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生日會 文 / 煙雨小妖
8月5日下午六點,紫琅飯店前,車水馬龍,一輛又一輛的車子由紫琅縣各處開進了紫琅飯店的停車場,明眼人一看就會知道,這是有人在紫琅縣訂下了飯局,而且訂飯局的人人緣還比較好,來的人不少。
蔣文軒也受邀出席了這個飯局,飯局是規劃科游靜的公公以自己五十歲生日的名義出的,紫琅縣大大小小的官員,各企業老總都在受邀行列之中,生日晚宴定在了七點十八分,雖然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開宴,但是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畢竟是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邀請的,不可能真的踩點到。
紫琅飯店的大廳裡已經站了不少人了,級別比較高的則被邀請進了專門準備的休息室,像蔣文軒這樣的小嘍囉則是安排在了大廳等開宴。借用王峰的話,這也是一個結識官場好友的機會,平時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讓紫琅縣一眾官員集合呢》
「沒想到馬局長的人脈這麼廣,到現在為止,紫琅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都到了吧?」蔣文軒坐在椅子上,像身旁的幾個人感慨道。
「小蔣你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宴會,才會有這種感覺,像馬元這樣的公安局二把手,平時多多少少都會有求於他,大家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打打關係了!」接話的是邱峻,關山上調之後,梁展被題為副主任,邱峻遞補成為規劃科現任老大,雖然邱峻在規劃科好歹也是一把手,游靜的直屬上司,但是今天這樣的場面,縣裡的常委們都出席了,他自然是和蔣文軒一道被安排在大廳等候開宴了。
「邱科,幸好你指點,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隨多少禮比較好!」官場之中,送禮時一門學問,特別是出席大大小小的宴請之時,送的多了不好,一個不小心,過了自己的領導,那樣的風頭,可不是好出的!送的少了又不好,容易讓人輕視。所以,蔣文軒說的確實是實話。
「小蔣,帶你去認識幾個人,都是我們計委下屬科室的中層領導,何主任和梁主任專門囑托我的!」邱峻看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離開席又有一段時間,「關主任準備提你為副主任科員,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會調任到哪個科室當個副科長了,沒有交情可不好!」
「那就有勞邱科了!」蔣文軒有可能上副主任科員的事情,在關山上任為縣委常委兼副縣長以後不久,就傳遍了計委,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雖然到計委也有一段時間了,他認識的中層領導還真不多,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把人認識個全了,難得是有人帶著,也省的自己故意找話題,人家還不一定理睬他!邱峻帶著他,很快就來到了一堆人旁,中間竟然還有一個是他見過的!
「陳科,好久不見啊!介紹個青年才俊給你,關主任和何、梁兩位主任都很看好的!」雖然可能真正的交情只是泛泛,但是場面話卻一定要說好了。
「我們規劃科的大才子,東大的高材生,蔣文軒!小蔣,陳科也是我們計委的名人!有機會讓陳科指點你一下,保證你是受益匪淺!」
邱峻第一個介紹給他的,竟然是自己父親宴請何凌那晚,在紫琅飯店為難服務員的那位,陳進,現在已經成了計委辦公室主任,也算是達成了他一個月前的的願望了!
「陳科好!陳科的大名,何主任也多次在和我談心的時候提起過,只是一直沒有人介紹,今天有緣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了!希望陳科以後多多關照啊!」對於這樣的話,蔣文軒內心是很不想說的,但是這樣的情形,也免不了免俗幾次了。
「原來這位就是小蔣啊!小蔣的大名我還真聽到過,關主任可是在上任前提議讓你上副任主任科員的,可是關照有佳啊!聽說你是何主任的子侄,有機會幫我在何主任面前美言幾句啊!」邱峻這麼正式的介紹一位後進晚輩,陳進自然也是認真對待了,雖然不知道的他本人的真實想法,自少面子上,陳進做的還是很到家的。
蔣文軒原以為對方見到自己一定會很尷尬,畢竟自己在一個月前,見到了對方狼狽的模樣,不過看到陳進的反應,他立即也反應了過來,對方在當時一定沒有注意到何凌和自己,就算注意到了,也肯定不會表現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的。
跟著邱峻在大廳裡轉了一圈,蔣文軒好歹是把計委大大小小的中層幹部認了個全,一個小小的縣計委,科長、主任一大把,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為了保持臉上的笑容,他是差點臉部肌肉抽筋,看來自己還有待鍛煉啊!
