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八十五章 最後的悔悟 文 / 月夜幽影
他將會遺臭萬年，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居然是一個毛頭小子。
「一燈大師，此時是否覺得很憋屈？很不甘心？同時也很無奈？」蕭風哈哈大笑著走來，然後笑聲之中，卻帶著一絲凌厲：「那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殺掉的無辜百姓，是否也會憋屈，也會不甘，也會無奈？」
「就因為你一句茶水不好，便斷了他們的生路，就因為他們拔出你的禪杖，你便要大開殺戒，就因為我為他們平反，所以你便將他們屠殺殆盡？」蕭風齜牙欲裂，一字一句猶如重錘般落在眾人的心中。
「一燈大師，大師，你很好啊！好得不行啊！」蕭風對著一燈大師豎起了大拇指。
「所以你就為了他們而要對付我？」一燈大師怔怔出神。
「不錯！難道不應該嗎？」蕭風冷笑兩聲：「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我也殺人如麻，我也草芥人命，但我卻不如你一般，濫殺無辜。妄你還是出家人，簡直可笑至極，相較於你這所謂的出家人，所謂的大師，我感覺我還要高尚的多，若連你這種人也能被成為大師，那麼天佛尊的位置，豈不我也坐的了，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金蟬子和許紫煙以及小愛和素還真都是神情駭然，佛祖在西方群域那是什麼身份，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備受尊崇和敬仰，從未有人敢說自己可以將佛祖之位取而代之。
可蕭風說了，而且說得還那麼理所當然，這若是傳了出去，這西方群域將再無蕭風的容身之處。
但眾人雖然都覺蕭風話語有些過分，但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以一燈大師的身份都能夠稱為大師的話，那他蕭風又如何？
蕭風的話雖然桀驁，甚至於還有些狂妄自大，但其話語背後的真義，卻是值得令人發人深省。
蕭風在以他的觀點，描述著一個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扭曲的宗門。
「敢問一燈大師你，你所謂的佛法，到底是什麼？是屠戮那些不尊你意願的那些人？是殘害那些無辜百姓？」蕭風桀桀怪笑，對一燈大師譏諷著。
一燈大師也是怔怔出神，大概是人之將死，便會思索身前的所作所為，如今聽到蕭風的當頭棒喝，一燈大師便也是低下了頭，沉思了起來。
自己入佛門，到底是為了什麼？若只是為了讓自己尊自己怕自己？那即便不入佛門，以自己武王的修為不是也能做到嗎？既然如此，那自己入佛門又是為了什麼？自己的佛法是什麼？
或許，自己壓根就沒有佛法，自己穿著這一身袈裟，為的卻不知是什麼。
「可笑可笑啊老衲自稱通曉佛法，又為神淵境僧王，卻到了將死之時不知自己為何而入佛門。」一燈大師自嘲的大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淒涼。
他笑中含淚，笑得極其悲涼：「師傅，你騙得我好苦，騙得我好苦啊！」
天佛尊告訴他的佛義，他一直謹記在心，可是到了快死之時，他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一生之中到底有什麼值得後人讚揚的成就。
殺人？這只會讓世人唾棄罷了，可是他除了殺人之外，卻什麼也沒有做過。
所以到了最後，一燈大師才會說天佛尊騙了他，因為天佛尊的佛義便是重生，讓那些有罪之人從這個世上消失。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一燈大師才領悟到，其實那也不過是殺戮罷了，只不過換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身為佛門弟子，卻滿手血腥，這還是佛門弟子嗎？
一燈大師笑得瘋癲，也哭得瘋癲，到了此時，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哪怕是在他死後，留下的也是千古罵名，人家記起他時口中吐出的只會是唾罵，是侮辱！
「阿彌陀佛」看到一燈大師如此，金蟬子也是暗自歎了口氣，一燈大師風光一時，可是到了快死的死後，卻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而活，著實是可憐可悲。
相較於他，自己無疑是幸運的多了，至少自己知道自己為何而活，也知道自己師傅所傳授給自己的道義到底是什麼。不至於日後有朝一日即將如此，留下的卻只是滿目的空虛與悔恨，如一燈大師如今這般。
「縱然你這樣，我還是不會放過，要怪就怪你覺悟得太晚了。說來也可惜，你們佛門之中注重的是一個「悟」字，可你空活了千歲，卻什麼也沒有悟到。」蕭風哼笑一聲，卻並不會因為一燈大師如今露出這般悔恨模樣而有所動容。
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付出代價，不可能因為一句「我知道錯了」那就能得到別人的原諒，一燈大師雖然知道自己錯了，卻已經太晚了。
