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務 第八章 肅順振災(一) 文 / 大蝦小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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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順辭了咸豐,一路坐著馬車不敢遲疑匆匆往河南,山東等地趕去。一路上,肅順幾乎沒有停息過,即使路經通州也是入而不停。肅順坐慣了轎子,而且一路來,道路崎嶇更是讓他受了不少的罪,然而肅順並沒有因此感到不滿,反而心裡還很興奮。
他已經做了決定要在這大清的的歲月上劃上自己的名字了。肅順從咸豐這些天的表現上已隱隱察覺出這大清的天下要有所改變了,這就是他肅順的機會,一個留名青史的機會。肅順不慚是一個老練的官場高手,從這一點來說他絕對是一個洞查力超群的人。
馬車狂奔,在崎嶇的黃土路上顛簸著,儘管如此,依舊沒有能打斷肅順的思緒。河南、山東,兩淮水患波及的面積之廣又豈止是這區區一百萬兩銀子能振得住災的。肅順在馬車裡雙眉時展時皺。咸豐撥款一百萬,最多只能安撫一個地方已經是頂了天了,肅順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當著咸豐的面他卻是不好提出來的。
社稷堅難,皇上還有很多大事要用到銀子呢,皇上的擔子也不輕啊。既然自己決定要青史留名,這點點小事卻是難不倒肅順的,皇上不知道官場上的內幕,他肅順可是一清二楚,瞭如指掌。想著想著,肅順臉上不禁笑了起來。
咸豐二年,黃河在河南、山東等地決口,兩淮地區也是洪水氾濫,災民無以計數。大水不淹沒了大片的土地,數以十萬計的百姓無家可歸,流離失所。是年咸豐皇帝下旨免除三地三年錢糧之稅,並下召責令各地州府收納災民,開倉放糧。
從北京,直隸到這三地,遠不過數百里地,快馬加鞭不過一兩日便到,於是各州府不敢怠慢,紛紛下令各地方開倉,搭投簡易屋棚,開設粥棚救濟災民。雖然對那些流離失所的災民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但是總算還是讓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人有了希望便有了生下去的勇氣。
且說肅順一路緊趕慢趕,到達第一站河南開封的時候,也已經是數日之後的事了。河南巡撫,開封知府,以及開封各大大小小的官員聞知咸豐皇帝派了軍機中堂肅順為欽大臣,全權負責這次振災事宜,不敢怠慢,紛紛出城十里相迎。要知道,肅順是皇上最倚重的臣子,皇上如今派了他下來負責振的事情,可見得咸豐對這次振災有多看重了。
遠遠的,河南大小官員便看到一隊禁軍縱馬而來,而面是跟著一輛馬車及十幾大車裝著木箱的馬車,便知道是肅順的隊伍了,當即紛紛正了正衣冠,躬身而立,等待著肅順的到來。
那一隊禁軍見到前面出現一列官員,也緩下速度來,中間一個將官模樣的人從隊伍中勒馬向後,向肅順的馬車奔了過去。肅順的馬車見前面慢了下來也隨之慢了下來。肅順正自奇怪,正好那將官來至馬車外,在馬上拱手道:「大人,前面有一群官員列隊道中,請大人示下。」
「嗯,知道了。無防待我去過去看看。」肅順在車內回道,說完讓車伕加速,越過禁軍隊伍朝河南官員們駛去。
到的地方,車伕喝了一聲將馬車停下,早有一幫官員圍了上來。肅順從馬車上探出頭來,面帶笑容地詢道:「可是河南的各位同僚,肅順身負皇命,有勞各位來迎了。」
「不敢,不敢。」群官同聲附和道。河南巡撫木春阿向前一步道:「中堂大人,風風塵僕僕,一路而來,我等來迎是理所當然。中堂負皇上重托來此督促振災事宜,實是下官等之榮幸。」
肅順也不下車,只在車上抬抬手,笑道:「肅順何德何能?皇上心憂社稷,委我以重任,我們做奴才的自當盡心盡力,辦好差事,為皇上分憂。」
「正是正是,下官等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辦事。」群臣再次附和道。肅順對這著這群「復讀機」不由苦笑搖頭。他對如今的官場如何不知道,媚上欺下可以說正可以用來概括這大清的官員作風。
