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書（七） 文 / 男丁
「林化，你來審問他們。」，冉強看了看應命躬身的林化，吩咐道。這類事情向林化這種人應該比較擅長，因為他為了目的是不會考慮用什麼方法的。
林化再也無法掩飾出興奮之色，先是急忙跪下重重的叩了幾個頭，雖然魏王說了不喜歡跪拜，但這並沒有讓他放棄叩頭表示尊重：「謝大王授予小子重任！臣感激涕零。」，果然眼淚又開始流下來了。
冉強沒有說話，看著表演的過火了的林化，起碼對於看多了歷史的他來說，林化表演的是過火了。他擺了擺手，示意開始審問。
「張大人、林大人，你們可知罪！」，林化迅速爬了起來，眼淚也馬上停止了，眼光變的十分嚴厲大聲喝問道。
「臣不知道犯了何罪。」，工部製造司員外郎張則見是一個寒門子弟詢問，急忙矢口否認。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個寒門子弟詢問的是什麼事，沒有哪個官員會傻瓜到別人什麼詳情也沒說就自認有罪，除非是魏王親自詢問。
跪在張則側面的林學，看到林化的後，心裡就開始有些不安，聽到自己這個鄉人的厲問，馬上明白了事情的緣由。自己上司張則偷偷盜運書冊的事情，自己是曾帶這個鄉人偷看過的，如今自己和張大人忽然一起被帶到了魏王面前，並且自己這個鄉人奉大王令旨親自審問，還能是什麼事情？不過，林學沒有說話，自己和這事無關。
「張則！給你機會在大王面前認罪，你竟敢還抵賴？你和東安胡家的事犯了！」，林化忽然變的猙獰起來，惡狠狠的盯著張則。
張則瞬間明白了，他是知道魏王如何看重工部印刷坊印製的這些書冊的，但胡家自從看過書冊後，出的價太高了，以至於讓他忍不住偷盜起書冊來。他一直認為自己做的十分隱秘，沒想到事情竟然敗露了。他忽然想到了跪在身側的下屬工部主事林學，他冷汗不受控制的從額頭滲了出來。
「大王，臣冤枉，這一定是有人誣陷臣。」，張則沒有認罪，沒有理睬惡狠狠的林化，重重的向冉強叩了兩個頭。他想賭一下，既然大王沒有親自審問，那或許是說大王並沒有查到自己盜書冊的證據，何況身邊的林學一直沉默不語呢。
冉強沒有說話，對看向他的林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林化先是冷冷的瞪了張則一眼，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學，臉上已經笑瞇瞇的了：「習之，你和此事無關，不過若是你現在在大王面前隱瞞不報的話，那可是欺君的大罪。不如你來說說張則是如何盜賣書冊的吧。」
冉強看著林化象變臉一樣的表情，心裡越發的厭惡，連自己的鄉人都毫不猶豫的出賣的人，根本是不會再守什麼道德的。但卻不得不承認，政治就是為這樣的人準備的。
林學後背開始滲出了汗水，他偷眼看向了魏王，魏王盯著他的眼光讓他又迅速垂下了頭，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林化話帶給了他極大的壓力。欺君向來都是大罪，自己反正也沒有盜賣書冊，不值得冒這麼的大險。
「臣不敢隱瞞，自今年六月初，臣就發現長大人從六個印刷坊偷運書冊。」，林學叩了一個頭。
「那為何你當時不向大王稟報此事？」，林化忽然冷冷的問道。
林學意識到了自己忽略了這個考慮，他不明白林化為什麼抓住這個對他沒什麼關係的事情，難道自己這個鄉人想在大王面前表功？他偷眼看了看林化，看到林化那眼神裡的得意時，忽然明白了，自己這個鄉人是為了對比他告密的大功。他心裡對林化惱怒異常，情急之下想到了一個說辭：「臣只是工部製造司主事，不敢確定上官是不是奉了有密令，所以不敢擅自稟報此事。」
林化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平時看起來很老實的同鄉，竟然還有這麼個急智。不過很快他就把臉轉向了張則，語氣有些嬉笑：「張大人，呵呵，是不是還要我把我看到的你的家人抓來對質啊？」
張則臉色白了，額頭的汗更多了，他沒想到這個林化竟然連自己派家人送船的事情都看到了，難怪這個林化一開口就把胡家給扯上了，他向冉強連連磕了無數頭，直到額頭皮破滲血出來：「臣該死，臣該死，請大王恕罪，臣也是一時貪念。」
沒等冉強說話，林化已經跪下俯身，語氣十分喜悅：「大王龍威，在大王威勢之下，臣不辱所命，終於讓這貪官認罪了。」
冉強微微額了額首：「孤家會有重賞，你先退下吧。」，他還沒有想好怎麼對待這個林化，不管怎麼做，起碼現在不能讓這個林化太過得意。
來眼神裡掩飾不住得意的林化呆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只落了個的結果，他本以為魏王會當著諸位大人的面，賞給自己一個官職，哪怕是一個小官也好。他太急功近利了，雖然自負聰明出眾，但對於官場，還是太稚嫩了。他沒有看到岳山眼裡的擔憂，他強笑著謝恩，然後竟然還沒忘了向岳山拜了一禮才下了台，回到了寒門太學生堆裡。
已經坐不安席的胡睦顧不得還沒緩過來身軀，起身過來跪下俯下身：「臣族內出了如此恥事，請大王治臣之罪。」
堂內所有世家出身的官員，心都提了起來，眼光都看向了魏王。
「老大人一直在內閣辦事，久已經不理族事。這是胡常膽大妄為，罪責在其一家而已，老大人不必請罪了。」，出乎堂內大臣們的意料，魏王不但沒有沒有株連胡家，竟然把胡睦都輕輕開脫了。
無論真心的還是假意的，世家稱身的大臣們紛紛在原地拱手頌揚魏王英明：「大王寬厚仁德，恩澤天下。」，就連剛開始對選寒門子弟入太學的反感，心裡也消散了不少。大王雖然寵信岳山這個寒門子弟，但對世家大族也是萬分看重的，否則這次不知道會牽連多少世家出來。
「除了胡常，還有什麼人和你一起盜賣書冊？」，冉強看著張則。
「回大王，除了罪臣和胡常，還有工部製造司印刷坊專司主事黃武。」，張則不敢隱瞞，略微一思索，別人就能明白，僅憑他一個官員，是很難把書冊偷盜出來的。
「你們都偷盜了多少書冊？共得了多少錢財？」，冉強心裡又起了殺意，看來有必要規範一些制度了。
「回大王，罪臣偷盜了《論語》共三百冊、《左傳》一百冊、《尚書》二百冊，罪臣共得黃金一百斤，胡家那裡就不知道了。」，張則的話讓堂內的人都大吃一驚，即使連冉強自己也沒想到，書冊竟然賣了這麼多金子，而且胡家那裡的還沒算上。台下家景富饒的世家太學生，也忍不住把手裡的書冊抓的緊了些。
「盜出的書冊都賣到了哪裡？」，冉強按下了殺意，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大王，罪臣不是很清楚，聽胡家的人講，胡常把書冊大都賣到了江南，好像還有一些賣到了高句麗、什麼倭國。」，張則此時心也安定了不少，他認為既然魏王沒有處罰胡睦，想必自己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倭國？冉強被這個名字鉤起了埋在內心深處的一絲湧動，他忽然冒出了一個惡毒的想法，臉上出現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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