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曉篇 第105章 他的陰暗面 文 / 常羲
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的房間，坐在原地的凌凱，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極為滾燙的熱流淌過。
他跟阿行的差距，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拉開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還有她……
凌凱的目光微微下垂，她居然也來了創世，而且天分這麼驚人！
原本隨意搭在前方椅背上的手緩緩收緊，凌凱骨子裡不服輸的個性跟凌家所有人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天生的驕傲令他不允許自己輸。而自己的好兄弟都這麼強了，他還有什麼借口落在後面？
想到這裡，凌凱雙目一抬，頓時放出一道凌厲的光芒。
原地白光閃過，眨眼間，他就進入了空置的房間之中，轉身朝著觀眾席上的玩家們朗聲說道：「既然這個房間空了，不如大家也下來玩玩？」
眸中，有與生俱來的、意氣風發的自信之色。
……
距離遊戲正式開啟還有二十分鐘，葉行帶著月光走出了競技場，再次攀上了城牆。
看向一臉淡定的葉行，月光明顯有點心有餘悸：「競技場平時人也會這麼多嗎？」
她仍記得當時她和葉行結束比試的時候，房間觀眾席上那個驚人的數字。
旁觀者：1，056，702人
媽媽呀！一百多萬人！
敢情所有提前上線的玩家們都聚到這裡來了！？
「平時……差不多吧。」葉行盤腿坐著，伸出右手托腮看著遠方。
突然，他一直慵慵懶懶的臉上突然勾起一絲笑意：「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我們倆算是出名了。」
「……哈？」
「這個競技場連接帝國所有的服務器，也就是說，帝國的玩家，基本上都能進來這裡。一百多萬人都知道了，相信等到遊戲開啟他們進入了遊戲，馬上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只是不知道，今天在這裡的人們，會怎麼評價他？和她？
葉行這一回坐在低處的牆頭，月光一低頭就能看清他的表情。
晨光下，他遙望遠方的冷靜目光之中，透出幾分複雜和堅定。
看著這樣的他，她心中的話頓時脫口而出：「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是不是都是你安排好的？
是你那未曾言說過的計劃的一部分？
月光第一次重新鄭重地審視起夜行來。
他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臉上還帶有少年般的稚嫩。身材纖長，看起來不怎麼健壯，反而有點消瘦。如果只是乍一眼看去，他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十八歲少年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卻令她不得不歎服。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超乎年齡的東西。
月光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生長環境造就了這樣的性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夜行他……似乎有一個相當沉重而灰暗的過往。
陽光下，少年烏黑的頭髮泛著黑曜石般的光芒。少年的氣質沉靜如大海，深邃而淡然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午後陽光般的閒適。
不過，月光依然在剎那間，抓住了那一閃而逝的沉痛。
這個少年背負了很多。
……
葉行沉默了很久，久到月光差點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是的。」
月光一怔：「你……」
「我有我的計劃和目標。創世對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遊戲而已。」他要的是復仇，要的是殫精竭慮地在一切還未發生之前，將全部的罪惡扼殺在搖籃裡！
趁著進入大學之前的這半年時間，他要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
「那……」
葉行側頭看了月光一眼，打斷了她猶豫想說的話：「別的我不會說，也不適合告訴你。」倒不是他故意隱瞞，而是重生和復仇這種事情……真的沒有必要說。
月光被這冷淡的話語聽得一呆，良久，她垂下了雙眼，轉頭看著遠方的清風海。
她眼前的這個少年啊，他不同於她以往遇到過任何一個人。
他有世上最深沉的目光，最沉痛的表情；但同時，他的身上有謎一樣的氣質，有最閒適淡漠的氣度，有最清冽爽朗的微笑。
她自信識人的眼光犀利，卻看不明白他。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月光眨眨眼，語氣奇異地輕柔下來：「……嗯，那就不說吧。」
這個少年唇角有初春般的笑意，可是她卻感覺到他的心中仍是一片荒蕪寒冬。
……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兩個人只是靜靜地遙遙地望著遠方的清風海。
清風拂過，髮絲飛散。
遠處的海綿上波光粼粼，倒映著遠空外的陽光，碎碎的金光映襯著湛藍色的海水滔滔，即便是在現實中，也不曾有如此美景。
又或者說，恰恰是因為在遊戲之中，才會出現如此盛景。
這時候，葉行緩緩站起來，迎風舒展了一下身體，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輕柔的微風拂面，吹來了陣陣海風氣息。
葉行看著遠方，心中醞釀很久的話終於緩緩說出口：
「月光，你很聰明，我知道很多事情就算我不去說，你可能也會從對我瞭解之中，判斷出來。但是，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不想被人碰觸的世界。而我的這個世界，太黑暗太沉重……月光，你是一個真正像月光一樣皎潔的姑娘，不要走進來，不要試圖走進我的這個世界裡。」
月光靜靜地望著夜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她猜到了。
這是眼前這個少年，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他的拒絕。縱然他平時笑得如何淡然，但是他始終是疏離的。
葉行沒有看月光。
是的，這是他的拒絕。
月光有一個玲瓏剔透的心，在她的面前，他甚至經常會恍惚地覺得，自己要被她看穿了。
而他心中的那些過往，不足為外人道，也不能為外人道。
對不起，月光，這是我心中的底線。
……
兩個人怔忪地沉默許久，心中各有心思，直到天空之中傳來一陣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音樂聲，他們才緩緩抬頭。
遊戲開啟了。
兩個人這才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可是他們都沒有說話。
良久，終於聽到月光的聲音輕輕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