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2章 李庠的夢 文 / 大刀老猿

    2016年12月21日，冬至。

    一陣陣的低沉悠遠的鼓聲，盪開了正在褪色的殘夜，剝露出了新生的黎明。

    「他們的國祭又開始了！」聽著山頂傳來的古老滄桑的鼓聲，站在半山腰國賓館處的胡東華不由想到了第一次見識冬至國祭的情景，忍不住感歎道。

    在華夏大陸和太平國正式建交後，胡東華有幸成了駐太平國第一任大使。這個級別低，麻煩事又多的豆丁小國的大使，一開始也沒有多少人跟他來爭。沒有過硬背景的他靠著之前對太平國的熟悉，從而一步踏入了一個繽紛燦爛的新天地。

    太平國和華夏大陸來往越來越密切，連帶著他這個大使在國內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雖然聽到消息有人眼熱要替換他，但他現在有功無過之下，至少也要做足了兩年。

    「三年了！」雷雲也不由感歎了一聲。

    他來到太平島兩年多一點，擔任華夏大陸駐太平國大使館國防武官也已經做了一年多了，卻經歷了3次冬至國祭。

    「3次祭祖活動，我們可都沒有參加啊！」雷雲繼續歎了口氣。

    太平國冬至祭祀的主要是盤古、女媧等華夏族神話傳說中的始祖，以及有巢氏、燧人氏、神農、黃帝等為華夏族的生存繁衍作出了重大貢獻的遠古英雄們，再就是岳飛、文天祥等華夏族的民族英雄們，這些人都值得每一個華夏族人去參拜。

    但即使兩國已經正式建交，政治和外交等各方面的條條框框卻一樣限制住著雷雲等人無法跟在太平國的祭祀隊伍中去祭祀。雷雲心中遺憾之餘。免不了有些牢騷。

    胡東華默然不語。

    雷家雖然已經沒落，但在他的眼中依然算是一棵大樹。而且雷雲在武官位置上，一連促成了大量的和太平**隊合作的計劃，並從太平國那邊拿到了包括3艘護衛艦在內的大把軍火訂單，一系列的功勞比起胡東華這個大使推動的經貿和外交成績更為耀眼。連雷雲都要在這種問題上小心，更不用說他了。

    「今年太平島上的國祭人數少了很多啊！看起來都跟第一次冬至祭祀時候差不多了！」過了半響，胡東華才轉移話題道。

    「這一段時間太平島上撤離的人數可不少。不過撤出的人在海外其他地方也舉行了祭祀活動。在本土國內的活動早就開始佈置了。聽說還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和響應。」雷雲也呵呵一笑順著話題應道。

    「不過，這一場撤離還是有些太匆忙了。」胡東華搖了搖頭道。

    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鬧得人心惶惶的。

    國家最怕折騰。這兩年，太平國發展迅猛，並不只是表現在吸引人眼球的軍事方面。雖然軍費開銷大，但照此發展下去。未嘗不能穩定下來，轉入良性循環。成為一個微型小國的奇跡所在。但經過這麼一鬧騰，整個國家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影響，很可能讓國家就此衰頹下去。

    眼看著太平國一步步成長起來，又牽扯到自身的未來前途。

    「很多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雷雲瞇起了眼睛再次望向了山頂。

    天色越來越亮，每一記鼓聲響過，那海面上浮起的晨霧都彷彿淡了一分。不高的小山頭上已經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一排排肅穆站立的人影，他已經可以想像的到排在最前邊李庠那年輕的影子。

    「他們也有些太緊張了。包括安全的問題。太平國的國民都撤走了一半了，軍隊防衛卻越來越嚴格了，連巡洋艦都用上了。」胡東華笑道。「我敢說，這個時候讓日本人來，他們也不敢來了。誰都擔心太平島成為第二個奇跡島。」

    太平國的部分國民在撤離，但軍隊卻沒有撤走。整個島上及附近浮島上的人員的3萬人員，基本都是軍隊的人。這個時候不要說有幽靈島的威脅，即使沒有，日本人跑來也討不到好處。

    「他們匆匆服役鎮遠號巡洋艦，倒不是為了防禦太平島，而是為了擔心那些浮島的安全。」雷雲笑道。

    烏克蘭號巡洋艦已經在這個月的13日正式服役了，正式取名為鎮遠。只有兩個半月，改造的時間太短，烏克蘭號只是進行了第一次改裝，就匆匆參與了太平島的防禦和外圍浮島的防護。或許日本人和其他勢力暫時不會來打太平島的主意，但那些遠離了太平島防禦脆弱的浮島卻是很多人眼中的美味。

