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70章 番外 五 文 / 墨墀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朋友們。」盧修斯出現在客人面前時已經換上了一套高級的巫師長袍，已經出現銀絲的淡金色長髮也已經被梳理得光可鑒人，除了時間留下的痕跡，他幾乎已經完全恢復到了過去身為馬爾福家族長時的那種驕傲而矜持的做派。
「很高興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盧修斯。」斯內普挑了挑眉。
其實，今天早上《預言家日報》的頭版彩照已經說明了一切。盧修斯這十年的牢獄生活好像也只是讓他比監獄外面的人老得更快了一點（在精心修飾之後這點老態也被很好的掩飾住了），撤掉那些攝魂怪之後，阿茲卡班變得和普通的麻瓜監牢沒有什麼兩樣，甚至可能還要更幸福一點，因為犯人們不需要在監視下去做苦力。
盧修斯優雅的翹了一下嘴角。「我也很高興看到你們看上去都不錯。」
這倒是真的。經常陪伴孩子到戶外活動的結果就是斯內普的臉色遠不像是過去那麼蒼白。他現在看上去完全是個成熟的中年紳士，那種健康的氣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想要得到的一切：恩愛的妻子，可愛的孩子，成功的事業。盧修斯相信現在的斯內普比過去的自己生活得更好，因為他再也不需要擔心有朝一日還要面臨黑魔王的威脅。
而雷古勒斯也已經娶妻生子，這對布萊克家，特別是布萊克老宅裡沃爾布加的畫像來說是個好消息。其實，布萊克家的兩兄弟在戰爭中充當的角色讓布萊克家族在最近這十年當中如日中天，雷古勒斯和麥克米蘭家族的聯姻就很能說明這一點。而西裡斯和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哦，現在應該是阿米莉亞·布萊克的婚事，就更令人羨慕了——盧修斯為西裡斯夫婦倆沒有出現感到少許遺憾。
雷古勒斯觀察著盧修斯的表情。他很清楚盧修斯的這次急切的邀請絕對別有目的，在接觸到盧修斯的視線時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平靜的說：「納西莎和德拉科會為你回到他們的身邊感到非常高興的。」
「我也很慶幸我能夠回到我親人的身邊。」失去魔杖的盧修斯用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從阿茲卡班釋放的時候，他才終於獲准戴回他的婚戒，在幾個小時之內，他就養成了撫摸戒指的習慣，這有助於幫他找回恢復自由的感覺。
他在失去了一切被關在阿茲卡班的時候只能撫摸手指上的戒痕，這小動作能安撫他憂慮的內心，同時也能稍微彌補失去魔杖之後的那種巨大的恥辱感。盧修斯並沒有判處驅逐出魔法界的懲罰，但他很懷疑那個曾經在馬爾福莊園做過階下囚的奧利凡德是否還願意把魔杖賣給自己，他原本那根早就已經在伏地魔和哈利的最終決鬥之後不知所蹤了。
「我們去為今天的午餐做一下最後的準備吧，德拉科。」一旁的納西莎在矜持的和所有客人打過招呼之後，突然對身邊的兒子說。她知道，丈夫有些話想和他的這些老朋友們好好的談一談，這次對話，德拉科最好不要參與，她希望兒子永遠都不知道她曾做過的努力。
已經不是個孩子的德拉科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在場的人們，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和您一起去吧，納西莎？」雷古勒斯的妻子塞琳娜也微笑著優雅的站起身，挽住了納西莎的手臂，和她一起走出了客廳。塞琳娜是個聰明的女巫，她非常善解人意的也跟著離開了，她瞭解丈夫的過去，尊重他不願提起的隱秘，明白她的愛人心中有一個區域是她無法進入的，但仍然願意獻上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忠誠。這種無私的忠誠，正是赫奇帕奇們最大的的優點。
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斯內普不緊不慢的開口了：「好了，盧修斯，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找我們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
「別告訴我們你只是想找老朋友來吃個飯，我們不會相信這種說法的。」喬迪接著斯內普的話繼續說了下去。「既然是老朋友，我們不需要再多繞彎子了，對嗎？」
「是的。」盧修斯為喬迪和斯內普之間不變甚至更深刻契合的默契，也為他們現在的直接而不加迂迴的表達方式發出一聲低笑：「我確實想尋求一些幫助。」
「那先說說你的打算吧——如果我們能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供某些幫助的話。」雷古勒斯語氣和措辭充分證實了他的幹練和成長早已經遠遠超過了盧修斯曾經對他的既有印象。
「我是為了德拉科。德拉科需要一個出色而適當的伴侶，而我需要最有聲望的你們提供幫助。」盧修斯終於清楚的、語氣急切的說出了他急於邀請賓客的目的。
不怪馬爾福夫婦為此焦慮，德拉科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哈利·波特的妻子已經快要給他生下第二個孩子了，而德拉科現在甚至連女朋友也沒有！在一向早婚的魔法界，這簡直難以想像。
