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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197章 兩人的竊語 文 / 憂鬱的桃夭

    在丞相臉上浮起的笑意微微閃動著自豪的光澤,他看到滄雲旭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了自己。http:///

    那張紙條,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卻是用特殊的材質製作而成,只有天樞處才會有這種紙。丞相接過紙條,仔細地看著上面的內容,然後問道:「什麼時候收到的?」

    「剛剛。」滄雲旭說道。

    一道灼熱氣息自丞相指間而出,與紙條相擦,頓時化為一團明亮的火焰。丞相焚燬了紙條,想了想,問道:「那丫頭走了多久了?」

    張無敵的離開得到了丞相的同意,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去何方,但是丞相大人還是命令城門打開,並且親身送她出了城。

    此時想到,便隨口問道。滄雲旭答道:「有日了!」

    朝夕夕走到一旁,看著掛起的大幅地圖,疑惑地說道:「按理說,她離開,要麼去長安。要麼便是回鯤鵬山。可是,她所行進的方向,卻是往蠻荒國而去。這事,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丞相從桌上拿起冰涼的烙餅,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這烙餅雖然聞起來比較香,但是吃口卻是極為粗糙,難以下嚥。但是這是戰時,城中的糧食都是統一分配。能吃到烙餅,已經算是統帥的特殊待遇了。

    他將口中嚼碎的烙餅艱難地嚥了下去,隨後端起桌上的涼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前日,我感到在那個方向,有一場修行者之間的爭鬥。」

    「兩名修行者都是強者,似乎在碰撞後,其中一名強者黯然隕落。而那場爭鬥,發生在兩名返虛境強者之中。」

    「那個方向,便是那個丫頭所去的方向!」

    朝夕夕大驚,在從長安城出來的時候,被張無敵在樹林間截殺,他分明記得那個一身白衫的清瘦身影修為雖然精深,但是也還只是在化神境巔峰徘徊。可現在驟然聽到丞相說在張無敵行進的方向中有返虛境強者相爭,便是不可置信。

    他寧願相信是有其他修行者恰逢其會,這只是個巧合。但是他心中明白,荒原廣闊無垠,要在一個地方碰到這麼一件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麼,真相只有一個,就是爭鬥的雙方之一,便是從伯陽城離開的張無敵。

    朝夕夕轉過頭,正好看到滄雲旭投來的目光,兩人都從彼此交錯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駭然。這才過了多久,已經打破了返虛境的壁壘,一舉踏上成為巔峰的道路。先前自己二人還能聯手與其相抗,現在即便是兩人竭盡全力,恐怕都擋不住別人一招了。

    兩人向來都被詡為修行界的天才,這個時候,他們才覺得,原來,有時候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的。朝夕夕鬆開在不知不覺中緊握的雙拳,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輕聲道:「這般年紀的返虛境,恐怕這天下沒有人及得上她的修行速度了吧。」

    滄雲旭眨了眨眼睛,說道:「嗯,至少還有一個!」

    朝夕夕眼睛猛地一亮,臉上有了一種與丞相大人同樣的神情:「六哥你說得對,我們十三的修行速度比她快多了!」

    滄雲旭點點頭,深以為然道:「從不懂修行一路到踏入化氣境巔峰,只用了半年左右的時間。要論修行速度,誰能跟我們十三相提並論!」

    說話間,兩個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丞相微笑著看著有些得意忘形的兩人,他的心中也很高興。是啊,天才這個東西,有時候便如天上星辰一般,交換閃爍,區別的只是,誰會更亮一些。

    笑了一會,朝夕夕突然想到了什麼,猶豫著說道:「大人,你剛才說的是有一名返虛境強者隕落,該不會是那丫頭吧。」

    丞相皺了皺眉,說道:「不像,隕落的那名返虛境強者雖然修為深厚,但是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充滿了暮氣。反倒是另一位身上有著年輕的朝氣,充斥著銳利!」

    滄雲旭吐了吐舌頭,輕聲道:「但願不是,不然,某個小子多半會黯然神傷了!」

    他們兩個人很奇怪,明明兩個人彼此互相都有著牽掛。雖然這種牽掛來的突然,來的似乎沒有源頭,但是牽掛了就是牽掛了。既然如此,為何不彼此坦誠?

