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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張家村一敘 文 / 龍蘭野人

    更新時間:2014-03-23

    清晨,張家村,張發家的炕頭上。一縷朝陽透過紙窗照進屋裡,朱青正是被這朝陽照醒。

    「恩人,您總算醒了。」這時,張發的母親在清理另一張炕頭,那是昨晚老押送官的屍體躺在的地方,這會兒只剩下一床被褥。倒是床頭多了三炷香和幾張靈符。

    朱青感覺頭有點暈,他掙扎著坐起來,傷口隱隱作痛,但相比於昨夜,已經好了許多。朱青看著屋裡的一切,疑惑地問了一句,「大嬸,這……我這是在什麼地方?你這是在幹嘛?為何叫我恩人?」

    朱青記得,自己倒下前來到一個村口,卻不曾知道這後來發生的一切。

    「恩人,你救了我家發兒,當然是我們的恩人,張發凌晨就出去了,哎,這種事總不能等天亮了再做的。」張發的母親把那幾道靈符也燒了。

    朱青突然想起押送官的事,「大嬸,那,受傷的那個人?」

    「死了。這不,張發和村裡的大人送回去了,昨晚他就是躺的這張床。九叔說要是快一步,興許還有救,哎,命裡帶的。老邢啊,您一路走好,可別怪咱家張發。」大嬸說著,又點了三炷香。

    朱青總算猜出一二了,他點點頭,有些許失落地從炕上下來。

    走近那張老邢躺過的炕頭,老邢是為了救他啊。

    「大嬸?你說的九叔是誰啊?」朱青聽了方才大嬸的話,但覺得這九叔不是一般人,昨天朱青就覺得老邢沒救了,後來趕了一夜的路程來到張家村,而那九叔卻說只差一步,莫非?朱青陷入思考。

    「哦,隔壁的老醫生,就是他給你治的傷。」

    「哦。」朱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到門前,輕輕打開門,陽光頓時照遍朱青全身。

    「恩人,我家發兒說了,你醒之後,如果想走,隨時可以走,如果不想走,那就等他回來。」大嬸吩咐一句。

    朱青頭也不回地點點頭。走出張家大院。只是一個拐角,便看見一個敞開的院戶,這院戶和別的院戶略有不同,院子裡擺滿架子篩子之類的東西,上面放著各種草藥,朱青就是被藥味吸引過來的。

    院戶敞開著,沒有匾額也沒有家丁。朱青輕聲走了進去。頓時被這許多味藥吸引住了,沿著架子一一賞析,不時靠近咻一嗅,臉上不時露出驚喜,彷彿這是他自己的院子他自己的藥材一般。

    「你醒了?」這時,從屋裡走出一位老者,手裡端著一個大篩子,篩子裡散著藥材。此人正是九叔。

    「您就是九叔吧?」朱青看見老者,趕緊作揖。

    朱青竟然猜到自己,這讓老者有些驚訝,不過他繼而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看到九叔沒有回應,朱青繼續行禮,「多謝九叔的救命之恩。沒想到張家村還有您這樣的神醫。」

    「小伙子,沒想到年紀輕輕,還挺會說話。不用謝我,是你自己造化好。」九叔走到朱青身邊,邊曬藥草邊說。

    「可是,我自己都治不好的傷卻被你治好了,我不謝你謝誰啊,我覺得你就是神醫。」朱青的話聽起來雖然像是奉承,卻是句句真心,救命的事,豈是兒戲?

    「老朽知道你醫術不錯,只是你沒遇上這些偏方罷了。」九叔見朱青是真心致謝,再看他對醫術如此著迷,兩人便有坐下來聊了起來。

    原來九叔不是張家村的人,而是一位朱家將領的隨軍醫官,不想幾年前那將領被人陷害,滿門抄斬,九叔不得已流落江湖,靠行醫過活,前年才在張家村落腳。九叔雖然初到張家村,可是張家村已經把九叔當成自己人了,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九叔的醫術和醫德。

    當朱青問到是不是當年的朱家滅門案?