晚上七點,沒有什麼人吩咐,眾人開始各自找桌子坐了下來,當然最中間的三張桌子則是留給了休息室裡的領導們。好像約定好了一般,眾人落座之後,紛紛停止了聊天,靜靜的看著休息室的大門,等待著領導和壽星的出席。
休息室的大門在眾人的期盼之中,被人打開了,一群人很有秩序的從休息室中進入了大廳,按照潛規則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彷彿是排練的的一樣,動作整齊劃一。正中間的位置上,坐的是壽星公馬元,他的妻子,兒子已經兒媳婦游靜,除開這四人,還有五位紫琅縣委的正副書記以及一位蔣文軒不認識的中年男人,看樣子很有威嚴,應該是市公安局的,可能是馬元的後台之類的。
紫琅縣剩餘的七位常委,分成兩派,在兩張桌子上落座,和他們搭桌的,有很多人蔣文軒並不認識,不過想來身份也不應該差到哪裡去,要不然也不會有資格在那裡坐著了。
「今天晚上,是我父親的五十歲生日,很高興各位能夠在百忙之中抽空出席這個晚宴!也謝謝各位領導的撥冗賞光!我和我妻子代表我父親,先敬各位一杯!」率先站起來言的,是坐在馬元右側,面相比較年輕的男人,想來應該是他的獨子了。
對於馬元一家,何凌也曾經有在聊天中和他提到過,平時自己和游靜的關係也算不錯,對這位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工資,他並不陌生。就算他沒有馬元這位官老爹,只是游靜老公這個名頭,就足以讓他在紫琅成為名人了。
這位馬公子,馬平川,沒有利用自己家庭的優勢,在體制內混個一官半職的,據說是在通城市經商,雖然中央在85年就規定了領導子女不許經商,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還是有很多的太子們擋不住金錢的誘惑而選擇放棄仕途,選擇從商。
在外貌上,馬平川絕對能夠配得上游靜,一米八的個子,長相俊朗,可以算是一位明眸皓齒的帥哥了。坐在他身邊的游靜,今晚穿的是一身旗袍,旗袍是黑色的底料,雖然是黑色,穿在她身上卻一點也不顯的老氣,反而襯托的對方有一股難言的氣質,在加上她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絕對算的上是艷壓群芳了。夫妻二人,不管是誰看到了,都要讚一聲,才子佳人!
聽到馬平川的話,大廳裡的客人紛紛起身,端著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俗話說的好,無酒不成席嗎!在中國,出席宴會,就得做喝酒的準備!想不喝,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是我五十歲生日,謝謝大家給我這個薄面,出席了我的生日宴會!特別要感謝各位領導的光臨!我在這敬大家一杯!」馬元敬酒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馬家父子敬完酒,宴會就算是正式開始了,不過可不是開吃的意思,而是大家開始向今晚的壽星,馬元,馬副局長敬酒,關係好一點的,則是一人單獨上前敬酒,馬雲也會很豪爽的和對方走一個;關係一般的,則和自己同桌的重人一起上前,馬元也會起身,拿起酒杯,微微抿一口。
蔣文軒一桌人,大部分都是游靜的同事,敬酒的次序排的比較靠前。托著倒的滿滿的酒杯,蔣文軒跟在梁展,邱峻以及王峰身後,也離席向馬元敬酒,雖然在規劃科能天天見到游靜,他依舊被對方的魅力所震懾了,只能感慨自己詞彙的貧乏。
看到是自己的領導以及同事來敬酒了,游靜跟著馬元站起來,等到梁展一行走到跟前。游靜慢慢的向公公介紹著自己的一個個同事,介紹完一個人,必定向對方微笑示意,做的讓誰無話可說。
梁展和邱峻分別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語之後,率先和馬元碰杯,底下的八個人也紛紛上前,說了幾句應景的祝福話,和馬元碰了一下杯,因為都是游靜認識的,馬元也很給面子,一仰頭,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蔣文軒注意到,在游靜介紹完自己以後,馬平川的眼神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很久,敬完酒離開的路上,他依舊感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對於此,他感到很奇怪,自己與對方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這麼關注自己,所謂何來啊?
