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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活人墓生長生根 文 / 塤城

    「五花消香散生於漠北,世間只有一方可解,漠北長生根。長生根藏於漠北極北之地——活人墓,若要救莫莊主,需闖活人墓找到長生根才是。」雲償收了銀針向眾人說道。

    「活人墓?」

    眾人微詫。

    有詩云:活人墓裡生人葬,九州陰魂孤魂藏。

    說的便是活人墓的離奇凶險。活人墓處於漠北極北,因所在隱秘,當世只留下了諸多陰魂環繞的傳說,沒有人能從活人墓活著出來,所以也沒有人知道活人墓在哪裡。

    雲商斂眉,見眾人都望著自己,才無奈的說道,「活人墓地處隱秘,世上雖無人得知它的所在,好在三百年前出了一位奇人,姓氏不祥,卻是盜墓裡的祖師。他曾留下一幅地圖,裡面有關於活人墓的記載。琉璃宮曾有幸得到此圖,不過……」

    「卻是半幅。」

    段衍生思量片刻,「當務之急是尋到長生根,言弟等不了,鑄劍山莊也等不了,就是半幅圖,這漠北活人墓也是去得。」

    雲償適時開口,「不錯,莫莊主由我和蕭御醫看護,足以撐得過五日,五日之後,無長生根,莫言歡必死無疑。」

    段衍生低頭看了一眼雲償,「那就多謝宮主。」

    「也辛苦蕭老了。」

    蕭開連忙施禮,「城主言重了。」

    正待各自回房收拾行囊時,有一人站出來說道:

    「去活人墓也算上我一個!」

    流蘇衣帶翩翩,款款走來。一代花魁的風範,不妖不魅。

    雲商嗤笑。「流蘇姑娘風情萬種,惹人憐愛,活人墓那樣的陰魂之地,怎是姑娘去得?」

    雲商說人風情萬種,卻不料最是勾魂攝魄的正是她本人。

    流蘇不以為意,望著段衍生,「此去活人墓,若是凶險,流蘇興許能施上些綿薄之力。」她說的楚楚可憐,言語裡的堅定之意卻又讓人不能忽視。也只有這時候,段衍生才會想起眼前的女子,是琅琊玉主,十二後人之一。

    「好。」段衍生應允。

    她回頭又看向納蘭紅裳。

    你也要去?

    納蘭紅裳點頭。神情無甚波瀾。

    就是在此時,阿昂上前來報:「花溪姑娘送來一物,便不顧護衛攔阻,執意遠走。」

    花溪!

    段衍生展開牛皮紙,便聽得雲商驚呼,「半卷地圖!」

    竟是前往活人墓的半卷地圖!

    段衍生趕來時,花溪早已匿了蹤跡。

    青衣女子望著來人笑得濃郁。

    「你果真回來了?」

    酒樓拐角處,花溪神情冷漠。

    「五花消香散,想我當初得來不易,若非莫言歡攔阻,這毒便是下在段衍生身上。他為段衍生擋去一劫,就該承受毒侵之苦。這通往活人墓的地圖我已經給了你,你已經給了段衍生,生死各安天命,按照約定,你,要護我無憂。」

    越涼醇說的容易,花溪只在一旁漠視。

    「越涼醇,你毒害我家公子,這仇已經結下了,待你我約定解除,花溪要殺的第一個便是你。」

    越涼醇連連擺手,「無妨,無妨。越涼醇此生結下的仇怨數不勝數,多你一樁,少你一樁,又有什麼干係?」

    她輕撫著無名指上的白玉扳指,正色道:「潛游谷,謝無藥。花溪,你將我護送於那,大可趕赴活人墓為你家公子尋得良藥。」

    越涼醇向來不欠人恩情。

    「對了,提醒你一句,段衍生身旁有一紅衣女子,你可要當心,恐怕除我之外,最希望莫言歡死的人非她莫屬了。」

    花溪聞言一震,面上卻未露聲色。

    是夜,隱世城段府院落,寂靜無人。

    菱香居。燈火通明,是那唯一的亮光。

    段衍生負手而立,「赤。」

    喚作赤的男子微闔俯身,白衣白髮。緩緩說道:「越涼醇乃十幾年前越家後人,為報母仇手刃師傅步黎,自此歸入影煞樓。至於莫公子受傷之事,實為撞破越涼醇毒計,無辜受累。影煞樓最近出了些亂子,內裡幾位尊主不和,越涼醇失蹤,只蕭天倫一人回了影煞樓,影煞樓主大怒,以鞭笞之刑處之。」

    男子說完,段衍生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那,活人墓呢?」

    男子俯身跪拜,「活人墓,赤,不知。」

    段衍生揮了揮手,望著男子一頭白髮,儼有歎息。

    「我倒是忘了,你體質異於常人,陰寒之地不得入。赤,你可怪我?」

    當年若不是我練功急於求成,你也不會受我體內真氣反噬,明明青絲,卻成白髮。

    「能得主人看顧,已是莫大榮幸,赤,不敢貪心。」

    「起來吧。身為七十二護衛,跪在地上又是什麼樣子。」

    段衍生憶起往昔,深深感覺自己受之有愧。

    我一心執著兒女私情,如何談及護衛蒼生?思及

    為她所累的人,段衍生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為世追捧,實為不該。為情所擾,實為難恕。

