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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愛恨 文 / 蕭蕭十香

    「曉得汝陽王府的密邸的那年,我才十四歲。因為一心想著剷除汝陽王和汝陽王府,為我南宮世家報仇雪恨,以為密邸裡藏著妝陽王這位……『大奸臣』的罪證,可以藉此告發他……是在這樣偏激的心思下闖進去的。」已無那些醃齇情緒,他以完全在陣述事實般的語氣說道:「進去後才發現全是兵器,不是一件兩件神兵利器,是排山全倒海般的,黑壓壓地向你傾軋過來。那時我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這樣多的神兵利器,按照理是不被臣子擁有的,雖然汝陽王掌握有兵權,那幾年更是被寶定帝委以重任領軍打仗,可是手中握有這麼多兵器還是不妥,何況又是放置在密邸這樣隱秘的地方。

    「雖然未找到汝陽王這位『大奸臣』的罪證,但在無意中發現滿滿一邸的神兵利器,這本身就是告發他的極好的證據,可是我沒有告發他,當時雖然是很想,卻是生生按捺住了,」南宮絕看著我,皮笑肉不笑,吐字的聲音漸小漸輕:「因為我自己,對它們存了私心。」

    是曉得他一心想著剷除汝陽王府雲家的,更曉得他心裡是極惡的,我看著他,讚歎地接著他的話道:「這一按捺便是十年,既報分雪恨了,又將神兵利器收歸私囊了,真是一舉兩得!」

    他看著我,毫不飾滿腹鬱結,氣限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吐字道:「錯了!是一舉三得!你還忘了一樣!」

    他的眼神在我全身上下逡巡,我腦中本有瞬間茫然,被這番掃視頓時醒悟過來,才侍發怒,他已經把脫口道出:「還有美色!」

    不料他這樣直白說了出來,我滿腹怒氣也只化作了驚愕。心中鬱結的同時,也只喂然長歎,為什麼要『不料』呢,為什麼要對他抱有期望呢?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不是嗎,到底我對他另眼相看太過急功近利,或者高估他了。

    不說與他置氣,怪咎於他,頓時連理會他都是懶得,我望向通向密邸的門徑書回,索然道:「我進去看看。「

    對我的惱恨她瞬間拋去,他不容置疑攔住我,「別進去!」

    眼見為實,書架為門徑的密邸不可能是莫虛有;

    他說的煞有其事,我也毫不懷疑密邸裡全是兵器,並非他堅我的一敷衍蒙騙。

    然而我還是狠瞪著他,卻只傳遞一個意思:那密邸本就是我雲家的,我何以不能看上一眼?

    他看著我,神色卻是從未有過的沉凝:「女子屬陰,銳金之氣傷身!」

    不意他如此說,我微微一愕,旋即因著他眸中那點關切之色淡淡而笑。

    他不說話,沉默凝視我。

    我談笑仍舊。

    持了火把下去密邸,他在前照路,我跟在他身後,道路崎嶇黑暗並不好走。隱隱聽得有水滴濺到地麵粉身碎骨的聲音,許是潮濕的緣故,腳下一個不慎,便要趔趄撲倒。又一次要滑到之際,他握住了我的手,我有微微的遲疑,到底沒有掙開。越往深處去,寒氣越重,他的手將我往看不到前路的道路上牽引,將溫暖源源不斷地傳遞到我身上。

    也總算明白這裡何以要稱之為密『邸』,總算見到了這裡數之不盡的兵器,南宮絕形容的對:排山倒海般,黑壓壓地向你傾軌過來。站立密邸之前,迎面撲來的便像那樣的黑鐵潮朋,走了半個時辰的幽暗路徑,一路非便不覺得熱,還冷的厲害。這刻,站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神兵利器前,寒冷更像是從骨頭裡透出來,不自禁地,牙齒便『格』『格』『格』地幾聲。

    南宮絕看我一眼,眼神裡的意味頗是複雜,對我執意堅持進這裡嘗到苦頭的幸災樂禍,漸次轉作了不可見的憐惜。輕車熟路取了柄軟劍來,「這柄軟劍有冬暖夏涼的功效,可以用以御寒。不過這裡刀兵凶器眾多,每一柄都飲血無數,煞氣太重,終究還是傷身。「

    是有些不適,但可以御寒的軟件握在手中,頓時溫暖如身在春室,刻好了許多。

    「你看這裡兵器的年代,都是梁國開國之初打造的,有些甚至是更遠古的年代裡面存了下來的,有名的,無名的,傳說中的,失傳的兵呂這裡大致都可以找到,成百上千年,這些兵器的名下該沾染了屍體的鮮血,寄托了多少橫死的亡魂,」南宮絕看上去著我,意正嚴詞道:「極陰之地……」

    「你不是一向懼冷嗎?怎麼今日反倒不恨了?」又怎麼聽不出他話時的關如之間,自是沒了與他作對的念頭,但無數煩躁卻莫名從心底鑽出來,我抱著軟劍,打斷他的話道。

    顯然也聽出了煩躁的關切,他微微一笑,「此刻早以內力護體,寒氣又怎麼侵襲的了我?」

    是了,皚皚冬日,他早早就會穿的溫暖,此刻需以內力護體的地步,他也早早運了內力,她一向最懂得愛肪自己,倒是我多慮了,正暗自這樣想,他已往前走,回頭看我道:「倒是你,劍抱穩了。」

