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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22.第322章 書聖的弟子 文 / 憂鬱的桃夭

    詩絕道:「賭鬥也有文武之分,且各有其趣。我們棋書畫詩四絕並不喜好武鬥,故而特此立下三局文鬥,分別是書局、畫局以及棋局。雙方均派出三人,採取三局兩勝制度。倘若諸位能勝於我等的專攻之術,那麼我們自然無話可說,如此回去也好覆命。」

    說著詩絕莞爾道,「觀我等名號,也能知曉各自專攻了。此次賭鬥我方由棋絕、書絕以及畫絕出戰,至於在下那滿口雜詩委實登不上檯面,就不獻醜了吧。」

    燕小北冷笑道:「簡直欺人太甚!為何只比你等專精項目,與其接下這等爛賭,還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

    蕭容亦道:「正如小北所言,四位提出的賭鬥著實於我等太不公平。單是棋局也就罷了,那書畫兩局,我方又有何人能夠……」然而未待蕭容說完,身後便傳來一男子聲音:「書局就交給我吧。」

    柳先開見眾人均以詫異目光望來,卻是坦然自若:「柳某不才,自小跟隨家師修行的同時,私下裡亦苦習了十數年的書法。」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陸雲天便是豪爽大笑道:「也好,難得柳兄『拋玉引磚』,在下閒極無聊,便也接下這畫局吧。」

    與柳先開同行了已有一段時日,眾人尚且不知他擅長書法;那才入伙不到一個時辰的陸雲天,此刻居然也大大咧咧地接下賭局,如何能教人放得下心?但不知為何,蕭容對這二人從未顯露過的才能,他卻是有著沒來由的信心,當即點頭道:「好,這賭局我們接下了。」

    詩絕道:「便由畫局先開始吧。」

    畫絕和陸雲天先後來到場中,彼此作揖後,陸雲天道:「既要比試畫工,也總該有個衡量標準,否則如何判斷孰優孰劣?」

    詩絕笑道:「閣下說的極是。這裡奇景冠絕天下,就請賭鬥兩位將此間景致繪於畫卷之上,需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二人倘若準備好,那便開始吧。」

    陸雲天接過畫絕遞來的畫具,繼而二人席地而坐,先後攤開空白畫卷。只見畫絕左手捏起一塊徽墨石,伴隨著一聲低喝,即刻將之捏成細細齏粉。漆黑墨粉順著指間不住滑落,為下方的硯台盛納,隨即為畫絕注入一瓢山泉水,片刻間便化成烏黑墨水。

    還不待眾人驚歎畫絕徒手制墨的絕技,他又端起滿硯墨水,隨即勁腕一揮,墨水伴隨著「噗」的聲響直接潑灑滿紙,空白畫卷頃刻被染得髒亂不堪。緊接著畫絕運筆如飛,座座縹緲山峰、條條清澈溪流、棵棵蒼勁松樹便為他等閒間勾勒而出。

    這般潑墨作畫的本事,著實令蕭容等人歎服。反觀那毛遂自薦的陸雲天,自方才開始卻沒有絲毫動作。此刻的他雙手交於胸前,雙眼只是緊閉,卻不知究竟在思量什麼。

    「這傢伙,莫非是存心跟我們開玩笑?」蕭容等人見狀,心中均有如此想法。

    再過一陣功夫,畫絕手中畫卷近乎完成,眼下正在描繪東方升起的白日週遭雲景,忽聞一旁陸雲天笑語傳來:「潑墨作畫又如何?可比得上在下這一手麼?」

    陸雲天抓起畫卷一頭,驀地直接往上空奮力一甩,緊接著輕功運起,身形猛然拔高躍向空中畫卷。眾人中不乏眼力出色之輩,但見陸雲天筆鋒過處,已有事物雛形躍然紙上。片刻之後,待畫卷飄落在地,陸雲天又大施數十筆。這一系列舉動教眾人見了盡皆錯愕,吳玥暗暗道:「這哪裡是作畫?我看更像是在玩雜耍。」

    「……且看下去。」蕭容縱然心中焦急,此時也只能相信陸雲天了。

    如此半柱香後,畫絕驀地大笑一聲:「老夫完成了!」隨即勁腕一揮,近五尺的畫卷便直鋪於眾人面前。蕭容等人即刻上前觀摩,但見畫中奇松異石、瀑布險峰,兼有淡淡霧氣繚繞畫卷間,更添幾分朦朧美感,確得了山中奇景的精髓。

    吳玥指著畫中一處險峰,隨即抬頭望向涼亭之外的廣袤山水,片刻後興奮道:「看這裡看這裡!這畫上的這座山峰就是那裡的,而且這畫中虛景,較之實景竟還要壯美幾分。」

    山間白霧縹緲,雲海起伏,給這天下第一奇山平添幾分壯美神秘,更與畫中山水相互映襯,令人驚歎之餘不禁神往。即便是互為對手,蕭容等人依舊忍不住發出低聲讚歎。而當他們再瞧陸雲天時,只見那個黑衣白髮的男子手中畫筆正牢牢定於一點,半晌不見有分毫移動。

