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望塵院 文 / 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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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顏看著平姨娘，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看著她眼中的堅決，看著她那蒼白的竟然慢慢的浮上了絲絲血色，剎那間變得殷袖如血。

    「姨娘……」湘顏不自覺地就叫出了口，這一聲裡飽含了她的擔憂和疑慮，這一刻的平姨娘哪裡還有以往的懦弱形象，眼神中的堅定，讓湘顏為之一驚，心裡有種不好的念頭升起，這才下意識的就叫出了口。

    平姨娘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此刻那裡還記得那些繁雜的規矩，伸手覆上湘顏的額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說道：「以前是我太執拗，不過現在不會了。顏兒，姨娘會好好的保護你的，相信我一次好嗎？」

    湘顏看著平姨娘，這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怯懦，現在終於肯鼓起勇氣為自己的女兒的爭口氣了，可是卻不知道她的女兒早已經魂歸九天，現在她不過是自己這個冒牌貨罷了。但是，湘顏知道，這件事情打死也不能說出口的，於是笑道：「姨娘，你不必為難自己，現在顏兒已經想清楚了，不會再任由別人欺負咱們母女，就是大夫人也不能，相信女兒，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怯懦的自己了。」

    聽著柳湘顏的話，平姨娘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點點頭帶著絲絲憂傷的說道：「我的顏兒長大了，是被那個女人給逼著長大了……」

    湘顏聞言，心裡一陣酸楚，這個女人不知道和她的女兒受盡了多少的苦，不過還好，還好，知道反抗了。

    湘顏又囑咐平姨娘好生的歇著，過兩天她再來看她，這才告辭走了出去。說實在的，湘顏現在和平姨娘還沒有那種母女的感覺，有的不過是同情憐憫多一些罷了。

    回到了自己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小破落院子，湘顏神情慍怒，回到起居的小梢間，鋪開大紙，拿起大號的毛筆，束袖提筆，凝神住氣，一蹴而就，斗大的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望塵院。

    慢言落葉總歸跟，莫叫新花不爭春。待之功成歸來日，敢叫爹娘望我塵。這首詩湘顏一直不太喜歡，這首詩的霸氣太重，而且詩中最後一句她更是不喜歡，那是對父母的不敬，可是現在，這首在網絡上發現的小詩，卻很和湘顏的脾，於是揮筆就寫下了望塵院三個字。

    這三個字不是小楷，也不是哪一個名家的字體，而是柳湘顏風格的柳氏草書。那形於外又斂於內的張揚，那字裡行間充滿的壓抑，還有那想要揚眉吐氣的最深切的願望，都在這三個字中得到了體現。

    這是她，兩世為人，自認為寫得最好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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