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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文 / 芸鳥

    沈夜離轉頭看了寧溪一眼,見他使了些眼色,立刻心領神會。葉伊臣雖然最終一定是他們的手下敗將,但也不用急於一時,今天在場面上不用沒完沒了的逼著他,否則要是真的惹惱了衛家人,那也是挺麻煩的事情。

    再說,到了這個時候,他該撒的氣也撒完了,因為伊臣並沒有膽大妄為的跟他反駁,他也基本已經無話可說。所以,沈夜離扣完最後一頂帽子以後,就暫時偃旗息鼓,收起剛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換上了和緩的態度。

    只見他和顏悅色,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是冬日的冰山悄然融化,化作溫暖的旖旎春光,一瞬間,剛才他那些嘲諷尖刻的樣子,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瞬間變臉的招式,讓伊臣再一次暗暗讚歎,他只聽沈夜離溫和地說:「當然了,葉先生,我本人對你並沒有什麼成見,只是見你初入幫會,又立下大功,怕你過於得意而忘了本分,所以不免話重了一些。既然進了天玄會,大家就都是兄弟了,應該一心為老大辦事,我今天的告誡,還望你謹記在心,今後一直能夠謙遜穩妥的辦事,穩重踏實的做好大少爺的心腹。」

    伊臣在心裡暗暗發笑,這個傢伙還真會顛倒黑白。分明是他自己心胸狹隘,野心勃勃,完全忘了自己是靠誰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竟然還好意思一本正經的指點別人的。

    不過,他也沒必要在這裡就拆穿沈夜離,時機尚未成熟,所以,他只是客氣地笑了笑:「多謝沈副堂主的教誨,你的苦心我十分明白。能夠進入天玄會,與你一起為老大辦事也算一場緣分,今後也請沈副堂主多加指點了。」

    沈夜離笑笑,沒再搭理伊臣,而是轉向了衛老大:「老大,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談談寧堂主所說的事情了?」

    寧溪立刻也跟著開口:「確實,老大,可能你會嫌我多事,但我剛才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幫會內鬼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大認為,這件事要是胡亂污蔑了兄弟,恐怕不太好,但有關內鬼的嫌疑人範圍本來就不大,不如就趁今天的機會弄弄清楚?今天在場的諸位,也都是明白人,相信都不會錯殺一個無辜的兄弟,也絕不對放過一個混賬!」

    衛老大皺了皺眉,似乎也十分意外,寧溪居然又會提起這件事。

    他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既然你這麼說,今天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如果私下調查,可能會有人掩飾證據或者百般狡辯,但今天在場的人多,想必就算再怎樣狡辯,也是無法矇混過關的。」

    寧溪點了點頭:「這也正是我心裡所想的,其實關於污蔑,老大也不用太擔心。我明白老大體恤兄弟,心中多有顧忌,但其實這次的事情裡,真正的嫌疑人也不多,稍微調查一下的話,相信不會錯冤枉一個好人的。」

    衛老大嗯了一聲,問:「那依你看,到底是誰做了這些吃裡扒外的事情?」

    寧溪笑笑:「剛才夜離也說了,舊城區那邊有一處廢棄的港口,稍微修繕一下的話,將會對貿易往來至關重要。所以我想,與興義會有所勾結的人,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藉機霸佔港口?如果他和興義會狼狽為奸,真的能完全佔據那處港口的話,我們在本城的海運貿易,相信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衛老大若有所思,沉聲問:「你確實認為,這是內鬼與興義會勾結的真正原因?」

    寧溪點頭:「原本我曾以為,或許是有人不滿在天玄會的待遇,所以才與敵對幫會狼狽為奸,想要求得更好的前途,但仔細想想,興義會那種烏合之眾,能給出什麼好東西呢?所以我認為,這其中應該隱藏著更深的含義,能夠讓一個人拋棄條件優越的興義會,拋棄深明大義的老大您,必然是因為有更好的東西在誘惑他,讓他能夠下定決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衛老大雙目微閉,凝神沉思,而後開口問:「所以,你的結論就是,唯有舊城區的港口,才有價值讓內鬼這麼做?」

    「正是如此。」

    「那如果基於這個猜測,可供懷疑的人就真的不多了。因為那個港口荒廢已久,就連本地的年輕人也很少知道那個地方,唯一可能比較熟悉的,就只有一些從小在本城長大的老人了,但這樣的人……」

