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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199章 聽聞要上學 文 / 憂鬱的桃夭

    墨痕口中所稱的老師高興不高興,吳桐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並不怎麼高興。·首·發不高興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居然又要去上學了。

    上學這個字眼,無論是從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深處,還是未過十年的鄉村私塾,都給自己留下並不美好的歲月。因為,老師都很凶。

    他沒有想到,相隔這麼多年,他又一次要與上學這兩個字牽扯到了一起。當他從二先生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受的打擊並不亞於被張無敵的天罡五雷**擊中。

    二先生的原話是這樣的:「皇上已經下旨,讓所有被選中參加青籐擂的選手到流雲院進行集中培養訓練。」

    流雲學院,是大唐一座毫不起眼,甚至看起來極為破敗的院。對於這座院,吳桐自然也聽說過,但是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因為,院裡,從來沒有走出過什麼有名的強者,多的是那些喜好舞文弄墨地文人騷客。

    所以,當吳桐聽到自己將於其他參加青籐擂的選手一起被送到流雲院進行訓練培養的時候,覺得這一定是二先生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二先生在傳達這個消息的時候神情很嚴肅,這是這位向來喜歡在人前表現風~流俊雅的返虛境強者極少出現的神情。吳桐看到,在二先生說話的時候,眼眸裡儘是同情。

    窗外依舊細雨綿綿,吳桐嘴裡叼著一根草莖,坐在天樞處舊樓大門的門檻上,看著身邊進進出出的人,見他們或披著蓑衣,或撐起一把黑色的油紙傘,走進飄搖的風雨中,在步履晃動間漸漸遠去。

    他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像這滿天的雨,被風掠過,飄搖無根。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老馬愜意地躺在他的身旁,頭卻擱在吳桐的大腿上,不時有從嘴裡哈出的熱氣變成水滴,潤濕少年的褲子。

    老馬不知道,今天的主人為何看起來如此低沉,似乎心中裝了負載不了的事,就連往日自己無往不利地賣萌都無法讓他展開歡顏。

    吳桐的手在老馬的鬃毛間撫弄著,腦子裡卻還在消化著二先生帶給自己的消息。對於參加青籐擂,他有著心理準備,而且並不反感。因為某個人,他願意為大唐去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極其艱險。

    但是,對於要去流雲院,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甚至有些厭惡。可是,二先生已經下了死命令,即便是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去那個地方,與所有挑選出來的選手進行訓練和選拔。

    今日,便是他要啟程的日子,但是直到此刻,他依舊遲遲未曾動身。從他身邊經過的天樞處的同僚都早已知道,這個舊樓裡年紀最小,卻是三先生最寵愛的學生要代表大唐參加青籐擂了,於是,都在擦肩而過之際對他微笑,然後挑起一根大拇指。

    當然,也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人猜出了少年的心思,便是一番擠眉弄眼,直到吳桐沒好氣地翻著白眼,這才哈哈笑著飄然遠去。

    被這麼一鬧再鬧,吳桐糾結不定的心反倒是安了下來,已然是死過一次的人,這上學難道會比死亡來得更可怕?當然,這個時候的少年,還不知道世界上有種痛苦叫做「生不如死」,他只是拍了拍老馬,然後回自己子收拾了行禮,與兩位先生告了別,就一路詢問著向流雲院走去。

    流雲院在城郊東側,佔地三千六百畝,卻唯有一條石子小路可以通往,兩旁皆是田地,剛被春雨澆灌過的田地顯得泥濘不堪。

    正悠閒地欣賞著農民們辛勤勞作,慢悠悠地沿著石子路走著的吳桐,呼吸輕緩綿長,此時,從天上而落的雨絲開始淅淅瀝瀝。吳桐沒有打傘,但他的身旁卻是霧氣繚繞,如果有人仔細看,就能發現天上落下的雨絲未及觸身就已被蒸發成水汽。

    無形的念力從他的體表溢出,化為一層氣罩,化去那直落的雨水。這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對於吳桐來說,卻是用來鞏固自己修為境界的極好的方式。他就這樣慢慢走著,感悟著這種空靈。

    這時,他聽到後面疾馳的奔馬的馬蹄聲和輪軸滾動時與地面相擦而發出的碰撞聲。

    「讓開,快給我讓開!」

    吳桐轉身看去,一駕掛著明黃色布簾的馬車正用極快的速度向著自己重來,而且很明顯,在見到站在石子路中間的自己後,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個車伕模樣的人正用鞭子狠狠抽打著拉車的駿馬,口中則不斷地高呼著「讓開!」。

