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6章 和合之三 文 / 玉拂淵
姚千里越想臉上就越燒得厲害,明明陸離是那樣內斂的一個人,那天怎麼就,怎麼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以致後來有好些天靈姝一看到她與陸離在一處時便會一臉曖昧的笑,而後便利落的退出去,只留下他們兩人,更甚者,如三夫人王氏那般平日裡就活絡的,此後一見著姚千里就要打趣一番,拿帕子掩著嘴,說些什麼鶼鰈情深之類。()
不過那回的事情倒也不是姚千里無理取鬧,那天書房裡的那個女子本就是有人打算要給陸離填房的。
那女子名喚王連枝,乃是三夫人王氏的一個宗室妹妹。
王家本也是個大家,否則也攀不了陸家這門親,近些年陸家的地位隨著陸文括在朝中地位的穩定和陸家三子的陞遷水漲船高,想要巴結搭關係的自然也就多了,這王家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在陸家,王夫人那一支的當然是高興了,可是宗室裡也有旁人還在眼饞的,也想攀陸家這門親——即便是在陸家做妾,也要比在尋常人家做正房夫人給家族帶來的好處多,所以王夫人這裡才忽然冒出個思姐情切的宗室妹妹來探望。
其實王家原本的打算是要將那王連枝給陸臨中做妾的,畢竟王氏是陸臨中的正室,自家人當然是好說話,再由王氏在陸臨中耳邊說說話,那王連枝進陸家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這王家卻將一件事給忽略了,但凡是個女人,自都有妒忌心,哪有會歡歡喜喜的去給自家相公找小妾的道理,再者,這王夫人本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在陸臨中這邊也真的是很說得上話,陸臨中對她不說百依百順,也差不多是言聽計從了,當然,王氏也是個有分寸的人。
王氏的母親與那王連枝的母親一道送王連枝到陸府來的時候就把相關的事情給王氏交代了,當著面,王氏是笑瞇瞇的將什麼都應了下來,直道這陸府大得很,添個妹妹來作伴當真是她巴不得的事情,前前後後也有個照應,哄得兩位老夫人寬著心回去了。
等人一走,還不是由她說了算,反正不過是要進陸家的門,從誰的床上進不都是進。
陸臨熹那邊才為著那梁氏的事情跟家裡鬧過,不大好下手,那就只剩下陸離這邊了,陸離只有一房夫人,成親已經一年了肚子還沒個動靜不說,反倒弄了個外姓的拖油瓶回來,可不就是正等著別的女子進門呢,估計連陸文括那邊都樂見其成。
是故王氏便去在王連枝面前將陸離如此這般的誇讚了一番,又尋了機會,讓王連枝在「不經意」間見著了陸離幾眼。
王連枝不過才十七歲年紀,心眼還沒那麼多,也正是姑娘家心思萌動的時候,而且陸離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極為出挑的,氣質裡還有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最是吸引姑娘不過,所以這王連枝便就這麼傾了心。
後來王氏便將此事與陸老夫人提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老夫人又盼了陸離這邊的孫子盼了不知多久了,而且既然是王氏宗室裡的孩子,品行總也不會差了,便就應下了,道讓大房的李氏多擔待幫襯著些。
之後王連枝便就能時不時的就見著陸離了,陸離起先還沒想到那一層去,可次數一多也就瞧出了端倪,不過既然是老夫人同意的,他也總不好做的太難看,這事處理的便稍微拖沓了些,一直到被姚千里撞破也沒能處理乾淨……
雖然後來陸離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姚千里,可是姚千里心中一直都還是有個疙瘩,因為王連枝到現在都還住在這陸府裡。
有時候連姚千里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她對旁人的事情都是不大在意的,怎麼偏就容不下這王連枝,而且人家回回見著她都還很是客氣,恭恭敬敬的喊她夫人,說話的時候也是溫溫帶笑。
就像書房那事的第二天,王連枝親自上門來給姚千里道歉,說她並沒有教娃娃喚自己作娘親,那時候大概是娃娃驚了夢,沒能認清抱著自己的是誰。
都這樣解釋了姚千里自也不能再咬著不放,言道前日裡本也是自己莽撞了,險些傷了姑娘云云。
王連枝便頗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若是將軍因此責怪了夫人,那連枝便去與將軍說清楚,本是連枝自己不小心……」
這說的是什麼話?姚千里蹙眉,她出手去搶娃娃的時候陸離看得清清楚楚,這欲蓋彌彰的解釋算是怎麼回事,而且陸離事後除了好言哄著她根本一句重話都沒說,怎麼就責怪她了?
