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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東廠來信 文 / 龍蘭野人

    就在大家為黑煞的傷病好轉而高興得準備慶祝的時候,一隻紅冠鴿子從天津海港飛來,滑坡咯夜的寧靜。

    朱青等人趕緊走出船艙,朱青吹了一聲口哨,伸了伸手,信鴿穩穩地停落在他的手上。

    「是東廠的信。」朱青說著,解下信件,將鴿子遞給身旁的林白。

    朱青打開信,眾將紛紛圍聚過來,朱青看了一眼,這一次他並沒有阻止,當眾打開信件。看著來信,朱青的眉頭一皺,「韓大夫果然遇到了麻煩。」

    「怎麼回事」賽時遷問道。

    「信上說,廠衛出了內鬼。而且不是一般的內鬼,韓大夫他們已經懷疑有人勾結倭寇。他們正在查。」朱青說道。

    「哼,還查什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鬼火和鐵面。」玄武似乎對鐵面特別有成見,輕蔑道。

    「話不能這麼說,雖然平時我們內部有些摩擦,但還不至於勾結倭寇,此事還得多些心眼。」朱青道。

    「如果鐵面真是內鬼,那韓大夫一人怎麼對付得了?」朱雀擔心道。大家都知道,韓大夫雖然是廠裡的老人,但是沒有兵權,跟手握三百錦衣的鐵面相碰,是很危險的。

    「這點大家還真不用擔心,東方白和燕十娘兩位師傅已經從江南調回天津,柳清風大人處理好宮中事務也即將趕往天津,就算鐵面他再有能耐,也不會是三位師傅的對手。現在就擔心回港的漁民,如果內鬼從中搗亂,這蠱毒極有擴散的危險。」朱青道,雖然他嘴上說不懷疑鐵面,但是,鐵面成為他最擔心的角色。

    「難道你沒有按我說的告訴韓大夫嗎?」寧兒問道。

    「我當然說了,而且還特別強調強制性和保密性,但是你知道,能混進錦衣衛的這些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太難。」朱青應道。

    眾將點點頭。

    「我說你們真是杞人憂天。就算廠衛出事,我們遠在千里之外的海上,又能奈何?還不如想想怎麼對付後面的倭寇把。」這時,船艙的門打開,黑煞從裡邊慢慢走出來,沒想到這魚肝丹剛下肚,黑煞恢復得這麼快!

    眾人驚訝地轉身。「你怎麼出來了?」寧兒擔心問道。

    「姑姑,這屋裡悶得慌,我一個人待著更是不自在,這不給你們送了火把出來?」黑煞拿著拿著兩把火把笑著走了過來。

    「你不是暗夜的使者嗎?怎麼?這會兒也怕黑了?」林白笑道。眾人也打起哈哈。

    「哎,我的心都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呢?現在我才發現,光明比黑暗來得踏實。」黑煞不禁一笑,感慨道。

    「好。這為黑煞這句話,今晚咱們就好好吃一頓!林白!」朱青收起信件叫了一聲。

    「到!」

    「你快去沖兒家買些活魚上來,還有,玄武一起去,把漁家三口帶上來,大家一起吃頓飯。」朱青宣佈道。

    「好咧。」

    「哎,大哥?這……軍情不研究了?」賽時遷問道。

    「沒聽黑煞說了嗎?你現在在這兒乾著急有用嗎?咱還是先吃飽喝足,睡好覺,等明後天倭寇來了,才好干仗。」朱青笑道。

    「就是,我說時遷兄弟是不是就不當盜賊了,這膽子變小了?」林白說笑道。

    「去你的吧,貧嘴。」賽時遷說著,踹了林白一腳,林白拽著繩索,「呼」的一聲,蕩下衝兒的漁船,玄武緊跟其後,也滑了下去。

    「哎,我說這婦女同志是不是該下廚了?」朱青痞痞一笑道。

    「什麼什麼同志?」眾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名詞,朱青一笑,「重點不在同志,在這婦女下廚!」

