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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羌氐之爭 文 / 男丁

    清河羌族,原先居住在關隴(陝西、甘肅一帶)地區,後趙時,石虎攻隴右,氐族符洪和羌族姚弋仲投降。到了石虎即皇帝位後,符洪和姚弋仲就向石虎建議,把關隴豪傑遷到關東去。隨即,羌族姚弋仲部落,被安置在清河灄頭,逐漸的開始接受漢文化的影響。

    羌族主要分佈於關中北部、從平原向黃土高原過渡的丘陵和山區,特別集中在馮翊、北地、安定等郡,半農半牧,漢化程度較氐族要低得多。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本人粗拙少禮,質魯無文,降趙的姚弋仲初被任命為行安西將軍、六夷左都督。東遷灄頭後,拜奮武將軍、西羌大都督,封襄平縣公。後來苻洪獲封本郡略陽郡公,姚弋仲繼封為西平郡公。

    滿頭白髮的姚戈仲,盤膝坐在中間的一個皮褥上,他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和符洪不同,他的兩道白眉天生的成倒八字型,向上斜豎著,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雖然遊牧生活帶來的堅韌沒有消失,但,畢竟歲月不饒人,他不可避免的顯得老了。面前盤中的羊肉已經不是大塊大塊的了,而是以碎肉和湯汁居多。

    兩旁坐席上,分別盤膝坐著他的兒子們和部屬。此刻,毫無顧忌的正用小刀割著羊肉,酒碗交替,熙熙攘攘。不過,其中也有一些例外的人,那就是以略陽的權翼、天水的尹赤為首的漢人士族幕僚。

    姚戈仲怒道:「都給我別喝了!」

    下面頓時紛紛停下了酒碗,不敢再喝了。

    姚戈仲這才道:「冉閔這賊子擅殺皇帝,改稱趙人為漢人,如今又攻殺諸將,你們有什麼看法?」

    姚襄是他的第五個兒子,也是姚家最有才能的一個,聽父親如此問,回道:「父帥,如今冉閔尊立汝陰王為帝,使得石家紛爭,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繞過新皇攻打冉閔。」

    姚戈仲怒道:「我深受石家厚恩,難道就看著冉賊得勢不成?」

    姚襄不敢再說,他是瞭解他父親的脾性的,惹惱了他,只怕免不得受罰。

    姚戈仲目視權翼。權翼,本是略陽的豪族,姚戈仲當初在略陽時,就投*了姚家,姚戈仲一直視他為心腹謀士,頗為依重。

    權翼這才施禮道:「大帥之心,足見忠義。只是五公子所言有些道理。大帥還記得不久前冉閔派來的使者所言嗎,權翼認為此言頗有可信之處。那符家和我們一樣,出身關中,曾有根基,若苻健搶先進入關中,只怕我們將來無立足之地了。」

    姚戈仲默默不語,然後又道:「先生說的老羌也知道,只是石氏如今有難,如果棄之而去,老羌心裡不安。」

    姚萇是姚戈仲的二十四子,如今年方二十歲,但卻心計深沉,道:「父帥何必管他石氏,你看他們自家人都不和,哪裡還能成器?我看權先生說的很對,不如趕快西入關中,成就一番大業呢。」

    姚戈仲大怒,喝斥道:「你一個小子懂得什麼?"

    權翼勸解道:「大帥忠義之心,天下皆知。然則如今石氏已經成敗落之勢,新皇和新興王對大帥都有利用之心、北有鮮卑燕國,南有反賊冉閔,大帥雖有報主之心,但勢已至此,能奈何也。若不早做打算,只恐將來事不可為了。」

