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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正面的較量(一) 文 / 男丁

    戰馬在烈日的照耀下,暴躁的不時抬蹄踏著地面,揚起一片土塵。一萬匹戰馬列成三個方陣,望去,延伸了一里遠,密密麻麻的噪聲一片。戰馬踏起的土塵,因為戰馬沒有奔馳,所以揚的並不高,遠遠看去,像是一片沙霧籠在馬的小腿周圍。

    軍高高的挑著一桿大旗,上面用隸書繡了大大一個紅色的,雖然羌族是胡族,但這卻是用漢文繡成的。和中原的軍隊的旌旗遍佈不同,遊牧生活的部落軍隊,不是很喜歡扛旗幟。綿延的輕騎方陣,只有寥寥可數的十幾面旗幟,在乾燥的空氣下,也毫無殺氣的耷拉著旗面。

    冉強立馬在一個小山坡上,看著戰場。一個親衛打了一個青傘為他擋遮陽光。他的周圍護衛著張亮帶的親衛、勇武將軍周成、參軍張乾、勇武將軍王泰、參軍蘇亥、校尉孫威、射聲校尉張艾。

    山坡雖然可以眺望戰場,但,姚襄、苻健都沒有選擇這裡做中軍,因為這裡根本無法守衛,誰拿這裡做中軍,就意味著誰將在這裡投入龐大的兵力和對方打爭奪戰。

    冉強看著姚家的騎兵,羌人是遊牧民族,打扮卻和其他草原民族一樣,是鬢髮穿耳,隨身帶的還是刀和弓箭。羌族和漢人一樣,是黃色人種,如果不是打扮,區分起來不是十分容易。

    戰馬灰灰的噴著熱氣,對於已經遷入關東多年,改做農耕的部分羌兵來說,這個鬼天氣燥熱的惱人,雖然這裡離黃河並不遠,但,似乎水汽並不願意光顧這裡。汗水已經順著臉暇向下流了,有的羌兵轉頭看看披著象徵身份鐵甲的頭領,心裡禁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冉強搖了搖頭,遊牧民族的騎兵,強壯有力,但卻缺乏嚴明的號令,從騎兵那驕躁的神情就可以看的出來,或躁動不安的帶著戰馬,或張嘴咒罵著什麼,耐心,這是他們長期需要學習的東西。

    冉強轉過頭來,看向了另一邊:中規中距的兩個步兵方陣,兩翼護衛著兩隊騎兵,看人數,差不多也有近萬人,把戰場塞的密密麻麻一片。和羌兵不同,苻家在枋頭經營多年,因為戰亂,收容了很多漢人,漢化程度很高。從步騎比例就可以看的出來。步卒方陣裡,旌旗遍佈。對於步兵來說,旗幟的作用遠遠大於旗幟對騎兵的作用。

    張亮精神振奮,氣血翻騰,他覺得現在的大將軍,才是他以前認識的大將軍,渾身散發著殺氣,如一尊神一樣騎在馬上,每當看到大將軍在戰場上的雄姿,他就覺得沒有什麼敵人能抵擋的住自己。他雖然不明白大將軍為什麼冒險在這裡觀戰,而且兩處敵人竟然都沒有派兵馬襲擊這裡,但,他沒有絲毫的恐懼,或者說他已經忘記了恐懼。

    冉強並不知道身邊的張亮心裡已經把他分析了多遍,他在氐兵陣裡尋找苻雄的戰旗,苻雄是讓他欣賞的一個人物,既有辯才,又有謀略,連桓溫都吃過他的虧。這個時期的戰鬥很有意思,想知道什麼人在領兵,只需要看看帶隊的大旗就知道了,可惜,從山坡上看,旗幟密密麻麻,相互遮掩,根本看不清除了邊上的其他旗幟上面寫的什麼。

    時正至近午,為了避免正面面對刺眼的陽光,雙方以東西為方向,擺開了陣式。沒有人搶佔背陽的方向,因為那意味著一旦絞殺在一起,己方將很快變成向陽的一方。

    隨著一聲號角聲從羌兵中軍傳出,騎兵右翼開始騷動起來,一部分騎兵已經紛紛從背上取下了長弓,這個時期,遊牧民族因為工藝問題,製造複雜的復合弓很困難,一般都使用簡單易造的長弓,更別提區分步弓和馬弓了。