    衛老大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抬起頭。

    他的視線在空氣空氣中游移著,慢慢定格在了某個人身上。

    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何長老。

    何長老早已退出了議事談話,從剛才起就一直百無聊賴的旁聽著。衛老大突然看他,他一時覺得十分莫名其妙,脫口而出地問:「老大,這是怎麼了?我可不知道什麼港口的事情。」

    然而,沈夜離卻突然笑意盈盈地說:「何長老,您何必如此客氣,大家都知道,在座的諸位裡,就屬您住在本城的時間最久了。」

    何長老的面色微微一僵:「這……沈副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確實一輩子都在本地生活,從未離開過家鄉。但僅僅因為如此,你們就毫無根據地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寧溪笑笑,不冷不熱地說:「何長老,雖然剛才老大已經放話,一旦查出內鬼,必然格殺勿論。不過,如果是和何長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想必老大也會網開一面,所以,我看您不如就……?我們天玄會,雖然講規矩,但是也講人情,您……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寧溪!」何長老氣憤地站起來,緊握著龍頭杖的手微微顫抖,手背上青筋糾結,「寧溪……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此時的何長老,心裡真是既惱怒又莫名其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分明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一旁看熱鬧而已,為什麼寧溪會突然把矛頭指向他!何況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都是穿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應該互相掩飾,也應該——不對!

    何長老的腦袋突然嗡的一聲大了,他顫巍巍地抬起頭,正看見沈夜離的表情似笑非笑,在用一種十分奇特的眼神默默地看著他。

    頭頂彷彿有一道巨雷劈下,何長老瞬時臉色煞白,嘴唇青紫,他雙手發抖地握著龍頭杖,背後的冷汗流了一身,他突然明白了,他明白了剛才那種奇怪的不安感覺是怎麼回事了!寧溪和沈夜離這分明是要找替罪羊給他們背黑鍋,把他們幹的那些髒事全都誣陷到被人身上去!

    雖然何長老並不清楚這兩個人平時都幹了些什麼,但他畢竟也是混了幾十年幫派的老傢伙,從他們的幾句話裡就能看出蛛絲馬跡。所謂吃裡扒外的分明就是他們自己,但是現在他們發現紙包不住火,所以故意主動提起這件事,想要把罪魁禍首污蔑成別人,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何長老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真是好一對狼狽為奸的狗男男,好歹他們也是一夥的,早些年他身子骨還硬朗,手中也有權有勢的時候,可沒少幫這兩個傢伙!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一看勢頭不對,居然倒打一耙,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

    而面對何長老的震驚和氣憤,寧溪依然不溫不火,笑了笑,說:「何長老,到底是不是我血口噴人,咱們還是拿證據說話吧。我這個人懂得也不多,平常手上來往的只有錢,那我們就在錢上做做文章如何?」

    「我記得在幫會裡,大筆金額的出入往來都有記錄,本人所在的堂口保留原始記錄,負責日常事務管理的開陽堂還有一個備份。隨風辦事大家都放心,不如就讓他現場做一番核實,看看何長老這幾個月的財務支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何長老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猛地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額頭爆出青筋:「住口!寧溪,你真是膽大包天,手裡有點權力就得意起來了,竟然敢跟我叫板!我是天玄會的堂堂長老,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堂主,有什麼資格審查我的財務狀況!就算一定要審,至少也要老大發話!」

    寧溪笑笑,轉向了衛老大:「老大,您看呢?」

    衛老大沉吟一會兒,開口說:「如果何長老當真是清白的,那查一查也無妨。況且,幫會近年來出於對各位長老的尊重,已經很久沒有審查諸位的財務狀況。既然寧堂主提起了,不如就趁今天的機會,讓隨風派人把這件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否則的話,如果長年累月都對諸位長老特殊對待,底下的兄弟們也會有意見的。」

    何長老簡直氣得鼻子都歪了,他手執龍頭杖,使勁敲擊著青磚石地面,嘶聲大喊:「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們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為難我們這些為了幫會數十年嘔心瀝血的老人,你們!——」

    何長老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了。

    因為他發現,整個青龍堂不知何時鴉雀無聲,眾人全部都沉默不語,帶著神態各異的表情,一聲不吭地靜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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