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微瀾4 文 / 北極狼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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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觀察室裡。
亞梅臉色煞白,白的床,白的被,白的四壁,白色的恐怖······
孤單的人,孤單的床,孤單的一間房,無助的心肆虐著寂寞和沁心的蒼涼。
透骨的寒意席捲了亞梅的全身,這還不錯,最起碼還證明自己活著。亞梅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痛苦本事就是一種幸福,最少它能證明自己還有知覺。
亞梅感到一絲不妙在自己的心頭繚繞,醫療器材的管管線線從自己的身體上一直延續到床頭的看似像顯示屏的東西上。
顯示屏上那些彎彎曲曲的線路是自己生命的延續嗎?亞梅看不懂,但她能猜到自己病了,而且病情不容樂觀,要不······
一陣眩暈,像白熾燈從眼前晃過,那種劇烈的嘔吐感像把胃翻過來一般傾巢而出,一嘴的苦澀就像咬破了苦膽。
她感到自己在抽搐,嘴角像是有蟲子在蠕動,緩慢而黏稠,她彷彿看到了那一抹鮮紅,刺眼而炫目。
有一張笑臉瞬間在自己眼前變的猙獰,惡毒的語言變成一隻隻骯髒的蛆蟲。
她在旋轉,在,墜向無底的深淵·····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身後苦苦的拉扯,呼喊·····
那是爸爸嗎?是夢中一次次出現的爸爸?那麼清晰,那麼遙遠······
但她依然在,落向無盡的黑暗。她企圖抓住一絲希望,那怕那希望像螢火蟲般的微小,但它畢竟有亮光在閃。
冥冥中像是有一抹白在跟隨自己飄落,它那麼輕盈,是蒲公英的降落傘嗎?
它近了,緊緊的靠近了自己的臉,那種前所未有的柔軟像一滴溫潤的蜜滴在自己舌上的味蕾,它在瀰漫開來,向著週身的每一個細胞······
她忽的又像是在飛翔,隨著那小小的降落傘,微風輕輕,她們在風中蕩漾。
她幸福的笑著,她看見,在那純白的小小降落傘的頂端,竟有一抹淺淺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