    太平國奢侈的用浮島建造住宅，但稍一改造，就能成為新的海上機場或者是海上基地。國家或許還要顧及臉面，但那些暗中的組織卻不怕得罪太平國這麼一個微型小國。

    蓬萊號去華夏本土的路上，若不是有護衛艦的跟隨，早就被人劫持了。遠飆他地後，太平國根本無力討回。

    「那些浮島怎麼又向外撤離了？撤的那麼遠，難道真怕太平島沉沒？」胡東華好奇道，「其實也不需要撤那麼遠，奇跡島當初沉沒的時候，也影響不了那麼遠吧？」

    「或許有其他原因吧！」雷雲心不在焉道。

    「最近我聽說太平國的撤離不僅僅是因為幽靈島的事情，太平王要求撤離的態度很堅決。」說到了其他願意，胡東華不由出言試探道。

    「太平王連續做一個夢，夢到太平島被水淹沒。所以寧可信其有，太平王還是一力推行執行了更大規模的撤離計劃。」雷雲微微搖了搖頭，直接說出了雷石告訴他的一個原因。

    太平王做了一個古怪的夢的傳言，最近已經在太平國民眾中傳開了，這個沒有什麼不能說。胡東華也是聽了這個傳言而來向雷雲求證。甚至胡東華還知道關於這個夢流傳的只有前半段。

    「災難孕育著新的生機！」只有太平王的這句話流傳出來，夢境的後半段外人無從知道。

    若是換一個人說起這些。別人都只會當笑話聽。但李庠不僅說了，還不斷在做著撤離的行動，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雖然現代華夏族人有時候有些迷信，但對於這種夢境的說法也是難以置信，更何況李庠是一國之主，這樣不理智的做法引起了不少人的詬病。

    據胡東華所知。太平國高層為此還曾經商討過，但李庠態度很是堅決。

    「一個小小的島國，海上的彈丸之地，旦夕禍福誰也無法保障，就當是一場全民大規模的演習了。」雷雲倒是瞭解到，最後李庠以演習的借口獲得了支持，而不是強行壓下。而且李庠說服眾人的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個連雷石都沒有說。

    ……

    「我希望那個夢能變成現實。但又擔心它變成現實，誰也不知道這帶來的後果將是什麼？」李庠有些疲憊的坐在祭祀已經結束的太平山山頂上，對旁邊站立的王明陽等人道。

    他確實很疲憊，為了讓他的那個夢變成現實，他已經忙碌了3年多了。雖然不是他最終的夢想，但也不同於太平島這個試驗品，這個夢想承載了他的未來。但當他要把這個夢想變成現實的時候，卻發現困難重重。無論是哪一種方式。都將面臨著安全和其他方面的巨大困難。更何況還是提前了三年來啟動這個夢想。

    想來想去，李庠唯有創造神跡，靠著神道之說來破除一切障礙，無論是事前的。還是事後的。

    「又應驗了？」王明陽緊張道。

    他和此時站在附近的太平國高層圈子中的十幾人都知道李庠的那個古怪的夢的後半段，但誰也不會相信。從古到今，人類歷史上不乏一些預言成功的例子，也不乏一些夢境成真的典例，但是想到李庠夢中的那些景象，他們還是無法相信，不過還是陪著李庠玩完這個遊戲。

    不過隨著奇跡島的沉沒，證實了李庠那個夢境中預感到，就讓眾人不得不重視了起來。否則也不會任由李庠這樣折騰。

    若是說李庠的夢在奇跡島沉沒後所做，估計還能有人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王明陽、胖子等人卻知道，李庠第一次說他的那個奇怪的夢的時候，是在奇跡島沉沒前一周。

    雖然現在也是半信半疑，但不妨礙他們當做一場演習來預防災難的發生。

    「唉。隨著典禮的舉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大。」李庠望著初升的朝陽，長歎一聲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這兩天，遇到比較罕見的大霧天氣，我們還是按照第一套演習方案來執行吧！」

    「也只能當做演習來進行！」胖子在旁歎道。

    李庠那個夢的後半段，知道的人不止是這十幾人。這一段時間因為風傳李庠的謠言，讓李庠的聲望大跌。不少人心中埋怨李庠的折騰，甚至還有人怒斥李庠的荒誕昏庸。李庠的夢的後半段最終控制在了少數人知道的範圍，並沒有流傳出去。但沒人把這個理由當做演習的正規理由，演習的借口依然是放在了李庠那個怪夢的前半段，重點演練應對災難發生上。

    「放心，不會折騰很長時間了。」李庠寬慰眾人道，「夢境提示就在最近，若是一周內沒有新情況，就說明這個困擾我的夢只是個夢而已。」

    ……

    用不了一周，新的奇跡又出現了。

    21日傍晚一入夜，海上就瀰漫起了大霧。太平島位於海上，經常有海霧出現，但這一天的霧絕對是太平國建國2年來從未有過的大霧。

    「執行第一套方案！」李庠這一次快速下達了命令，沒有遭到多少反對。眾人都心事重重的擔心著這場霧氣到來寓意的背後，李庠所說的又一個奇跡誕生了，那麼他的夢能實現嗎？

    「這場大霧籠罩了直徑上百公里的範圍，難道我們也要按照第一方案，繼續向後退嗎？」海上警戒的戰艦紛紛發來了聞訊。

    「無條件執行第一套方案，遠離這場濃霧，繼續向後撤離！」從張大海、李紅軍到雷石等所有知道李庠那個古怪夢的太平國高層指揮官，都再次重申了堅決執行命令的指示。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把李庠的夢再當做迷信來對待。

    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關注著這場濃霧下的第一套演習方案，等待著濃霧散去的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