一燈大師苦笑著道：「所以你殺了鬚眉老僧，為的也是嫁禍於我吧？然後再將我殺掉，神淵境和雲鼓雷峰便會因此而大興殺戮，這個時候你的兄長素還真便能得到喘息的機會了。」
一燈大師很快就明白了蕭風的意圖。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先殺的是鬚眉老僧，按理說你最痛恨的應該是我才對吧？你完全可以先殺我，然後再殺鬚眉老僧的，可是你卻選擇先殺鬚眉老僧，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一燈大師面露淡笑，虛心向蕭風請教，這個時候他彷彿瞬間就變得蒼老了一般。
在他看來，反正蕭風都不會放過他和鬚眉老僧，那先殺誰其實都沒有太大差別，但是對於蕭風而言，他最憎恨肯定是自己，這個時候肯定會首先選擇了殺自己，但是蕭風卻選擇了對鬚眉老僧出手。
「那是因為我不願意讓你得到絲毫的快意。」蕭風直言不諱，表情的笑容有些詭異。
一燈大師皺了皺眉，道：「什麼意思？」
「首先，我之所以選擇先對鬚眉老僧下手，是因為我剛才所處的位置方便對他出手；其次，以鬚眉老僧剛才的那個狀態，那麼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出手，而你如果不自燃生命本源的話根本無法與之匹敵，我不希望你死在鬚眉老僧的手裡；最後，如果我先選擇殺你的話，鬚眉老僧便會知道我的陰謀，他會驚愕，他會憤怒，他會後悔，而你雖然也會憤怒，但你肯定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心裡就會出現些許快意，因為你能夠看到鬚眉老僧後悔，他的愚蠢在你的面前便顯得極其可笑，你可以在臨死之前幸災樂禍一把，心裡大罵鬚眉老僧是個蠢貨，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而我，絕不給你這樣的機會！」
一燈大師表情驚駭：「所以你先殺了他，你讓我沒有辦法嘲諷他，沒有辦法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以至於他到最後，都以為是自己殺了他的徒弟偷了他的東西，從而自始至終的憎恨著我，而我也就一直要背負這樣的罵名下去。」
這個道理其實是個人都明白，舉個例子說，甲和乙同時看到地上有一個蘋果，甲想要吃，乙說：「不能吃，這不乾淨」，然後甲不聽話吃了蘋果，然後就拉肚子了。這個時候乙就會說：「看吧，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不乾淨，你自己偏偏還不行。」然後就讓甲一個人去後悔了。
如今鬚眉老僧和一燈大師也就好比那甲和乙，只不過蕭風完全給一燈大師這個機會，不給任何證明他是對的機會。
「就算是死，也不讓自己得到一絲愉悅嗎？」一燈大師苦笑了一聲，心裡已經涼透了，蕭風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僅是一燈大師，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已經是驚呆了，蕭風這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步步為營，他們看起來極為普通尋常，甚至於還不用去思考的一件事情，但是落在蕭風的眼中，那卻是用來針對敵人的毒計。
這小子簡直是玩陰謀的行家啊。
「所以你侮辱我，質問我的道，就是要我在最後一刻依舊無法堅定本心，痛苦致死？」一燈大師對蕭風問道，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慘笑。
無疑，一燈大師現在心裡是極其痛苦的，他恪守了千年的真義，到頭來居然只是一個笑話，臨終時他居然還不知自己因為什麼而活，其心中悲切可想而知。
「沒錯，我就是要讓你死的毫無尊嚴，死的如同一條狗一樣。因為當初的那些居民，在你眼前也是如此這般，死的毫無尊嚴，死的如同一條狗，一文不值！」蕭風神情惡毒的道，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體內不由自主的就衝出了一道凶煞之氣，場中也無端端的產生一種可怕的呼嘯聲，就宛若厲鬼的嘶吼。
金蟬子等人均是嚇了一跳，表情大變。
蕭風道出了自己的心聲，金蟬子等人此時也都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一種恨意。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啊，哈哈哈哈」一燈大師大笑了起來，卻是老淚縱橫，佛說因果，當日種下了惡因，如今便收入了惡果，這都是他的報應，是他自食其果。
一燈大師已經悲愴欲絕，直接揮動手掌，直接拍向自己的面門，想要自盡於此。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卻抓住了他的手，一燈大師頓時一怔，望著蕭風。
「想死？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自行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