    「這樣一說,賽時遷和黑煞也笑了。

    「你!哼,你們就會欺負我們,我們就偏偏不下廚,看你們怎麼吃?是不是朱雀。」寧兒對朱青白了一眼,努了一嘴,又對朱雀笑道。

    朱青本來很少笑的,被寧兒這一說,竟也俏皮起來,「對!憑什麼就讓我們女的下廚,你們男的就等著吃呢?」

    「哎哎哎,這觀點就錯了啊,俗話說的好,好女人好女人,她就得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哄得了小孩,打得過流氓!」朱青念叨道。

    「我現在就打你這大流氓。」寧兒說著,抓著火把就朝朱青追了過去,朱雀也拿著火把追趕起來,這種在錦衣衛系統裡難得一見的場景此刻顯得好不熱鬧。

    最後還是朱雀說漏一句,「巾幗不讓鬚眉!」被抓了把柄,「對對對,特別是下廚這方面,千萬不能讓,朱青說著,推著朱雀的向廚房走去。

    朱雀但覺這這雙大手搭在自己的後背上有種說不出的愉快,她的臉頓時熱了,朱青卻渾然不覺,推著朱雀一路喊,「快快快,你的手藝這麼好,給咱弄頓好吃的。」

    朱雀一聽,心中卻是感到莫名的幸福,如果朱青天天能這樣跟他下廚,別說一頓,就是一生也無悔了!所以就算身後寧兒一直喊著,「朱雀被聽他的,別聽他這混蛋。」朱雀也似乎沒有聽到,她偷偷回頭瞄了朱青一眼,朱青的手一直搭在自己的背上,朱雀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朱青一看,不對勁啊,這玩笑開大了,隨即鬆開手,拿起木盆灌水,尷尬一笑,「我來淘米。」

    「還是我來吧。」朱雀輕柔說道,臉也是紅撲撲的。

    這時寧兒拿著火把跑了進來,對朱青白了一眼,「哼!還不快滾?礙手礙腳的。」

    剛好朱青想離開這尷尬之地,連連點頭笑道,「我滾我滾,只要有吃的,待會我還滾回來。」

    寧兒和朱雀一聽,難道朱青如此聽話,兩人相視一眼,噗呲一笑。

    「嘿嘿,我去幫你們弄魚。」朱青笑著,退出了廚房。

    寧兒放下火把,向前幫朱雀的忙,驚訝問道,「哎?你看你,好久沒見你笑過了,這一下臉都紅了。」

    「是嗎?」朱雀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只有她心裡知道,臉紅不是因為笑。

    在大家的忙活下,在漁家夫婦的幫助下,一頓海鮮大餐開始了。大夥兒吃著喝著,在船上壘砌一推特殊的篝火,在海風的吹拂下歡歌跳舞,好不熱鬧。末了,沖兒突然跪在朱青面前。大家都大吃一驚朱青趕緊扶他,「哎,沖兒?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大人,我們雖然長年漂泊海上,但是沖兒早就聽說了青龍的大名,聽滄州的綠林好漢說,青龍單槍匹馬摧毀了倭寇一個艦隊,今日的見青龍本真,才知不假。沖兒不才,卻有一腔報國熱血,只因身無長物,壯志難酬,所以今天得遇大人,想拜大人為師,習本領,保家國!大人若是不答應,沖兒就長跪不起。」原來自沖兒醒後,知道朱青和寧兒等人救了他,心中甚是大喜,就想拜朱青為師,練習武藝,可難於開口,今日漁家的魚肝丹救了黑煞一命,想來也算報了朱青一點恩遇,今夜有得朱青請上船共宴,心中大喜,這才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輕鬆笑道,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你先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問問黑煞,除了天地父母,我們幾時跪過人家?」朱青勸說沖兒道。

