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曉篇 第163章 穩定的手 文 / 常羲
不同於老韓一臉的彌勒佛笑容，身後那位被老韓稱作是老葉的中年人，看起來就嚴肅了一些。
或許是年紀使然，在他四十出頭這樣的年紀，畢竟和老韓這樣的年過半百、退了休在a城養老的人不太一樣了。可能是心態不同，又或許是其他。
聞言，葉司鳴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老韓口中的孩子。
才看了幾秒，葉司鳴就收回了目光，也沒說什麼話，只是感歎了一句：「當年北京刑警隊公認的惡魔教官，眼下到了a城這樣的地方，倒是本性難改，還是喜歡做這種發掘好苗子的事情？不過，這孩子身體素質看起來不太好，你確定會是個好苗子？」
「當然。」老韓笑瞇瞇的，胖胖的臉上架著兩片圓圓的眼鏡片，看起來憨憨又和藹，哪裡有葉司鳴口中半分「惡魔教官」的樣子？
老韓認真地看著不遠處持槍的葉行，若有所思地說：「其實，苗子都是好的，除非從一開始裡面就爛成了空殼，否則，只要有足夠的養分、陽光、水分，還有空氣，依舊是可以成長起來的。關鍵看怎麼培養。我看啊，這孩子雖然身體弱了點，但是後天可以培養嘛！再說了，我看他槍法挺準，手也很穩，或許真的是這塊料也說不定呢？」
葉司鳴不答，看了看那個少年，半晌之後才只是說：「我們換個地方繼續看看。」
同在練槍房中，他們倆在後面盯著那孩子以及談論，說不定會影響到他。他們便來到了葉行身後的一個小房間中。
房間之中有大屏幕，多個角度拍攝，不僅能看到對面槍靶上的環數，還能看到葉行的動作、表情。
……
老韓看了看，又笑起來：「我說我怎麼沒見過他，原來是剛來我們會所的啊。這不，他這不是普通的練槍，而是在挑戰我設計的一個連環射擊賽。」
「連環射擊賽？」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是葉司鳴畢竟跟老韓相識三十多年，很快就轉過了腦子，問道：「是不是你當初在北京警隊設計的那一套訓練方案之一？」
老韓笑瞇瞇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那個畢竟是為警隊的刑警們量身定制的，跟普通這些業餘愛好者的標準不一樣。更何況，就算我退休了，我也不可能拿之前提供給警隊的東西，拿出來盈利啊！你說是不？」朝葉行的方向努了努嘴，「你仔細看看。這東西可能跟那個訓練方案有那麼一點像，但是比起那個卻簡單多了，簡直就跟入門級的訓練方案一樣。但是對於業餘的人來說，也不簡單。」
說著說著，老韓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帶笑的眉眼更彎了起來，露出深深的笑紋。
「說起來，那一套訓練計劃還是我們兩個人共同完成的，沒有你的最初構想和最終的校對試驗，我也無法完成……」
人上了年紀，就喜歡回憶當初，老韓話匣子一開，那真是擋都擋不住。
「這個訓練方案一出啊，原本只是針對你們刑警隊的，沒想到上面的幾個看完之後，愣是給變成了整個公安系統都要參與。哈哈哈，那之後，那叫一個怨聲載道啊！我記得那個惡魔教官的名聲，就是從那個時候來的吧。」
「但是他們怎麼會知道，真正的惡魔教官根本不是你，是你葉司鳴啊！哈哈哈哈！要是沒有你的最終的校對修改，以及最初那個嚴苛的計劃方案，我最後也得不出這樣的設計成果來。結果你倒好，什麼功都不佔，最後什麼『惡名』你也不沾，可苦了我了，替你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
葉司鳴稜角分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正要說點什麼，就看到老韓的兩隻眼睛簡直要黏在屏幕上了似的。
兩個人畢竟在警隊也合作過多年，默契驚人，老韓只不過一個動作，葉司鳴就反應過來，也抬頭看去。
……
屏幕之中。
身著樸素襯衫黑褲的少年專注地盯著前方越來越遠的槍靶。
「砰」——
叮咚——！
「第十一槍，十點六環！」
此時距離已經達到了30米。從25米到35米，這是葉行前世最經常練習的一個距離數，因此環數一點一點提升了上來。
葉行每一槍的數據都被羅列在了老韓和葉司鳴的面前。
第一槍，10米，十點三環。
第二槍，12米，十點二環。
第三槍，14米，十點三環。
第四槍，16米，十點三環。
第五槍，18米，十點二環。
第六槍，20米，十點三環。
第七槍，22米，十點三環。
第八槍，24米，十點四環。
第九槍，26米，十點六環。
第十槍，28米，十點五環。
第十一槍，也就是葉行剛才打出的環數，十點六環。
原以為距離越來越長，這孩子的成績會慢慢降下來，結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從24米開始，這孩子的成績，竟然從零點一環的穩定誤差值，一下子提升了零點三環。
從畫面中，他們可以看到，這樣的成績並非偶然。
那個孩子的手，依舊非常的穩；每一槍的節奏，也非常穩。
就像一個心理素質極好的老刑警一樣。
老韓忍不住看了好幾眼，終於轉頭看著葉司鳴，一臉認真地說：「老葉，真的是顆好苗子啊！你確定不帶回去好好栽培栽培？」
……
又一輪六發子彈用完了，葉行飛快地托槍換子彈。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這一幕落在葉司鳴的眼中，倒延伸出了其他的意義來。
說實話，葉司鳴心裡也有幾分觸動，可是……栽培，那也不是他一廂情願說要栽培就可以的。那個孩子願不願意還得另說。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孩子換子彈的動作，令他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
太熟練了！
作為一個業餘的射擊愛好者，不應該有這麼快，這麼迅速，這麼效率的動作，除非是經過的特殊的訓練。但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孩子，為什麼要受這種專業刑警才會用到的訓練呢？
原諒他的多疑，畢竟是職業病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