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謀為兄妻 文 / 蕭蕭十香
自金鑾殿出來,馬車駛出皇宮的城門,父王始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目光濯濯,卻又因為憂心顯得有些灰敗地落在我的身上。便是南宮絕,看著我的目光也甚是不舒服。往次南宮絕不是恨我怒我,便是笑意冰冷地瞧我,這樣不舒服的目光,卻還是一次。
父王慎重言道:「明月,花朝女可自由出入宮廷,不過謹記父王教誨,無事不得進宮。」
自小便蘭心惠質,怎會不知父王在憂心什麼,微微一笑道:「皇帝都是可以做我父親的人了,父王多慮了。」話雖如此說,但一回想金鑾殿上保定帝看我的目光,還是渾身不舒坦。
父王靠在車廂上,聲音疲累溫軟地道:「還是防備些好。父王早知你長成後會是天香國色,所以在你幼時便訓導秋冬勤勉學武,跟隨你身邊,總能有個幫襯。罷了,花朝女總免不了經常出行在外,父王多撥些衛隊護衛你便是。因你三哥喜武之故,汝陽王府的衛隊都是你三哥在掌管,回頭讓你三哥給你引見引見。只是皇上那裡……」
父王看著南宮絕,說道:「絕兒,今日起你已是皇上欽點的臣相,日後亦是會經常進宮行走,在宮中的時候,多幫襯明月一些。」
南宮絕道:「孩兒知道。」
一時馬車在汝陽王府門前停下,早侯在王府門前的春夏秋冬齊齊奔過來,春夏扶我下車,父王看著英姿颯爽的秋冬,嚴威下令道:「郡主出行在外的時候,你二人不可離郡主半步!」
秋冬領命:「是,奴婢謹遵王爺吩咐!」
在春夏的扶持下往王府裡走去,受封花朝女名聲大躁,卻已不復之前完全地喜悅了,這榮寵的背後,摻雜了那麼多的憂慮——
十三的豆蔻年華,雲家有女初長成。
父王曾授命北伐大元帥譚承昴的軍師,汝陽王府的衛隊自是百里挑一,武藝高強莫可名狀。又多是行伍出身,紀錄嚴明。這幾年又得三哥親自訓導,戰鬥力不容小覷,便是即刻上戰場衝鋒陷陣,都綽綽有餘了。也難怪撇開父王母妃位高權重的身份,人對我汝陽王府依是那般忌憚,便是皇帝,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衛隊統率有雲坤、荷爾穆等人,在三哥的引見下,這些日子已與他們熟識了。雲坤是汝陽王府的家生子,祖上世代效命於汝陽王府,最是忠誠不過,是而三哥依父王命令,明裡暗裡選派護衛我的人手,我當即看中了雲坤。他二十來歲的年紀,較為年輕,心思靈巧最能隨機應變,我出行在外若遇事故,他拿得定主意些。
荷爾穆而立之年,沉穩老練,留他跟隨三哥護衛汝陽王府周全,那份威信最能撐得住場面。
這日在宗親府授完課,秋冬配劍隨侍身後,春夏一左一右扶我出來,才要上肩輿,卻聽侯在身側的雲坤作揖道:「三公子!」
望去,三哥沒精打采地走過來,既沒乘轎,也沒讓人跟隨,便這樣一個人行過來,雲坤與他作揖的聲音,他也似沒聽到,兀自垂頭走著。夏生性爽朗,噗嗤一笑道:「三公子今兒個怎麼了?」
三哥總算被喚回了神,望向我,眼中總算有了些神采光亮,幾步過來急促地道:「明月!」
我柔橈望著三哥,然三哥激動地看我,嘴唇蠕動,好似有滿腹的話要說,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那樣延續了半刻,他喪氣長歎,拉過我的手,往回路走著,說道:「不乘肩輿了,陪三哥走走罷。」
與三哥朝夕相處,自然不是今日才發覺他神思不屬的,是而先前也不說什麼話,此刻被三哥握著手,從人遠遠跟著,兄妹倆慢慢行在前頭,始才開口道:「三哥是不是要我幫什麼忙?」
本是垂頭喪氣的三哥,一聽我這話,登時緊張激動地看我,脫口就問道:「明月你怎麼知道?」
我盈盈笑道:「三哥把『求助』兩字都寫到臉上了。」
見我都如此說了,三哥便是有退縮之意,也只得硬著頭皮坦誠了,好在這一次,經過了醞釀和沉澱,不如先前那般難開口了。三哥看著我,說道:「明月,我喜歡上了一位姑娘。」
我含笑問道:「所以呢?」
三哥歎氣道:「唉,什麼所以,就是想與她表白,想每天都看到她,想……想……」
三哥難為情地搖了下頭,求助地握緊我的兩隻手臂:「明月,你說三哥該怎麼辦?」
我慢慢踱步走著,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娶進家門了。」
三哥又歎了下氣,說道:「可是門閥制度森嚴,世族與寒族無法通婚,她是寒門女子,我怕皇上不會允許,宗親府不會允許,父母大人也不會允許……」
我思索道:「父王母妃都是很開明的人,只要三哥與新嫂子情投意合,想來不會阻攔;至於宗親府,我可以幫三哥說服;只是皇上那裡……」
「皇上那裡,我可以說服。」
南宮絕不知何時已在我身側,低眼看我,笑意盈盈地應承道。
南宮絕一身臣相官服,才從宮裡出來的樣子,轎子和從人都遠遠跟著,只吳坼隨行在他身後。
不等吳坼與我和三哥請安,三哥已釋然一笑,與南宮絕作揖道:「如此有勞了,溶誠在此謝過。」
南宮絕莞爾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溶誠見外了。」
說著話,南宮絕又低眼看我。
因他助襄於三哥,我也不好太過冷待他,微微一笑道:「明月代新嫂嫂謝過相爺了。」
南宮絕呵呵笑著。
忘記了痛
2009121717: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