    姚戈仲怒道:「汝陰王不是可以做皇帝的人,如果是新興王為帝,石氏或許還有重振的希望,早知如此,老羌就該搶先擁新興王為帝。」

    姚萇見父親有鬆口的意思,急忙接口道:「父帥所言極是,我們雖然想報石氏厚恩,但如今也無能為力了。」

    姚戈仲目視權翼,問道:「先生認為當前該如何做?」

    權翼施禮道:「我們和符健在關中都頗有根基,誰若能先入關中,則誰就可能成就霸業,當前之機,需的搶在苻健之前入關。」

    姚戈仲點點頭,道:「如今入關的道路被反賊冉閔所佔,加上枋頭離關中較近,我們只怕很難比苻健先入關中。」

    一直沒有開口的尹赤施禮道:「大帥不必憂愁,以某看來,既然冉閔派人告知苻健之事,想必也有放我們入關之意,當前冉閔正在攻打黎陽,此事對冉閔有利無害,只需譴人向他借道,然後起軍馬先討伐苻健,如果能擊敗苻健,則大事可定。」

    姚戈仲目視權翼,權翼施禮道:「練達此策可行。」

    姚戈仲皺眉道:「如若冉賊斷絕我軍後路,如何是好?」

    尹赤微微一笑:「大帥不必憂慮,那冉閔既然攻打黎陽,可知志在南下,告知我們以苻健的動向,此乃坐山觀虎鬥之意,他豈會拚鬥我軍而便宜了苻健呢。」

    姚襄急忙站起來道:「父帥,我願帶軍馬征討苻健。為父帥解憂。」

    姚萇雖然心計深沉,但是畢竟處在血氣方剛之時,急忙也站起來,大聲道:「父帥,我也願意前去斬苻健之首,為父帥建功。」

    姚戈仲一瞪雙眼,怒道:「爭什麼爭!都給我坐下!」,然後目視權翼。

    權翼施禮道:「兩位公子都是俊秀勇武的英雄,權翼以為,以五公子總領兵馬,少公子為輔佐,則無往不克。」

    姚戈仲呵呵大笑道:「先生太高看他們了。那就依先生所言。」

    枋頭,雖然符洪已經死了兩個多月,但到處仍然掛著白幡,黎陽戰事的進行,枋頭開始到處有一隊隊的士卒巡邏,各種防禦工事也逐個的加強,已經農閒的的農夫,大多被集中起來做訓練,緊張的氣氛明顯了起來。

    苻健這段時間有些緊張,冉強攻擊黎陽,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壓力,派往江南的使者還沒有回來,父親稱王帶來的後果還沒有消去,不得不防備著南面。而黎陽之戰,更加分散了他的精力,雖然冉閔以前曾經派使者顯示了友好的意願,但誰知道現在漢軍會不會突然趁勢襲擊枋頭?畢竟離的太近了,枋頭已經成了漢軍南下的攔路虎了。

    進軍關中的舉措正在逐步進行,雖然段勤多次派使者求援,但,已經決定入關的苻健哪裡願意為他消耗自己的實力?現在只等派往江南的使者能帶回好的消息。另外希望冉閔不會魯莽的攻擊枋頭,攻擊枋頭對冉閔沒有什麼好處,只能彼此消耗實力,從而可能兩敗俱傷。

    五月十七日,冉閔派使者到,表達了善意,表示黎陽之戰對枋頭沒有惡意,漢軍只是打算進入兗州。

    五月二十日,苻健得到細作回報,冉軍有兩路人馬,渡過黃河,從白馬方向往兗州而去。

    苻健疑惑不定,熱情的招待冉強的使者,但,防備卻一點也沒放鬆。

    黎陽,城內胡人已經已經大多不見了,有些搜繳胡人錢糧運送時,少量散落在街面上的米粒和麵粉,還沒有打掃乾淨。顯然,黎陽這次關押胡人的行動,比在鄴城時,少了很多血腥和紛亂。段勒和他的親屬已經被送往鄴城。

    冉強已令岳山組織鄴城內的眾多原官員,準備緊跟著安撫兗州的軍馬,填補一些地方的官員空缺。

    五月二十一日,岳山有書到,隨書一起到的還有灄頭使者尹詳,前來商議借道之事。岳山書中道:

    五月二十二日,冉強與尹詳立文書約定,互不相圖,借道予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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