    本就因重力有下落趨勢的軟劍,在他的話落下後,更是大貼度一下落。他輕輕提來的柄軟劍,本以為沒幾分重量,待得我抱在懷中,才開了若惱。

    抱著劍與他在處處是兵器的密邸中走,軟劍有些重量,走的緩慢,好在兵器琳琅滿目,眼裡一直裝著兵器,自然萬不開步,逢到他鍾愛的兵器,他又一番解說,常常半小時辰也不需移動腳趟,倒省了我勞黯累,然後兵器並非我所愛,執意進來一觀,更多的也是好奇心,以及『一定要知道』這樣本能的意識在驅使,密邸中兵器確實件件引人驚歎,便是我也禁不住駐足觀望。可如南宮絕所說,裡面全是兵器,各種各樣的兵器,乏善可陣,無甚新異,看了一兩個時辰,也便意興闌珊,止了再看下去的念頭。

    兵器看到此已經足可,我追溯起這教些兵器的來處,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了,「看這密邸各處痕跡,並不像是父王在世的看月裡修建,少說也有幾百年了,排除了父王『開創』出這番局面和氣象的可能性,我心中莫名輕鬆了幾分,「如你所說,這裡兵器的年代,都是梁國開國之初打造的……自梁太祖始,至現在,足有四百多年……這密邸修建的時期和梁國開國之初倒是大致相同。」

    南宮絕露出讚賞神色,隨即又悻悻一笑,「這密邸修建的時候是梁國開國之初沒錯,不過你別忘了,汝陽王沒欽封『汝陽』二字時就是以姓加貫的『雲王爺』!」

    南宮絕刻意咬重『雲王爺』三個字。

    思及父王名諱,誰又不聯想到『雲王爺』三個字所代表的位高權重的身份。只因我雲家先祖乃梁國開國元勳,梁太祖封王拜相,頒下如此特製:我大梁唯一一脈異姓王,不是皇親國戚,卻享受著連親王都不能享受的王位世襲制度。從梁國開國之初,我雲家先祖始,到父王一代。若非汝陽王府『罪大惡極』到滿門抄斬,大哥三哥不因此亡命刑場,襲位王位的不是大哥就是三哥,而今大哥三哥雖然離世,但汝陽王府還余佑兒,從汝陽王府清白昭雪,佑兒活著站在眾人面前起,他便已我梁國當朝不容置疑的雲姓王爺!

    這是南宮絕陳述的事實,他提醒我的是:雲王府自梁國開國建都始,就是這個邸址,從未有過變遷。每每頹舊,也是在這個邸址上重新修建。

    他悻悻的,嘲弄的是我對歷史久遠,排除了父王『開創』出兵器包括萬像這番局面和氣象的可能性的輕鬆。這局面和氣象不是父王開創的,卻是我雲家祖宗開創的。修建這樣的密邸,私藏這麼多神兵利器,想要叛變還是謀反,這不是威懾皇朝是什麼!

    我變是悻悻,卻找不到一句清白雲家的說詞,末了,只是沒什麼說明力地說著幾百年來的事實:「雲家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從未有過貳心……」

    不意南宮絕根本不在意這個,反是說道:「其實,汝陽王即便沒有謀反之心,保定帝或是章武帝只要曉得汝陽王府這些兵器的存在,汝陽王府的滅門也是避免不了的。便是沒有謀反,不會謀反,那樣的罪名也坐實了;當然有那些兵器,汝陽王又掌握兵權,謀反成功是十有**的。」

    省事起就知道的,汝陽王府軍隊的戰鬥力不容小覷,同樣的兵器,我雲家兵馬用著,就是要鋒銳雪亮些。父王向來謹慎,自未將密邸中兵器示人,但必然將自己部下的兵器改良了些。刑部大人撫摸著父王所贈寶刀的反覆,提及汝陽王府兵馬戰鬥力的意味深長;這幾年裡,北皇漓常與汝陽王府兵馬相伴,他向來無甚無心機,但每每從軍營回來也禁不住莞爾……

    南宮絕很是客觀道:「我不知道汝陽王之前有無謀反之心,畢竟四百年來,雲家一直無有這方面的動靜。汝陽王本人也承繼了雲家男子的特點,為人忠正秉良,但保定帝的聖旨到達汝陽王府的那刻確實是有的。俗話說窮寇莫追,一樣的道理。何況汝陽王還握有兵權,握有兵器,可謂萬事具備,四百年來一直就而萬事具備。可是他唯一猶豫不決,唯一遲疑的,卻是我。」

    南宮絕直言不諱道:「入獄前他不能肯定密邸的事是否已為我知悉,遲疑他一旦輕舉妄動的話,我會先下手為強。入獄還有緩和之機,謀反的話,罪名真正坐實了,而且保定帝與我一定先有防備,那樣他等於自己住甕裡鑽。你也知道,那時候,保定帝,還是太子的章武帝、竇建魁,都是與他為敵的,我的態度……他雖知我是保定帝的人,是章武帝的人,和竇建魁的關係也不壞,實質即不保定帝的人,也不是章武帝的人,與竇建魁甚至與朝堂之上的任何人關係都不好……可是對他的態度,他又拿不準。」

    「他敗在那一刻遲疑間,所做出決策的錯誤上了。」

    「其實,那刻他真被逼謀反的話,我不但不會作梗阻撓,還會助他一臂之力。」

    「不是嗎?」他看著我,「明月,其實自入仕途起,一直,暗裡我都是在幫他的。」

    他語意竟是蕭索隱傷,「他看輕了我。」

    他看著我,目光泛著幽怨的星火:「一直以來他視我為親子,企圖用慈悲之心感化我的仇恨,我的仇恨倒是被他感化了,可是……自以為是普渡眾生救苦救難的佛,其實是魔,只在那一剎那,就將我重新變作了魔鬼。哪怕平時有多麼仁愛我,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還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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