姚千里聽著這話心裡便就有些不舒服,看著她的眼神不由也冷了下來,不過面上還不至太難看,仍舊安慰道:「姑娘不必介懷,將軍不是那般小肚量之人。」
王連枝看了看她,眼中卻愈發堅決,「還是我去跟將軍說清楚了的好。」
姚千里一頓,便也不想再做什麼表面功夫了,「那姑娘便自去罷,不過若想要吹枕邊風,也要先做了枕邊人才是。」
而後,那王連枝便就哭著跑了。
倒是讓姚千里一陣錯愕,轉頭問邊上站著的靈姝:「怎麼就哭了?」
靈姝捂著嘴笑,「她哭便哭,誰還能不准她哭了,夫人不是說要檢查小少爺昨日課業,小少爺怕是都要等得睡著了……」
姚千里點點頭,不再多想,隨著靈姝去了。
晚上歇息的時候,陸離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聽說你今日罵走了一個人?」
姚千里正給他脫外衫的手滯了一滯,「將軍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哪裡敢,」陸離看著她笑,「我自己如今都還是待罪之身,自身難保,如何還顧得了別人。」
這本是昨日裡陸離後來哄姚千里的時候說過的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說要向夫人賠罪,自此之後便就是待罪之身,此生不赦……說得明裡暗裡在看著他們的人都臊紅了臉。
姚千里將脫了大半的衣裳又給他扔了回去,又斜瞪他一眼,「不正經。」
陸離便就笑出了聲來,映在兩人面前的燭火裡,直晃人眼……
「你笑什麼?」卻是陸離突然出了聲。
姚千里嚇了一跳,忙將唇邊的笑意收回,「哪裡笑了……」
「分明是笑了,」陸離盯著她,「還出了聲。」
姚千里也回瞪他,大約是在埋怨他為何這般計較。
日頭似乎又高了些,東面有扇窗沒關好,一束光打了進來,正好照在了昨夜兩人喝酒的那桌子上,落在一隻酒壺胖胖的肚子上的那一束最是強烈,似乎都要將那酒壺穿透,卻又在打在酒壺上的當頭折了方向,正好折到了姚千里臉上,姚千里稍一動彈,那道光便就照在了她眼睛裡,刺眼的厲害,姚千里趕緊又躲了躲,讓開了那道光。
陸離側了個身,姚千里臉上的那道光便就不見了,「夫人……」陸離輕輕喚道。
「嗯?」姚千里輕輕抬頭,還心有餘悸的半瞇著眼,確定了那道光已經不在,才將眼睛全都睜開。
「我昨夜裡並不若婚宴那夜醉得那樣徹底,」陸離頓了頓,「多少還是有些清醒的。」
姚千里眼中一緊,而後臉上便又有些燒了起來,半晌方才點點頭,「嗯。」
「我……」陸離忽而像是有些緊張,臉上也有些不自在,話頭也停住。
「將軍要說什麼?」
「我昨夜做了什麼我都記得,做的時候也都知道,」陸離說著語速不知為何越來越快,直直的看著姚千里的眼睛,「你什麼時候醉的我知道,我與你說了什麼我知道,我也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哄你應的我,什麼時候脫了你的衣裳,什麼時候將你抱到了床上來,什麼時候……唔,嘶——」
終於沒能再說下去,因為姚千里突然逮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陸離想伸手將她撥開,可是手伸了出去卻僵在當空沒能落下,便就這麼皺著眉任她去咬。
好半天,姚千里終於有了鬆口的跡象,陸離的脖子上也似乎留下了些微的紅色,不知是紅印子還是當真咬出了血,可是陸離卻無暇顧及,明明是被咬的脖子外頭,卻覺得嗓子裡澀得厲害,「夫人若是嫌我……那我以後便換到隔壁屋子去睡,若還不夠,便再遠些……」
姚千里的腦袋本來是埋在陸離的胸前,卻也不是故意去貼近的,只是方才咬完了人,鬆口之後便就那麼放著了,聞此言卻是倏地將頭抬了起來,嘴張張合合了好幾回,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得出來。
陸離有些苦澀的一笑,「夫人莫要害怕,我今夜便就搬走。」
「呵,」姚千里扯著嘴角笑,「乾脆讓王連枝也搬進去,省得以後再挪地方。」
陸離一愣,好似沒能反應過來,只訥訥看著姚千里。
姚千里也不再多言,先在被子裡將裡衣扣好,便就欲起身去,姚千里睡在床裡頭,陸離睡在外頭,姚千里想要下床自然是要先越過陸離,姚千里此時根本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便先縮到了床尾,打算從那頭過去,可是剛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起身,便忽而被人又撲倒,那人將她整個人都壓住,壓得嚴嚴實實……
陸離喘著粗氣,「夫人方纔那話是不是不想我搬出去?」
姚千里瞪著他,「由得你搬不搬,與我何干。」
陸離一邊的嘴角翹了翹,「分明是不想我搬。」
「你將我放開!」姚千里伸手去推他,「若是將軍不想搬,便吩咐下來,我搬便是。」
「夫人莫要嘴硬。」
姚千里推了半天陸離根本穩死不動,反倒是將自己的手弄得生疼,不知是不是疼得厲害,眼眶都有些紅了,「你將我放開!」
陸離一看她要哭下意識便是一慌,卻沒有依言把她放開,反倒是箍得更緊,「如何能放開,再一放開不知又要等多久。」
姚千里又下嘴去咬他。
「我昨夜裡所作為,並非是酒後亂性,不過是借酒壯膽罷了,只有夫人是酒後意識不清,才一時亂性,我卻……我卻還欣喜萬分……」
姚千里的掙扎漸漸弱了下來,抬眼去看陸離的時候卻發現陸離根本沒有在看她,卻是盯著床腳的一處,有些呆滯。
「偏生要等夫人也酒醒了我才能看得清,只不過是又一場糊塗事,只當作我也是醉了酒,你我當真全都醉了個透……」
「我昨夜裡也沒全然喝醉,」姚千里忽而嗡嗡出聲,「我也都記得,都知道,知道你與我說了什麼,知道我應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