「本官皇命在身,不及下車與各位見禮,還望諸位見諒。如今大事當前我們也不用如此客套了,有事先進城再談也不遲,各位以為然否?」肅順在車上笑道說道。底下又是一陣附和聲:「不敢不敢……正是正是,大人請!」肅順見如此了不做多留,吩咐一聲進城,隊伍便又開拔向開封城快速而去。官道上,群官見肅順走了,遙遙揖了一會,也各自上了車轎隨肅順的隊伍後面而去。
開封,這座歷史悠久的繁華之城,此刻城外,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簡易屋棚搭滿了開封城的北門之外。無以計數的來自各地的災民聚集在這裡,來來往往,喧鬧開比,與開封城裡的繁相比,這裡卻是形成了別樣的熱鬧。災民有的正在將自已分到的簡易屋棚進行修善,有的在整理物件,算計著自己這次逃出來時救出了多少家什。
雖然住得簡單了點,但比起當初剛剛逃出來時風餐露宿,提心掉膽的情況相比,還是要好上很多了,至少有了息腳的地方可以勉強稱之為家,而且官府也每天都有希粥發放,不必再挨餓了。災民們心裡多少也安定了不少,不再像起先時候那樣惶惶不可終日,終於開始井井有樣的作息起來。雖然平時因為人多了難免會發生一些磨擦,更有些原本本是無賴之人混跡在裡面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好在官府派了官兵維持治安,嚴罰過幾次後便好了很多。
這多虧了咸豐皇帝下的旨意,不然城裡的那些個官老爺哪有這些閒功夫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對他們來說,每天給這些災民一些稀粥救濟他們已經是自己天大的恩德了。
此時還沒有到午時,官府還沒有開始發放稀粥。難民們被官府從各處收容來這開封城外已經有幾天了,一些家裡實在困難的漢子們已經開始去城裡找活幹,以維持一家的用度了。雖然有官府救濟,但逃難時也沒有帶出什麼東西來,總有些東西要買的。而且每天只是那一碗清湯似的稀粥也不夠的。那些留下來的老弱婦儒便沒事的洗洗衣物,有孩子的在帶孩子,倒也是一派溫馨的場面。
肅順來到城外時,從車裡探出頭來看了看,見到這種場景,不禁心裡安定了不少。他其實也怕有人藉著這次機從中作梗,大做文章,所以才急急從北京趕來。看來,皇上的聖旨下得還是有意義的,起碼人心裡安定下來了,再有人趁機做亂,機會也不會是很多了。肅順心裡不禁點了點頭。
進得城來,景像卻是另一番樣子了。人來人往的,雖然不如平時繁華了,但人人臉上看不到慌亂的樣子,這讓肅順心裡又放心不少。洪災已經發生十幾日了,但開封城裡受景響不是很大說明這次災情已經受到控制了。
肅順一路觀察一路思索著,馬車不時便來到了開封府衙前。河南一眾大小官員早已經在路上越過了肅順的隊伍,列隊在府衙前等候了,見到肅順到來,自然又是一番見禮,恭維。肅順對著這群「復讀機」沒有多少客套,大步地進了府衙正堂。
「中堂大人,大人一路勞苦,我等已在後堂備下酒菜為大人接風洗塵,還請大人賞光。」待到肅順在堂上坐定後,開封知府吳景之上前一步訕訕地說道。底下的一群官員們自然又是一陣附和了。
他們都是官場老油條了,雖然聽說咸豐派了軍機中堂肅順下來督辦振災之事,但在他們心裡一致認為這只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只要把肅順招待好了,那什麼事都好說了。說到底,對於這些當官的來說,這河南山東之地緊靠黃河,每年都是有的。
而相對於平民百姓們的苦難來說,這些當官的卻是高興異常。因為每當黃河發大水,朝庭必然是要下詔安撫民心的,振災當然也是少不了的。這卻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好從中大撈油水。
「混帳!」肅順見吳景之如此說,不由沉下臉來斥道,「如今洪災當前,你等不思盡心竭力安撫災民,卻花費銀兩在這酒席之上,該當何罪?當今聖上,心憂難民,見國庫空虛競發內帑之銀振災。你等卻如費捕張,如何對得起皇上,如何對得起城外的百姓?」
肅順一番言辭,說得眾人啞口無言,不由齊齊跪下,口稱死罪。肅順見目的達到,嘴裡「哼」了一聲道:「既有如此休余財,何不捨與災民來得實際?」肅順說完,雙眼精光四射地盯著下面的群官們,精光之中似帶著一絲狡黠。