    石子路並不寬敞,但是如果馬車稍微靠邊一些,從吳桐身旁掠過仍然沒有問題,只是,似乎這馬車裡的人並不願意這麼做。

    馬車漸漸近了,車伕看到了呆立在路中的吳桐,停止了呼喝,他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所駕馭的馬車馬上要狠狠地撞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將對方撞得遠遠飛出,即便不死,恐怕也是殘疾。

    可是,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依舊沒有制止馬車的前行,反而將手中的鞭子抽得愈發的狠厲起來。而與此同時,他那一雙細小的眼睛中儘是殘忍和亢奮的味道。

    馬車就在眼前。

    車伕興奮地忍不住要叫出聲來,他的長鞭高高揚起,倏忽落下,啪啪作響。但是,他突然發現,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這時,他看到,自己居然在天上飛了。

    人會飛嗎?當然不會。所以,車伕自然也不可能讓自己飛起來。這一切,之因為吳桐做了一個動作,一個很簡單的動作。

    看到馬車疾馳到自己眼前,吳桐只是抬起了手,豎起手掌,平平伸出,隨意地抵在了拉車的駿馬的額前。一股巨大的力量讓駿馬的骨頭發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聲響。馬車的車廂不禁向上甩起,然後落下,「砰」的一聲,將鑲嵌在路上的石子紛飛四濺。

    車伕並沒有拉住韁繩,因為慣性的作用,他便從車前飛了出去。當他明白事情的經過時,他早已摔落在馬車前方數丈的地方。

    很明顯,他也不是個普通的人。因為,這個車伕晃了晃自己暈眩的腦袋,很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吳桐身前,喝道:「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阻攔我家公子的馬車!」

    吳桐收回前伸的手,淡淡地說道:「你們又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道路上橫衝直撞!」

    車伕怒極反笑道:「我們是什麼人?小子,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麼身份?」

    「我不知道。」吳桐將手攏回袖子中,抬起頭說道。

    車伕住吳桐的衣襟,正要提起,車簾掀起一角,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擺了擺,於是,他只能悻悻地鬆開。

    吳桐眼力極好,看到那隻手拇指上帶著一枚墨玉所製的扳指,心中倒是吃了一驚,能用墨玉做扳指的一般非富即貴,尋常人等恐怕連墨玉都未曾見過,他也只是在二先生身上見過一塊墨玉腰牌,據說還是皇上御賜的。

    車中人掀開車簾,走了出來。白衣翩翩,丰神俊朗,好一個氣質出眾的青年。只聽他開口道:「這位小兄弟,不知為何阻攔我的去路?」

    見對方彬彬有禮,吳桐覺得自己也不便再做出冷若冰霜的樣子,於是,說道:「這條路,人人走得。方纔你的馬車在路上如此奔馳,見有人在前一不減速,而不向旁繞行,卻偏偏要執意撞將上來。請問,這又是何意?」

    吳桐的樣子很客氣,但是話語裡儘是怒意。看馬車衝過來的速度和車伕的神情,很顯然,是故意要向自己撞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一名化氣境巔峰的修行者,恐怕多半會在這一撞之下非死即殘。

    這是故意行兇,如果落實,按照唐律,當斬!

    聽到吳桐這麼說,那青年面色驟然一冷,說道:「旺財!」

    車伕慌忙道:「主人!」

    「你方才真是故意要撞這位小兄弟的?」

    「回主人的話,小人是看到這位公子正在路中行走,奈何這天雨路滑,拉車的馬收不住力,這才撞了上去,而且當時小人已經勒起韁繩,將速度減了下來!」車伕恭敬地回道。

    吳桐聽著車伕信口雌黃地在那邊顛倒黑白,卻也並不動怒,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青年,等著他的答案。

    但是,很可惜,這個答案讓吳桐極為失望!

    青年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車伕的臉上,喝道:「即便你已經降低了車速,但是,這場變故終究因你而起。你看小兄弟受驚不小,還不趕緊道歉?」

    車伕轉過身,低下頭,掩飾著閃爍的目光,對吳桐說道:「旺財給公子賠罪了,請公子責罰!」

    聽著如同做戲般的對白和場景,吳桐瞇起眼睛,看著明顯是偏袒護短的青年,突然笑了笑,說道:「既然你要求說要責罰,那我如果不應下來,豈不是太不給你家公子面子了?」

    說完,吳桐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掌,笑意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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