    「是啊沖兒,青龍大哥最不喜歡軟骨頭,你要是這樣,恐怕再也不能跟青龍大哥學習了。」寧兒也在一旁勸道。

    不料沖兒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真的?這麼說,青龍大人答應了?」

    眾人一看,哈哈大笑。

    朱青看了黑煞一眼,黑煞會意地對沖兒說,「沖兒,看你身子比我壯些,但估計歲數差不了多少,你的志氣,我很欣賞,如你不棄,你我何不結拜兄弟?」

    「這,我也覺得你很爽快,是很想跟你結拜兄弟,可是我現在最想學功夫,拜青龍大人為師才能學到功夫。」沖兒說得很天真,也很認真,卻惹得賽時遷等人都笑了。看到大家都在笑,漁家三口疑惑地看著,不知所謂。

    「怎麼?大人,難道我家沖兒真的不配跟您學藝嗎?」沖嬸著急問道。

    看到漁家三口擔心的樣子,朱青停止了笑,輕聲對沖嬸道,「不是大娘,我們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笑是因為沖兒對黑煞說的那番話,你們可能不知道,這艘船上,武功最好的人不是我。」朱青這一說,林白等人的又偷偷笑了起來。

    「啊?不是你?那是誰?」

    「是他,黑煞。」朱青說著,指了指黑煞。

    「什麼?他?」沖兒和他父母驚訝道,又重新將黑煞大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身子比沖兒還瘦弱,而且衣服病怏怏的樣子,甚是不信。

    看到沖兒等人臉上懷疑的表情,朱青搖搖頭微微一笑,「你們別看他身子瘦弱,其實是剛受了重傷,但是這本領……」朱青還沒說完,「嚓」的一聲,沖兒面前的蠟燭瞬間斷成兩截,沖兒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耳旁「呼」的一聲。等朱雀幫沖兒重新點上蠟燭,沖兒發現自己耳鬢的一縷黑髮落了下來。

    看著沖兒驚訝的表情,眾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只有黑煞慢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大人,這……」沖兒看著朱青道。

    「這就是黑煞的本事。」朱青微微微一笑說道。

    「黑煞兄弟,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黑煞兄弟見諒。」沖兒知道自己今天遇上高手了,大開眼界,趕緊端起酒杯敬黑煞道。

    黑煞心胸倒相比於之前,倒也開闊許多,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我傷未痊癒,就以茶代酒了。來,喝過這一杯,咱以後就是兄弟了,老實跟你說,要是換我以前的脾氣,剛才你那一番話就足以成為我殺你的理由了,但是現在恰恰是這番話讓我們成為兄弟。跟你說,不是青龍不想收你為徒,實在是他沒有時間,就算收了你也學不到本事,還不如跟我一起,兄弟兩久不久切磋切磋。」

    「你?你叫他青龍?」沖兒驚訝道。

    「呵,我是他師弟。」朱青微微笑道。

    「啊?」

    「來,干了,就是兄弟!」黑煞說著,以茶代酒,先乾為敬。

    沖兒一看,熱血沸騰,能跟一個高手結拜,以後有得混了,仰頭一口悶了。喝罷,全場鼓掌,歡欣鼓舞,直到深夜。

    夜深人靜,海風輕拂,海浪輕輕拍打著船,一席吃過,朱青沒有睡意,他獨自一人來到甲板上,望著遠方的岸上,望著天津的方向,他想起東廠的來信,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他的感覺很少出錯。

    「怎麼,還是放心不下?」突然,寧兒出現在他身後,給他披上一件披風。

    朱青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讓大家安心吃飯的。」寧兒走到朱青身邊。

    「這些天大家都很累,如果不好好飲食休息,恐怕明後天真打起來就吃不消了。」朱青說著,抓起寧兒的手攥在手裡,寧兒把頭靠了過來,朱青將披風輕輕圍了過去。海風輕輕吹拂著。冷卻沒有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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