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35.第235章 為了伯陽城 文 / 憂鬱的桃夭
大雪依然飄零，被點燃的井欄、沖車，城內的房屋辟啪作響，濃煙滾滾，無盡的蠻荒國士兵正想要沿雲梯爬上城牆。
紅袍祭祀並未回頭，只是袍袖向後一揮，便是有將那由天地元氣所化的利箭瞬間拍散，鼻腔中卻是輕哼一聲：「彫蟲小技！」他沒有去關注城上城下的廝殺，更沒有去在意隨著自己而來的那幾位黃袍祭祀的生死，他現在的眼中，只有徐大友。
丞相見自己一擊不中，想要再追，卻是不及，他眼睜睜看著紅袍祭祀化掌為鉤，向徐大友當頭罩去。
「快躲開！」丞相大聲喊道，但是，他忘了，徐大友終究只是個普通的將軍，並不是武道強者，更不是一名修行者。他的速度，又怎麼可能躲得開紅袍祭祀的一爪。
下一刻便是血花四濺，身軀倒地。
紅袍祭祀的眼中不見悲喜，對於他來說，這個即將死在自己手上的大唐將領不過是只螻蟻罷了，他心中惦記的始終是那皓月劍。
「死去吧！」紅袍祭祀淡淡地說道，隨即便是一爪抓下。
一隻手從旁邊生出，「啪」的一聲，正好且在紅袍祭祀的手腕上，讓這一爪生生偏離了方向。
紅袍祭祀一驚，他知道自己這一爪其中蘊含的威勢，可即便是這樣，依舊被人擋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身旁那一身青衫的男子，不覺眼皮跳了跳。
這名突然出現的男子朝著丞相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紅袍祭祀，臉上則是一片肅然。
丞相見墨痕到來，心中一時大定，便幾個箭步來到徐大友身旁，這才鬆了口氣。
紅袍祭祀看著手腕上的一塊痕跡，說道：「好俊的身手！」
墨痕摩挲著下頜，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句話你方纔已經說過了。難不成，你稱讚別人翻來覆去就只會這麼一句？」
紅袍祭祀面色一沉，說道「返虛境初期？哼！」方才瞬間的交手，他便判斷出墨痕的修為。
「如何？是不是怕了？」墨痕笑了笑，開口說道。
紅袍祭祀冷冷地說道：「那你就安心地去死吧！」說完跨步而出，掌上光華流轉，凌厲的刀意，將空中的飛雪切的粉碎。
他一抬手，天地元氣凝聚，如鬼魅般欺身向前。
氣息激盪，周圍的人紛紛不由自主地後退，墨痕從徐大友手中一把拿過長槍，一撩迎向拓紅袍祭祀。
天地元氣不住迴盪，有風嘯聲滾滾如雷。
寒星閃耀，紅袍祭祀一掌化刀，直取墨痕笑意未褪的面門，逼得墨痕不得不側身躲過這一擊。
大漠孤城，千里飛雪，夕陽殘照。冰冷的世界，戰火未息。
紅袍祭祀手刀不斷起落，刀光霍霍，墨痕則是長槍如花，吞吐不定，卻是一時難分勝負。
城下，蠻荒國大軍中軍帳裡，那元帥看著城樓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冰冷地說道：「城破之日，屠城三日！」
一令既出，蠻荒國大軍蜂擁而上。
城上，紅袍祭祀眼眸中寒光一閃，雙掌齊出，穿過墨痕的長槍所化的繁花，拍向他的胸口。墨痕招式用老，只得搶交左手，右手抬起，與對方枯萎的老掌相交，轟的一聲巨響，狂風凌亂，紅袍祭祀亂髮飛揚，墨痕則是被擊退了幾丈遠，蹭蹭蹭在城牆上退了十幾步才止住退勢，手捂著胸口，然後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一名城頭上的蠻荒國士兵見到有便宜可佔，龍行虎步地衝至，手中的彎刀夾著破風之聲劈來。
墨痕長槍一抖，槍頭倏忽一閃，隨即便刺透那士兵的心窩，然後餘勢未盡，將對方挑在了槍尖之上。()
他伸手一揮，那掛在牆上的身體便越過城牆，跌下樓去。隨後，墨痕看著不遠處的紅袍祭祀，深吸了一口氣，有血一樣的光華從他身上泛起，之前因為受傷而萎靡的氣息一掃而空，氣息開始節節攀升。
「靈魂燃燒術？」紅袍祭祀眼瞳微縮，說道：「這術法燃燒自己靈魂，發掘潛力，縱然能一時提升你的修為，可是，卻有極大的後患。你既然已經踏足煉神返虛之境，也算是當世強者，該有更長的路等著你去走。」
所以，你又何苦與這伯陽城共存亡？我蠻荒國大軍精銳，到時伯陽城破城是遲早的事？你又何必那麼傻？」紅袍祭祀深知靈魂燃燒術的後果之嚴重，不由開口說道。
「先生，不要做傻事！」丞相護住徐大友，靠在城牆上說道。
蠻荒國士兵雖然死傷慘重，但此時許多人都已經湧上了城頭，伯陽城裡的大唐軍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依然在抗爭，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有人死去，血流成河，血水沿著城牆流下，又被寒風凍住，在城牆上掛起一條條血色的冰瀑。殘陽如血，大地如血，破損的旌旗，在風中飛舞。