可他不能責備兒子，他知道德拉科一直背負著多麼沉重的負擔，根本不可能有那個時間或是心情。他在學校的時候拚命的學習，在離開學校之後拚命的工作，怎麼還能再抽出時間去找個女巫談情說愛？
但馬爾福夫婦又沒辦法按照慣例親自為孩子的婚事提供幫助。在盧修斯還身處阿茲卡班時，納西莎其實曾經背著德拉科做過不止一次嘗試。但無一例外，全部以失敗告終。曾經有那麼多家族明示暗示的希望將來能把女兒嫁進馬爾福家，但現在，自從盧修斯入獄之後，一切都改變了。德拉科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
納西莎不希望兒子知道這些，她擔心她驕傲的兒子會因為這件事受到更嚴重的傷害而且還將這傷害全然藏在心底，絲毫不肯表現出來。她沒辦法私下和某位夫人達成一個婚約，也無法在社交派對讓兒子接觸到優秀的純血女巫，因為她不方便公開召開一次社交派對，馬爾福也不再是其他家族的社交派對上受歡迎的賓客。
被伏地魔牽涉在內的純血家族們凡是沒被關進阿茲卡班的，個個恨不得關門謝客獨善其身，而其他的純血家族們則沒那麼容易真正接納一個馬爾福成為他們的姻親。這使德拉科的婚事陷入了僵局。
「你們知道，今年很特殊，魔法部肯定策劃了一系列的慶祝方式，希望能提升民眾對斯克林傑的支持率，保住他的魔法部部長的位置，其中包括一次十分盛大的晚會，魔法界有身份和地位的巫師都會出席。」
斯內普促狹的勾起了嘴角，似乎在為盧修斯一如既往的敏銳和善於把握機會展示出一絲稀薄的讚歎：「看來阿茲卡班沒有讓你的消息變得不夠靈通。」
「我希望這場戰爭結束十週年的慶祝晚會能夠在馬爾福莊園召開，我猜這件事德拉科也有打算，不過只憑他個人的名望是肯定辦不到的。」盧修斯沒有因為被稱讚而面露喜悅，相反的，他歎了口氣，「我只能求助於你們幫忙促成這件事，在那個晚會上，我相信憑著德拉科的能力和魅力，一定可以找到一個不會被庸俗的偏見遮蔽住頭腦的聰明姑娘。」
「如果為了德拉科，我當然不會反對把這裡作為紀念晚會的召開地點。」雷古勒斯緊繃的表情鬆動了，作為親戚，他當然是最容易被盧修斯說服的，尤其這件事是關係到馬爾福家的未來和德拉科的幸福，但是他並沒有特別肯定的一口答應下來。「可是，我們不一定能保證這件事成功，作為普通的巫師，我們恐怕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比起請求我們的協助，我倒是覺得你作為父親，未免對德拉科的能力太不樂觀了，盧修斯。」相較雷古勒斯，喬迪的回答更出乎盧修斯的預料或者說更在盧修斯的預料之內，「我覺得，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德拉科也能做到這件事。」
「作為德拉科這些年的合作者，我同意喬的說法。」斯內普毫不猶豫的對妻子的說法表示了絕對的贊同。
基於過去的經歷，盧修斯對喬迪的說法顯然不怎麼信任。
「我知道我的要求也許有些強人所難，但你們是戰爭中最引人注意的英雄，戰後畢業的霍格沃茨學生，有那麼多人都是你們的學生。即使不算你們與哈利·波特之間的親緣關係，你們的聲望也足夠促成這件事了。而且，我並不想讓你們覺得這是一種利益的要挾，不過，」盧修斯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看向斯內普，繼續說了下去。「我認為以我們這些年的合作關係，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嗎，我的老朋友？」
「那我猜你恐怕還不知道，我並沒有接受你那『過於優厚』的條件。」斯內普的嘴唇捲了起來。
「在重新開始合作的時候，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簽訂的合同要比過去和你簽訂的那份公平得多。」喬迪的補充，讓盧修斯的神情有些尷尬。
「盧修斯，你今天太過急切了。」斯內普聲音冰冷的說：「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以朋友的身份奉勸過你了，收起你過去的那種思維方式吧，時代已經全然改變了。既然你知道斯克林傑面臨的威脅，就該清楚的意識到血統賦予許多巫師的高傲做派已遠不如更加親切和務實的營造自身的形象更加討巧，哪怕有人質疑是否足夠真誠，也遠遠好過被人敬畏。我相信你可能還沒有看到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在看過之後，你大概能對你的兒子有更全面一些的認識。」
斯內普的話讓盧修斯看上去吃驚極了。他承認這個男人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他語句中表達的態度明顯要比過去柔和得多。事實上假如盧修斯願意選擇相信喬迪的話，那麼喬迪的表述裡僅僅體現出了對德拉科的認可，而不是盧修斯自以為的推脫。
盧修斯一直認定斯內普夫婦和馬爾福家的來往能夠維持到今天，只是因為馬爾福能提供利益，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好吧，看來，我的時代是真的在這十年裡完全的結束了。」盧修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不過，比起失落，這個神色更應該被稱之為——如釋重負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