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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話 日色已盡花含煙 文 / 非議門

    如荼清晰地感受到左手無名指上一緊,然後傳來脈搏)7鼓動耳膜。刻,她才明白這一眼,她期待了多久,雙手微顫,欲語還休。

    他緩緩走過來,那黑袍在腳下擺動,似乎壓著千斤重,似乎經過千山萬水,似乎踏過荊棘滿途。

    「關門。」李如荼眉頭輕,忽而喝令。

    韋正矩與李效仁不解對視之間,大門已經在幾名侍衛推動下「裂裂」關上。余沛容沒有加快腳步,靜靜佇立著透過最後漸漸壓縮的門縫看她。

    李如荼貪戀地看著他的臉,或餘生便是靠這最後的一點記憶度過。

    漸漸地,兩道糾纏的眼波被隔絕在大門之外。

    「感謝神!」李如荼閉上眼,心中默念。

    正矩話在喉間,說不下去。倘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可能會出手殺了那個男子。他擔心他回來搶走李如荼,這種不安與焦慮日夜煎熬著,直到他錯以為再也不會看見他的時候,他卻憑空出現在門前。

    為何,為何他陰魂不散,糾纏著她和他?

    只是,她為何忍心把他隔絕在大門之外?他看著李如荼緩緩轉身,走向內院。()

    神啊,謝謝你,謝謝你把他救活了,也謝謝你讓我有生之年可以再次見到他。紅線始終牽引著他來找到我,只是我現在不希望被他找到。我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是我也給不了他未來。我所知道的他,太苦了,我希望他可以遠離困境,遠離險境,遠離鬥爭中心。二十年之約沒有了,但是我知道,離開他之後,卻是生不如死。

    李如荼默默走在青石板磚。淡淡地陽光被搖碎灑落身上。似乎有那麼一點溫暖。如他抱著她地感覺。然後。有那麼一股暖暖地溫度。劃過面額。她再次嘗到生離死別地苦澀。

    「你是在幫他嗎?你怕他為你涉險?」韋正矩問了出口。卻有點後悔。為什麼他要開口問?若是她點頭了。他該如何接受這個答案?

    李如荼停下腳步。沒有轉頭。粉嫩地花瓣跌落她肩頭。似是落在水珠上弱不禁風。她只是淡淡道:「無論如何。我此時是李瑱。不是麼?他存不存在。已經與我無關。」

    說罷。她繼續她地路。向前走去。陽光樹蔭交錯之間。模糊了他地眼。她變得如此遙遠不可觸摸。

    「只是。在你心中。我可有存在?」他終是問了出口。她卻沒有再停留。或她根本沒有聽見。遠遠走去了。

    在李如荼欣喜之間。相思之苦並沒有光臨她地世界。因為她知道余沛容安然已經感到萬分地滿足。只要他不要為她做傻事。慢慢忘了她。獲得幸福。那麼她就欣慰矣。

    很快便過了數日,她知道自從那天之後,余沛容再也沒有出現在公主府前,更沒有在韋家的監視網下現身。

    李如荼很慶幸他終是明白了她的苦心,遠遠地離開了她。

    沒多久,東陽公主已經帶領如山獎賞與祝願再次光臨潤州新城長公主府邸,當眾人沐浴焚香,一眾跪下接旨時,李如荼作為深受皇恩的新城長公主,免跪並賜座,這份榮耀讓淹沒在奴僕婢女之間的李瑱咬牙切齒。

    李如荼老僧入定般聽畢冗長的宣文,肚子裡的小頑皮差點把她踢出喊出聲音來。看著宦官高聲唱著長長的賞賜清單,她再也耐不住,伸手緩緩撫摸著懷中的骨肉,皺起眉頭嗔道:「小壞蛋,你就不能讓娘輕鬆一點麼?「

    東陽兩步走上前去,關切問道:「皇妹可覺身體不適?」

    「無妨,我等入內好好暢談一番,可好?」

    「好啊,就等皇妹這一句。我帶來了許多小玩意讓你無聊時把玩呢。」說著,東陽扶起李如荼往輕轎走去,邊走邊興高采烈地說著。

    就在兩人聯袂而行,跪了一地的奴僕婢女紛紛起身整齊劃一分開立在兩旁,低眉順目,雙手垂在大腿旁。

    「皇妹可知武後甚是掛念,親自打點一切,比自己懷了……啊……」

    就在東陽長公主說著之間,一個身影莽撞地衝向東陽身側,一下撞在她懷裡,東陽尖叫著歪向另外一邊的李如荼,站在李如荼後李效仁伸手上前已是來不及相救。便是東陽如何努力穩住身子,肩膀還是推了李如荼一下。

    倘若是平常人,這一下不算是什麼,但是換作是體弱的李如荼,這一下的衝擊力非同小可。

    李如荼悶哼一聲,倚在李效仁的右臂上,她肚內突地一痛,像是寶寶生氣她不好好保護他一般,使勁地踢她的五臟六腑。

    「皇妹,皇妹,對不住,你可別有事人啊,快把新城長公主送到屋中。」

    這時,已經有幾個侍衛一把揪住衝撞公主的婢女,押到李效仁的面前詢問如何處置。

    李效仁看也沒看,恨恨道:「拖下去杖打五十。」

    那婢女一聽,嚇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喊冤,這一打必定是魂歸天外難有僥倖了。

    李如荼已經被眾人手忙腳亂地抬上輕轎,在疼痛中她硬是一把捉住身旁緊跟的東陽要殺生,留下她的性命。」

    「好好好,都聽你的。」東陽立馬轉身攔住那行刑數人,喝道:「先收押起來,等候落。新城長公主才是這裡的主子!」

    李如荼要不是痛得滿頭大汗,便已經鼓起掌來,看來東陽也不是外表那種草包公主,一眼便看出方才李效仁相救時的憂鬱,以及打算杖殺知情人。

    效仁吩咐著屬下嚴加看守,目光卻不住瞄向人群後那個低頭卻不住張望的女子,手中一指,「把她也關押起來,她脫不了關係。」

    那人面上一愕,看了看已經去遠的輕轎,還未來得及回頭,已經被幾個上前健壯侍衛一把鉗制著雙手,掙扎了幾下無果,怒道:「你算是什麼意思?」

    「方纔你站在她後面吧?你把她推出來的吧?」

    李效仁陰冷的眼,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女子,右手一揚,「押下去好好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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