「不要掙扎了，伯陽城城已破，不如你隨我等回去，在我神殿必有你的一席之地！」紅袍祭祀起了惜才之心，開口勸道。
「呸，這伯陽城的男兒未死盡，伯陽城便沒有被攻破！」墨痕說道，說完，他飛起一腳，踹斃身旁的一名蠻荒**士，然後指了指前面。
紅袍祭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的城牆上，依然刀光閃耀，伯陽城的兵將還在拚死守衛著伯陽城。
「生於伯陽！死於伯陽！」人群中有人高喊！接著傳來一片喊聲！
「生於伯陽，死於伯陽！」黑衣黑甲的鎮北軍又一次將敵人趕下了城牆，城下屍體已經堆積如山。
墨痕原本浮動的氣息再次暴漲，滾滾的天地元氣，在她週身肆虐。她的氣息再次突破了返虛境初期，到達了返虛境的中期，這種逐漸暴漲的無形壓迫使得原本雲淡風輕的紅袍祭祀也感到心驚膽顫。
「你這是何苦呢？你這樣強行提升修為堅持不了多久，之後恐怕境界倒退，搞不好修為盡然廢除，你這樣又是何苦呢？」紅袍祭祀說道。
墨痕挺直自己的身子，看著遠處的紅與白，輕聲說道：「為了這座伯陽城！」
他體內氣息此時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到處亂串，經脈開始斷裂，生命的力量也在逐漸地消逝，兩側的鬢髮慢慢染上了霜白的顏色。墨痕知道這時由於自己使用靈魂燃燒術嚴重地透支了自己的生命，以至於年華變得老去。
幸好，自己是個爺們，大約不用像那些個女子一般，直到死去，也不願失去自己嬌美的容顏。
丞相心中已是大驚，他看到墨痕一招落敗，但是卻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墨先生性子便如吳桐一般倔強，竟然使用了靈魂燃燒術。他想要上前，但是卻看到了墨痕投來的決然的目光。
於是，丞相停住了向前伸出的右腳。這時日漸西斜，餘暉絢麗，天邊有七彩的晚霞，有一縷霞光照在城牆上，那裡有個身影正靠在城牆上，彷彿一座雕石。
然後，雕石突然活了。墨痕人影一閃，向紅袍祭祀北撲去，一隻手抓向對方的脖子。紅袍祭祀臉上浮起一片冷笑，一跺地面，亂髮飛揚，一股帶著灼熱氣息的念力，順著空氣直向墨痕衝去。
墨痕面色一變，念力奔湧而出，兩股念力便在半空相持。
只是因為先前的受傷，墨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臉上青筋暴起，汗水隨之流下。紅袍祭祀臉上則是一片譏諷的表情。儘管墨痕運用了靈魂燃燒術，將自己的修為暫時提到了返虛境中期，但是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並不鞏固。
紅袍祭祀因為出身元老殿，體內的念力比一般返虛境中期的強者雄厚一倍不止。所以他並不急著驟然加大念力的輸出，只是慢慢地提升，他很享受這種主宰一切的感覺。
在紅袍祭祀氣息的壓迫下，此時，墨痕激發身體的潛能，念力在體內呼嘯，他感覺經脈有種將要被抽乾，崩壞的感覺。但是他明白，他不能放棄，不能認輸，他要更加強大，他要保護這座城，保護在這座城中他這些日子以來所看到的每一個人。
對方的強大絕不是可以讓他屈服的存在，墨痕緊咬住牙齒，嘴唇溢出鮮血。
紅袍祭祀引動天地元氣，化為一柄長刀。出鞘，刷地一下向北墨痕劈去，這一擊，劃破飄動的飛雪，隱隱竟然有風雷之聲！
墨痕手中長槍並未丟去，只是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耳邊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堅持，再堅持，我一定會贏的。因為，我是小師弟的大師兄！墨痕心中吼道！
正在城頭激鬥時，伯陽城中經過一日的飛雪，青石板砌成的深巷，此時已經覆蓋了薄薄的雪花。幾支寒梅從牆內探出，給這個世界增添了幾分艷麗的粉紅。
荒原上早已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城內一座河邊的土坡上，一座新起的孤墳與樹林相對，白幡飄揚。一個男子坐在墳前，形容枯槁，髮髻凌亂白雪在他背後蓋了厚厚的一層，但他渾然不覺。只是一口一口不停地灌著葫蘆中的烈酒，心裡苦澀。
突然，他抬起頭，猛地看向城牆所在的方向，輕聲道：「靈魂燃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