亦是因此方才有抑鬱梗在心頭,只是,他的祖母賈史氏所言倒也不錯:都是國公府的兒孫,各有所長,各取所需,各行其路,如此而已。

    從也去了國子監的賈薔處得知賈珠在國子監中的泰然自若,胤礽搖頭輕笑:賈珠同賈政果然是嫡親父子,只要能給他個尚且說得過去的理由,也不細究到底有理沒理,只消是長輩言說,便能過活得理所當然,倒是大智若愚。

    如今賈蓉也要準備明年童試,便同胤礽胤禔一處習書,不過,這人倒似不解賈珍的期望,每每散學便急忙忙的回府去尋賈蓉。

    胤禔再一次瞅著賈蓉匆匆離去,轉頭對胤礽歎道:「原本我聽著人評寧榮兩府的主子皆說『不知事』,怎的你一來,這些個都知機的讓人捨不得了?」莫不是你上輩子的福運都積攢到了此一世?

    「捨不得怎地?」胤礽將兩人紙筆收拾妥當,提了兩隻布袋,伸手將仍跪坐榻上的人拉起來,道:「不知事有不知事的好處,知機有知機的壞處,寧榮兩府如今的當家人算不上聰明,卻曉得如何掙命,總還是傍上了傳承不倒的人家,曉得聽話便走不上偏路,有了奔頭,這才好上進。這其間,弟弟的功勞自然也是不小的。」

    胤禔歎口氣,借力起身,從胤礽手中接過布袋,睨了眼與自己齊肩的人,道:「你總是有理。」

    「不過是大哥如今慣著弟弟罷了。」

    聞言,胤禔驚訝地轉頭去看胤礽,瞧著這人墨色瞳子中的認真分明得尋不出半點虛偽玩笑,心下不由一歎,抬手拍拍胤礽的肩,輕聲道:「你這做弟弟的體貼也不差。莫說這些了,今年童試,你倒是不必束手束腳了。」

    胤礽這回卻是真真切切的歎了一回,語調中再不見戲謔:「我之前著實有些托大,仗著兩世為人,以為學識過人,今日瞧過同窗文章方才曉得當真有天生之才。」

    胤禔曉得胤礽歎說者何人,卻是西寧王塗文洲的外甥、刑部左侍郎程傑嫡長子程毅,此子年不過八歲,比胤礽長不過半個年輪,那一筆顏體不說,文章花團錦簇的甚是好看,其間立意也不見流俗,待其長些閱歷,蟾宮折桂也未可知。

    也不只這一人,將書院中新近熟識的面孔想過一回,胤礽胤禔對視一眼,齊齊一歎:幸好,他們如今年紀也不大,刻苦一些,總還有機會。

    方霍二人早看過程毅的文章,再聽兩弟子說起,見二人只言推崇感慨,心下寬慰,考校兩人一回,便喚侍從擺了棋坪來。

    胤礽見霍百里捻了一簍棋子在手,曉得今日是他二人對弈很是歡喜,心下那點失落立時被擠散。

    胤禔看過兩人佈局,偏頭去瞅方森傑,恰方森傑轉過眼來看他,四目相對,見彼此眼中俱是笑意,不由得一齊笑了:胤礽對霍華星平日裡並無刻板的尊敬,這些日子卻送了不少野趣玩意兒來,還不是怕人悶了?霍華星往日最喜言語撩撥胤礽鬥嘴,這些日子言語倒是指點居多……這兩人總算是不鬧了,善哉善哉。

    「皇上的意思,我如今倒是看不明白了。」胤禔抱著手爐看著胤礽同霍百里下棋,聞聽方森傑問起書院中諸人,如此回道。

    「若是這般輕易便被看懂,倒是皇帝的不是了。」霍百里剛剛落下一子,將胤礽逼得蹙眉踟躕,方才得以分神插話。

    「不管皇上如何作想,到底是好事。只不知武舉是否也如此。」方森傑歎一聲,想《素書》有云:『戰士貧游士富者哀。』如今外賊蠢蠢欲動,若是重文輕武之風盛起可是不好。

    「皇上那口諭可能本沒想太多,只想著既是科舉網羅天下賢德人才,總是一網打盡才好。」胤礽謹慎的落下棋子,慢慢說道。

    看過胤礽的落子,霍百里笑了笑,這一步雖精妙,倒也在他算的變數之中,擇了思慮妥當的應對落下,抬眼去看方森傑:瑾安說的倒是不錯,水郅下這旨意怕是最初不過是為了安咱們的心,細究起來,貴勳子弟卻是得益甚多,又能緩解些清流同勳貴之間的嫌隙,於國的好處更不止這緩和衝突後的點點好處,現下勳貴多是隨太祖征戰謀劃問鼎的功臣之後,手上多少都有些兵權,勳貴立得住,這朝堂上文武便是均衡,如此,用兵治國張弛有道,實乃國祚之福……

    所以,水郅才是不二的帝皇人選。方森傑笑了笑,縱然他仍為陳氏之事耿耿於懷,助水郅登至尊之位一事他卻從不後悔。雖說,當年諸皇子若論才能水郅倒是當年皇子中最好的,然有人攻訐水郅心性不夠決斷也是事實,先帝也為此猶豫過,只是天下之主終究不能太過苛刻,無納百川的胸襟,如何放眼四海,指點河山?