    雖然兩人分處兩個陣營,一在天樞處,一在鯤鵬山。兩者互相之間有過紛爭,有過交手,但是各為其主並不成為死仇。更何況,天樞處的兩位先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對於門戶之見向來是棄如敝履。

    這個問題,其實在吳桐和張無敵心中,也是沒有答案。他們不知道為何在相見後彼此在對方心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也不知為何沒有勇氣向對方說出心聲,只能這樣默默地,在這樣糾葛的心情中,彼此為敵。

    誰也不知道他們未來的走向會是如何,只是此刻伯陽城這間子中的三人心中儘是歎息。

    「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在青籐擂上碰面?」朝夕夕突然問道。

    滄雲旭揉了揉自己依舊多肉的臉頰,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得很有可能。如果他們兩個碰面,你說十三會不會放水?」

    朝夕夕低著頭想了想,然後獨自笑了,笑容裡的猥瑣之意分外明顯,他壓低聲音對滄雲旭說道:「雖然青籐擂事關兩國相爭,但是我決定,搞不好十三那小子真會放上那麼一把水。」

    兩個人吭哧吭哧地獨自笑了半天,滄雲旭這才摸著後腦勺,說道:「不過,好像,十三根本打不過那丫頭,要放水也是別人放,沒十三什麼事了!」

    朝夕夕一想,真是那麼回事,頓時覺得萬分沮喪。

    丞相見他們兩人一會偷笑一會惆悵,頗為奇怪,開口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要不說出來讓我也樂呵樂呵?」

    朝夕夕苦著臉說道:「大人,我們兩個是在想,如果張家那丫頭參加青籐擂的話,恐怕十三形勢就不大妙了!」

    丞相聞言,頓時一愣,然後大怒道:「你們兩個白癡,這次青籐擂是蠻荒國與大唐之間的比試,關道天教什麼事?」

    滄雲旭和朝夕夕二人這才想到,原來這次的青籐擂是因為蠻荒國與大唐兩國相戰而開啟的,確實與道天教無關,而張無敵是道天教的人,那自然是不能參加這次青籐擂的。

    對於他們來說,之所以擔心張無敵是否會參加青籐擂,並不在於擔心她會一舉奪魁,而是在想,一旦張無敵參加了,而吳桐又敗在她的手上,以後兩人相處,豈非女強男弱,自己這位十三弟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現在聽說張無敵不知參加這次青籐擂的資格之內,當下就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惆悵的神情也頓時活絡起來。

    「墨先生如何了?」丞相將茶杯端在手中,念力自掌心緩緩透出,不多時,便見到早已涼透的茶水開始有裊繞熱氣向上升騰。

    丞相將茶杯放到唇前,輕輕抿了一口,接著說道:「這日未曾見他,也不知他可安好?小九,你去看看他,以免顯得我們怠慢了。」

    朝夕夕應了一聲,沿著小路來到溪邊。因為難得陽光明媚,一地的積雪化開,滲入泥土,竟然土地變得有了分泥濘。那位不知來自何方的墨痕墨先生依舊住在這裡的子裡。那一叢在圍牆上探露的竹子,仍然炫耀著它殘留的那一抹青翠。

    「墨先生,墨先生可在?」朝夕夕站在門口,輕叩著門,卻沒有得到回應。他轉過身,正在思索墨痕去了何處,眼光流轉間看到一道身影正安靜地坐在溪邊,手中卻拿著一根細竹所制的魚竿。

    朝夕夕舉步走去,說道:「墨先生好雅興!」

    墨痕呆了一呆,然後轉過頭,說道:「我在這裡坐了三個時辰,為的就是能釣上一條魚來。可是被你這麼一喊,好不容易吸引來的魚,又被你嚇跑了!」

    朝夕夕目光過處,正看到在水底驚竄四散的魚兒,不由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丞相大人讓我來看看你。」

    「怎麼,看看我死了沒有?」墨痕將魚竿往石頭上一插,便如精鐵一般深深地插入了石頭之中,不能動彈分毫。

    朝夕夕眼瞳微縮,這墨痕果然手段了得,難怪丞相對他如此重視,幸好此時是敵非友。他恭敬地一揖道:「丞相大人多日未見墨先生,有些掛念,便特地遣派我前來先生!」

    墨痕本就是儒雅之人,見朝夕夕如此禮數周到,自然也不便多說。他知道,丞相與他都是返虛境強者,乃是平等相交。現在這般重視,一半是因為師弟吳桐,另一半則是真心想要結交。

    他曾經與丞相在溪邊一戰,卻是輸了半招。雖然有著長途跋涉,飢寒交迫的緣故,但是對於墨痕來說,輸了就是輸了。

    「先生釣了尾魚了?」朝夕夕見氣氛有些冷,便開口打破了僵局。

    墨痕指了指插在石間的魚竿,說道:「釣魚便如法,重的是培養心性,那便是要耐得寂寞,便如修行一般。修行之路,乃是逆天而為,充滿了孤獨與寂寞。雖然可能會有奇遇,也或者有強者會出手助你,但是,最終想要登上巔峰,靠的還是自己!」

    朝夕夕聽著墨痕的話,似乎觸動了自己心,他看著潺潺而過的溪水,伸出手使勁從石頭縫中拔出魚竿,就這樣,隨便往地上一坐,不顧墨痕在身邊,自顧自地釣起魚來。

    墨痕輕撫自己的大腿,微微點頭,自語道:「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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