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章 重生 文 / 盈月流光
若我一睜開眼，發現已經回到了昨日。
那麼，我是否可以親手抹去一切的遺憾。
牢牢站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趙明河感覺自己好像沉睡了很久，在這段時間裡，自己一點意識也沒有。直到有一天，眼前出現了微弱的光感，耳邊出現了嘈雜的聲音，那些聲音紛亂交疊，彷彿來自四面八方。趙明河聽不真切，只得凝聚神似努力傾聽。
誰……在說什麼……
她在心中想。
輝夜……
輝夜？
就在趙明河費勁心思思索的時候，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叫出這個名字，趙明河卻覺得恍惚了。
輝夜……是誰？
彷彿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名字就已經刻在心上，可如今……卻想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朕贏了，朕贏了最後的尊嚴。是朕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怎麼了……
為何明明在笑，卻如此悲傷。
趙明河閉著眼睛，卻耐不住心中的酸澀，任由淚水順著眼眶滑下來。
朕這一生什麼都不怕……
唯怕……
怕什麼……你在怕什麼……
陛下！！！！！
隨著侍衛撕心裂肺的呼喊，趙明河猛然睜開眼睛，就看見茫茫的夜色中，城牆上的那個人龍袍空蕩，她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單手撐著城牆的邊緣，從上一躍而下！
「不……不！！！！」趙明河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但她下意識的就向著那個身影跑去，想要伸手去抓住那個跳下城牆的人。然而自己什麼也抓不住，就醒了。
「陽，醒一醒……醒一醒！」
「不……不……」感覺臉上一陣疼痛，趙明河一下醒了過來。她只覺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手裡還緊緊的攥著被子，彷彿這便是那人的衣袖。
「做了什麼噩夢？」耳邊的聲音清明，使得趙明河的鎮定下來，她側目，望見了一雙明亮的黑色瞳仁。
小羽。
彷彿從清醒的這一刻，就有記憶不斷的湧入自己的腦海裡。很多很多的，龐大的記憶。趙明河被腦海中閃過的種種畫面驚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就好像懷揣著驚天的秘密。
「你傻啦？倒是說句話呀。」朝羽見朝陽這副怔怔回不過神的模樣，不由的笑了。
「小羽？」趙明河試探性的問。
「那個疑問的語氣是什麼回事？不是我還能有誰？」朝羽眉毛輕佻。「說，剛才做了什麼夢？」
「我不知道是方才在做夢……還是……現在也依舊在做夢……」趙明河笑，笑容苦澀。她覺得一切都不太對，可是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做夢？什麼意思？」朝羽眨眨眼睛，似乎是不太明白。
「小羽……現在……是什麼時候？」
「子時。」朝羽答。
「我是問……我……幾歲？」
「……」朝羽覺得朝陽這一覺醒來，確實是傻了。「要想知道自己幾歲，明兒一早就去問娘親去。」
「別啊……這……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的……小羽……我是認真的……」眼見朝羽懶得搭理自己，趙明河有些心慌，她盯著朝羽的眼睛，認真問。「我是真的有點不太記得了。」
「十歲。」
「……」
趙明河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只要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一切就會變回去。
嗯，一定是這樣。
她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然後靜靜閉上眼睛。
睡夢中，她總感覺到朝羽的視線黏在自己的臉頰上，有時候被角也會被朝羽輕輕的掖回身邊，那樣的觸感細膩，就彷彿宣告著……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
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我明明已經死了……
被亂箭穿心……死在磐朝的城牆下……
明明一切……都已經完了……
「傻瓜……」朝羽一直沒有睡，她躺在床內，看著趙明河終於睡沉。夢中，趙明河的眼角依舊掛著淚。那淚水淺淺蜿蜒，彷彿劃過自己的心頭。「好好睡一覺吧。」