    廢卻聲名富貴,其實,我也只想做一個凡人。

    與此同時,移蓮閣,暗夜籠罩。

    「皇上傳下密令,先盜虎符,後取藏寶圖!還望公主早做籌備。」

    納蘭紅裳一臉倦然。

    信折是桓侍衛派人秘密送來的,想必,這裡的情況也無法隱瞞。

    雲桑一行,她早就作此打算,她深諳皇兄的心意,北離不甘做雲桑身為附屬之國,納蘭承君又怎肯仰人鼻息?更何況,雲桑無主,是天賜的良機。北離不出手,雲桑國遲早會淪為各國嘴邊的鮮肉,如今不過是依靠了國中勤王黨以及繡雲七子的權勢。繡雲七子敗,雲桑必亡!

    納蘭紅裳對月惆悵。

    「你若為凡人,就不會有這般苦楚了吧。」

    這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旁人聽。

    若為凡人,你我該不會如此艱難吧。

    若為凡人。

    可你偏偏是為世盛讚的驚世公子,不傷你,我北離無路。你一開始便懂,到如今,卻忘了。

    我做的,不過,是為了,提醒你。

    提醒你,納蘭紅裳愛的熾熱,恨得卻也瘋狂。逼到絕路,要麼你陪我共同席捲了這天下,要麼,你我共同燃燒。家國大義,情愛紛擾,我已無路可走。

    天下人皆是有情,何以我納蘭紅裳的情不得善終!

    「暗中潛伏,活人墓毀掉長生根!莫言歡死,七子局勢不穩,雲桑必亂!」

    「是!」一陣風聲吹過,納蘭紅裳暗淡了眉目。

    你我無果,不如相殺。

    司徒正名回到機關門,將自己關在機關器所,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發著盛怒。連紅湘一路喜笑顏開的回了紅豆坊,她的經商頭腦再次令她賺了個痛快。上官轍回到相思堡便派人尋找越涼醇的下落,同時密切關注著隱世城的動靜。

    就是這時候,段衍生一行人深夜而出。

    諾大的隱世城留下雲償一人,她卻並無憂慮。

    「勞煩宮主坐鎮隱世城,言弟的性命就仰賴宮主了。」

    「償義不容辭,恭候城主攜藥歸來的喜訊。」

    由此,便是茫茫塵沙,黃土紛飛。段衍生,納蘭紅裳,雲商,流蘇,開始踏上尋藥之路。

    無獨有偶。

    十二美人圖遍佈天下,藏寶圖一事攪得人心惶惶,正是在段衍生四人出走漠北的第二日。

    「呵!段衍生剛出隱世城,這美人圖的傳言就鬧的沸沸揚揚,涼醇自認聰明,卻還是不得不讚一句,影煞樓主高深莫測,非我等可逾越。」

    越涼醇說的一臉幸災樂禍,「要我說,這繡雲七子可不是個好差事,吶,就看你家公子,此番命能否保住還要看是否上天垂憐。

    山路上,只聽的越涼醇一人言語,花溪只管抿了嘴,不發一言。

    上山之時,人們爭相談論的就是這雲桑藏寶圖,一來二去,她也聽了個詳盡。

    紹景帝立下繡雲七子的同時,暗地裡也將雲桑世代的皇室珍寶封起來,繪做十二張藏寶圖,分別匯在十二個女子背上。十二女子皆由十二家族所出。自紹景帝時便隱居世外,不問世事。

    傳言說的有聲有色。縱是花溪也難免生疑。可以肯定的是,影煞樓放出風聲,十二張藏寶圖對江湖來說是禍非福。

    遠遠看去,崎嶇的山路,兩名女子走的頗為隨意。

    看出女子的不耐,越涼醇隨性說道,「翻過這座山,就到了潛游谷的地界,你這般急著可是要趕上段衍生一行人?」

    花溪冷冷開口,「閉嘴!」

    「告訴你,那活人墓可不是尋常之人能闖的,你貿然前去,恐怕沒尋到長生根就已經落入漠北狼群的腹中,你乖乖的將我送到謝無藥手裡,興許,我還能保你在那活人墓裡多走上一程。」

    花溪當下拔劍。「說!活人墓的事情為何你知道的這樣清楚?」

    越涼醇一手撥過長劍,笑得譏諷,「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花溪姑娘莫要大動刀戈。」一時靜默,花溪方要開口,便聽得越涼醇顧自吟道:

    活人墓裡生人葬,九州陰魂孤魂藏。

    百轉長生死無望,琉璃燈下鳳凰殤。

    寂坐百年骨入土,何人焚燒魂魄亡。

    歷盡千劫終成事,一遇驚龍笑紫皇。

    聲音低沉婉轉,花溪不懂,此時的越涼醇為何蒼涼。和著那山間的風都夾雜了蕭索。活人墓裡究竟藏了什麼,無情如越涼醇都會悵然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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