    落子聲喚回兩人思緒,瞧著坪上黑子落處,霍百里終於起了幾分興味,果然每每同這小兒對弈總有驚喜可得。

    方森傑瞧著聚精會神的盯著棋盤的三人思考,只覺這情景如斯熟悉,恍惚間尋得那段曾經,不由得無聲一歎:那諸多般理由彷彿足夠他們去追隨水郅,卻不是讓他們誓死相隨的緣故,水郅或許無意,或許有心,權術民生,薄情有義,這人將之集於一身毫不違和,即便是隨口一言日後竟也可證道理……天生的帝皇之才,便是如此了。

    待方森傑從思緒中回神,再看棋坪,棋局已入中盤,剛剛相峙的黑白子已廝殺一回,現下正轉去糾纏一角,黑龍白蛟各有所得,單看那一片棋子好似白蛟佔了上風,然,若是牽扯上邊角,卻是不知塵埃落定時勝負誰家。

    胤禔一直旁觀棋局,剛剛胤礽和霍華星連連落子,竟似未及思考一般,他卻曉得那兩人必然已心酸百種變數,如今見他二人又開始長考,方才發覺自己竟是被剛剛那緊張的氛圍拐帶得屏了呼吸。

    抿了抿唇,胤禔抬頭瞅了眼肅容思索的胤礽,揣摩一番胤礽剛剛的未盡之語,忽的想起他前世看過的胤礽所做策論,不由得歎口氣:你若行仕途,科舉便是康莊坦途,何苦行兵詭之道?

    室內忽的靜得只餘貪睡貓兒的呼嚕聲,被方霍二人瞧得面皮疼,胤礽歎口氣,無奈的去推仍然神遊天外,渾不知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口的人,心下隱隱擔憂:打從北靜王出征,胤禔這精神頭時好時壞的,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胤禔回過神,瞧著胤礽面上的無奈,再看兩位先生肅容盯著胤礽,有些迷惑茫然。

    胤礽丟給胤禔一記委屈的眼神,轉回頭直面方霍二人,正色道:「先生,雖說古有甘羅十二為相,到底那不過一諸侯國之傳說而已,如今我大齊若出了這麼個進士,怕是也要被人側目的,而行伍中征戰總有太多的運氣使然,得了戰功,將祖上爵位轉贈堂兄也不算驚世駭俗了的。」

    曉得是自己將人坑了,胤禔略有尷尬的笑笑,言道胤礽這也算是承了祖業,算是表明自己的支持。

    方霍二人歎口氣,這一回彼此眼中俱是明晃晃的無奈:這小子想的是不是太多了些?更何況榮國府中到底有什麼人物竟迫得這小子如此急切的要甩脫開來?

    胤礽被方霍二人瞧得也是煩惱,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覺得那榮國府不順眼,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那府邸彷彿基石蟲嗑鼠咬的,主人家有屬於維護,華麗的殼子終究不長久,不若金蟬脫殼,輕巧脫身為好。

    「瑾安,雖說十二為相確實太過駭人了些,十三歲的兒郎中個探花,於勳貴人家倒也算不得什麼,畢竟,咱們可是簡在帝心的人物,總要有幾分本事才好。」方森傑思量一回,覺得這一向表現得超脫一般孩童的弟子這段時間怕是遭遇太多,被人打擊得狠了,方才亂了心神,竟欲投軍,也不想想依著他的家世及祖上人脈,若是投了軍定然要被人盯上,到時候別說建功立業,便是馬革裹屍,只怕也落不得好名頭。

    低聲應下,胤礽暗暗歎口氣,曉得武舉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便是自己瞞了人報了名上去,過了策論一試,待得上了武舉比試的檯子,他師叔霍百里也能蹦上去把他提溜下來。

    不過,既然兩位先生都說無礙,他便費些心思好好琢磨這十三歲的榜眼要如何摘到手好了。

    霍百里見胤礽被方森傑勸住,心下曉得胤礽雖有心上陣殺敵,到底也沒打算從兵士做起,便沒如何在意,也不勸說什麼,只張口喚了人繼續棋局。

    局終,胤礽到底輸了半子。

    瞧著時辰不早,方森傑喚了人送熱水點心來,讓胤礽用些免得回府路上不舒坦。

    霍百里將他同方森傑這幾日讀書心得謄本交予打發走兩個師侄,回頭就見方森傑正對著棋盤角落生死劫若有所思,也不擾他,逕自去了書案旁提筆將這一局棋譜默下。

    「華星,你看瑾安若是為將,如何?」

    霍百里並不意外方森傑有此一問,人道從棋風可覷執棋之人的心性,然這也並非二人頭回見那小子對弈,城府至此,不為將算一回那幫賊人,實在可惜。

    「若為將,定非仁將,破敵安邊卻是成的。」

    作者有話要說:

    某寒最近病的有些重,加上加班和修鎖文,好久未更新,真的非常抱歉。目前鎖文已修好一個,加班倒是愈演愈烈,會努力碼字,也請大家多包涵。

    大修的完結文,大家也可以瞧瞧

    昔時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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