趙明河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朝羽已經不見了。她望著身邊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出神，她想，雖然朝羽不見了，可是這絕對是靈犀不會錯。而自己……正是躺在靈犀兒時的床上！
這一切……
究竟……
「朝陽，你終於醒了。」
還沒等趙明河想出個所以然，就被耳邊的呼喚驚得一怔，她抬眸，望見了……小七。
「小……小七……」趙明河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瘋了，眼前這個人……這熟悉的眉目……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懷。這個人……真的……真的是……小七。
難道，這場美夢，還沒有醒麼。
「幹嘛臉色這麼蒼白，見鬼了？」小七就見朝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趣的很。
「……」趙明河很想回答確實是見鬼了，可是又覺得說出來更奇怪。若說是鬼……自己不也早已是鬼了？
「別發呆了，快起來收拾收拾，準備走了。」
「去哪？」
「……」小七顯得比趙明河還要吃驚，她默默的看了趙明河一陣子，若有所思道。「看來朝羽說的都是真的？你一覺起來……失憶了？可是……你明明還記得我們的名字。」
「不是失憶……只是有點……時間錯亂……」
「錯亂？能錯到哪裡去？不要說的你好像跟我們時間不同似的。」小七一面伺候趙明河起床更衣，一面道。「谷主不是吩咐了麼？今日要你去靈犀山腳迎接貴客。」
貴客……？
聽到貴客二字，趙明河在腦海裡努力去想，想來想去，她這一生中在靈犀山腳下迎接過的貴客……只有……
磐朝……皇室。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貴客是誰。」小七白了她一眼道。
「知……知道……」趙明河咬著唇，感覺心臟突突直跳。
如果……
如果沒有猜錯……
那麼……我的時間……應該是……倒流了？
我回到了……一切還未發生的時候。
是……是九重宮闕上的神明……聽到了我的祈願……因而……讓我獨自回到這裡……改變……命運？
如果是這樣。
那麼這一次……我便一定要將之，徹底扭轉！
趙明河也不知是怎麼的，總感覺今日靈犀的空氣有些燥熱，熱著自己心頭藏著的悸動。她對著鏡子梳妝，就見鏡中的自己眉目疏朗，卻少有艷色。是啊……現在的自己……還是朝陽，並不是那個持劍殺戮的趙明河。
想到這裡，她對著鏡子微微一笑，鏡中的自己立刻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來。她將髮帶將所有烏髮全部束起在腦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道。
「輝夜，我就要來接你了。」
趙明河騎著馬往靈犀的山下走，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重複，就連那日的微風和馬蹄邊滾落的石子都與記憶中的無異。但是……若要說到有什麼東西與記憶中不同，那便是……自己的心罷。
一路帶隊的趙明河身板挺得筆直，頭也不敢回。她知道，自己身後跟著的眾多轎子裡，有一輛裡面坐著林輝夜。那時還很小的林輝夜一定是冷著一雙眼睛，單手撐著下巴，靜靜的望著轎外的風景，或許……或許還會看一眼自己的背影。
只是，待到達了靈犀城裡的時候，趙明河才發現，此次來的皇族子女中，並沒有林輝夜。
她就站在離轎攆很遠的地方看，看皇子皇女們一個個從轎子上下來，直到所有的轎子都被駛離原地後，也不見林輝夜。
「怎麼會……」趙明河疑惑的看著那些皇族子女，難以壓制自己心中的疑惑。
「看什麼呢？」小七遠遠的趕來，就看見趙明河在失神，不由的問。
「所有的皇族都來了？」趙明河皺眉，依舊在遠眺。
「是啊。」小七道。「這次的行動如此盛大，谷主也說了，所有的皇族全部來了。」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小七問。
「還少了一個人。」趙明河道。「一定還有一個人沒到。」
「這是咱們第一次跟如此高貴的皇室接觸，之前也只是隱約的聽聞有這麼一個國家，朝陽，你什麼時候連他們國家有幾個皇子皇女都知道啦？」
「不……不是。」趙明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語的虛弱和失落。如果……如果這便是所有的皇室……
那……輝夜……去哪了？
如果輝夜不是皇室……
世界這麼大……自己……又要去哪裡找她？
還是……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她……？
「陽……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小七就見趙明河的臉上又是烏雲密佈……一時間有些擔心。
「沒什麼……我去換身衣服……入靈犀正殿。」
「好。」小七見趙明河不願意多說，索性也不多問。她想，時間緊迫，迎接儀式在即，莫要耽誤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