    陸雲天的表現令人不禁焦急,唯有燕小北笑道:「看樣子這陸雲天並非誇誇其談之輩,手上確有真才實學。」

    「我也完成了!」

    畫卷輕鋪,落於眾人腳前,定睛一看,只見陸雲天的畫捲上所繪並非山水,而是一姿容俏麗的女子。那女子立於典雅涼亭之間,四周景物均以凌厲筆劃勾勒,而描繪她的筆調卻圓潤柔滑,尤其一雙如水眼眸,瞧來更是透著無盡柔情,令人不禁就要醉心其中。

    凌厲而略顯雜亂的背景線條與柔和圓潤的主體筆風,匯聚於一張畫捲上,遂略顯違和,瞧來卻又別有一番意境。眾人細細端詳那女子容貌,片刻後又齊齊朝吳玥望去,頓時教她大為尷尬——陸雲天此畫可謂惟妙惟肖,即便他並不曾言明,眾人還是一眼就瞧出那被選為畫中主體的女子,正是吳玥。

    詩絕細看陸雲天畫作片刻,忽而搖頭道:「閣下你憑此畫著實無法獲勝,這並非我有意偏袒畫絕。但方纔所出題目乃是描繪這山中景致,並非……」

    然而不待他說完,畫絕便示意他停口,繼而道:「這位兄弟所繪確是山中景致,這一點上他並不曾有稍許離題。只不過他所繪製的景致,卻是藏於畫中女子眼眸之中。」

    陸雲天聞言笑道:「果然不愧是畫絕前輩,我這點小伎倆還是被瞧出來了麼?」

    除卻對拼畫技的二人,燕小北亦是早一步瞧出玄機。只見他俯下身去,指著畫中女子的眼瞳道:「諸位還請細看,畫中吳玥的眼瞳反射出的景象也被陸大哥悉心勾勒出,故而此畫花在女子眼瞳處的時間反而是最多的。當然了,小子也要客觀地說一句,這招畫中藏畫的本事固然絕妙,但單講山水畫技,還是畫絕老前輩更勝一籌。」

    連燕小北都如此講,其餘人等卻也無話可說。然而畫絕卻歎道:「陸兄弟這手的確是教老夫開了眼界,即便畫技稍有遜色,但本事卻不可謂不高明。依老夫看,此局應當算平才合理。」

    陸雲天亦作揖道:「老前輩的潑墨山水才是世間絕技,陸某著實受益匪淺。」

    既然這二人都表明態度,雙方自然再無爭議。詩絕道:「既然如此,第一局就算打平。接下來的,便是書局。」

    話音方落,手持巨筆的書絕大步行至場中,高聲道:「書絕在此,不知是哪位與我比試?」

    柳先開道:「書絕前輩,柳某請求賜教。」

    他說著就要上前,忽聞身後傳來蕭容話語,身形不禁一滯:「拜託了。」

    柳先開驚異轉視身後那個白衣男子,見得其眼神真摯,片刻後淡淡一笑:「交給我吧。」

    書絕稍稍打量了對面的青衣男子片刻,繼而道:「外面雖然對閣下傳聞不多,但是我大齊卻也是有所耳聞,尊師不僅修為精深,早已踏入化神巔峰多年,書法一道更是讓人稱讚,更有『書聖』之稱。不知閣下已承得令師的幾分功夫,在下委實期待。」

    柳先開聽聞書絕提及自己恩師,即刻斂容道:「家師自是文武雙全,柳某窮盡一生只怕也難以望其項背,只求唯有不丟師門臉面,如此而已。」

    書絕聞言,意味深長地笑道:「倘若讓令師知曉他的唯一弟子,心中唯有這等渺小抱負,只怕也會有所失望吧?」說著書絕也不理會驚愕的柳先開,但見其身形鶴起,竟是朝著涼亭外猛地躍出:「老夫就以這手,教你輸得心服口服。」

    值此時刻,山間湧來一襲清風,托著書絕身軀徐徐朝涼亭對面的高聳山崖飄去,這一手不可謂不高明。然而不待蕭容等人歎服,那位於遙遠對面的山崖上便有道道轟鳴聲傳來。眾人定睛一看,但見書絕身形順著陡峭懸崖直墜而下,手中巨筆過處,無數石塊崩碎,眨眼間便有七個大字現於崖壁上:混元太虛蒼莽烈。

    深深刻在崖壁上的大字充斥不加掩飾的狂意,氣勢直欲直衝雲霄。柳先開初見書絕舉止亦是震驚,此刻見他竟以石壁為紙展現書法,即刻為之引起滿腔豪情:「好字,好詩,好技藝!既然如此,柳某也不能示弱了。」

    青色身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弧度,隨即如書絕方才一般直直躍入山崖之下。眾人皆以為他打算效仿書絕,紛紛湊到涼亭邊緣細瞧,只見下方那襲青衣急墜而下,在堪堪落至崖下淵水的那一刻,週身驀地騰起青色光暈,卻是於水麵點足飛掠起來。

    運起身法的柳先開身形劃過下方的碧綠淵水,隨即便有劍意四溢。但見柳先開持一柄鐵劍,於水面飛速劃出道道痕跡,勁腕翻轉,浪花紛飛,片刻後同樣有七個火紅大字映在水面,久久不散:不如劍嘯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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