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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一百零二章 麵條背後的氣吞山... 文 / 憂鬱的桃夭

    面很快就放在了桌上,散發出暖人肺腑的熱氣,裊繞於這一老一少眼前,竟將他們的臉龐遮掩的有幾分不真實起來。

    兩壺酒一壺正在熨燙,而另一壺早已倒在碗中,放在了老馬的面前,引得它不住地歡快嘶鳴。

    面很勁道,湯很濃香,連上面鋪著的幾片牛肉也很有嚼勁。

    吳桐與秦河相對而坐,捧著碗,吃得稀里嘩啦。尤其是身為大唐第一神符師的秦河,非但將面吃完,湯喝光,更是意猶未盡地將碗仔細舔了個乾淨,絲毫沒有返虛境強者的風範氣度。

    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老師抬起油膩的袖子,擦了擦同樣油膩的嘴,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吳桐伸手扶額,眼睛卻瞄向正在不遠處輕聲低語的老闆夫婦,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這才舒了口氣。

    要是讓別人看到這位天樞處的三先生,居然吃麵也吃出如此一個氣吞山河來,實在是讓自己這個做弟子的覺得臉上無光。

    「面的味道可好?」老闆走過來,一邊將酒壺和酒杯放下,一邊將碗筷收拾乾淨。老闆娘笑著送上一盤鹵花生,然後問道。

    未等吳桐開口,秦河早已忙不迭地說道:「好極好極,老夫從來未曾嘗過如此美味的麵條。」

    老闆娘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連眼睛都瞇成細縫,高聲朝走去洗碗的老闆喊道:「老頭子,再送盤醬辣椒給二位客官嘗嘗。」

    酒在前,杯莫停。

    外面風雨飄搖,鋪子內則是暖意叢生。

    杯盞交錯間,便是師生二人的久別敘話。

    「老師。」吳桐端起酒杯,並未飲盡,而是淺淺抿了一口,讓那股辛辣纏繞舌尖,然後砸了砸嘴,問道:「如今長安形勢如何?」

    秦河看著鋪子外急墜的雨絲,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為何,城中突然發生疫病,蔓延甚快。」

    「疫病?」吳桐低下頭,想了想,說道:「如果是疫病,京中自有名醫,何須如此擔心?」

    秦河將手放在桌上,食指輕叩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如果光是疫病,自然無需如此。可有人趁著疫病蔓延,人心惶惶之時,出手對朝廷官員,城中富甲商賈進行刺殺,這才是形勢嚴峻的根源。」

    吳桐聽到「刺殺」這個詞,心中一凜。

    長安是大唐的京都,守備向來森嚴。縱然是有疫病蔓延之時,也不會鬆懈多少。可居然有人便在這天子腳下對官員、富商出手刺殺,何止是膽大可以形容!

    突然,吳桐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對秦河說道:「老師,記得我剛剛來到長安之事,正好遇到丞相大人被刺殺之事,你看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所關聯?」

    「你是說道天教?」秦河停止了手指尖的敲擊,說道:「按常理來說,此事應當是他們所為,可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但是究竟是什麼,卻一時想不明白。」

    「出手之人,境界修為極高。曾有城內化氣境修行者與其碰面,試圖將他攔住。結果一戰之下,卻是一招斃於那人之手。」

    「所以,我推測,此人縱然不是與我修為相同,至少已是踏足化神巔峰。」

    「而令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身為化神境巔峰的強者,自然有他的驕傲,又為何會對普通的商賈出手?」

    吳桐伸手撓了撓頭,腦海中卻想到了路上遇到的事情,說道:「老師,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件事情。」

    「哦?」秦河轉頭看著吳桐,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學生為人謹慎,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神情不會如此認真。所以,他輕聲問道:「什麼事情?」

    吳桐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回長安的路上,我因為錯過宿頭,便去一個村莊中借宿。可晚上,有人到村中徵稅。」

    秦河有些不以為然道:「徵稅?百姓自當繳納稅賦,有何奇怪?」

    「可他們的稅早已交上去了。」吳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道。

    秦河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是說,有人多收賦稅?」

    吳桐看著秦河,肅然道:「那個去收稅的人,是蠻荒國祭祀神殿出來的祭祀!」

    「啪」的一聲脆響,秦河一掌拍在木質的方桌上,驚怒道:「蠻荒國的祭祀?為何會出現在我大唐境內,還會是那徵繳賦稅之人?」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然後頓時渾身如浸入寒潭般的徹骨冰冷。

    「他們難道已經滲入到大唐境內,是為了伺機顛覆我大唐?」

    吳桐朝著因為剛才的拍桌聲而向這邊張望的老闆夫婦歉意地笑笑,然後回過頭說道:「學生這次隨丞相大人去伯陽城,卻發現蠻荒**隊中有祭祀神殿的祭祀混雜其內。」

    「蠻荒國此次選擇了一個並不是十分好的時機出兵南下,駐紮伯陽城外卻又不急於攻城,每次皆是一觸即退。現在想來,當是在等大唐境內的消息。」

    秦河捻起一顆鹵花生丟進嘴裡,輕輕咀嚼了幾下,然後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事情絕不是巧合,而是經過長期謀劃的?」

    吳桐將秦河已空的酒杯斟滿,說道:「怕的就是這樣。而且,學生覺得,蠻荒**隊能長驅南下,自然是向道天教借的路,因此,這事與那道天教定然也脫不開關係。」

    秦河又是一聲輕歎,說道:「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事情。道天教教主北溟龍鯤驚才絕艷,如果此事背後有他的影子,恐怕就不會這麼簡單。」

    此刻外面雨落不止,像銀灰色黏濕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朦朧的天地。天空濃黑一片,像與水相融後研開的濃墨。街道上舊宅屋頂的簷角邊,不住地有水柱瀉落,卻不禁有沉悶的氣息在滋生。

    「好,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們,那便讓我們與他們鬥上一鬥。大唐、我天樞處難道便怕了他們不成?」

    酒杯相碰,兩人下頜揚起,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聽到秦河的豪言,吳桐頓時心中有滾燙之意沸騰,再看向外面垂落的雨絲時,更有抑制不住的戰意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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