    九叔卻是沒有說話,他突然說道,「這張家村原本叫「永靖村」,當年燕王就是在這裡臥薪嘗膽,東山再起,再定北京的,後來燕王貴為成祖,本想在此修建行宮,後來因為朝中有人說此地風水已經改變,恰逢那一年「永靖村」確實發生一場瘟疫,似乎應了那人的風水說法,成祖只好捨棄「永靖村」,之後,成祖薨,「永靖村」廢,只有一些張姓的村民留了下來,所以改名叫「張家村」。而當年將軍被害之時,曾告訴我們,『去張家村,永世不得進京。』我才來到這裡。呵,一晃數載,京城幾經興衰,而張家村一如往昔,不勝不衰,可見此地風水仍在,不為外界所擾啊。」

    九叔說完,捋捋鬍須,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裡民風淳樸,雖入世卻不為世俗所累,實在難得。」朱青聽後,也由衷讚許。沒想到京城附近還有這方靜地。

    「對了,你的傷已經好了。為什麼還不離開?」九叔突然問道。

    「不瞞您說,我本是犯人,只是昨日發配遼東充軍的路上遇上匪徒才耽擱了行程……」朱青沒有說完,九叔便插了一句,「可是你救了押送官張發,而且你完全可以走,不會有人知道。」

    「我朱青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卻也不做那縮頭烏龜,若是趁機逃跑,我又何必再跟張發來到張家村?我是在等張發回來送我去邊關。」朱青認真說道。

    「不愧是我大明的錦衣衛!」九叔這句話可謂驚天巨雷,堂堂錦衣衛青龍就這樣被人識破身份,這是難以接受和容忍的。朱青更加對眼前的九叔多了一份警惕。

    雖然心裡驚訝,但是朱青已經學會偽裝,他哈哈大笑,「九叔真會說笑。我就是犯人一個,哪是什麼錦衣衛?」

    沒想到九叔也哈哈大笑,「且不說張發會說漏嘴,單是我給你療傷時看到你胸口的青龍紋身便知道你就是錦衣衛,而且是京城四聖之首的錦衣衛青龍!」

    朱青知道自己瞞不過眼前這位老者,他微微一笑,「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惹禍上身?」

    「老朽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更何況老朽相信自己的眼睛,青龍不是那樣的人。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九叔笑過之後,疑惑道。

    「何事?」

    「你肩膀上的刺青模糊不清,很像我之前見過的某種標誌,但是又不太像。不瞞你說,將軍臨死之前托付我們一件事,跟那個標誌有關……」沒等九叔說完,朱青卻是搖搖頭,「我沒見過你們將軍,也沒刺過什麼標誌,您看見的那個刺青,不過是生母刺上去的,不是只有九叔才經歷過戰亂,我們也經過戰亂,您應該知道刺青的意義。」

    「老朽自然知道,我親眼看見戰死的士兵臉上血肉模糊,家人認領屍體的時候只能通過身上的刺青識別,哎,戰爭是殘酷的……」九叔彷彿想起從前的軍旅生涯。

    兩人在院子裡沉默良久,之後各自起身去曬藥材。

    「青龍大哥!」午時將近,張發回來了,他到九叔的院子找朱青。

    「押送官大人!」朱青不忘自己是罪犯的身份。

    「青龍大哥,您就別折煞小的了,要不是您,我早就跟老邢去了。」張發趕緊過來扶朱青。

    「老邢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朱青問道。

    「辦妥了,哎,官府給了一點撫恤金,我已經送給嫂子了,我們把老邢大哥厚葬就回來了。」張發回答。

    「葬在何處?」朱青追問。

    「他老家二里村,要走半天路程。」

    「有時間我要到老邢大哥墳前上柱香,磕個頭。」朱青堅定道。

    「您現在就可以去,王公公和鬼火大人說了,您隨時可以離開,這事就不追究了。」張發興奮地宣告這件事。

    不料朱青絲毫沒有興奮,反而眉頭緊皺,他轉身對九叔拱手抱拳道,「九叔,看來青龍要離開這裡了。大恩不言謝,咱們後會有期。」

    「是啊,九叔,我也謝謝您老治好了青龍大哥的傷。待會到我家去,我爹說還沒好好謝謝您呢。」張發顯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恐怕不行了,張押送官,你得跟我走一趟。」朱青說道。

    「去哪?」

    「邊關。」朱青說著,看了九叔一眼,九叔微微一笑,點點頭。

    只有張發一人在一旁摸不著頭腦。

    「若是真想答謝你的恩人,就趕緊送他上路吧。」九叔對張發說。

    「不,是押!」朱青說著,伸出雙手。

    張發雖然還弄不清怎麼回事,但是九叔說的話沒有人敢不聽,於是,張發折回家裡,趕緊收拾兩袋乾糧兩壺酒水,出門前他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枷鎖和鎖鏈,歎了一口氣,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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