回到自己的座位,剛和同桌的聊了沒幾句,就看到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何凌向自己示意了一下,對方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向他招呼了一下,蔣文軒想了一下,就將自己的酒杯倒滿,走到了何凌跟前,何凌拍了他一下,示意讓自己跟上。
「壽星公,我來敬你了!」何凌彷彿和馬元交情不錯,說話沒有太官方。
「呵呵,你個老何,不把我喝趴下,你是不放棄嘍?剛和你乾了一杯,怎麼又來了!」馬元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想。
「呵呵,一杯怎麼夠啊!我這次來,是介紹個晚輩給你!」何凌將他向前推了半步,「我的一個侄子,現在在計委跟著我混,以後有機會可得好好照顧一下啊!小文,我和老馬關係不錯,你把他當叔叔就成了!」
「馬局長好!我敬您一杯,祝您身體健康,步步高陞!」
「呵呵,好個俊小伙!」馬元把自己酒杯倒滿,和他碰了一下杯,「你何叔叔都和你說了,把我當叔叔就成,喊什麼局長啊!把我當你的普通長輩就成了!」
「那好,我就喊您馬叔了,馬叔,我敬您一杯!」
「小文哪!一杯怎麼夠,要喝就要三杯一來,怎麼樣,還喝的下?」馬元這麼說,就是告訴他,自己和何凌的關係莫逆,已經真正把他當子侄來看待了。
「你個老馬,人家小年輕,你把人家當成向你這種酒鬼看了!小文啊!游靜前兩天還和我提起你,說你剛畢業,工作不到一個月,就要提副主任科員了?很有前途啊!」說話的是馬元的老婆,一位長相很慈祥的婦人,身上有一種蔣文軒很熟悉的氣質,讓他不禁懷疑對方也是一位教師。
「這位是你馬叔的妻子,成阿姨,和你父母一樣,也是位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在通城師範任教!」何凌適時的為蔣文軒做出了介紹。
「馬叔這可是小瞧我了,我這就再敬您一杯!這一杯,我敬的是您和成阿姨一杯,祝您和成阿姨白頭偕老!」既然對方看得起自己,他自然也不會吝嗇。
「呵呵,好,借你小文吉言!老馬,來幫我也倒上,我也喝一杯!」
「小文啊!你成雅,成阿姨平時可不怎麼喝酒的,這次這麼爽快就和你干了,可是很給你面子了!」
「那還真要謝謝成阿姨這麼給我面子了!」
「既然馬叔說喝酒要喝三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再敬一杯,這一杯敬馬哥和游姐,祝兩位生活美滿,事業有成!」
「這位就是小蔣吧?你游姐也和我提起過你,還真是一位青年才俊啊!也謝謝你的吉言了!干!」馬平川和游靜一同站起身,幫游靜倒好酒,又把自己酒杯滿上。
「小蔣,沒想到你酒量不錯啊!以後吃飯的時候,可別藏拙啊!」作為同事,游靜也滿滿的喝了一杯。
「馬叔,那我就回自己桌子了,再見!」
「嗯,小文回去吧!一定要喝盡興,吃盡心了!有空記得跟著你游姐來家裡玩,不要客氣啊!」聽到何凌介紹對方父母也是老師,成雅對他的各位的親近。
「知道了,成阿姨,有機會一定拜訪!」
從宴會開始,蔣文軒也已經喝了五杯酒了,被子是一兩五一杯的,杯杯都是滿杯的,加在一起也有了七兩半了,感覺有些上頭了。穩了穩自己的步伐,他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他就馬元一桌上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他不露痕跡地抬起頭,現是馬平川,對方的表情比較詭異。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馬平川已經收回了視線,正在游靜耳邊說什麼話,一臉諧謔的表情,游靜在聽了對方話以後,似乎有點生氣,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又和對方說了一句什麼話。
雖然沒能聽到他們的話,但是蔣文軒也大致的猜到了是什麼內容,只是對於這樣的情況,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去解釋一下,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將視線收了回來,開始和同桌的眾人聊了起來。
說是宴會,卻也不會有人真的把這當成是吃飯的地方,雖然菜都燒的色香味俱全,但是大部分的人在喝酒,聊天。從宴會開始到結束,蔣文軒喝了一斤多,將近兩斤的白酒。直把他喝的頭都開始犯暈了,宴會才結束,雖然沒有人真正的吃飽肚子,但是似乎每個人都吃的很開心。
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蔣文軒和自己認識的幾位打了個招呼,一人獨自回到了家裡。當他到家的時候,蔣昊還沒有睡,正在看著書等他回來。幫他煮了一碗粥,泡了一杯茶,才回到自己房間睡了。吃了碗粥,喝了半杯茶,他才感覺自己肚子好受了些,草草的沖了個澡,在酒醉犯暈的感覺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