    勇武將軍周成大聲道:「大將軍,爽啊,羌兵要用右翼衝擊了!」

    冉強沒有回頭,冷冷的道:「不,姚襄很會用兵,不是魯莽之輩,你沒看到只有一部分騎兵取下了弓嗎?這只是一次試探。」,他不喜歡周成,因為他對冉閔身邊人記得最清的有兩類:自殺的和投降的。周成,正是後一類,後來投*了江南的東晉。

    周成忙低下了頭,沒有敢再接話,不知道怎麼的,他覺得大將軍對他越來越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樣看重他。

    沒有鼓聲助陣,右翼羌兵高喊著,一枝千人左右的騎兵奔出本陣,逐漸加速向氐兵左翼撞去。沒有遲疑,應戰的號角從對面中軍急促的響了起來,氐兵左翼的護衛騎兵只有兩千左右,隨著號角聲,分出了一千左右的騎兵離開本陣,跟著中軍急促的的鼓聲逐漸加速,迎向了衝擊過來的羌騎。和羌兵不同,枋頭因為漢化較深,軍中使用了中原的戰鼓。

    兩千騎兵奔馳的戰馬踏起的土塵,已經不再是為馬腿伴舞的沙霧,伴隨著馬蹄,揚起老高,黃濛濛的擦過了後面騎兵的臉鼻,騎隊過後,仍舊飄散在空中。馬蹄聲象散亂的鼓點聲,響遍了整個戰場。

    狠命抽打著戰馬馬臀的騎兵,已經把馬速提升到了極限。只不過片刻的時間,雙方已經進入了彼此的弓箭射程範圍。沒有任何命令,騎兵嫻熟的紛紛搭弓,拉弓,松弓。箭雨象飛蝗一樣,在空中形成了一條黑帶,箭頭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了點點刺眼的光芒。直到長箭毫無遮掩的穿進騎兵或戰馬的身體,帶起一片血光,尖銳並刺耳的箭枝飛行聲音才傳入了站在山坡的冉強耳中。接著是忍受不住疼痛而發出的或長或短的慘叫聲。

    被射中的騎兵被衝擊力一帶,猛的向後仰了一下,有的隨後摔下戰馬,被無數馬蹄毫不遲疑的踩的模糊一片。沒有傷到要害的騎兵緊緊的抱住了馬頸,以便不讓自己掉下戰馬,每個人都知道,現在摔下戰馬,只有一個結果被踩死。有的戰馬被射中了馬頭或馬頸,哀鳴著一頭翻栽在地,馬背上倒霉的騎兵象投石車拋出的石塊,向前飛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下,還沒彈起,就被飛奔的馬蹄踩在了身上。

    冉強心裡歎了一聲,親自廝殺和觀看別人廝殺,對他來講,完全是兩個感覺。和他不同,周圍的將領興致高昂的看著血肉模糊的戰場,偶爾有人彼此小聲議論一下。

    射完兩箭的騎兵紛紛把長弓背上後面,從馬**抽出了馬刀。馬速太快了,根本容不得他們多放一箭,馬刀剛抽出,雙方騎兵已經帶著衝擊力撞在了一起。馬刀揚起,落下,人頭帶著血柱飛了起來。戰馬交錯而過,甚至有戰馬因為躲閃不及,猛的撞在了一起,哀鳴著高高揚起了前蹄,直接把倒霉的騎兵甩出了馬鞍。

    刀光在陽光下閃耀,紅色的鮮血沾染在刀面上,陽光下顯得有些黑。馬速不可控制的減了下來,雙方騎隊纏在了一起。完全憑著馬術和力量揮著馬刀廝殺。

    冉強搖了搖頭,騎兵纏繞在一起廝殺,完全是浪費輕騎的作用,這或許是平闊的草原形成的方法。他轉頭問參軍張乾:「長之,如果你是騎營校尉,你會怎麼使用騎營?」

    張乾是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將領,也是冉閔死後自殺中的一個,聽到冉強問話,忙拱手道:「回大將軍,末將會學大將軍奇襲張賀度之戰,用騎營為奇道。」

    冉強心裡笑了笑,這個張乾看來是個既會拍馬屁,又善於學習的將領。他本來希望這個張乾是個既有軍事才能又正直的人,看來,人不能用模式來劃定。他奇怪一個會拍馬屁的人,怎麼會為冉閔自殺,真是難以搞懂。

    戰場上刀光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閃爍的快了,隨著戰馬衝擊力的消失和體弱的人的陣亡,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身強力壯格鬥熟練的騎兵,廝殺已經進入了相持的階段,勝負就要看誰能堅持的時間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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