「呃,這個……!」眾官員一時不知道肅順心裡想的是什麼,一時無言以對。肅順來的路上早已經想好對策,鹹所撥之銀只夠一地這用,要想將災情順順利利地平撫下去,這少掉的銀子自然要從這些下面的官員們身上擠出來。
他是官場老手了,對這些官員們平時撈錢的手段自然清楚,如今咸豐欲歷精圖治,這北地振災可能就是第一步,他肅順自然要拿出些厲害手段來才行。這些個地方官員有幾不是家資充盈,有的可以說是家資百萬也不差,這些錢都是從哪來,肅順用腳也能想出來。
不從他們身上窄取,還從哪裡窄。河南的大小官員怎麼會知道肅順早已經將「魔爪」伸向了他們,要是知道的話,哪會像今天這樣討好肅順,怕不早就避之唯恐不及了。一個一個的還在為剛才肅順發怒擔憂不已,用手在擦著額上的細汗呢。
肅順原本就打算從這些地方官員身上窄取銀子來作振災之用,今天這樣做作也不過是為了自己造勢而已。見下面的官員們一個個低頭不語,大汗淋漓,知道目的已達到才又將臉色轉過來,呵呵笑道:「各位都起來吧。本官也不過是為皇上著想。」說完抬抬手,示意群官站起來。
「多謝中堂大人!」群官見肅這樣說才恭恭敬敬地從地上站起來。
「如今皇上從內帑撥出一百萬兩銀子來振災,我意河南、山東兩地各分三十萬兩,兩淮之由於波及較廣,因此分得四十萬兩,各位以為如何。」肅順呵呵地看著群官,眼睛裡卻滿是狡黠,他看群官的眼光就好像是狐狸看著小雞一樣。
「這,這,這……中堂大人,這河南一地受災之地甚廣,這三十萬兩怕是太少了吧。」河南巡撫木春阿道。木春阿也已聽說咸豐撥內帑振災,卻不知道這樣少。才一百萬兩,在這河南一地怕還只是湊和著,這還要河南、山東、兩淮平分,哪裡夠啊。於是見肅順這樣說,不禁急了起來。
「唉,這個本官也是知道的,讓各位為難了。只是如今國事艱難,皇上連內帑的銀子都拿出來了,你們說我們做奴才還有何話可說。」肅順笑瞇瞇地道看著堂下的群官,心中冷笑不已,自己做了個圈子套,正等你們來鑽呢,見大家都不說話,才又道,「本官已算過了,各地振所需銀兩,至少也得百萬之數,對不對?」
「正是!」堂下又一陣附和。
「既然皇上都已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振災了,我們做奴才的,怎麼能袖手旁觀呢。這欠缺的銀數,我看就由我等做奴才的補上。大家回去商量,視情況而定,能出多少是多少,要是還湊不齊,那就由我肅順補上,如何?」肅順依舊笑意盎然,只是這次眼上多一絲冷酷。
「啊!」群官顯然心裡準備不足,這災慌,自己不從中大撈一筆已經是不錯的了,現在還自己倒貼上去,許多人都不禁小聲驚呼了一聲,堂下頓時議論紛,甚至有人想向前要想進言,但是看到肅順的眼光時,頓時不由一滯,又退了下去。
肅順也管堂下群官是怎麼想的,仍自道:「各位在這裡商量著辦,本官先去視查一下災情。」說著就帶著管家,家將出府衙而去了。
「木大人,你看這個怎麼辦?看中堂大人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啊。」吳章之來著木春阿的身旁小聲道。
「哼,什麼少的由他肅順補齊,屁話,還是不要我等一干人的事。怎麼辦,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們都回去把銀子湊上來就是了。」木春阿是滿了,雖然表面上對肅順恭敬但是畢竟自己是一方封疆,背地裡也不怎麼將肅順放在眼裡。
這些大小官員,家裡哪個沒有個幾萬銀子的,只是讓這些平時裡吸食民脂民膏的官吏們拿出錢來振災,那還不是像割他們的肉一樣,但是現在肅順用皇帝壓著他,他們也沒辦法。連皇上都拿出私房銀來了,他們做臣子的難道敢說個不字,這是什麼,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要是肅順把這些報到皇上那裡,別說銀子,連命都要丟了。眾人商量了一陣,點得自認命苦,各自按官位大小,多的如木春阿皺著眉,出了二十萬兩銀子,其他的有一兩萬的多少不等,林林總總一算起來,競有上百萬兩之多。
且不說眾人在府衙裡「忍痛割財」,卻說肅順帶著張成和幾個家將在開封城裡視,突然見一處地方擠了一群眾正在嚷嚷著什麼,肅順心下奇怪連忙帶著人也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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